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佑》清杉持微

1、卫家女将

　　“三殿下，小卫将军来了。”一名红衣的侍女俯身参听与吴启。
　　吴启一身浅褐色华服，右手拿着一玉制酒杯，正与其席上的诸君共饮。听到此条消息，他勾了勾右侧的唇角，食指不住地摩擦杯身，似在思忖某事，顷刻后，将琼杯中的酒尽数饮近，只待佳客。
　　卫佟一身深褐红衣练甲，手中尚持长剑，步履稳重地走来。
　　她这一出现，便引来了席间阵阵隐言──
　　“小卫将军不是从来都不曾参加过此种宴席吗？怎么今日来了？”
　　“小卫将军难道看好三殿下？”
　　“小卫将军虽是女子，年龄也到了岁数，但却尚未议亲呀！”
　　“不知她能看上怎样的男子？”
　　“她今日来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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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敝将参见三殿下。”卫佟抱手，单膝跪下后朗声道。
　　吴启倒是不紧不慢，却起身亲自上前扶起了她，又温声道：“小佟从小就不爱来宴席，今日倒肯给我赏光啦。”
　　“殿下取笑了。只是来不及去家中换衣，不想还是迟了殿下的宴席。”卫佟起身后退一小步道。
　　吴启注意到她的动作，却也不恼，只是说：“无妨，先请入座吧。”
　　席间是清乐与歌舞，各人谈论各人的内容。觥筹交错间，临近一人向卫佟道：“想是小卫将军已知道去年军中大变故了？”
　　“略才知晓，却未细究。”卫佟答道。
　　“诶，也是，你去年年关都未曾归来，边隅之事，真是辛苦你了。只是想来唏嘘，您看徐湖老大人，何等家世，军中何等威信，却利用这等便利谋夺江山，若真是谋反逆贼，诛之无谓。只可叹，这风云瞬息间，又多了多少被牵连至死的亡魂啊？”卫佟这才仔细看了看身边发言之人，原来是礼部尚书李珂大人，他素来刚正不阿，执守户部数十年，恪尽职守，从未有一日因私告假。见他此刻抚发叹息，卫佟生怕有心人听了去，参他一本藐视王权，难得提醒道：“李大人慎言！”
　　“小卫将军，我知你小心经营，方到了此处位置。女子带兵，已是难事，况卫家并不是你本家，你处处小心自然是上道。但我也倚老卖老地问一句，你当真相信徐湖大人谋逆叛国了？”李珂刻意压低了声音，用他那皮脂早已松弛的小眼睛使劲瞅着卫佟，若是换了别人，自然会以为这个衣着朴实的小老头不怀好意，但卫佟知李珂大人求的不过是个真相，且他与徐湖又曾是诗文好友，自然更为关切。
　　“自有圣意裁决，望李大人海涵。”卫佟颔首道。
　　“枉我以为你年纪虽小，却难能有些见识，却不知你尽学了些糊弄的本事！”李珂大人眼中最容不下沙子，怎想在卫佟这得到这几句模棱话，拂袖更衣去了。
　　卫佟也是不恼，只是格外注意些三殿下。她借拿酒杯的间隙，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颇不在意地收回目光，将杯中酒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