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一切恰好》我不见南山

22、坦白

　　杨姚湘望着妹妹，她伸手捧着杨一梅的脸颊，欲言又止，她的眼神有些迷离，该是酒精开始发挥作用了。

　　杨一梅知道她有话说，等着她开口，她却忽然跑下床，在衣柜里翻找。

　　“找到了。”杨姚湘拿出一件旗袍，上面也是桂花，不过不同于路彦送给小姚的那件，这件旗袍是手工制作，绣着的是一整棵桂花树，枝叶繁茂，挂满了金黄的桂花。

　　杨姚湘提着旗袍给杨一梅看，“这是她送我的。”

　　“谁送你的？”杨一梅问，可她没回答。

　　杨姚湘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好久好久没想起她了。我把你藏起来，就是怕看到你想起她。”

　　杨姚湘痴迷地摸着手中柔软的布料，她脱下了身上的睡衣，换上了旗袍，合身的旗袍将她的身体曲线衬托得更优越。

　　她走到镜子前望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戳镜面，嘴里念叨着什么，好像在透过镜子和谁对话。

　　“姐！”杨一梅忍不住出声，她心里隐约察觉出，“姐，那个送你旗袍的人是秦方吗？”

　　听见杨一梅的声音，杨姚湘似乎从她的那个世界里回来了，却又卸了气似的低声哭泣。

　　杨一梅过去抱着她：“姐，你不要哭了。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杨姚湘却睁开眼，醉醺醺地摇头。她的眼圈红红的，却不像是因为哭，反而像是天生的风情万种。

　　她轻启丹唇，跟妹妹讲了那段过往。

　　她说：对不起，可能是我害了你。

　　杨一梅直到姐姐的呼吸开始均匀起来才停下手中拍背的动作，回想起姐姐说的，所以，路彦是因此才接近自己吗？先前她只是不确定和路彦的将来，现在却怀疑起这段时间的幸福都是假的。

　　……

　　路彦起床后并未瞧见杨一梅，餐桌上只有他一个人，他问刘妈：“小杨姐呢？”

　　刘妈说：“带着小姐遛弯去了。”

　　“哦，刘妈你知道她们去哪儿了吗？”他想着一会儿吃完就去找小杨姐。

　　刘妈却说：“杨小姐只说出去走走，不知道具体去了哪里。太太想见你，让陆先生你吃完饭去一趟书房。”

　　“好。”躲着他这么久，怎么又突然想见自己了？路彦抓紧吃完，既然她提出来，他当然奉陪了。

　　路彦开门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背景，他有那么一瞬间把她看成了姐姐。

　　“你来了。”杨姚湘转身，指指桌上泡好的茶，“喝杯茶吗？”

　　他点头，“谢谢。”

　　杨姚湘给他倒了一杯，他接过面无表情的说道：“怪不得我母亲说，如果你想嫁谁都是有资本的，你确实足够漂亮，不然也不会被我姐眼光那样高的人看上。”

　　“秦太太这么说我吗？”她好像完全不生气，“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你借怀孕上位，抛弃我姐。”

　　“你信吗？”

　　“没来之前，我是信的。来了之后……”他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你昨天哭过了？”她的眼睛有些肿，眼圈红红的。

　　她苦笑着，“如果我说，秦太太说的，有的对，有的并不是那样，你会相信我吗？”

　　“你身上的这件旗袍我姐也有一件，是你们的……情侣套装吗？”除了情侣套装，路彦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形容词。

　　“算是吧！我妹说，你想追寻她的过往，我可以把我记得的都讲给你听，至于对错真假，你自己判别。”她回忆着，眼神看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每天都穿着旗袍，每天换一个花样，从来不重复的。我跟她开玩笑，问她家是开旗袍店的吗？她说我说对了一半，她家还有别的生意。”

　　“我姐确实很喜欢穿旗袍。”想起姐姐的样子，路彦的声音也不知不觉温柔起来。

　　她笑笑，秦方是这样的。 “因为她总是穿旗袍，我很好奇她穿衣裤的样子，就送了她一套衣服，白色的T恤，黑色的裤子，很普通的衣服，她却很高兴的样子。没过多久，她还了我两件旗袍，一个是我身上的这件，另一个是一件绿色的，有蝴蝶。收到那两件名贵旗袍后，我忽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我送她的衣服花了几千，已经占据我工资的很大一部分了，可她随手就能回送我一件更贵的旗袍。”

　　路彦唯一一次见姐姐穿的衣裤就是白色上衣加黑色裤子，那条裤子的裤脚印有淡淡的桂花，当时他还以为是姐姐突发奇想想改变一下穿衣风格了。

　　“我其实面对她的时候，并不大自信，她出身好，又很优秀，在画展初次见到她的时候，我还感叹过自己好幸运，那么多人去看画展，只有我和她成为了朋友。”

　　然而，路彦知道，她们的相遇不是巧合。

　　“可是她好像从来不觉得我们之间有差距，我以为她会很忙，可那段时间她每天都有空来找我，甚至后来和我同吃同住，我觉得自己租的房子并不太好，做的饭菜也一般，可她却很开心，吃的津津有味。她让我给她当模特，那是我第一次给画家当模特，虽然屋子里只有我们俩，可我紧张地一直发抖，我没照镜子，但我猜我的脸一定红了。对视上她的眼神，我才发现她画着画着竟也脸红了。我不敢看她了，等我听到响动，问她：画完了？她只说我可以穿上衣服了，便进了浴室。”

　　“我想看看她画的图，却发现她根本没画完，我等她出来，问她还继续画吗？她摇头。我发现她洗澡了，头发湿漉漉的，脸色潮红，她的身体在衣服里若隐若现，我忽然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也慌忙进了浴室，却发现自己忘带换洗的衣服了，地上脱下来的衣物已经打湿，我让她帮我找一套衣服，她却空着手进来了，问我是不是也……，她脱掉了身上的衣服”

　　杨姚湘讲着讲着就忘记了自己是当着路彦的面讲这段往事， “抱歉，我……没想到自己还记得那么清楚。”

　　“有些细节你不用讲给我。……”路彦随即又表示：“抱歉，没有内涵你们的意思。”

　　“那我不说这些了。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很爱她。我曾经真的以为我们可以这样好好地过一辈子，直到那天，我喝醉了，醒来时发现自己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他说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可我知道我骗不了自己。我不敢见她，也不敢告诉她这件事，更何况后来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用……，也不必担心怀孕，所以那次我竟然忘了避孕，肚子里的孩子让我意识到我们再无可能。我什么都没跟她说，只告诉她我要结婚了。”

　　“自从我离开A市后，就待在这栋房子里待产，生下小姚后，虽然我和孩子的父亲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我还是决定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庭。对不起，路彦，我也很对不起秦方。她……怎么样了？”

　　“你不知道吗？”路彦一脸沉痛，“她自杀了。”

　　杨姚湘看着路彦，想从中找出一丝破绽，证明他是在折磨她作为她背叛的惩罚。

　　“怎么会？怎么会？”她呢喃着，路彦还在说着什么，她却只能看见他张嘴，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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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得有点晚，奔波了一天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