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之晨曦辞》曲子晞

25、二十五.鲑鱼.晞子

　　　今天巡街的时候并不是很太平静，千泽晞碰到了打着尊皇攘夷征收钱财旗号的无归属浪士，还有和斋藤一的三番队换班的时候碰到的在岛原门口闹事的土佐藩醉酒人士。

　　虽然当冲田总司报上姓名的时候他们都能被尽数吓跑，不过还好这些都是欺软怕硬的家伙，要是赶上一些真敢对新选组拔刀的浪士，只怕在他们落荒而逃或者缉拿归案之后新选组的风评会更差一些。毕竟那些普通的人类居民可不懂什么尊皇攘夷或是效力天皇，他们只知道今天大街上谁又砍了谁，又死了几个人罢了。

　　今天巡街的时候冲田总司格外安静，不讲话也不像往常一样说笑，大概他也在担心着山南总长的事情，主要是他最敬仰的近藤局长很是支持伊东甲子太郎这个家伙。

　　傍晚千泽晞在屯所附近的渔屋买回来了鲑鱼，记得前几天和新八请他们去和花酒时吃到的鲑鱼格外美味，今天忽然看到便想试试能否复原那个味道。大概她每个月的薪金都拿去买零嘴了才会省不下来一分钱吧。话说回来，人类的食物还是一如既往的美味。

　　“为什么都坐在这里?”屯所前庭的高台阶和榻榻米上横七竖八地坐着各位新选组的干部们，千泽晞怀里抱着装满鲑鱼的篓子，活的鱼不时会甩动尾巴，水珠溅落在她的脸上。千泽晞甚至看到了土方先生阴沉着脸，站在榻榻米下地上倚靠着柱子。

　　看着平日沉默寡言的斋藤一脸色更加阴沉，还有那吵闹三人组的眉头也蹙起来，井上源三郎先生本慈祥的面容也蒙上一层愁绪，千泽晞知道他们还是在担心山南总长的事情。

　　“啊，小晞啊。”平助打起精神接下了她的鱼篓，接着惊叹道:“鲑鱼哎！”

　　看来今天晚上有口福了！要知道小晞的厨艺真的很棒!平助暗暗想着，像个孩子一样藏不住脸上的欣喜，同时，千泽晞的这一篓鲑鱼也打破了在场低沉压抑的气氛。

　　“好了，这么有闲时间因为山南总长的事情对伊东不满的话，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医好他的手，还有，山南总长不能不吃饭吧。”千泽晞指了指鱼篓里满满的鲑鱼说到。

　　新八看了看地上的篓子，又看了看一直保持着指向动作的千泽晞说到:“啊，都是千泽自己买的嘛，哪里搞来这么多鲑鱼呢？”

　　“哦，这是我刚去海里替鲑鱼们下的崽，碰巧赶上晚饭就拿回来了。”千泽晞对他微微一笑，是时候把永仓新八的嘴缝上了，问废话的本事还是见长，难怪他即使是隔三差五地去岛原，都依然会吓跑女孩子。

　　“话说土方副长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鲑鱼啊？”原田还在旁边不知死活地挑战土方副长的底线。

　　“你除了想着吃还知道干什么!”不等土方副长说完，原田就挨了一顿怒斥。

　　“那我就来帮小千泽下厨好了。”总司将大和守安定抱在怀里，气定神闲地刚要站起身就听在场的大家齐声说了一句“不可以!”

　　同样，说出这句话的还有雪村千鹤，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跑到千泽晞身后道:“冲田先生白天去巡街已经很辛苦了呢！晚餐的事情就交给我和小晞办就好啦，请冲田先生一定要好好休息道吃晚餐啊！”千鹤赔着尴尬的笑意，总司不明所以地看了看身后的大家和对面两个女孩说:“可是明明晞子白天的时候也在巡街啊。”

　　“哎好了好了总司，我们先去看看山南总长吧！”平助和原田心领神会地拉走了总司，还想继续反驳的总司没有来得及多说一句。

　　千泽晞看着大家把总司拉走后愣了愣，队长他叫自己……晞子?他为什么会叫出这个名字?

　　那是明明最亲的家人才可以叫出口的名字，母亲和阿雅婆婆就是这样叫她的。千泽晞见着原地停留的斋藤一对她说了一句有劳，才慢慢转身和千鹤将鲑鱼们拎去炊室。

　　准备晚饭的时候千泽晞不小心因为切去腥的姜片割伤了手指，千鹤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刚想去帮她处理伤口，可是突然想起了在天王山的时候她瞬间愈合的伤口……千鹤立刻打住了这个要帮助她的念头，也许小晞有和自己一样的秘密，那样特殊的体质但是又不想被其他人发现吧。

　　千泽晞只是到井边洗掉了手上的血迹，好在队长没有加入她们做饭的行列，否则今天是绝对没有美味可以享受了。

　　“千鹤，你说山南总长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千泽晞毕竟和医学世家出身的千鹤在医术上相距甚远，借着黄昏的夕阳，千泽晞看到了千鹤神情微妙的变化，她察觉到了千鹤恍过眼里的失望，转而就听千鹤略带悲伤地说到:“很快的，山南先生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当即，千泽晞明白了这是一句善意的谎言，好像在抚慰千鹤自己，也好像是在专门说给千泽晞听。

　　那么山南总长的手，如果不用那个药，大约已经可以说是废掉了吧。

　　可是大家还都在抓着那最后一丝的可能，即使是山南总长自己已经近乎放弃……

　　那么，阻止他喝下变若水，还是自己一项艰巨的任务。

　　人类喝下变若水的代价……不方便在阳光下行动，渴血的欲望，时而失控的理智，急剧缩短的寿命，甚至有可能喝掉后就会丧命。而这些仅仅是换取自己身体伤口快速的痊愈，在千泽晞心里，这绝对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她不希望任何人喝下这瓶毒药，如果说真是雪村家的某些人制作了这种害人的药物，那还真是罪不可赦呢。

　　晚饭的时候平助一直在夸赞千泽晞和千鹤的厨艺，而原田在一边打趣说平助是不是想娶千鹤或者千泽晞哪一个作为妻子，这样可以吃到一辈子的好吃的饭菜。千泽晞依旧如常，默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不过她对自己的厨艺更是有了信心，吃过一次的食物她就可以复原这样的味道，看来新八那次请客并不白请。

　　还是和平时一样的，新八会抢平助的鱼吃，这场筷子大战几乎每次吃饭的时候都会上演一次，土方副长见此也已经习以为常，起先土方副长还会说道两句，而现在可以说是不管不顾。

　　千泽晞吞下第一口饭的时候看到了身边津津有味吃着自己做的鲑鱼的冲田总司，她再次庆幸幸好鲑鱼没有交给他。

　　“晞子也想抢我的鱼吗？”总司看着她，似乎屯所里很久没有做饭这样好吃的人出现了，她简直是个意外捡来的惊喜。如果那次花魁游街他和平助不去岛原喝酒，那么回来的路上也碰不见千泽晞了吧。

　　“很烦哦，队长，我才没有内个心思，不是谁吃饭的时候都像那两个笨蛋。”他又这样叫自己，千泽晞脸上一热，埋头继续挑菜说到，顺手喝掉了杯子里的绿茶。

　　“要不要去把饭送给山南先生?”他好像看透了千泽晞的心思一般，安静地说着，也看着平助和新八的打闹。

　　“千鹤已经送过去了。”千泽晞回应道，“你今天不开心呢，队长，都不说让人讨厌的话了。”千泽晞说出了此时所想，他今天甚是反常，自打早会结束后就好像有些沉郁。

　　“看起来晞子很会洞察别人心思啊？原来你这么关心我呢。”千泽晞听了这话有些后悔她刚才的发言。

　　他一点也没有不高兴，只是在等着自己跳进他挖的坑里而已!

　　冲田总司看着旁边气鼓鼓却隐忍不发的少女不禁觉得好笑，或许她真的更喜欢成熟又温文尔雅的山南先生吧，今天一天自己脑中都是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情况下又怎么会笑得起来呢?她对山南先生的在意让他出乎意料……平日里自己和千鹤与她相处甚多，她也没有这样勤勤地去关心过自己……

　　可是，再怎么样，对着这个家伙的时候还是要笑起来，她真是个美好的女孩子，让人不忍心有丝毫的悲观情绪加诸在她的身上。而且又有哪一个女子会对整天要去杀人砍人的人产生喜欢的感情……

　　冲田总司想着想着，眉头开始聚起来，斋藤一怔怔地看着神色凝重的两人，手里吃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一边人脑中如同乱麻，千泽晞还在数着碗里的米粒，想着变若水的事情，她不能让新选组里出现这样的存在，即使是幕府要做的实验，她想尽量阻止，只是为了让鬼族的视线不要落在她的容身之所给自己带来困扰，也为了新选组不要因为这样的毒药失去一个重要的头脑。

　　手足失去了可以替换，如果没有脑袋那生命力也会急剧流逝吧。

　　那么今天晚上，她还是要去屯所的八木邸拜访一下山南总长，毕竟今天早上的早会，伊东那张嘴说了那么让人烦心的话。甚至第一次见到自己就要露出那种恶心的样子，真不知道近藤局长在敬仰他什么?只是凭着一点点才干就可以耀武扬威吗？

　　如果近藤局长不会责罚自己的情况下，大概今天早上下了早会伊东甲子太郎就已经给惊昼喂饱血了。

　　千泽晞想到这里摔下了筷子，引起了千鹤的注意，打断了冲田总司的思绪，也让一边打闹的平助和新八停止了叫嚷，斋藤一默默地观察着千泽晞的动作，他们都看着略带愠色的千泽晞。

　　“吃鱼会让你火气很大吗？”土方岁三瞥了她一眼，放下了茶杯说到。

　　“土方副长，麻烦你跟那个女人讲一下，新选组不欢迎他，哪里来的就让他滚回去好了。”千泽晞用筷子点点碗口。

　　土方岁三自然是对那天晚上的事情略有耳闻，虽然伊东不招人待见，但是他惹了千泽晞确实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大概是把她当普通侍女看待了。可侍女这种东西根本不会出现在新选组啊。伊东还真是小瞧他们了。

　　“说起来，最近队士们也在躲着山南先生哎。”总司在一旁帮腔，这姑娘还真是直接，其他队员要是提出这样的看法多少还不会被土方副长说两句。

　　“啊，是啊，山南先生他现在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原田叹气道。

　　“我先回去了。”千泽晞挪出房间拉上木门。

　　真是糟心呢，新选组多了这么样一个危险品。

　　不仅仅是日益消沉的山南总长，那个伊东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