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皎月》小满芒种

11、第十一章

　　汀兰小区。
　　电话被突然挂断，姜九阳还有些懵。
　　刚刚，她似乎听到了有人叫“卫铭易”。
　　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应该是他认识的人吧。
　　姜九阳晃了晃头，去洗澡，便上了床。
　　这一夜，姜九阳并没有睡好，她梦靥了。
　　从混沌中睁开眼，天刚蒙蒙亮。
　　脸上和身上汗涔涔的，连带着床单都被汗水打湿了。将床单和睡衣扔到洗衣机后，姜九阳往浴室走去。
　　洗完澡后，干净清爽了不少，连带着没睡好的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刚坐到化妆台前，电话铃声响了。
　　看到是小宋的电话，姜九阳嘴角扬起了笑意，她接起了电话，“怎么了，小宋？大清早的，怎么有空找姐姐？是不是想我了？”
　　“姜姐，快上网！你上热搜了！”
　　一时间，姜九阳笑容凝固住。
　　姜九阳眨了眨眼。
　　上热搜？
　　她又不是名人明星，上什么热搜？
　　“姜姐，你看热搜就知道了，先不说了，我要出门赶公交了。”
　　姜九阳还想问清楚怎么回事，电话已经忙音了。
　　她迅速低下头，打开某博。
　　某论坛上的置顶话题：有谁认识Boat Year演唱会的这个男人？求指路！求指路！求指路！
　　帖子是昨晚十二点发的。
　　看来夜猫子不少，一夜之间，竟然霸榜第一。
　　照片里的男人模糊，兴许是距离男人有些远，再加上偷怕的技术欠佳，拍得不是很清楚。但并不妨碍男人英俊的面容。
　　一共三张。
　　第一张是男人的侧颜。男人流畅优美的下颌线，一只腿优雅地搭在另一只腿上，西装革履，清朗如月。
　　第二张依旧是男人的侧脸，只不过这是一张面目的特写。男人样子很模糊，但是依稀间透过轮廓，能辨别出出男子长得极为英俊，正认真地看着台上的表演。
　　第三张是男人的背影。男人身姿挺拔如松，半低着头，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位置，散场后，踩着绅士的步伐往门外走。
　　那天，他果然出现在了Boat Year的演唱会。
　　她一目十行，刷着下面的评论。
　　“我去！他不是黎城一中的吗？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么帅！”匿名一号网友。
　　“你认识？求告知！求告知！求告知！”发帖人回道。
　　“算了，我怕被人认出来，匿了。”匿名一号网友。
　　姜九阳连翻了几页。
　　匿名二号:“我认识他，确实是黎城一中的。名字我就不透露了，大我两届的学长。简直是冰山男神，没人能攻破他这座池城。”
　　网友孙二娘：“不会吧，高岭之花，这么难拿下？”
　　匿名三号：“我也是黎城一中的。确实是高岭之花，记得有个学姐特别喜欢他，好像追了三年，老惨了，没追到手。”
　　网友爱看热闹的张某某：“这么惨？三年都没追到手？”
　　姜九阳挑挑眉，果不其然，自己绝对会躺枪。
　　匿名四号：“我是黎城大学的。我们系的，高我几届学长，很优秀，没想到，还能再次看到男神的神颜，想当初，为了能看到他，每天早早地去占座上课。都是青春啊，如今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岁月是把杀猪刀。”
　　网友因为爱沉入海底：“好帅啊！这才是真正的男神啊，优雅与英俊并存！男神大学有没有女朋友啊！！！”
　　匿名五号：“好像有，是校外的，我见过，长得明媚清纯，扎着长马尾。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姜九阳摇摇头，笑了。
　　匿名六号：“屁！那个根本不是！你没看到男神每次都对她爱答不理的吗？还女朋友，怕不是又一个舔狗罢了。”
　　我去!姜九阳无语。
　　虽然是事实，但是话说得也未免太难听了。
　　匿名五号反驳道：“屁，我就是本校的。我看到他们在红树林接吻了！而且两人亲的难舍难分的。如果不是女朋友，男神是那种随随便便亲人的人吗？”
　　匿名六号：“呵呵。还高冷男神，不过是个登徒浪子罢了!自恃有几分姿色，就骗财骗色的，怕不是个海王！奉劝你们这些花痴，睁大你们的钛合金狗眼，别看到一个男人就上赶着往上爬！”
　　网友九九八十一：“过分了啊，你这话！禁言！禁言！禁言！”
　　下面一顿声讨：“禁言！禁言！禁言！”
　　果然匿名六号被封号了。
　　匿名七号：“隔壁学校的。男神真得很帅，那个学姐确实追了好久好久。曾经偶然见过学姐一次，很美好的一个人。只可惜，两人没在一起。不过，我觉得男神应该是喜欢学姐的，可能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吧。我记得有次下大雨，学姐淋着大雨，失魂落魄的。男神也是淋着雨，一直跟在学姐身后。”
　　匿名八号：“上面说两人谈恋爱的，假！假！假！两个人根本没在一起。那个女生追了有六年，特别惨，估计脑子瓦塔了。为了那个男人，高中三年，不论是刮风还是下雨，天天放学等他，上了大学，只要没课，就来我们学校。这样爱得没有尊严的女生，纯纯大怨种！丢我们女性的脸！”
　　龟孙子一百号：“求科普，带照片的，不带照片统统不给刷小红花！”
　　匿名十号：“专业打假的来了。别以为我是为了你们的小红花，我就是热心市民一个，不用谢我。男人，黎城大学是真，大□□学是真，女的，外校是真，脑子不聪明是真，明媚清纯是真，不信看图。”
　　姜九阳往下翻。
　　这是一张偷拍的照片，像素虽不是很清晰，可熟悉她的人，都能认出她来。
　　照片中，人来人往的车站，两人站在一家卖云吞的店里，男生个子很高，低着头，戴着耳机；女生扎着高高的马尾，眉眼弯弯，偏头看着男生，踮起脚去摘他耳朵里的耳机。
　　网友张怼怼是真得能怼：“就这还清纯？楼上是眼瞎了吧。”
　　姜九阳：“……”
　　下面是越来越毒的话。
　　额，姜九阳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
　　姜九阳气不过，准备注册个号，骂回去。
　　只是……无法打开此页？
　　怎么回事？
　　帖子被删了？
　　连刷了好几次，都是无法打开此页。
　　她不死心般，又连刷新了页面好几次，帖子确实被删了。
　　姜九阳揉了揉有些闷的胸口，随后起身，往浴室走去。
　　*******
　　黎城。
　　苏氏集团顶楼办公室。
　　男人手中夹着烟，注视着窗外。
　　徐舟和秦晓两人小心恭敬地站在办公桌一旁。
　　徐舟使了个眼神给秦晓。
　　秦晓像是没看到似的，依旧低着头。
　　“徐舟。”男人开口。
　　徐舟吓得一身冷汗，连说话都有了颤音，“苏总。”
　　“公关这里谁在负责？”
　　“是言立明在负责。”
　　“我记得他是你的手下。”
　　苏启月缓缓转过身来。
　　他吸了口烟，吐出了漂亮的烟圈。
　　他面容冷冽，眉眼冷淡得很。
　　徐舟知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徐舟，我待你如何？”
　　徐舟轻轻开口：“苏总待我恩重如山。”
　　“很好。秦特助，你呢？”
　　秦晓缓缓向前一步，说道：“苏总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老师。”
　　男人又吸了口烟，随后再次开口说道：“你们俩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
　　秦晓紧了紧手心，说道：“属下知错了。”
　　“秦助理，半小时后，和我去一趟学校。”
　　“是。”
　　“徐舟。”
　　“在。”
　　“尽快封锁媒体舆论消息，减小舆论流言扩散的范围。盯紧点，不能再有任何关于她的帖子。徐舟，你明天再回云城，再出差错，带着辞职信来见我。”
　　“是。”
　　“出去吧。”
　　徐舟和秦晓从办公室出来后，两人都是一副怏怏不乐的模样，尤其是徐舟，更是紧张得汗流浃背。
　　秦晓坐到座位上，开始劈里啪啦地敲着键盘，“每次跟着你都遭殃。”
　　徐舟不说话了。
　　这次，确实是他失责，连带着秦晓也被训了一顿。
　　言立明最近闹离婚，公关那方面的事情松懈了，这不，苏总看演唱会的照片流出去了。
　　徐舟暗自庆幸，辛亏没被大肆宣传，要不然，他铁定得引咎辞职。
　　想到帖子上的内容，徐舟百思不得其解。
　　BOSS和姜小姐竟然在同一所高中读过书，而且还在黎城大学呆过？
　　可这不科学啊。
　　他明明是他的学长，和他一样在美国加州读的大学，学校的校友榜上都有他的照片，直到现在，他的传奇创业故事还被学生们争相传诵。
　　他怎么会在黎城大学读过书呢？
　　同样的，秦晓思绪也飘远。
　　如若不是网上的帖子爆了出来，她绝不会想到原来BOSS和姜小姐会纠缠得这么深。
　　想必当时BOSS也是绝望到无路可退才放手的吧。
　　怪不得五年前BOSS会那般疯狂到失控。
　　姜小姐果然很特别。
　　能够这么狂热地喜欢一个人六年，而且还是BOSS这样的高冷之花，这样的勇气，她一直都很羡慕。
　　如若她当年也能那般勇敢……
　　“小易那边怎么回事？”
　　思绪被打断，秦晓回过神来。
　　她扫了眼时间，还差几分钟，等会得去学校一趟。
　　“又逃课了？还是去网吧了？”
　　想到BOSS交待自己的事情没做好，再加上公司在公关方面有所纰漏，秦晓心里愈发不好受。
　　徐舟最是讨厌秦晓一副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模样。
　　“到底怎么回事？”
　　索性剩几分钟时间，秦晓也不工作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出门。她将凳子摆放好，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拎起包，站起身来，“小易，谈恋爱了。”
　　徐舟挑挑眉。
　　很正常嘛，青春期的少年，谈恋爱很正常。
　　“姐弟恋。”
　　徐舟挑眉。
　　这么前卫？
　　“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这下，徐舟也被吓了一跳。
　　这么猛？
　　果然，苏家的人，不是一般人。
　　怪不得苏总昨晚会连夜赶回黎城。
　　“会不会搞错？”
　　“我不确定，我听到小易叫她姐，还说要去找她去玩；并且，我检查了小易的手机，里面通话记录和短信都被删除了。这明显是想要隐瞒些什么，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门外有人喊道：“秦特助，苏总在车上等你。”
　　秦晓急忙起身，说道：“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