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灵】频率错觉》甘木喵

25、第 25 章

　　灵幻新隆蜷缩在某个加油站的值班室，发着烧，意识昏昏沉沉，浑身的疼痛山一样压在他身上，连翻身都很困难。
　　到处弥漫着汽油的奇怪味道，灵幻新隆给工人的定义是附近的居民，因为环境太差都回自己家里休息，因此值班室完全空置了下来。这两天他通过这种严密的逻辑推断给自己营造了能够短暂居住的空间，但是构想并说服自己需要耗费的精力比平常更多，很难说是否划得来。
　　外面似乎又下起了雨，湿冷的风顺着密封并不好的窗户缝吹了进来，让值班室更加寒冷。
　　他勉强睁开眼，被扭曲的天花板晃得眼晕，嗓音干涩到沙哑，试图给自己洗脑：“这里会有空调。“
　　他的潜意识向着他期望的反方向而去：空置的值班室里任何家电都是浪费。
　　“我一点没生病，我精神很好，马上能跳起来打倒一头牛。”
　　前头受的伤没好好处理，每天睡三个小时，铁人都该废了。
　　“我中奖中了一个亿，想要什么都可以买。”
　　我是中奖绝缘体，五十日元都没中过。
　　这种反复拉扯让他的头更晕，灵幻新隆攥紧了被子，一声一声在里头闷闷咳着。他想起了什么，伸出了一只手，摸到枕头边的玩偶，果然摸到一手水渍。
　　他迷迷糊糊扯了条枕巾将它包好，拉进被子里用脸贴住：“什么时候掉水里的……凉凉的，好舒服。”
　　玩偶靠着师父滚烫的身体，心里像被针尖一下下戳着发疼，没什么用地流着泪。它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柔软的身体贴在师父身上，尽可能给予安慰。
　　这两天不止是师父在努力，他也一直在想办法，他将超能力搓成极细的丝状，一点一点把自己偷渡进来。这就像从一袋米里挑出绿豆，这种办法耗时太长，成效微渺，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他不能引起眼珠子的警觉，也不能贸然破坏这个世界。
　　他何曾这么无力过，只要他想，整个地球都可以捏成任何想要的形状，从前不想用也只是没有必要而已。但真的被动无法使用时，深切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没多久，师父再一次昏睡过去，即使深眠状态，他依然在压抑自己，好像生怕吵到什么东西，把一切动静都藏得很低。只有痛得受不住了，才会惊喘一下，绷紧了身体颤抖。
　　玩偶忍着没掉眼泪，会把师父的被褥弄湿。它努力地动了一寸扯松了枕巾，用柔软的手安抚似的摸摸师父额头。
　　它原本想就这么静静地陪他睡着，忽然感觉到师父动了动，发出一声极轻机轻的呓语。
　　“……龙套。”
　　那是抑制得极深的想念，在病里最脆弱的时候，不慎漏出来了一点。
　　影山茂夫僵立在当场，积攒在心里的心痛愤怒怜惜全被这一声呼唤点着了，蓦地燃起火焰来。
　　他可以说服自己与师父联系浅是因为师父本身足够强大用不着他，可以说服自己师父不愿意被人看到狼狈的一面，可以说服自己还没搞清楚想法，见了会惹他生气。
　　可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心中疯长的野草缠绕成死结。
　　玩偶无机质的眼珠盯着上空，好像在隔着这个虚假的世界和背后的眼睛对视。
　　-不会让你夺走他的。
　　……
　　里头已经过去了好几天，外面才是第二天中午。
　　几个人拿着提示到处寻找线索，一方面是调查三角符号的芹泽和竹中，他们找了很多资料，终于在一本很偏门的书上找到了相关的记录。
　　“遥远的北方流传过来的神话故事，神明在城市的遗址上方建造了虚幻的旧日盛景，出海的渔人不慎被卷入其中呆了一段时间，出来时满载珠宝，恍然如梦，和灵幻先生的遭遇很相似。”
　　“那渔人怎么从里面出来的呢？”
　　“有的说是神明厌烦贪得无厌的渔人将他驱逐出来，也有说是一场海啸暴彻底摧毁了遗址，虚影没了凭依自然也就消散了。换句话说，要么’神明‘自己放了灵幻先生，要么就摧毁野菜市……哪种办法都不太行啊。”
　　另一方面是寻找幸也的律和将，他们从野菜市唯一的中学问到了这位可以说是相当出名的人。
　　他们找到了差角家，将蹲在差角的墙头墙头往里看：“这位差角家的小公子口碑挺好，慷慨大方热情善良受人欢迎，就是最近生病在家，已经很久没出现了……律，你有什么头绪吗？“
　　影山律认真的敲门：“你这样会被人认为是强闯民宅。”
　　“根本没人回应嘛，你这样慢吞吞的，天都要黑了，啊，西北角那边有一座奇怪的房屋，我去看看。”
　　将从墙上一跃而下，飞快往里探去。律没有办法，只能跟着他翻墙，很快他也看到了那座被封印着的房屋，他们停在门口，谨慎地打量四周。
　　“这间房子的气氛很奇怪，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喂，灵幻先生，你在里面吗？”
　　将说完这句话的一刹那，小房子的门开了，有一个年纪不大的男生赤脚站在后面，他身后漆黑一片，叫人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你是差角幸也吗，听说你是最后接触灵幻先生的人，请问你对他的踪迹有什么线索吗？”
　　幸也抬起头看他们：“你说师父？”
　　那一眼压迫感伴随着强大的风压拍了下来，律飞快地向后退了几步，将撑开防御罩，还在坚持问他：“你也叫他师父？”
　　“也？”幸也歪了歪头，他的样子和学生们口中的“阳光开朗”一点关系也没有，那双通红的眼睛里流露出来令人皱眉的邪性，“我以为他的徒弟除了我，只有那一个人，原来你们都是吗？”
　　“你误会了，我们都……”
　　律的话被锋利的风刃割断，他飞快偏开头，才没有被划破脑袋。
　　“这人听不进话，律，不要和他讲道理，灵幻先生的失踪一定与他有关，我们一起武力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