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佑》清杉持微

2、旧人旧事

　　第二章：旧人旧事
　　原来她几日前接到一封来自多年未曾联系的军中好友的信──信中说明了徐湖大人的事，她们或多或少都受过徐湖大人的提拔，投奔各军，自然感念其知遇之情，一朝徐家倾覆，徐湖直系皆处死刑，故而他所出无一幸免。多少铮铮男子，死在权谋挥刀之下。但徐湖大人曾将最小儿子送与无一子侄的苏州母舅余家将养，想让其熏染文学之色，一出生便上至其母家族谱。因徐夫人在苏州将养之际，未曾高调出门过，恰逢母家嫂嫂孕产期相近，便对外谎称母舅家新添了一对龙凤胎，移嗣之事便无几人知晓。但此次母舅家亦受牵连之罪，文学世家一众人等竟沦落至任人揉捏的地步，老人幼儿多死伤，其余人众皆堪堪走散。经军中旧人几经调查，终于得知些这小公子的行径，竟辗转沦落至京中，便拜托卫佟多加注意。
　　卫佟不过十九岁的年纪，本是很不愿牵连很多事的，因为她在大多数人眼中风光无限，似是京中女子带兵第一人，实则人微言轻得很。她既无实权在手，又无母家庇佑，仅是凭着军中摸爬滚打数年，与兵将熟识才得以替其义父管理京中边隅的士兵，但实权却仍在其义父手中，她只不过是个替人天天上练兵场监督排异的人罢了。是以她从来不关心京中诸多起伏事宜，只听天命。但此次徐湖大人的事，她却不得不管。
　　她义父卫炅年轻时确实是个人物，带兵打仗不在话下，却在卫家主母死后何其荒唐。原来卫家主母死于难产，腹中胎儿已然成男形，却终归一尸两命，只留下个六岁大的女娃娃，叫做卫茗的，是她与卫炅唯一的骨血，另外还有卫家主母好心收养的一十岁大的的孤女。自此卫炅便性情大变，不再续弦，不知所云，心情波动又极大，军中事务他无心领会，徐湖大人便来看过，却发现卫佟这小姑娘偷着学着处理些军中事务，帮其义父处理些下小事，虽未见大功，却也有模有样。便与卫公说明此事，卫公自然随他们去，徐湖便对该小女娃多加指导，恰时又带她去军中历练，不过四年间，她便可独当一面了。卫炅便直接上奏圣上，允其义女替其监管军中，他好实实在在落个轻快。圣上念其旧功，加之丧妻之痛，便不多加追究。而后几年，却愈发荒唐，广济纳妾，大有被美色迷惑之势，偌大卫家，竟被小妾当家，经常闹得家中鸡犬不宁。好在卫佟统军大有起色，又与卫茗另辟小院，叫作枳瑜小院，一干人手皆是卫茗母亲家陪嫁或原来房中的，生活倒也能继续。故而虽然大家暗地里颇有微词，但明面上仍不敢说什么。况卫家也不经常出来交际，大家就当没看到卫家内宅里的腌臜事。故而卫佟每每见及家中细微琐事，便十分感念徐湖大人当年培育之恩，不然只能在这腌臜内宅中成为争宠的炮灰。只是一晃六年间，再联竟是托孤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