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渣我一个试试》栖迟也

25、第二十五章

　　理科第一和文科第一坐在一起，部分同学看到这一幕就开始在车上起哄。林雨桐的面颊染上粉红色，低头不说话。
　　尹屿目视前方，岿然不动。但林雨桐知道他不是，在起哄声渐消时，他的眼睛会慌乱地往后瞟。他在看谁呢？
　　要下车的时候，林雨桐终于压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顺着尹屿不舍的目光望去。一个女孩靠着车窗，春日的暖阳太醉人，她闭目睡熟了，脸颊微微酡红。
　　少年后知后觉的暗恋啊，追不上褪色的记忆。迷雾中的鹿啊，追不上熹微的晨光。
　　这一次的高二期中考试是市里统一考试，学校非常重视。其实也算是高二学业水平考试的试水。九门功课考下来，一些同学叫苦不迭。
　　因为题目过于简单，大家老早就写完了，但学校为了表现出良好的校风校纪，就是不允许大家提前出考场。
　　本来这种考试，学校根本不放在眼里。理由是如果连学业水平考试都过不了，一中的大门干脆拆了算了。但是吧，一中和二中这个时候又杠上了，一中校长直接放出狠话，全市前五十，一个位置都不给二中留。
　　傅念在第一考室写完物理试卷后，一直在谨慎地检查，物理一直是她的短板，但文科物理并不难。她想尽可能的往心里那个目标冲刺。
　　辛川止写完后就一直盯着傅念看，趴在桌子上转笔。好不容易等到下考，傅念慢悠悠地收好笔袋，他已经急得不行。
　　辛川止匆促地到走廊收拾好傅念的书包，尹屿从他身边走过多打量了一眼，辛川止反诘：“你看着我干什么？又没有拿你的东西。”
　　傅念已经走出考场了，辛川止没有多理会尹屿。他和傅念跨步离开了考场。傅念逐渐有点跟不上他的步子，“辛川止！你走那么快干嘛？”
　　“去拿蛋糕，过生日！”他扬着头。
　　“今天是你生日？”
　　他折回来低声说：“对啊，我和尹屿的生日前后只差了两天。你以前只记得他的，现在，你只能记得我的生日。”
　　傅念无奈笑着说：“好。”
　　“可是，我还没有买礼物呢！”
　　他大笑着，声音里的喜悦溢出来，“不用买了，我已经帮你给我买好了！”
　　“啊？不应该是我给你买礼物吗？”她诧异道。
　　“你只要陪着我就够了！礼物这种东西嘛，以后我送你就可以了。”他轻扯了一下她的发尾。她的头发越来越长了，以后，也一定要她留长发。
　　傅念憋笑道：“可是，我已经为某人准备好了。”
　　“啊？你……什么时候准备好的？”
　　“从上个星期开始，你就不对劲，那天刚好遇到宁则施，她可是“百事通”班长，当下就把你的生日告诉我了！”她俏皮说道。
　　“所以，刚刚交卷的时候，故意慢得跟乌龟似的！”他假装愤怒地说去追傅念。
　　傅念大笑起来，眼睛里都是笑意。
　　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得像光速，全市前五十基本被一中占满。第一第二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值得说的。
　　文二班平均成绩不太好看，大家都垂头丧气的。傅念大概是有了之前的经历，很快就对自己的排名释怀了。自己已经用尽全力了，没什么好伤心的。
　　自古以来，第二都是第一的绿叶，苦楚藏在深处无人懂。登顶的位置只有一个，他们明明已经穷尽所有的努力，亦成为不了那个唯一的登顶人。虽然无奈，但并不羞耻。
　　秦老师为了不让大家陷入悲观，晚上给大家放了一部喜剧电影放松。下课的时候，刘懿霄突然冲进教室说老班的女儿来了。
　　她看上去亲切自然，很像秦老师。听她说自己的父亲要去处理一些事情，她帮忙看一会班。
　　文科班的孩子也是对未知事物热情并且好奇的好孩子，只是和理科班的孩子好奇的方向不一样罢了。就像此刻，阿龙问师母长什么样子。
　　老班的女儿笑说：“我父亲和我母亲啊。”
　　一般说这话，那就是能打听点东西出来的意思。大家又抬起向日葵般的脸庞，开始吸收日光。
　　“我父亲是我母亲的老师。”
　　班上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还有窃窃私语，“怎么这样！”
　　“我母亲大学毕业后回到市里成了一名医生。因为工作忙碌，也没时间找对象。”
　　下面有人猜测，“不会是相亲吧。”
　　她说道：“是的，就是相亲。然后一个认出是老师，一个认出是学生。”
　　刘懿霄起哄道：“我不相信他们间之前没有情！”
　　她摊开手，神秘地笑说：“那我怎么知道呢？”
　　下面起哄起得更欢了。傅念在这一刻突然懂了什么，又笑着写数学试卷。
　　还有同学不甘心地问：“那今天老班去哪了呢？”
　　她眨眨眼，道：“二十周年结婚纪念日。”
　　“那师姐现在二十了？”
　　阿龙喝道：“大胆！你会不会算数啊！”
　　“我快19了，在本市读大学。所以，今晚才有空来陪你们学习啊。”她无奈道。
　　她不再说话，班上的声音渐渐没下去。
　　第二天的政治课，秦老师走到门口，突然撩开他的风衣衣摆，往后一扬，又拍拍自己的胸口。这明明就是向大家炫耀他的新风衣，和他穿在里头花里胡哨的衬衫。
　　大家都在憋笑，傅念笑着调侃道：“老师，我们都知道嘞，这是师母送的纪念日礼物！”
　　刘懿霄接茬，用夸张的表情说：“对啊对啊，别现世了，我一点都不羡慕！”
　　老班假装没有听到，依旧昂首挺胸地走上讲台上课。下面的同学们笑成一朵朵太阳花。
　　大概快要放暑假的时候，全国英语竞赛的成绩出来了，傅念和林雨桐拿了全国二等奖，刘懿霄得了一等奖。
　　傅念一向好奇刘懿霄的英语单科成绩怎么会这么好，每次都能做到基本不扣分。正好趁这个机会问了出来。
　　他像只骄傲的孔雀，颇不以为意道：“英语这种东西嘛，随便学学喽。”
　　傅念当然不信这种鬼话，“说真话，不然这么多人”她大方地指指自己身后一群好奇的人，“大家跟你翻脸。”
　　他突然来了兴致，“那大家把脸翻一下给我看看。”
　　“呃，这个……难度超标了。”
　　戴清这个时候拆他的台，“老是去问他做什么啊，我知道啊。”
　　傅念一听这话直接放弃从刘懿霄口中知晓真相，走到自己的座位。
　　戴清满不在乎地说：“因为他喜欢一个美国的歌手，泰勒，顺便把她的所有采访都背了。”
　　“我的天呐！这得背多少采访啊！”傅念震惊地看着刘懿霄，他却闭着眼睛、翘着二郎腿等着大家的夸赞。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了。
　　大家为了不让这个人得逞，果断迅速地散了。
　　傅念又问戴清：“你怎么知道啊？”
　　“我和他是小初高的同学。”
　　傅念安慰她，“那你的人生一定过得很难受吧！”
　　“不是很难受！是非常非常难受！他干的破事儿实在是罄竹难书！”戴清咬着牙说。
　　期末考试结束，暑假来临。鉴于走过这个暑假，马上就要迎来紧张的高三，傅念决定不回老家，每天在读书室里学习。
　　辛川止成为了理科二班第一个拒绝在廖秋霞班上自习的人。廖秋霞扬言高三不让他进班。
　　傅念看着坐在她身边自习的辛川止，心里发怵。小声地说：“你要不还是回去自习吧，我一个人自习没问题的。”
　　“没事，班上太沉闷压抑了，喘不过来气，是个人都要被她折磨死了。我在这儿自习没什么压力。”他安慰道。
　　傅念欲言又止。
　　他低头浅笑看着她，“你不用担心我，她最想要的不就是钱吗？开学我妈都会送她的。再说，以我现在的成绩，我去哪个班都可以吧。嗯？”
　　“也是！”傅念松一口气。
　　“好了，写作业吧！”
　　暑假快过完一半的时候，欧阳嘉佳突然打电话给辛川止。
　　“喂？辛川止！你和念念……是在靠江边那个读书室自习吗？”欧阳那边的声音非常嘈杂，她还大口地喘着气。
　　“是啊，怎么了？”
　　“快去追……刚刚宁则施往你们那边跑了，我怕她想不开！”
　　傅念十分震惊，“啊？”她把视线落在辛川止身上，急道：“你跑得快，先去前面追，我到后面马上来！”
　　辛川止点头后就往外面跑，遥遥看见宁则施一直沿着江边跑。傅念在后面追得辛苦，欧阳喘着气追上傅念，“天呐，她怎么可以跑这么快！”
　　从远处能看见，宁则施跑到没有扶手的石梯还在继续往下跑。那里杂草丛生。
　　大中午的，烈日炎炎，路上除了他们几个，根本没有别人。傅念看见宁则施有要轻生的意思，开始疯狂跑过去。
　　辛川止也下了石梯去拦。
　　傅念擦着头上的汗问：“嘉佳，宁则施这是怎么了？你们前几天不还特别高兴地说要集体去户外吃烧烤吗？”
　　欧阳嘉佳的背已经湿透，她咬着后槽牙说：“还能因为什么！廖秋霞那个老不死的呗！”
　　辛川止已经拽着宁则施远离了江边，她痛苦万分，崩溃地对着江面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