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清泉洗心

46、媒人难当

　　春光明媚，春风和煦。一对喜鹊在谭家大院门前的大杨树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
　　谭清波和女儿文莉送女婿玉枫出门去甘棠，瞧见家正打扮的体体面面的，提着两个礼包匆匆路过的背影，觉得奇怪。
　　“吔-。那不是家正吗？这个时间，他这是在做什么，怎么没去山上挑柴呢？”清波好生纳闷。
　　玉枫和文莉相对一笑，没有说话。清波见他俩的表情，就更加的奇怪了。

　　孟姨娘家和谭家大院隔的不远，家正不一会就到了。
　　“孟姨娘，我来请你帮忙来了。”家正双手递上礼包。
　　“啊呀呀，是家正啊。来就来呗，还拿东西。”孟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礼包，笑开了花。
　　“坐下来，喝盏茶水慢慢讲。”孟姨娘从大茶壶里倒了一盏茶递给家正。家正接过茶盏放在桌上，没喝。
　　“孟姨娘，我是请你给我儿子春生做媒来了。”家正急急地说道。
　　“太好了。我就讲哈，一大早喜鹊就叽叽喳喳地叫，肯定是有喜事。你来找我，就来对了。保证帮你办得热热闹闹，顺顺利利，妥妥贴贴，圆圆满满。讲吧，看上的是哪家姑娘？”孟姨娘这一套说辞麻溜的不得了。
　　“是胡性臣师傅的孙女胡玉莲。”家正站起身，轻声说道。
　　“啊-”孟姨娘脸上的笑还在，嘴却张大了。
　　楞了好半天，孟姨娘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大口。

　　“我就讲嘛，哪有这么多好事。你不去找你们村的耿嫂，偏要过河来找我。你这哪里是找我做媒，你是来找我麻烦的。”语气十分愤懑。
　　“孟姨娘，这是讲哪里的话，我真的是找你做媒的。”家正一见孟姨娘这态度，连忙解释。
　　“走，什么都不讲了，拿上你的东西快些走。”孟姨娘不客气地下着逐客令。拿起桌上的礼包还给家正，推搡他出了门。
　　家正一脸的委屈，无奈之下只能打道回府。

　　清波在大门口，送走玉枫后，就站在那和女儿说着话。不一会，谭大户和冯素兰也来到大门口。通过文莉的讲述，大概齐地知道家正是去找孟姨娘给儿子做媒。大家都在为玉莲感到高兴。
　　这时大宽端来一钵鸡汤，说是师傅炖给徒弟补身子的。
　　“快端进去吧，别凉了。文莉你也进去吧，外面风大。”大户接过大宽手里的钵头，递给素兰。
　　文莉跟着小奶奶进院里了。

　　文莉刚走，三人就见到家正垂头丧气地拎着礼包，回来了。
　　“家正。”谭大户大声喊着家正。
　　“唉。哦-。谭老爷，清波少爷，大宽哥，都在哈。”家正正在低头想心事，听到大户喊，慌忙应声招呼。
　　“你是到孟姨娘家去了吧？”清波笑眯眯地问道。
　　“对。可是事没办成，让人给轰出来了。”家正委屈的很。
　　“谁轰的你？”大户问道。
　　“孟姨娘，我去找她做媒，她说我是去找她麻烦。”
　　“这太欺负人了。家正，你先别回去。我们跟你一起再去一趟。”大户真得要发怒了。
　　三人拽着家正，又往孟姨娘家走去。

　　轰走家正后，孟姨娘一个人在家纳着鞋底。
　　“嗯。”一声低哼声传来，吓了孟姨娘一跳。她抬头一看，谭大户、谭清波、大宽三人一平排地站在大门外，静静地拿眼看着自己。
　　“啊呀。”孟姨娘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不觉得倒吸一口凉气。慌忙间站起身，硬着头皮前来招呼。
　　“哎哟，谭老爷来啦。都来了哈。”
　　三人谁也没搭她的腔。
　　谭大户往前一步，又往左一步，让出身后的家正。“再去，我看她是怎么轰你的。”
　　家正提着礼包，战战兢兢地向孟姨娘走去，过门槛时还可怜巴巴地回望了大户一眼。
　　孟姨娘没有理会已进到屋内的家正，而是走向门外的三人。
　　“谭老爷，谭老爷啊。他家这样，胡家那样。这个亲我怎么讲呀，这个媒我怎么做呀。”孟姨娘拍着大腿，话说的唉声叹气。
　　“什么这样那样的，他们两家都是好样的。”谭大户一边说着一边和清波、大宽一起大步跨过门槛，进到了屋里。
　　“快请坐，都坐，我们坐下讲。”孟姨娘见大户话里有话，一时也来了兴趣。
　　大户没有坐，而是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孟姨娘。“你知不知道，玉莲和春生这两个孩子，要一起修造石桥。”
　　“啊。我的妈呀！家正，这是真事？”孟姨娘一下惊掉了下巴颏，她用敬佩的眼光看向家正。

　　“讲吧。这个大媒你做不做？”谭大户发狠地问道。
　　“做，一定做。这是大媒，天大的媒。我不做，谁做？谁敢做！”孟姨娘一把抢过家正手里的礼包，喜笑颜开。
　　“现在立马跟家正过河到他家，商量好接下来的每一步。一定要办的体体面面、顺顺利利、漂漂亮亮的。有什么不好办的，找我。”大户下达命令的口气，似乎有越界之嫌。
　　“谭老爷，您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只要两家都愿意，这是天大的好喜事，一定是妥妥贴贴的。家正，我们听谭老爷的，现在就去你家。”
　　“孟姨娘，你把这门亲事讲好了，本老爷有赏钱给你。”
　　“是。我尽全力去做的。” 此时的孟姨娘，像极了戏台上即将出征的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