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半块玉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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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是得到了梵长老的默许，洛灵才安心的回到了自己的圣女殿。本来想着前前后后，从宁安渡再到沧葳谷这一趟，劳心劳力又受了很多的伤，接下来本该安安静静、慢慢悠悠的过些日子，却不想这才过了两日，苏垣便主动上门，拉着洛灵出门办事。
“这么一大早的，你干嘛呀？”洛灵听说苏垣来找他，被吕婆婆拉着起来梳洗换衣，全部穿戴整齐，然后睡眼惺忪地到圣女殿的主厅见苏垣。
之前情急，苏垣重伤，洛灵又被罚去月海崖，所以苏垣便在洛灵的空灵阁里养伤直到苏醒。如今二人都已恢复，长老们自然不允许苏垣再留在空灵阁里。血族平日里也没有外族前来做客拜访，所以也没有什么招待客人的地方，只好让苏垣在圣女殿偏殿找一个空屋子住下，并让吕婆婆严格监督着。如今这二人想要见面，就都要到这圣女殿的主厅来。
这些安排洛灵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如今每次见苏垣都要被吕婆婆拉着仔细收拾，说是要保持身为圣女的态度，倒是让洛灵觉得麻烦了很多。
“不是说好了，要探查血族内部的事情吗？”苏垣看着洛灵这精致衣装配上睡眼惺忪的厌世脸，觉得倒是蛮有趣的。
“我说，梵长老不过就是给你个留下来的借口，你至于这么当真吗？”洛灵一脸不悦。
“哦？你真的这么认为？”苏垣心想，这丫头懒起来，真是什么胡话都能拿来搪塞呀。
“哎好啦好啦，查肯定是要查滴，但这黑衣神秘人恐怕布局都已经有二十年了，也不急在这一天两天的吧。况且，”洛灵一指外面刚刚萌萌亮的天，一脸不可思议的问：“也不至于这么早吧？”
苏垣急的事情当然不同，比起身后的黑衣人是谁，他更迫切的想知道，杀害爷爷的凶手是谁。
“不早啦，相比于你小时候咱们下地种田，这个时辰都已经干完活回来了好吗？”一旁的吕婆婆倒是帮着苏垣说话，“我看小垣这样挺好，治一治你的圣女病。自从当了这个圣女，你就一天比一天懒。”
洛灵一噘嘴，不高兴的问：“婆婆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呢？”然后回头瞪了苏垣一眼，“那你说，你要从哪里查起？”
“长老殿。”
“你疯了吧你？”洛灵以为自己听错了。
“几位长老既然同意我来彻查血族，那就要一视同仁。只有证明了她们的清白，才能证明她们让我查案的动机是安全的，而不是掩盖、嫁祸或者借刀杀人。况且，她们既然默许了让我查这件事，那她们自己应该是不怕被查的才对。”苏垣很坦然地回答道。
“话虽这么说，但，”洛灵抱着胳膊看着苏垣，考究地摇了摇头，“我怎么忽然觉得你这个人心里有点阴暗呢？”
“快走啦，”苏垣拉着洛灵就朝长老殿的方向走去，“这么早叫你就是为了让你去给长老们请早安的，这不是你们血族圣女的礼节吗？别辛辛苦苦起个大早，再赶个晚集。”
“你看我像是会遵守这些礼节的人吗？”洛灵一脸生无可恋的跟在后面。
长老殿内。
同样的话，苏垣当着三位长老的面又说了一次。
云长老没出声，侧头看着梵长老的表情。梵长老若有所思，也没说话，但看表情似乎并没有生气。倒是风长老这暴脾气，在长老殿内差点炸开。
“你小子说要查谁？查我们？谁给你的资格来查我们？你小子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反而倒打一耙。洛灵你看看，你这带回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洛灵太知道风长老的脾气了，在来的路上就跟苏垣说好，一会任何人说话都没关系，但只要是风长老开口，你就闭嘴，我来应付。
“就是呀风长老，你看这个家化没大没小，把您给你气的。您别理他，让梵长老教训他。您先消消气，消消气啊。”洛灵一副笑模样凑到风长老面前。
云长老在一旁看着好笑，心想这丫头啊，别的先不说行不行，这甩锅倒是第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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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重要日子，洛灵可是从来不会起这么早过来请安的。真是心寒啊，我教了她这么多年，居然还不如你这么个外人。”云长老调侃道：“你们今天这一大早特意跑来请安，就是为了让我们措手不及吧？”
洛灵一听，有些泱泱的小声嘀咕：“我也是被迫拖来的，我也很想回去睡觉的好吗？”
“晚辈知道此举有些冒犯，但是正如晚辈所言，只有这样，后续一切的行动才有意义。若有冒犯之处，海清三位长老多多包涵。”说完，苏垣又行一礼。
梵长老思忖片刻，回答道：“虽然你说的不无道理，让你们查也不是不可以，但长老殿事关我血族机密，不能让你随便出入。这样，长老们议事的机要阁你不能去，收藏我血族术法和灵器的典藏室你也不能去。其他的地方，包括我们三人的私人空间，你都可以查探。怎么样，这样够公平了吗？”
“可以，梵长老为血族大义，令晚辈佩服。”
三位长老带路，苏垣和洛灵开启了长老殿一日游的行程。说句实话，洛灵每次来长老殿，都不是什么好事，不是要考学业，就是要挨罚，从来都是能溜多快就溜多快。这也是她第一次这样仔仔细细的看一看这血族人心中的圣地。
苏垣倒是真不客气，仔仔细细每个角落都会查探一番。不过当然，查到三位长老寝殿的时候，他还是有所收敛，私人物品这些都是让洛灵去看的，自己主要就是看一看摆在外面的物件。
洛灵也是很紧张的，毕竟这种翻看长老们房间还不会被打死的事情，这辈子恐怕只有这一次了。洛灵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要珍惜机会，绝对不要手下留情。
所以她虽然嘴上说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多失礼呀！”然后眼睛和手丝毫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风长老都快被气死了，但这是梵长老亲自下的命令，她只好有气而不敢言。
云长老倒是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洛灵在那演，心想小丫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整个长老殿都几乎走遍了，最后到了梵长老的房间。这个房间几乎全部的摆设都是木质的，深褐色的格调，看上去很庄严又厚重。
洛灵随意的翻弄着梵长老的小柜子，忽然在最下层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只落满灰尘的小盒子，似乎很久没有人打开过。洛灵小心翼翼的翻开，发现里面是碎掉的半块玉，色泽剔透莹润。
洛灵心中有些疑惑，按理来说沧葳谷中是没有玉器的，自己也是因为在宁安渡常年行走，才一眼看出这块玉是上乘货色。不过话说回来，这块玉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想到这里，她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然后又立即假装镇定，悄悄打个手势，示意苏垣过来。
“你来看看，这块玉跟你身上那半块，是不是有点像？”洛灵把声音压得极低，生怕外面的几位长老听到。
洛灵第一次见到苏垣，便发现他身上总是挂着半块碎掉的玉。当时也没怎么太在意，只是觉得这人很奇怪，明明那么有钱，怎么还戴这种破碎的配饰，便稍稍留下个印象。
苏垣见洛灵神神秘秘的，便凑近一看。这不看倒还好，一看到洛灵手中的半块玉，苏垣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没错，他认得这块玉佩，爷爷说这是当年父母亲的定情信物。自从父母去世，爷爷便将这块玉佩好好的收了起来，从来不轻易拿出来给人看。如今自己身上挂着的半块，是当初在爷爷尸体上找到的，为什么剩下这半块会在梵长老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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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愣着了，快比一比，看是不是一对。”洛灵见苏垣愣住不动，连忙催了催他，“时间不多啦，我们这样凑在一起很容易让人起疑的。”
苏垣回过神来，低低的声音回答道：“不用比了，这种玉在我们坎幽城遍地都是，纹路也都相似。半块玉是我们那里的习俗，是用来警醒自己玉有残缺，人无完人，要激励上进的，没什么特别。”苏垣随口胡编了个解释。
他根本不用比对，只看一眼便知道这就是爷爷身上玉的另外半块，因为这玉上有自己父母亲的名字。这样看来，杀害爷爷的人，果然就是梵长老指使的。不仅杀人，还要取走被害人身上的物品做纪念，残忍又恶毒。
“原来是这样呀，那也难怪，估计是梵长老去你们坎幽城那次买回来激励自己的纪念吧。你们青玉族还真有意思，拿这种鬼话激励自己。”洛灵听了苏垣的话，丝毫没有怀疑，也没注意到苏垣面上一瞬间冰冷的表情和长袖下攥紧的双手。
洛灵又在屋里转了一圈，实在没什么其他的发现，便对三位长老说：“好了，我们查探完毕，三位清清白白，没有嫌疑。”
风长老还是气愤的白了苏垣一眼，云长老倒是哈哈一笑，“那我还要多谢圣女，还我清白咯？”
洛灵一听这话，吓得一个激灵，连忙给三位长老行了个礼赔罪：“洛灵造次，但也是为了血族的安危，还望三位长老不要怪罪。”心里想着，这老三位可不要秋后找我算账呀。
梵长老倒是没有搭茬，反而看向苏垣，问道：“苏公子可还有什么疑虑？”
苏垣如今也已经恢复了平静，回答道：“梵长老客气了，晚辈多有打扰，如今便没有任何疑虑了。只是还有一事，”苏垣稍作停顿，“希望长老下一道族令广而告之，就说我救护圣女有功，所以需要暂留在谷中养伤。我想这样才能合理化我留在谷中的原因，行动和探查起来才不会让人生疑或是抵触。”
梵长老点点头，“可以，这也的确是事实，我立即便发布这条族令，昭告全谷。”
“多谢。”
很快，全沧葳谷的族人都知道，从外面来了个叫苏垣的青玉族人，救了我们的圣女，是我们血族的大恩人。
结果第二日一早，吕婆婆推开圣女殿的大门，看到殿前聚集的众多族人和满地的礼物，还以为自己在梦中，连忙将殿门又关上了。
“早啊吕婆婆，怎么把门又关上了？”洛灵今日起的倒是蛮早的，打着哈欠跟吕婆婆问安。
“你自己去看看吧。”吕婆婆一指门外。
洛灵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于是便亲自去打开殿门。这下好嘛，门外的族人一见是圣女，都热情地拥了上来，有的往手里塞吃的，有的塞自家做的陶器，有的塞刚采的花，把洛灵团团围在中间。
“停！”洛灵大喊一声，“乡亲们，咱们先稍等。。。稍等一下啊。”说着，一步步慢慢后退，退到殿门口时，一个转身快速把门关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半块玉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