《【茂灵】频率错觉》甘木喵

29、第 29 章

　　竹中同样看见了这一幕，他一眼望见里面绿色的小酒窝，一刻不停地把外面发生的事情用心灵感应传送过去：“快阻止影山，他的破坏力影响到现实了！溢割山已经没了，如果继续下去，真的会摧毁野菜市！”
　　“可是灵幻被带走了，我没办法阻止他啊！”
　　“只能这样了吗？”
　　没有人怀疑影山茂夫的不顾一切，也没有人能想象灵幻新隆不在的话会这个城市会发生什么。他们茫然地望着影山茂夫的身影，甚至想不起来有一丝可能，能让眼前的事情停止发生。
　　阴影伴随着落日的沉没席卷而来，笼罩在无知无觉的野菜市上空，电力断流，树枝被飓风狂乱地摇晃，路面和建筑物裂开缝隙，有报纸被吹飞起来，靠近天空的时候被人眼看不见的缝隙吸走，一瞬间化作尘埃。
　　而真实背面的虚幻里，无数闪烁着漆黑光芒的裂缝张开了，建筑物一栋一栋被吸上天，瓦砾像雪花一样往下掉，完全是世界末日的景象。
　　小酒窝将自己牢牢贴在地面上，望着影山茂夫一步一步登上天空。
　　“我们都会被他撕碎的吧？”他喃喃道，“早知道就就灵幻好一点了。”
　　一张破烂的纸从天而降，糊在他的脸上，他本以为是哪里吹来的报纸，等他看清上面的字迹和符号时，猛然震住了。
　　“茂夫！搭档！有办法了，你别搞破坏了。”
　　但他的话根本传达不到那边去，他连接近影山茂夫都做不了。
　　“可恶，不甘心啊，怎么可以这样！外面的人类，你们想想办法，快让茂夫恢复理智。“
　　外面的竹中崩溃大叫：“你在里面都没办法我们能做什么？对了，影山同学的弟弟呢，他说不定有办法。”
　　正在这时，律那边把电话拨了过来，他立刻接通：”喂，大事不好！“
　　“我这大事不好……什么，你那边出事了？”
　　“影山同学要摧毁野菜市，你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我们找到了幸也，他把刀捅进了自己的心脏里！”
　　幸也在被封印的屋子里盘坐着，手里握着的餐刀没入了身体，只剩下了把手在外面。他们震惊地看着他，将已经在打救护车电话了，律将他平放下来，试图用自己浅薄的医护知识来急救。
　　“谢谢你们……把我唤醒。”幸也一张口就开始吐血，“我能感觉到，它还没完全离开我的身体，我不能让它把师父带走。”
　　“师父教过我的，喜欢的事物……要好好珍惜的啊。”
　　影山茂夫忽然又抓住了那种联系感。
　　他在一片蒙昧中看见了那只恶心的眼球，正中央插着一把银色的巨剑，正在痛苦地嗥叫。师父被它包裹在体内，无知无觉地漂浮着。
　　影山茂夫大声呼唤他，想要靠近，然而有无形的东西隔绝了他们。人类□□被束缚着，抬脚时有千斤重量，他用力推开拉扯他的东西，听到有东西破碎的声音，但已经没办法去看了。
　　他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地……
　　不知是冥冥中的意志，还是师父本身精神顽强，灵幻新隆睁开瞳孔涣散的眼睛，轻轻动了动嘴唇。
　　那个形状，他正在说——龙套，别哭。
　　影山茂夫乍然惊醒。
　　就在这一刹那，小酒窝拼死顶着那张破破烂烂的纸飞了过来，贴在了影山茂夫的脸上：“快醒醒，看这个，有办法了！”
　　影山茂夫揭下来，那是师父的地图，上面是他们走遍野菜市留下的痕迹，一大半是师父写的，一小半字迹歪歪扭扭，是化为黑猫玩具的他写的。
　　“这个是网！是网！”小酒窝激动道，“你把所有实心圆点连起来，我那块封印石你记得吧，上面画的花纹和这个一模一样，这个就是用来封印的网啊！”
　　“……真的吗？”
　　“别管了，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一定有原因的，茂夫，用你的超能力，画出一整个城市这么大的封印把那个混蛋眼珠子抓下来，灵幻就有救了！”
　　这句话彻底让影山茂夫从混乱的状态里脱离开来，他双手颤抖地握着那张地图，张了张嘴，又猛然闭紧。
　　小酒窝在地图上比划：“可是封印太大了，一下子没办法精准，这样封印可能起不了作用，可恶，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指出准确位置的。”
　　“有的。”影山茂夫开口说，“这是师父的地图，他早就给我指引了方向。”
　　圆点是师父曾经祭拜和撒盐的神像的位置，他以为师父这么做是为了自我安慰，但其实那个时候，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办，准备到了这一步了吗？
　　他知道自己一定会来，给他留下了地图，告诉他应该怎样去做。为什么不带在身上，而是让公交带着地图向着相反方向而去，因为曾在此出现过的“女郎”足够显眼，公交车又是在这个程序里恒定运动着的，最不会受到影响的。
　　师父从没有放弃，不管这个世界对他有多残酷，他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走遍了这个城市，为了避开监视他将一切沉默地压在心底，压抑到了极致也寂寞到了极致，才留下了这一线生机。
　　如果再多给他哪怕一点点可以和恶灵抗衡的力量，他一定早就挣脱出来，走到他所只能仰望的地步了。
　　这样的师父啊，他应该拿他如何是好。
　　也幸好，他只是这样的师父。
　　地图上落下水迹，蓝紫色的光以他为中心，猛然向整个城市扩散，光束划过支离破碎的街道，划过倒塌成废墟的青苋中学，划过不知名的道路、居民房屋的檐角，照耀着那些神像和它们身上的“雪”。影山茂夫凌空站在溢割山原址上方，手指虚握，以八万多平方公里的城市为幕布，画下一笔又一笔。
　　神秘的图案穿破日月，沟通虚幻与真实，这一天，野菜市居民在黄昏逢魔时刻，在地动和狂风中窥见了神迹，所有人仰望天穹，见证这一场辉煌灿烂的极光。
　　影山茂夫落下最后一笔，手指勾起，图案从地面升腾而上，随即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猛然印向天空，气势磅礴地笼罩向宇宙角落还在哀嚎的虚伪神。
　　眼珠子望见了，尖叫着奔逃远离：“我都离开地球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你别忘了我还有帮手！”
　　十个被吹飞的人偶再一次站了起来，向着影山茂夫奔袭而来，随即被绿色的巨人阻挡下。小酒窝生菜一样的身体长出健壮的胳膊和双腿，将这些人偶阻挡在外：“搭档，身后就交给我吧，本大爷不会让你被杂鱼打扰的，一定要把灵幻带回来啊。”
　　影山茂夫回望他，用力点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在光年之外。
　　在那里，眼珠子壁虎断尾般分离出又一个身体，也不管自己身上还插着银色巨剑，朝着行星陨石带里钻，妄图躲过这张巨网。巨网却丝毫没管那些虚假的幻影，穿过所遇到的一切，直直朝着邪神而去，不过片刻，就粘住了它。
　　眼珠子狂叫着伸出触手想要撕扯开，但无论它怎么挣扎，那张网纹丝不动，甚至一个缺口都撕不出来。远在地面的影山茂夫感应到了，手指收拢，彻底将它包裹了进去。
　　“我知道了，我知道错了！我把这个人还给你，你放开我！”
　　触手将灵幻新隆从身体里掏了出来，却没料到，那张网将它绑得更紧了，它不得不收缩自己，重新把灵幻新隆放回去。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眼珠子崩溃大喊，“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我马上就把这个人毁掉！毁……”
　　它一句话没说完，整只眼球已经落在了地球。
　　影山茂夫倒提着它的一只触手：“你说什么？”
　　小酒窝：“人类在太空环境里无法生存，你知不知道差点杀了灵幻啊白痴。”
　　眼球：“……”
　　邪神眼睁睁看着网穿透了它自己，落在了它体内的人类身上，堪称轻柔地将这个人类放在了地面上。
　　然后下一秒，它开始承受来自“异常”的怒火。
　　“你的世界太弱小，会排斥我，会影响到现实世界。那如果我把力量给你，承受能力是不是会高一点？”
　　影山茂夫抽出眼球身上的巨剑，对准它的瞳孔一个一个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