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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做主 ...

  •   拜祭的过程十分简单,无非是几个文臣武将装腔作势着哀嚎几句,叹息几句罢了。结束后越知裳便就匆匆忙忙走了。

      在此之前,桑元珀与越姝妤早已离开宗祠,越知裳留了个心眼,让雁声跟着他们。

      根据前世推算,为了给先帝冲喜,越知裳抢了越姝妤的婚事,而越姝妤嫁给了林扶光的时间。

      “公主,我们不回舞兰宫吗?”一旁的鱼音昏昏涨涨的发问。
      “不回。”越知裳板着小脸。
      “雁声,你可看清了,桑元珀当真是去了那里?”
      “看清了的,公主。”雁声向来眼神锐利,心思缜密,派她去做事,越知裳是十分放心的。

      这也事关皇家颜面,未出阁的皇家公主私会当朝护国将军,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词汇,不得有任何差错。

      越知裳让雁声前去探了路,桑元珀与越姝妤,此时正在宫外的萃青茶馆。

      鱼音搞不清楚状况,傻傻乎乎的说“公主,这回逮住了永安公主的错处,定能好好惩戒一下,谁让她平日里如此装得如此乖巧。”

      越知裳郑重的停下来,耐心的开导着“鱼音,以后这种话万不可胡说,若被有心人利用了去,反而害了我们自己。”

      越知裳:“马车里备了衣服吧?”

      雁声:“备了的。”

      毕竟她们一行人穿着丧服出去晃荡,终究还是不好的。

      鱼音被自家主子说的话说的一激,滞滞的点了个头,便也跟着走。

      祭拜结束后,出宫的人不少,越知裳便想跟在自家舅父林兆俞混出宫。

      越知裳嘟着个嘴,小姑娘如今还是十五岁的模样,稚嫩又可爱“多谢舅父帮忙,知裳改日定请舅父喝茶!”越知裳重生后再次见到从小就十分疼爱自己的舅父,心里又欢喜,又激动。林兆俞拿越知裳没办法,这才答应。

      先帝对越知裳格外严苛,事事管控,她出宫这件事,那更是难上加难,根本不放她出去。虽然先帝已然驾崩,可宫规终究还在。没办法,只好找人帮忙。

      重生前,林兆俞是死了的,死在了战场上。

      林家前往蕖禹镇解决水患问题时,遭遇了匪贼,几乎全军覆没。林家满门忠烈,代代武将,重生前越姝妤的夫君,正是林兆俞的双生长子林扶光。

      林兆俞的死,越知裳伤心了好一阵,这次回来,一定要避免舅父的悲剧重演。其实越知裳一直不理解,为何代代武将的林氏,会死在一群无名匪贼手上。

      林兆俞:“永乐小公主严重了,在宫外注意安全,记得早点回去,先帝驾崩不久,宫里宫外都不安宁,你可别出了什么危险。”

      林兆俞本来是不想答应她的,奈何这小丫头软磨硬泡,没完没了的,他只好应了下来。

      “知道知道,多谢舅父提醒。”越知裳咧出一个笑容。

      “那舅父就先走了,你舅母啊,吵着要吃糖炒板栗,舅父还得赶快去买呢,否则买不上了,又得挨一阵骂。”林兆俞露出个既显摆又嘚瑟的神色。

      越知裳噗嗤一声笑了,舅父没变,还是那个耙耳朵。

      越知裳:“那好,舅父再见!”

      越知裳不紧不慢的上了雁声备好的马车,三人不紧不慢的脱去了丧服,换上了一身较为朴素的衣裳,衣裳旁边有一袋银钱,越知裳倒是把这衣裳穿的别有一番风味。

      马车噼里啪啦的晃荡了好久,里头又挤又闷,良久之后,外头那车夫才朝里面喊了一句“小姐,到了。”

      萃青茶馆内,一批是些有才学的年轻夫子与学徒,一批是有钱有势的达官显贵,像越知裳她们这样穿着朴素的少女妇人,很是少见。

      鱼音见那店小一脸鄙视的看着她们,又塞了些银两,“小二,桑元珀桑公子在何处,带我们去。”

      那店小二先是接过了银子,颠簸了几下,语气神情才颇好了些“客官,这位桑公子是本店的贵客,敢问你们三位,可是有什么事吗?”

      鱼音无奈,只好又塞了些银两。

      “您三位请!请!”小二开始带路。

      咚!咚!咚!

      “桑公子,有人找。”

      桑元珀小心翼翼的开了一点门缝,就瞧见越知裳朝他颔首。

      桑元珀下意识想行礼,但先打发了小二走,才让越知裳进来。

      桑元珀:“见过永乐公主。”

      “桑将军不必多礼,姝妤人呢?”越知裳瞧了瞧周围,四处逛荡着,并没有发现越姝妤,然后坐到了圆椅上。

      这家伙倒是谨慎,很是为了越姝妤的名声着想。

      桑元珀眼角抽了抽,因着之前越知裳待越姝妤的态度就不好,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焉知这位张扬的永乐公主会做出什么事来,道:“公主您说笑了,永安公主怎么会在这。”

      越知裳低头含笑“你不必紧张,我又不会害她,我来找你是有正事,你先让她出来吧。”

      桑元珀:“公主,我...”

      语音未落,咯吱一声,不远处的卷帘后出来一人。

      越姝妤:“皇姐。”

      越知裳勾了勾唇“桑将军,玩金屋藏娇呢?”

      “姝妤,你先出去,我有话对桑将军说”越知裳低头把玩着圆桌上的茶杯。

      越知裳:“雁声,鱼音,你们也出去,替我招呼好永安公主。”

      雁声和鱼音行了个礼,将不知所措的越姝妤带了出去。

      起初越姝妤不情不愿的,越知裳嗤笑一声,说了句“放心好了,我对武将可不感兴趣,尤其是有心上人的武将。”

      越姝妤被戳中少女心思,脸色涨红,最后还是出去了。

      桑元珀踌躇了几下,坐到越知裳对面位置,道:“永乐公主,您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越知裳瞧着这个上一世的夫君,出了神。

      上一世,他们俩大婚当天,就大吵了一架。一时间屋子里又是摔又是砸,没人赶去劝。

      往事不堪回首。

      越知裳:“桑将军,先前若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见谅,是我不对。”

      不论如何,她都该道个歉的,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桑元珀瞪大了眼睛,这家伙还会道歉呢?

      桑元珀:“永乐公主严重了,您没什么得罪我的地方。”

      “桑将军,我想请您帮我盯着楚家,我知道我这么说,多少有些冒犯,但我实在没办法了。”

      桑元珀一听是正事,不禁竖直了耳朵听,比较越知裳还是很让人信服的,道:“公主,可否详细说说?”

      怎么详细说说,总不能说我是重生的吧?楚家之后会与漠北私通,援军迟迟未到,大晁几近覆灭吧?
      重生回来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废楚贵妃,拔去楚家。

      “是这样,我绝不会做什么有损大晁和百姓的事,楚家不可不防,桑将军在朝中势大,为人正直,只是我身在宫中,行动多有不便,所以只能委托于你。”

      越知裳:“将军,你若信不过我,大可到朝堂之上揭发我,污蔑良臣,祸害百姓,只是我征战多年,见过太多流离失所的难民,死于沙场的将士,无依无靠的遗孀孤儿,我不可能,也绝不会,让大晁陷入囹圄,让百姓受尽折磨。”

      桑元珀脸上尽是沉重,不知在想什么。

      越知裳从手中掏出一块玉牌,道“将军,若你信得过我,今后我便派雁声在这里与你接头”越知裳颔首,“她会带着与此一模一样的玉牌来找你,这是我母后留给我的,世间仅此两块,别人冒充不得。”

      越知裳: “桑将军,我猜你应该会答应。”

      越知裳对桑元珀还是颇有了解的,此人责任心极强,爱国爱民之心更是坚定。是个难遇的良臣。

      桑元珀舒展开眉头“公主,在下只是不明白,您为何突然...”

      越知裳“我信你,你是个好将军。”

      “多谢公主信任,若公主所言非虚,在下定竭尽全力配合,只是...”

      越知裳:“只是,你怕楚家的事影响到姝妤,对不对?”

      桑元珀哑声道“嗯。”

      “那就在此之前,你把她给娶了。”越知裳想了想,又说“我做主。”

      桑元珀感到十分惊喜“公主,在下不解,您不是一向与永安公主不和?”

      越知裳嗤笑,她能怎么解释。

      越知裳:“想开了。”

      “去把她叫进来吧,就说是为了给父皇冲喜,嫁个公主。”越知裳抿了口圆桌上的茶水,这里的茶的确不错。

      桑元珀出了门,去寻越姝妤。

      话说回来,上辈子就是楚贵妃以冲喜为由,越知裳才出了嫁。出了嫁,自然不能插手宫中之事,她摇身一变,成了皇太后,新帝年幼,楚贵妃掌管朝堂,那时倒是与楚家破裂,搞得朝堂乌烟瘴气,已近覆灭。

      这回要是冲喜的人只有越姝妤,那一切就不一样了。

      一来越姝妤能得偿所愿,二来越知裳能插手宫中事务。

      都怪自己上辈子瞎嫉妒人,毁了这一切。一定要多弥补些,多弥补些才是。

      越姝妤和桑元珀进来后,越知裳笑了笑,这俩人倒是挺配。

      越知裳:“姝妤,你若真心倾慕于桑将军,那阿姐便给你们做主赐婚,毕竟阿姐是宫里唯一的嫡公主,手上还有兵权,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你母妃也不敢多说什么的。”

      “皇姐,您...”越姝妤直接惊呆,以前从来不给她好脸色的越知裳,今日怎么这么温柔。

      这小两口...怎么一个比一个疑心重。

      “先前是皇姐的错,不该待你如此,若你们二人两情相悦,我又何尝不能成全你们呢?”

      越姝妤这才松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脸颊绯红“皇姐,永安的确倾慕桑将军,若皇姐能做主,永安自然感激不尽。”

      对嘛!早就该这样。

      “好!等我的消息吧。”越知裳眼睛弯成了月牙,露出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娘该有的笑容。

      越知裳转头看向正眼神拉丝的桑元珀......“咳,桑将军,你别忘了我说的。”

      桑元珀:“公主,桑某定不辱使命”

      这话好生熟悉,越知裳记得,她死之前,也听到了这话。

      越知裳眼眶发湿,欣慰的点了点头。

      良久之后,桑元珀送越姝妤回宫,越知裳站在楼上看他们,欣慰不已。

      直到一个熟悉又惊悚的声音出现在越知裳耳中。

      “公主怎会在此?”

      越知裳心头一震。

      猛然回头,这,这不是,谢行渊吗。

      越知裳记得重生四年前,她是谢行渊的学生,虽然几乎没去上过课,但见了也得称之为先生。

      越知裳:“学生见过先生 。”

      谢行渊低头哑声“公主不必多礼,来此处做什么?”

      越知裳板着小脸,总不能说出自己的计划吧“啊,我啊,我来是和桑元珀将军还有永安对对诗词,聊聊诗赋...”

      这说的都什么...她一时间忘了,嫁人前根本不怎么学这些东西的。
      谢行渊乌黑的瞳孔放大了些,“哦?公主何时对诗赋感兴趣了?”

      越知裳吸了口气“学生一直都很感兴趣。”
      谢行渊一脸怀疑,“是吗?上周的课业,公主可写了?”

      课..课业?什么课业?

      别说现在重生回来了,这搁以前,她也不知道课业是什么啊。

      越知裳又转过头,看向鱼音和雁声,小声嘀咕着“课业是什么?”

      越知裳本人都不知道的事,这俩丫头哪里知道。

      俩人同情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真无语。

      越知裳别过头对上谢行渊好不容易不怎么淡漠的眼神“谢先生,学生过几日就写,以后您的课啊,学生一定不缺席!”

      越知裳转移了话题,道:“先生,您在此处做什么?”

      谢行渊:“来茶馆还能做什么,难不成来写课业吗?”

      越知裳尴尬一笑。
      谢行渊嗤笑“公主还不回宫吗”

      “马上就回,车夫在外面等,一会就走”越知裳朝外面指。

      越知裳:“先生,您是准备要回府吗?”

      “去宫里。”谢行渊淡淡的说。

      越知裳没多想,只当他是有公事要办。

      “那学生先告辞了,先生再见。”越知裳连带着俩丫头着急忙慌的跑下楼了。

      “小姐,这谢先生也可怕了,您不怕吗?”

      “还好吧,不过,他绝对是个好人,只是性子冷了些罢了。”越知裳边走边说着。

      “鱼音,你回去别忘了打听打听课业是什么。”

      鱼音惊讶的合不拢嘴,不止她惊讶,雁声也跟着惊讶,公主什么时候写过课业,连课都不上几回。

      但还是应了声。

      走至茶馆门口,那个店小二招呼了一声“几位客官您走好,欢迎再来啊!”

      谢行渊在楼上看着她们,身后的成显疑惑不已“大人,我们进宫做什么,不是查私铸铜...”

      谢行渊白了他一眼,“走。”

      另一边的越知裳和俩丫头定在门外,马车呢?!

      谢行渊和成显走至茶馆外,与门外的成昱汇合。

      成昱抱拳“大人,可以走了。”

      谢行渊淡淡的看了越知裳一眼“公主还不走吗?”

      越知裳觉得再找马车麻烦,于是厚着脸皮上来问“先生,可否劳烦您顺路载我一程,我们的马车,出了点状况。”越知裳十分真诚的说。

      “公主请便。”谢行渊懒懒散散的应了声。

      越知裳歪头含笑 ,道“多谢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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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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