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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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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这朵花,我更在意的是上面有他的心为我而动的痕迹。我将花拿瓶子好好着,过几日再把它做成书签。
吕飞叛乱之后,一切归于平静,被抓的人,重要的继续关押,不重要的小喽啰便被废去武功丢出宗冥教,练项扬大抵还是记得先前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再大肆杀戮。
先前我也从未想过,我的一句话,可以影响这么多人的生死,我与他处事之道大相径庭,但他愿意为了我做出一些让步,我们也不是没有在慢慢融合,这令我有些欣慰。
之前与吕飞一同围攻宗冥教的门派,早就摸清了大概,但因为武林大会将至,江湖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暗涌,练项扬一直在静观其变,所以一直也没有对各门派有任何报复的动作,按他平日的处事风格来看,算是格外隐忍了。
我每日早晨陪同练项扬去宗冥殿,之后便回住处潜心看云飞给我的医书,虽然这些书得来全不费工夫,里头却不乏精妙绝伦的典籍,令人爱不释手。
追风堂堂主就是不一样,随手赠予的,便是许多医者一世难求的奇书。
除了看医书,我还在药炉边上打转,炼制各种药。
每日晚上,练项扬就会带我练功,武功高强的他带着什么也不会的我,用个不恰当的比喻,就好比杀鸡用牛刀,但他却格外用心。
别的事情上,他几乎对我百依百顺,但练功这件事上,他督促的很紧,不肯纵容我。有时候我想偷懒对他撒娇耍赖,他也总会想尽各种办法甚至连哄带骗地让我坚持,他总说一日曝十日寒,坚持才会有成效。
果然坚持一段时间后,身体就发生了变化,不仅不再腰酸背痛,整个人轻灵了很多,身体柔韧性也变好了,某天夜里练项扬的手不老实地在我身上活动,还笑着调侃说好像变大了,弄得我非常窘迫。但是这些变化确实是让人欣喜的。先前我还想着自己需要弄点固元汤喝喝,没想到这套功法倒好得很,固元汤也省下了。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过去,我也坚持每天为练项扬身上的疤痕涂药,背上那道十分明显的伤疤经过一段时间,也变淡了许多。
不知道白玉脸上的疤痕如何了,最近他好像很忙,很少到我们的院子里,平日在全冥殿见到,也都戴着面具。
有一日晚上给练项扬涂药的时候,我把疑问与他说了,他第二日傍晚,他便把白玉叫了过来一起吃饭。
彼时我正在桌前,见他来了立即又加了一副碗筷,然后冲他招手,开门见山地说:“白玉,我可算见着你了,赶紧把面具摘了让我瞧瞧你的脸。”
我这副兴奋和迫不及待的模样,让一旁被忽视的练项扬很不爽,并给了我一个不快的眼神。
白玉很高,像练项扬一样高出我一个头,我示意他坐在椅子上,白玉耳根都有些发红,但还是十分配合地回答“是”,坐下后伸手去摘面具。
待他露出脸庞,我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他脸上丑陋的疤痕淡了许多,原来的容貌越发清晰,剑眉星目,眼眸如星辰般璀璨,鼻梁又高又挺,他的皮肤特别白,再加上一身白衣,显得双唇格外红润。
他的脸绝对是一张绝美的脸,带着少年特有的蓬勃朝气,温润如玉一般,一眼就能激起人的保护欲,可他的身材却修长挺拔,腰带束缚之下,还能隐约看到腹肌的轮廓,他武功高强,不仅不需要人保护,甚至一人就可以大杀四方,明明脸和身材反差极大,可看整体却莫名的和谐,真……真是个妖孽啊。
不过,比起他的容颜,我对疤痕更感兴趣,我凑近他仔细看了看,本想伸手,但坐在边上的练项扬给了我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我想起他之前的警告,很识时务地缩回了手,眼观手不动。
看了几眼,我满意地点头说:“完美,完美。”
白玉很是尴尬,练项扬说:“那是自然,白玉这张脸,以前不知道迷倒过多少女子。”
我勾唇一笑,道:“我说的是疤痕恢复得完美,你说的是?”
白玉轻笑出声,练项扬轻轻咬了咬唇,看着我灿烂的笑脸,瞬间了然,“你故意的。”他双眼微眯,大有后面慢慢算账的意味。
我捉弄他得逞,呵呵笑了起来。
其实即使白玉如此耀眼,我家练大美人与他坐在一起,姿容也丝毫不逊色,不同于白玉唇红齿白、温文尔雅的风格,他此刻身着一袭黑色广袖长袍,如云似墨的长发一部分垂在身前,无端为他增添了几分美感,狭长的眼睛带着几分慵懒,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饶是这副闲散的模样,身上还能渗出一股子凛然之气。他这副皮囊好看的无可挑剔,可更要命的大概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的每个神情,每个动作都能直击我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叫人越看越喜欢。
练项扬感受到了我直勾勾的眼神,意识到了什么,掩饰似地摸了摸自己高高的鼻梁,眼神也移了开去,我笑意更深,他……他竟然害羞了。
白玉接着我的话说:“多谢大嫂,你做的药膏效果极好,能到现在这样,我已经是万分满意了。”
我摆手到:“应该还能再消一些,我还为你熬了几瓶药,接下去还得继续涂。”我转身将药膏拿了给他,最近整天转在药炉子边上,成果也算丰盛。
白玉感谢着收下,我又转头对练项扬说:“我记得之前你说过,我们底下还有做药铺生意,这个祛疤的药方,倒是可以给到药铺,制成膏药出售,也可以帮助到更多人,你看如何?”
练项扬想也不想地回答道:“好。你后面将方子写出来,我差人去办。”
我看得出来他并不太在意这个药方能给药铺带来多少收益,亦或是可以帮助多少人,只是单纯看我有这个想法便支持。
白玉却心有戚戚焉,起身对我行了个礼,说:“难得大嫂有这样的胸襟,我替这天下为疤痕困扰之人,谢过大嫂。”
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道:“什么胸襟不胸襟的,只是举手之劳,再说了,药膏是拿来卖,又不是白送。”
见我这样调侃,白玉不认同似的,说:“我知道大嫂不缺钱财,能想着将药方拿出来,自然是想着造福世人多些。”
这白玉,太会说话了,将我说得如此崇高,若是别人说这话,我会觉得只是奉承之词,但白玉的神情却是极为认真和敬重,叫我也不禁收起玩闹之心,暗想着往后还得多研制一些好药。
在我和白玉一来一往之间,练项扬拿来了一壶酒,正是先前从郭长老那里拿来的那壶,我自然地接过,为他们倒酒,自己就免了,上次在云飞处喝醉了,我便不再沾酒了。
我们就这样闲聊着喝酒吃饭,还未吃得半饱,便听得门外两声敲门声,有声音自外传来:“禀报教主,虞家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