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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醉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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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过后,云飞将桌上的一打账本推了过来,说:“账房今日正好送来了近两个月的账本,练兄可要看看?”
我好奇地瞅了瞅,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账本。
练项扬向我解释道:“是一品楼的账本,看看?”
我十分惊讶,不知道云飞为何要给我们看这个,又望了望练项扬,不敢去动,云飞明白了过来,说:“大嫂还不知道吧?一品楼是练兄与我共有的产业。”
我意外地愣在原地,练项扬有趣地看着我的反应,笑道:“先前还未与你说,我们的生意并不止酒楼,钱庄、当铺、药铺、香料都有涉及,以后慢慢带你看。要是你有兴趣,一品楼交给你打理如何?一切盈利记你名下,由你支配。”
我本以为宗冥教与生意沾不上边,没想到还都是涉及十分赚钱的行业,我缓过神来,才听到他在问什么,连忙摆手:“可别,我不会做生意。”更何况,他当时给我的嫁妆就价值连城了。
练项扬倒也无所谓,宗冥教自有合适的人为他打点这些,他刚才那么问,只是看看我需不需要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云飞却看不过去似的,赶紧劝我:“难得练兄这么大的手笔,大嫂别忙着拒绝啊,一品楼可不止这里一家,各地加起来有十六家,家家生意都不错呢。”
听他这么说了,账本就在面前,我便伸手翻开了几页,看见上面的数字,眼睛顿时就直了,我知道一品楼多是接待达官贵人,却不知道收入这么可观。一家尚且如此,十六家……那真是一笔很大的收入。
我想起刚才练项扬骂云飞“财迷”,他心中肯定认为这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傻子才会拒绝。我却犹如烫手山芋一般,将账本推了出去,摇头道:“我不擅长这些,恐怕还是要辛苦你们。”我又将酒倒满,说:“我倒是可以敬你们一杯。”
练项扬刚要制止,我一扬脖子,将整杯酒喝下肚,有了经验,这杯酒入口只是觉得辣得厉害,倒也没有怎么咳嗽了。
云飞扼腕叹息,也将酒干了,还抱怨道:“大嫂,钱都不要,你想要什么?”
我笑盈盈地说:“医书,若你有尽管给我。”
哪知云飞愣了一下,说:“还真有两箱,我等会儿命人送你们的马车上。”想必他提前知道我们要来,便是马夫过来知会过。
我大喜,又敬了他一杯,云飞被我敬的不好意思,便说要弹琴给我们助兴。
我们在宗冥教的时候已经用过晚饭,肚子倒也不饿,一边喝着酒,一边听云飞为我们弹了几首曲子,谈谈笑笑,惬意得很。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了下去,练项扬眼疾手快,一把将我抱入怀中,云飞的琴声也戛然而止,练项扬托着我的下巴,瞧了瞧我眼神迷离的样子,蹙眉说:“你醉了。”
云飞走过来讶异地道:“大嫂酒量这般浅的吗?”喝的酒大概也就三五杯。
我晕乎乎地搂着练项扬,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否认道:“我没醉,我还很清醒。”
我能听到他们说话,只是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样,软成了一摊泥。
其实我是醉了,要是清醒的话,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在云飞面前,任练项扬这样抱我。
但是酒的作用下,我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云飞已经被我抛之脑后了,我想起了什么似的,一只手搂着练项扬的脖子,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在他脸上抚摸着,他看了云飞一眼,脸上略有些尴尬之色,我却毫不在意地呵呵笑道:“练……练哥哥,你可记得我们之间也差一杯酒没喝?”
我学着云飞叫他练哥哥,云飞在边上笑出了声,练项扬看着我这副迷醉的样子,低下头来温言软语地在我耳边说:“我带你去房里休息。”
我却不依不饶的摇头,“不,不!我说的是正事,你回答我。”
他这才凝眉想了想,说:“你是指郭长老那里拿的酒吗?”原本计划着昨晚林恪回去后喝的,哪知道被吕飞搅和了。
我笑着说:“不是哦。”
见他有些茫然,我才说:“新婚之夜,我用芙蓉醉把你迷倒……,我们的交杯酒,还没有喝。”
练项扬显然没想到我说的是这个,眉眼顿时带上了笑意,看起来格外令人心醉,他柔声道:“好,那我们今日补上。”
云飞极有眼力地帮我们倒好了酒,我道了声谢,将酒杯举起来,绕过练项扬的手臂,放到了唇边,只是我的手不听使唤,抖得厉害,杯中的酒都被洒了大半,倒入嘴里的只有几滴,我顿时沮丧无比,急得就要哭起来。
练项扬看着我笨拙的动作,以及在跟酒杯较真中逐渐暴躁的模样,终是忍无可忍地将自己那杯酒送入口中,然后一低头覆上我的唇,唇齿相接之时,我感受到了浓烈的酒香,以及他柔软的舌头划过我唇边时带来的阵阵颤栗,在他温柔的动作之下,我逐渐放松安静下来。
房门被关上,外头传来云飞的哀嚎声:“你们又这样激烈,不管别人死活!”
声音一下子就飘得很远,显然云飞是用轻功跑出去的,片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当那个多余的人。
练项扬笑了一声,抱着我去了另一间厢房休息,之后的事情我便毫无印象了,据练项扬后来说,我醉了之后聒噪的很,在床上一直抱着他叫“练哥哥”,一边叫一边傻笑,疯疯癫癫了大半夜。
第二天醒来,发现我置身宗冥教,并且已经日上三竿。禾艺在屋内,看到我醒了,跑过来给我倒温水,说:“夫人,你可算醒啦。”
我坐起身来,昨夜醉的不省人事,不过醒来脑袋倒还清明,也无头痛的感觉,那酒确实是好酒。
我问她:“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教主呢?”
禾艺说:“你回来大概两个时辰了,教主将你抱回来的,他收拾了一下就去全冥殿议事了。”她笑眯眯地望着我,倒也不问我们去了哪里。
我先前睡得迷糊,他何时将我抱上马车,又何时抱我回房,我都没有印象。他昨夜要照顾我,又一大早将我带回来,接着要去全冥殿处理事务,还真是辛苦他了。
我了解了大概,又问她:“昨晚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与练项扬倒是欢度了一个中秋,可若是我们跑出去,教里出点什么事就糟糕了。
禾艺说:“昨夜是中秋节,教主允许大家轮流小聚,大家都很开心,没有别的事。”
我放下心来,小口地喝着温水,可下一瞬间,目光又被桌子上放置的一枝木兰所吸引,雪白大朵的花瓣绽放了一两片,纯净灵动且雅致。
我立即起身走到桌边,拿起木兰花靠近鼻尖,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面而来。
“这是哪里摘的?”我含笑问禾艺。
她摇头道:“这个是教主抱你回来的时候,一起拿回来的,是教主摘给夫人的。”
这……我思绪顿时飘远了,当年我住在七星谷的时候,院子里便种着一棵木兰,遇到练项扬的时候,正值木兰花的花期,树上没有叶子,却有无数朵向上挺立的木兰花,我喜爱木兰的纯净、大气和勃勃生机,时常站在树下仔细地看,原来这么多年……他还记得。
想想练项扬在木兰花树边上,为我驻足摘花的画面,我不禁笑了起来,心下觉得有趣,又觉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