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莲》清泉洗心

45、月光如水

　　“故事讲完了。玉枫，这些都是你和春生转茶稞地的时候，家正哥讲给我听的。他们家的人老实，没有对其他人讲过，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松林讲得荡气回肠，大家听得津津有味。
　　“噢-。难怪你们在屋里笑得那么开心。”玉枫想起了当时的情形。
　　“不是的。你们进屋前我们俩笑，是在讲别的事情。”
　　“爸爸，我想知道那是什么事情。”玉枫的好奇心越发强烈。
　　“现在不讲，以后再讲给你听。”松林又一次拒绝回答。

　　“哎-。”胡老爹长叹一口气。“好人有好报，家正和春生都是很好的人。救人这么天大的好事，连我都不知道。”
　　“就是。春生哥肯定是好人，他给我的药酒非常管用。”玉莲说着说着，拿出了用完药酒的小瓶子。
　　“好漂亮的小瓶子。”文莉从玉莲手里拿过小瓶子，把玩着。
　　“玉莲。你现在拿着春生两个小瓶子，恐怕他家就没有的用了，应该快些还给人家一个。要不这个空瓶，我帮你拿去还给春生吧。”家正对玉莲说道。
　　“不要你还，我自己去还。”玉莲说道。
　　“那你要自己到他家里去吗？”桂枝一旁问道。
　　“不。我到桥头埂去等他，我看见他每天下午挑柴都从桥上过的。”玉莲认真地说道。“等过两天，要等我脚好了再去。”

　　日暮西山，晚霞漫天，微风阵阵。
　　玉莲手里拿着提篮站立在桥头埂，秀发飞扬，衣袂飘飘。
　　看着家正父子的柴担由远至近，玉莲的心跳不由得快了许多。

　　“家正伯伯，春生哥。”玉莲迎上前去，脆生生地喊人打招呼。
　　“唉，是玉莲啊。”“唉，玉莲。”家正和春生几乎是同时答应。父子俩停住脚步，用打杵歇下肩，手扶着柴担子，家正在前，春生在后，两人都望向玉莲。
　　“我来还药酒瓶子。”玉莲说道。
　　“你的脚好了？还痛吗？”家正关心地问道。
　　“好了，一点都不痛了。多亏了你家的好药酒，真的好用。”说着玉莲拿出了小空瓶。
　　“你给春生吧。玉莲，我先走了，你和春生讲会话哈。”家正说完挑起担子，过桥去了。
　　玉莲把瓶子还给春生，春生接过瓶子放入怀里。
　　“另外一个瓶子，你不要还我了，你留着用吧。”春生说道。
　　“唉。”
　　“玉莲，我们到桥那边讲话吧。天黑了，挑担子过桥不好。”
　　“好的。”玉莲跟着春生过桥到了河对岸。

　　春生把担子斜靠在路边的大枫树上，用打杵撑住，和玉莲站在了一起。
　　“春生哥，你猜猜我篮子里是什么，是专门拿来给你的。”
　　“呵呵，这个不好猜。”春生看着盖有厚袄的篮子，摇了摇头。
　　“你看。”玉莲没让春生长时间猜，直接揭开了厚袄。“是糯米粑粑和茶水。”
　　“啊。太好了，我正好饿了。”春生解下柴担子上的竹筒，拔出塞子，倒水洗了下手。
　　“给你。”玉莲递给春生一个粑粑。
　　春生接过粑粑吃了一口。“真好吃，还是热的呢。你做的？”
　　“我和妈妈一起做的。”
　　“你也吃呀！”春生说道。
　　“我刚才在家吃过了，这些全部是给你的。你慢点吃，我给你倒盏茶喝。”说着端起提篮里的小茶壶，倒了一盏茶水给春生。
　　“茶也是热的。”
　　喝着热茶，吃着热粑粑，春生高兴的像个核子。玉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春生，她就喜欢看春生这个样子。

　　吃完了粑粑，天渐渐地黑了。月光透过薄薄的云层，如水一般撒满了大地，城澜河水面上泛起了轻轻的白雾，河埂上只有玉莲和春生两人，四下静悄悄的。
　　“玉莲，你冷吗？”
　　“不冷。你呢？”
　　“我也不冷。”
　　“我哥哥讲，从你家进的茶叶销的好，都快卖妥了。好多老主顾喝了都讲好，有人已交订金预订今年的新茶。”玉莲对春生说道。
　　“太好了，我爸爸妈妈知道了肯定高兴的。玉枫哥真有本事，他教会了我好多以前不懂的事情。我一定要跟玉枫哥好好学。”看得出春生相当的高兴。
　　“我哥哥和嫂子下午在家，帮你算了一下茶园的用具什么的。估计明天会去跟你商量。”
　　“太好了。”
　　“今天就是哥哥让我来还你瓶子的。他还让我问你，你爸爸跟没跟你讲，在山上他和我爸爸两人讲的好笑事情。我哥哥一直在问爸爸，可爸爸就是不讲他听。”
　　“哈哈哈。”春生听完，大声笑了起来。
　　“你肯定是知道了，快点讲。”玉莲急急地对春生说，她想这事情肯定是特别好笑的事情。
　　“我不讲。我爸爸不让我讲。哈哈。”春生一直笑个不停。
　　“不行，你讲，你一定要讲。”玉莲央求着春生。

　　拗不过玉莲，春生只得说了。他轻声细语地对玉莲说：“那天上山的路上，玉枫哥当着松林叔的面，讲起去年我和庆庆一起打胖子的事情……”
　　“什么？胖子是你和庆庆一起打的。”玉莲没等春生说完就惊叫了起来。“不是，我哥是怎么知道的？”玉莲自己意识到声音太大了，于是压低声音轻声补问了一句，语气好好兴奋。
　　“玉枫哥讲是别人告诉他的。告诉他的那个人是谁，玉枫哥不跟我讲。”
　　“你接着讲。”玉莲催促着春生，看的出玉莲的兴趣更浓了。
　　春生继续压低声音：“松林叔把这事讲给了我爸爸。他们两人就大笑起来，因为当年像我们这么大的时候，他们两人也合伙，暴揍过胖子的爸爸耿云根。”
　　“呵呵呵。”玉莲听完，忍不住蒙嘴笑了起来，越笑越乐，一时还没停住，直笑的花枝乱颤。

　　看着玉莲在笑，春生想起了山上大家说的话。
　　春生深吸一口气，对玉莲说道：“玉莲，我也动过修造石桥的念头，还跟爸爸说过的。”
　　“真的？”
　　“是真的，直到现在我还是在想。只是我的钱少，造桥是肯定不够的。”话里包含着无尽的遗憾。
　　玉莲听完，心里激动万分。她知道，春生哥就是自己要找的志同道合的知音。她含情脉脉地对春生说道：“春生哥，我为了修桥已经积攒了一些钱。只要你愿意。我们俩一块来修造这座桥吧。”
　　“嗯-好。我愿意！永不反悔。”春生兴奋地大声说道。

　　玉莲伸出双手，春生也伸出双手。
　　一对璧人，两双眼睛深情对望，两双手紧紧相握。

　　“春生哥，早点托媒人来我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