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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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地铁沿着广场一直走，楼安絮的公寓赫然眼前。
因为当时贪图交通方便，所以硬是选在市中心的地段。贺春天老是嘲笑她缺乏运动细胞，竟然连选房子也偷懒。记得刚成年那会儿，他们一大帮子“纨绔子弟”就臭屁轰轰地去考了驾照，楼安絮最笨，每次练得最多，却学得最慢。
最后，好不容易胆战心惊地成了真正的马路杀手。
到了现在，她也不喜欢开车，不然，以方少惟的能力，在郊外郊外搞个世外桃源应该不是难事。
这套公寓还算是上乘之选，绿树庇荫，闹中取静。走过玻璃门的时候楼安絮无意间瞥见了楼下停着的那辆崭新布加迪威龙，因为太过拉风，所以她特意多看了两眼，嗤之以鼻。
保安呆在暖气房里打盹，看见她的到来，突然又正襟危坐地打招呼：“方太太好啊。”
“嗯。”习惯性地相互问候，让别人一直都觉得楼安絮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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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安絮是一个有夫之妇，可是她的丈夫一直形同虚设，这间公寓恐怕从装修完成到正式入住，他就回来过几次而已。当然在楼安絮的心中，或许这才是最舒服的感觉。
一个人，挂羊头卖狗肉的单身生活，真的很轻松。
旋开房门，在玄关处甩掉皮靴，她便开始肆意地光脚乱踩，门外的路灯从猫眼中投射进一束晶莹的光线，照耀着嵌在地砖里的明代青花瓷，格外清冷。
“絮絮，你怎么又忘记穿拖鞋了？”黑暗中，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既熟悉又陌生，有时候甚至几个月才能听见一次。
顺着声音望过去，方少惟正斜倚着红木沙发，一个人默默地抽着烟，他的身材修长均称，拥有一道完美的轮廓线，夹着烟的手指骨节分明，惟独那烟灰还留恋着不肯抖落。方少惟的身边只亮了一盏琉璃红玉的八宝落地灯，就着昏黄的灯光，楼安絮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见面了。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在母亲的寿诞上？还是霓霓四周岁的生日？抑或是为了应付谁而出席的晚宴？
太繁琐又太遥远，她的记忆力一向来都不是太好。
“你怎么回来了？”她终于还是跑回去从柜子里翻出一双棉质的拖鞋，毛茸茸的熊猫头，样子十分可爱。那还是和霓霓一起买的亲子拖鞋，只是好久没用了。
方少惟一边说话，一边站起来开灯，刹那间，整个房间都灯火通明，这才让他有了一种家的感觉：“哦，我回来拿点东西，马上就走。”
果然是匆匆路过，楼安絮暗自舒了一口气，便旁若无人地放下皮包，脱下外套，跑到厨房烧开水。
谢寄尧说过，人每天都要八杯水，而她至少得喝十杯。
“凭什么我要多出两杯，难道是因为我像水桶，容量大么？”那个午后，她挥动着小拳头，嚷嚷着替自己打抱不平。
“不是，是因为你太面黄肌瘦，一看就像个干瘪的豆芽菜。如果你再不补充水分的话，到时候……恐怕……”谢寄尧剑眉一挑，满腹坏水地说。
“恐怕……恐怕什么？”她不依不饶。
“没什么。”他没有再说下去，她却还是很不高兴。回去之后，一直都对着镜子捏自己的脸，虽然清瘦了点，但也不至于发黄，明明就是那种掐的出水的皮肤，就算素面朝天也白里透红，怎么好端端地被人说成黄脸婆。
她不服气，真的就开始每天喝足了水，哐当哐当地就增加了上厕所的频率。后来，才明白是被谢寄尧那腹黑给耍了，他分明只是想激将她好好注重生活健康罢了。
过分，她总是被他耍，直到最后也是被可笑地耍得团团转。
楼安絮习惯了睹物思人，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方少惟还立在客厅里，忽然想到什么：“对了，霓霓在奶奶家也住了一段时间了，我想把她接回来聚聚，我很想她。”
“霓霓被我妈照顾的很好，而且幼儿园还在放假，过段时间，我会接她回来的。”方少惟冷静地说，仿佛并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现一样。
“那好吧……”楼安絮有些失望，却也没有再争取些什么，这些年，她自己也还像个孩子一样不谙世事，却要去照顾另外一个孩子，走在路上，就好像是姐姐带着妹妹一样的感觉。
“楼下那辆威龙是你的吧。”她轻描淡写地问。
“你怎么知道？”他笑了笑，就站在不远处欣赏着她家居的样子。
“猜的呗。不过你最近口味有所加重，竟然喜欢那么拉风的感觉，之前不是才买了辆SLR么？”看来男人果然喜新厌旧，只不过有人有钱有势，玩得起女人和好车，而有的人只能无线意淫。
看她有些生气，方少惟居然有种莫名地快感，正中下怀般说道：“你想太多了，这个不过是朋友的，我车钥匙忘在老家，就借他的使两天，怎么这也有错么？”
“没有！是你想太多。”楼安絮果断地说着，然后又补充道：“你怎么还不走？”
一壶开水已经煮沸，透明的流质液体在不锈钢的容器里翻滚，她这才意识到某人已经在房间里呆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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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少惟有些发懵和失望，重重地叹了口气，再次拉近了他们的距离，楼安絮也不算矮，但站在他的对面，还是需要仰望。
仰望，这是她非常讨厌的一种姿势。
“絮絮，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待在这里？”他刚刚抽完烟，说话的时候口腔里喷出残留的烟草味，还有一股浓重的酒精气，这是让她情不自禁地皱眉。
他意识到了什么，尽量侧着身避开她的呼吸：“你就这么讨厌我么？絮絮，你说，这些年你在欲求不满些什么？你要孩子，我就让你生下来，你要自由，我就把房子留给你，你要工作，我就千叮咛万嘱咐地替你打好关系……这些，这些难道都换不回你一个热情的笑容么？”
楼安絮这才意识到，他有些喝醉了，若是换了平时，方少惟是绝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就算是他心里的确那么想过。
“你喝多了。”她低头淡淡地说着，“或许你可以选择先休息一下，我替你倒杯水。”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左手下一秒便被他狠狠握住，冰凉刺骨的肌肤触碰感直达心脏，楼安絮企图甩开，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怎么敌得过方少惟坚实的手掌。几次挣扎宣布无效后，她便只能用眼神开始秒杀。
“方少惟，你又想怎么样？”难道每一次都要逼她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么？
“你说我想怎么样！”他也开始强势起来，一反之前的安静和温柔，“你是我老婆，而你却连碰也不让我碰，你还在这里和我装疯卖傻，你是傻，可我不傻！”
他的力气很大，把楼安絮的手掌捏得隐隐作痛，她用另外一只手去推开他，却又被他死死箍住，整个人盈盈一握，便瘫软在了他的怀里。
“你答应过我的，现在又想反悔么？”楼安絮非常生气，却并不紧张，因为这种戏码不是没有上演过，她知道有些讨厌他每次喝醉就开始自欺欺人的发酒疯，以为这样子她就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么？
“你别这样，不然后果很严重！”楼安絮也不甘示弱，狠狠地掐了他的手背。
“我不管，我喜欢你，这也有错么？”方少惟继续耍无赖。一字领的毛衣已经被他撕扯下一大片，露出光洁的香肩。方少惟顿时□□中烧，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按住楼安絮的双手，就势吻下去。当他炙热的双唇附在她那单薄冰凉的唇上，身体内的温度立刻升腾上涨。他从来没有这样强烈地想要掠夺什么，而这一刻，只想要她。
他用强大的力气禁锢着她的手臂，弄得她喘不过起来，口腔里充斥着他浓郁的烟酒味，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挤压出来。从来都没有人这样蛮横地攻城略地，她终究节节败退下来，被他这样反复吮吸，从唇滑落下锁骨。直到楼安絮冰冷的泪珠落在他脸上，他方才幡然醒悟，渐渐停了下来。
“方少惟，你丫流氓！”她几乎带着哭腔一样无力地控诉，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欺负她，而是因为他背叛了某一种承诺。
“谁是流氓，谢寄尧才是他妈的流氓。你宁可对一个流氓念念不忘，也不可和我安安心心过日子！”说完，他便又一次失去理智地将她狠狠抵在墙根上。
青石的方砖硌得她整个脊梁骨都在颤抖，听到“谢寄尧”这个名字，一股怒火就不禁从心底最深处喷射而出，不由分说，便拿起桌上的开水一股脑儿地往方少惟的身上浇下去。
“方少惟，你别逼人太甚，我说过不准提起这个人，过去不许，现在也不许。”今天已经听到两个人提到他，这种感觉就如同一个快要愈合的陈年伤疤又被好事者揭开来议论纷纷一样，她再也忍不住，带着几分哭腔吼道。“还有，你自己答应过我的事，别出尔反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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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因为楼安絮难得爆发的样子有些可怕，又或许是滚烫的开水疼的方少惟恢复了神智，他如同触电般就松开了手，也顾不得身体的灼伤，反而心疼万分地摸着楼安絮的头：“对不起，对不起，絮絮。我错了，我该死，我刚刚弄疼你没有？”
“让我一个人待着。”她整个身子靠着墙，脸色苍白，表情凝重。
“好，好，我马上走。”方少惟简直像换了个人一样，迅速地滚出了房间，整个公寓又恢复了安静。
楼安絮终于瘫倒在地板上，放声大哭。
她讨厌他，讨厌他这种体贴到不能再体贴的口吻，恨不得抽自己几嘴巴才解气的样子，方少惟越这样，她就越讨厌。
其实，方少惟说得对，很多时候，她都在装疯卖傻。但是很多时候，他又低估了她的观察能力，他以为他骗她说只是回来取个东西，她就看不出他已经换下的家居毛衣了么？他以为多喝了几口烈酒假装喝醉，她就看不出是真是假了么？
既然你愿挨，那么我就愿打好了。或许这样我们会活的更加快乐一些。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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