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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梨花簪碎空自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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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簪碎空自缚
“谢夫人?”荣卿诧异的望向孔妍莞,谢骏霖什么时候蹦出来了一个妻子?她与谢骏霖相处甚久他从未提过。况且宋申睿与谢骏霖相识已久,没道理宋申睿知道谢骏霖已有结发而不告诉自己,荣卿心里是不信的。
“荣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我与骏霖是在美国登记结婚的,孔谢联姻这在世家之间是是非常普遍的。骏霖来南边名为做客,实则处境尴尬,而他也不是普通的男人,心有所图。这南边有他想要的东西,他自然有他的手段,你不过是闲暇时解解闷罢了。”孔妍莞平静的说着。
荣卿直言:“我不信。”
“骏霖重情,但他不相信任何人,你以为你看到的谢骏霖和别人看到的不一样就是真实的吗?你错了!他的世界里只有为达目的的不择手段。”
荣卿不愿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的疯言疯语。
“你凭什么说你是谢夫人?空口无凭的在我面前诋毁他的为人!”
“我可不是诋毁,只是让你知道真正的谢骏霖是什么样。想跟骏霖的女人是很多但谢夫人却不是谁都能当的,谢骏霖的妻子只能是我孔妍莞,你说是不是?骏霖?”言罢,孔妍菀笑着问刚刚进门绕过屏风而来的谢骏霖。
谢骏霖收到消息就快速赶了过来,待他进来时孔妍菀与荣卿已经见面了。
荣卿没有出声质问谢骏霖,她若是主动开口相问就会落了下风,只是静静的看着谢骏霖,等他开口否定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孔妍莞在胡说。
谢骏霖看了眼孔妍莞又看了眼一直坐在那里静静摆弄棋子的男人,并不去看荣卿而是径直走到孔妍莞旁边环住她的肩:“妍莞,我们回去吧。”
孔妍莞起身挽上谢骏的胳膊,跟着谢骏霖准备离开。
他们与荣卿擦肩而过的时候,荣卿对谢骏霖完全忽视自己的反应不可置信:“你是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谢骏霖并不看她;“如你所见,没什么好解释的。”
孔妍莞放开谢骏霖的胳膊又走到荣卿的面前,笑了笑凑到荣卿耳边轻声悄悄的说:“我再告诉荣小姐一个秘密,你大可不必太过伤心,他之所以对你好不过是因为你像他心里的一个人,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替身。”
孔妍莞回到谢骏霖身边又挽上他的胳膊和他一起离开了,从始自终谢骏霖都没有看过荣卿一眼。
荣卿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俩相携离去的背影。
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有那句“而你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在她耳边不停回响,不断的刺痛她的心底一直介意的那个“她”。
荣卿你豁出去的爱了一场,以为是桃花盛放时的倾城之恋,却原来是借了她人的好,承了她人的爱,自始至终谢骏霖爱的都不是你。
坐在窗边摆弄棋子的男人,终于自己和自己下完了刚才的那盘棋。起身缓步走到荣卿跟前,看着她用低哑沉稳的声音说:“原来你就是荣卿。”
荣卿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眼便怔住了,眼前的男人居然是那日在大街上递给自己手帕的陌生男人。她微微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高大沉默的男人并不在意走出了包间。
荣卿默默的去了31号,这次并没有站在楼下,而是站在31号的马路对面,房间里灯火通明,他们这会在干什么?久别后的温存吗?还是谢骏霖在对孔妍莞解释自己不过是他一时迷惑的错误?
夜里路上已经几乎没有什么人了,特别安静,她看着对面二楼客厅的窗台。她在思考谢骏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曾经她以为她懂,就在不久的刚刚她完全不懂了,往日的温柔相待难道说都是假的么?只是因为她像他要找的那个人吗?
一辆汽车忽然停在她的面前,车灯刺眼的光亮让她有一瞬间睁不开眼睛,只见方颖从车上下来,好笑的看着失魂落魄的荣卿得意道:“呦!这不是咱们南京城里风华绝代的荣卿么!怎么这会跟弃妇般模样站在人家谢骏霖楼下,连上去都不敢呀?”
荣卿并不看她依旧看着窗台。
方颖见荣卿不搭理自己,心里本是要打击炫耀忽然就没了兴致,就像鼓足了力气却一拳打在棉花上太没意思:“你还真以为你是什么香饽饽呀,宋申睿和谢骏霖都喜欢你呀?”
“这男人捧着你不过就是当你是个玩物,大家心里都清楚你这样的女人能玩玩不适合娶,谁会真心要你呀?你不是可自信了吗?那日在丽都跟我抢谢骏霖,呵!你那日傲人的姿态呢?”方颖说话越来越难听上去推了一把荣卿,她猛然被推向后趔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摔倒。
“你是不是傻了?被谢骏霖玩完抛弃了就变成个傻子?”
荣卿这才抬眼看向方颖,方颖被她空洞的眼神盯的心里有点发毛。
“我有没有被谢骏霖抛弃变傻还尚可未知,但你这样的女人谢骏霖必是连瞧上一眼都觉得脏,否则那日他又怎么会跟我走说喜欢我呢?对了~你也没比我干净多少?至少我是决不会自荐枕席,这样的家庭传统也不谁都有!”
“你!你个贱人!”荣卿所言句句戳到方颖心中的软肋痛脚,气的牙齿打颤,恨不能把眼前的贱人生吞活剥了,上去就要往荣卿脸上煽。
荣卿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别欺人太甚!”
司机见自家小姐跟人起了冲突,便迅速下车要保护方颖。
方颖见司机下来心里有了底气,用力甩开荣卿的手:“我今天就是欺负你怎么了?你已经没有靠山了!你睁大眼睛看一看!谢骏霖不要你了,宋申睿也不要你了,我就是把你弄死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顶多就是明天报纸上登个当红歌女曝尸街头,大家也只会觉得你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死的应该。”
方颖的司机把荣卿的双手扭到她的背后控制住她,荣卿不断挣扎想要挣脱开。
“啧啧!”方颖手指用力的捏着荣卿的下巴,甩手就是两巴掌用力很大,荣卿的脸瞬间就红了肿了:“你最不该的就是认不清自己,去碰本就不该你碰的东西,像你这样的女人要弄死你简单的就像捏死一只蚂蚁。”
言罢还是不解气,狠狠拽住荣卿的头发,又打了几巴掌,仿佛要把之前受的气通通撒出来。方颖拽的荣卿头皮疼到发抖,头发都被拽散了,簪在头发上的羊脂白玉梨花簪掉落在地上摔碎了。
孔妍莞示威的时候荣卿没有哭,谢骏霖抛弃自己与孔妍莞离开的时候她没有哭,她站在31号楼下看着窗子里的亮光时没有哭,甚至就再刚才被方颖羞辱打骂时她都坚强的没有哭。
可是当她看见地上摔碎的梨花簪,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奔涌而出。如果之前她心中还有那么一点幻想和希冀的话,那么现在看着梨花簪碎片的荣卿心中一片死灰。她不再挣扎只是看着地上的簪子默默流泪。
方颖见荣卿只是哭泣,并不出声也不再挣扎,心中恶气已出,就抬手让司机放开荣卿。
双手获得自由的荣卿蹲到地上慢慢去捡摔成几段的梨花簪。
方颖用脚踩住荣卿正在捡发簪的手上,荣卿手心压在碎掉的玉段玉片之上,手背被方颖踩在脚下来回碾踩,疼的脸色发白,额头都渗出冷汗。
“人家谢骏霖正牌的谢夫人已经回来了,你知道孔妍莞是谁吗?孔家是北边的第一世家,世代能人将相大多为孔家门生。你一个风月场里的歌女拿什么跟人家比?”她一直都瞧不上荣卿。
“你知道陪她一起来南京的那个男人是谁吗?那是北平汪家的长子汪晋宁,他可是孔妍莞的表哥,手上握了北边10万的兵力,你凭什么和人家争?你这辈子也就只是一个下贱的歌女!”说罢方颖看了眼荣卿,抬起脚上车扬长离去。
荣卿跪坐在地上,慢慢抬起被方颖踩的惨不忍睹的左手,手心都是被碎掉的玉段玉片硌烂划烂的伤痕,一片深红血迹中有的地方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