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燕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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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以五柳门为首，八大世家为界，与凡间相隔。其中，唐家是仙门最为富庶之地，洞府、法器数不胜数，且灵脉深厚。
唐舒雨是唐家嫡系最小的儿子，出生那天下了清润小雨，以此得名。因为是老幺，从小到大吃了各种年纪小的红利，唐家上上下下都宠着他一个。
长到十六岁，见惯百般世态，心思野了，整日在外逍遥，很少回家。
少年长成他这样，是会惹来情债的。又是一天清雨，他撑伞路过栈桥，留意到有女孩在石下避雨，好心叫她来一起撑。伞下的路程聊了些无足轻重的话，她说她是邹家的小姐，他便回应她，他是唐家的少爷。
家世相当，他又面若好女，举止潇洒，邹小姐自此倾心，回去便吵着说非他不嫁。
两家婚事一拍即合，唐舒雨懵了，他根本就不想娶邹小姐，他的媳妇最起码要美若天仙啊。
唐舒雨连夜换上他姐的旧衣裳，施法变为女身，从家里逃了出来。这场逃亡维持了很久，把他搞得疲惫不堪，水中聚灵时不小心睡着了，还以为会被折腾死，没想到被救到了五柳门。索性顺势而为，在此处藏身，等到婚约的风头过去，他再离开。
鱼幼月坐在高处，脚尖点地，问他：“后来呢，你可在我那待了三年，怎么一直没走？”
唐舒雨跪在地上，往日娇纵神色不复存在。他小声说，“走不成了。”
他还披着女子衣裳，半遮半掩，身上细腻白净，像白玉一样。
鱼幼月意识到自己盯着人家看，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好色可不是这个时候好的。
她知道他为什么走不成，非常明显，小说里也交代了，唐舒雨对阮如月一见钟情。某种意义上，他们可是队友。
她对穆晚声道：“咱们留下他吧，他也不是有意隐瞒的。”
穆晚声皱眉，“他就是有意隐瞒，事到如今，你为什么还要袒护他？”
鱼幼月挠了挠头，“不是袒护，就是理解他。有些事，最初没有坦白，后来就越来越说不出口了。他在我那住了那么久，要是突然告诉我他其实是男的，我会打死他的。”
“那你现在就可以打死他。”
唐舒雨惊起：“穆晚声你说什么呢！”
鱼幼月瞪他：“你闭嘴！”
唐舒雨：“……”
她对穆晚声耐心解释：“他即使撒谎也没做什么坏事，我刚踹了他一脚，现在已经解气了。怎么说呢，虽然他骗了我，但他对我的好都是真的。”
穆晚声长久地盯了她一眼，起身，“你觉得是真的，就是。”
鱼幼月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了船舱，阮如月的声音传了出来，“幼月怎么说？”
“她说带着他。”
他不开心，她心里也不太好受。
但她确实不能让唐舒雨离开，他离开的话，后面的剧情不准了怎么办？她虽没记住细节，但大概发展流程她心里有数。唐舒雨一走，她就没有了这份把握，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而且，日夜相处的感情又不都是假的。虽说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他们是纸片人，但情感并不受理性支配。她起先还说不想跟阮如月做朋友，过了这么久，不也好上了？
鱼幼月席地而坐，与唐舒雨面对面，正儿八经地打量他。前后都是同一张脸，但知道他是男人之后再看，那张美得夺目的脸也变得硬朗几分。
她语气洒脱：“别跪了，我原谅你了。”
唐舒雨瞧了她一眼，将信将疑改了跪着的姿势，与她一起坐着。
鱼幼月捏着腰间的衣带在手里转圈，“你的脸，是真的吗？”
唐舒雨点头，“是，我就长这样。”
“你就只变了身体？”
“……嗯。”
“怎么变的？”
“……不能说，就像你们五柳门的言杀不外传一样。”
“那你怎么被穆晚声发现的？”
“我们唐家修行一贯在水中聚灵，女身沾了水很沉，我就换了回来，从水里出来时……没想到他还没睡。”
“在水中聚灵啊，你肯定水性很好！”
“那当然。”
“水灵……怪不得我裙子着火，你一拍就灭了。”
“……”
唐舒雨朝她的方向挪了挪，“你真的不生我的气吗？我……骗了你。”
“不生气。”
生气格局可就小了，他们是一条战线上的，小说里这段剧情，唐舒雨同阮如月亲近，给穆晚声添了不少的堵。为了攻略，她得好好把握住这个队友。
“我真不生气了。仔细想想，最开始你连我的手都不碰，只拽着我的袖子。是我自己上赶着跟你好，抱着你的。”
鱼幼月把话题拐到正事上来，“之前见你一门心思奔着如月，我还纳闷呢，现在倒是都解释得通了。你是不是……”
唐舒雨着急地抓住她的肩膀，“我不是。”
她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哎，害羞什么，咱们本来就是好朋友。现在你喜欢如月，我喜欢穆晚声，咱们亲上加亲……”
唐舒雨脸色越来越难看。
穆晚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铁青着脸掰开他的手，将人拽到一边，回头瞪向鱼幼月。
鱼幼月急忙解释：“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说话……”
“不必跟我说。”他松了手，一脸冷淡。
唐舒雨原地躺平，打不过穆晚声，但不妨碍他嘴欠。“我发现了，你这人真有意思，跟你有关系吗就生气？”
鱼幼月补了他一脚，“拱什么火，给我闭嘴！”
唐舒雨：“……”
她放软语气：“穆晚声，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如果你讨厌他对我动手动脚，我以后连头发丝都不让他碰到。你别生气好不好？”
穆晚声沉下头：“我没生气。”
“幼月，你并不用顾及我的心情。我只是担心他对你心怀不轨，你既然信他，便是我多事。”
“……”
将唐舒雨也赶走，鱼幼月一人吹着江风，试图让自己的大脑冷静冷静。
她质问系统：“我当初救唐舒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是谁？”
系统道：“……因为我也不知道他是唐舒雨啊。”
“你骗人，之前穆晚声暗地里给我做簪子你都知道，换成唐舒雨你就装傻充愣！你是在耍我玩吗？”
系统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我的权限仅仅是站在原著方向为你的攻略提供便利，攻略以外的事我都不知情的。唐瑛瑛就是唐舒雨，我也很震惊啊。”
鱼幼月自顾自气了会儿，“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要是撒谎，下辈子就变成麻将机！”
“你要是撒谎，变成麻将机我也揍你！”
……
船夫不记得被水祟掳走的事，只当自己偷懒睡了大觉。船又行一日，到了桐梧乡。
几人在客栈落了一夜的脚，第二天才上了通往燕京的船。
鱼幼月和穆晚声坐在甲板上闲聊，水面上粼粼的波光模糊了他们的面容，流水声平和宁静。
“早知道要走水路，我就问问沈纶师兄有没有能当船的法器了。”
穆晚声对她偏头笑了一下，算作回应。
空气安静了下来。鱼幼月在心里拼命找话题，“……你说燕京的魔物是什么样的？”
穆晚声道：“见了就知道了。”
她拍了拍自己，有点小得意：“我知道是什么样的，也知道在哪里！”
快、来、问、我！
穆晚声存了心逗她，对她的潜台词视而不见，故作不在意：“哦。”
“……”鱼幼月嘴角撇了下去。
唐舒雨在另一边叫她，“幼月，你快来，我发现这有鱼。”
“有鱼？”
鱼幼月好奇地站起身，穆晚声仰头，一双黑眸定定看她。
系统：“总感觉他在跟唐舒雨较劲。”
“我也发现了。”
鱼幼月重新坐了回去，喊道：“水里有鱼很正常，你自己找如月玩。”
唐舒雨不乐意了：“我找的是你！”
她朝穆晚声的身边挪了挪，“我不去！别找我！”
“见色忘义！”唐舒雨大步回了船舱。
鱼幼月对穆晚声讨好地笑了笑。
穆晚声回笑，起身，也走了。
“……”
这俩人！
她用了几年，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攻略舒适区，说没就没了。
郁闷的船程一眨眼到了头，沿途越来越多的楼阁，码头的船只也比桐梧乡热闹许多。
下了船，脚落到实地才觉出这些日子在水上颠簸有多么疲惫。
穆晚声望着这座人间皇都，不动声色地思量。路过的人纷纷侧目，女眷们盯上了他的脸便移不开目光。他却无知无觉。
阮如月问：“可是有什么不对？”
他道：“确有魔气。”
“何处？”
“西北方向。”
穆晚声回过神来，发现缺了两人，“幼月他们呢？”
阮如月指了指人最多的地方，“去那了。”
“那是干什么的？”
“说是赌玉。”
“赌玉？”
鱼幼月捏着下巴，对着两块石头纠结。店家笑呵呵问：“姑娘，看好没有呢？”
“我要这块！”
唐舒雨把钱放到店家手里，“那我们就敲这块。”
“好嘞！各位看好了，我们这一对男娃女娃选的是这块石头！阿勇，敲！”
一锤下去，有人在码头赌玉，赌出了一颗仙人明珠的事，传遍了整个燕京。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燕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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