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梦湖王后》宝路

46、Fourteen

　　Chapter 27

　　进了专属的办公室，艾文要其余人全部出去。
　　传令兵出去时把门带上。房间里安安静静，仅有今夜回来的大卫翻报纸的嚓响。时而大卫乏了，拿一只手捂着嘴巴打哈欠。
　　奥薇怎么也记不得千年后有见过大卫。而在这千年前，大卫与艾文艾德两人俨是难兄难弟。
　　“罗莎琳，你怎么不去睡觉？都十二点多了。”大卫是困得眼皮打架，大概是想借着问她话找借口自己去睡。
　　虽然与大卫相处时间不多，但是奥薇感觉得出来，他的个性比较像艾德，同是个爽快之人。

　　艾文从墙壁上取下自己的军用挂包，对大卫说：“你要睡就先去睡吧。我要给她换药，今夜我来值班。”
　　“她今天没有换药吗？”大卫疑问。
　　“是三天没有换药了。”艾文从挂包里翻出药包、器械盒，“要不是我记起，她永远不会吱声的。”
　　“看得出来。”大卫持完全赞同的态度，拿眼角瞟瞟奥薇嘴带讥讽，“罗莎琳，你三天没有换药，伤口一点也不疼吗？”
　　“还好吧。”奥薇用模糊的语气回答。

　　艾文是把直剪扔到了桌上，森冷的目光直射向她：“我给你一点时间，你现在马上把你身上私藏的麻药交出来！”
　　刚才见她使用治疗魔法动作熟练，他忽然了悟：她不是对医事一窍不通的普通百姓。由此，他是想到她用什么方法止痛了。
　　奥薇料得到他迟早能洞察出来，好歹他作为军医那高高的军衔在军装上的扣子显耀着呢。因此她不会傻到把私藏的药随身带着，摊开手说：“我没有私藏药物，不信你可以搜查。”
　　“罗莎琳，你胆子太大了吧，居然敢在我们的地方当着我们的面私藏药，还死不承认！”大卫放下报纸，瞪着眼教训她。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奥薇道，那个麻药是她在爱斯卡达的药店里购买的。既然是她自己的，她认为自己有权力支配它。
　　结果她这个话把艾文彻底惹恼了。

　　她眼前一晃影，她来不及退步，艾文的手贴住她额前。
　　大卫手里的报纸滑落，跳起来惊道：“等等，艾文。”
　　艾文另一只手阻止大卫过来，勾了勾嘴角把手指伸进她的刘海里。
　　感觉到他手指携带的魔力，奥薇眉一皱不皱，只说：“我不信你会这么做的。”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他的嗓音冷而倨傲。
　　那是因为她于千年后已听皮皮说过有关军规：“一我不是犯人，二我不是那类病人。你没有这个权力。”
　　“是的，艾文，你不能这么做。”大卫焦急地在旁边劝说，违反军规的后果他们本人应是再清楚不过的。
　　然而艾文放置在她额前的手并没有放下，反而更仔细地摸了摸后忽然转为哑声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做什么呢？——你在发烧。”

　　奥薇心里头被震了下，忆起千年后他也曾这么捉弄过她。带了丝慌乱她别过脸，道：“只是低烧，服点药就能退了。”
　　“你需要的是休息。”艾文说，“虽然我不知道是谁给你分配那么多工作，但是，我会告诉他们，让他们全面禁止你的工作，包括照顾那两个孩子。”
　　提及两个小孩，奥薇欲尝试争辩。
　　艾文阻断她：“我告诉你，在这里我有权力决定任何人的工作。而且，某人把你的伤交给我，如果你在我这里伤情没有好转反而恶化，我是无法向他复命的。”
　　奥薇从他这话是联想起西尔王了。想到西尔王可能会因此担心，她默了，打算听从他的话好好养伤。

　　不过，这里的病患未转走，她要安静养伤是不可能的。首先人手依然不足，忙得团团转的吉蒂等人有时会央求她私下帮着做些事情。其二，这里已是忙成一团，谁有闲空能去照顾那两个麻烦的孩子呢？小罗杰又是不肯喝药，只能由奥薇亲自出手。
　　再说，奥薇在做着这些事情的时候，总是时刻提醒自己：这些人都是西尔王的子民……
　　而艾文经过那晚的对话，见她安顺的样子以为她是听话了，也没空再去跟踪此事。他继续把每日报告让传令兵上交给西尔王。到了某天，艾德要去一趟尤金的府邸，顺便带上兄弟的报告书。
　　西尔王听到艾德亲自送来报告书，便是要对方过来觐见。

　　艾德进入西尔王的办公室，将兄弟的报告书放于案上，敬礼道：“陛下。”
　　“我有件事要问问你。”西尔王从窗前转回身，看也不看报告书。
　　“陛下？”艾德惊异地眨眼。
　　“我后来听说——”西尔王拿手捉着下巴像是在思考，“她在蒂爵与艾文碰面，是因为她跟踪艾文——”
　　艾德一刻是惧了，如果自己一不小心答错话兄弟可能要遭罪。然他个性耿直，不会撒谎，只得磕磕巴巴地说：“这个事，陛下——”
　　“我还听说，她第一次就直接叫出你的名字。”
　　“……”
　　西尔王捉了捉下巴尖，半眯着眼看臣子像是喉咙里哽了个鸭蛋涨红脸。看得出，他所听说的都没有错，也不可能有错。她确实是藏有秘密。不仅如此，那一晚她回望过来的眼神，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惹得他在这几天只要有一点闲空，一点安静的时光，便是会想起她的眼睛，那双掩藏在灰色魔法镜片下面的乌黑、有着不可思议纯净的大眼珠子……那时候他是认为她的表现足以成为一个出色的指挥官，于是毫不思索地拨两个兵给她指挥。

　　艾德这会是想清楚了，西尔王在问这话之前必定全部调查过了。他乖乖垂下脑袋做认罪状：“陛下——”
　　“没事。”西尔王走回桌旁，随意撩了撩艾文的报告书，“我知道这个事与你和艾文都没有任何关系。”
　　艾德手脚笔直地挺着，因不知上司是什么含义。
　　“你先别急着回去。下午我和你家领主他们去军营看望伤员，你再一同回去。”西尔王道。
　　“那我发个急报回去。”艾德急忙接话。
　　“不。如果你通知，那就没有意义了。”西尔王见到艾文报告书最末那句“肩伤未愈”，满意地扬起眉梢。

　　.........

　　Chapter 28

　　西尔王与他的领主们素来喜欢搞突击检查。
　　带了几个护卫，西尔王与尤金、南希三人在午饭后骑着马儿溜达到军营。三位大人是悠哉悠哉地秘密前来，一帮没接到事先通告的官兵是傻了眼。艾文与大卫倒是了解几个上司的作风，赶紧出去迎接。
　　“汇报不用做了，陛下说，只来看看伤员们。”尤金对他们两个说。
　　西尔王第一个大步走进军医院里，没人敢挡他的路。走廊上一个捧着杯子要喝水的兵看见西尔王，诧异地流下口水，挨了班长一个脚踢。西尔王知道现在是午休时分，并不进病室，只在走廊窗口眺望里面。他不吭声，跟在他后面的一大帮人个个不敢吱声。
　　巡视完底层，西尔王登上二层楼梯时开始询问情况：“这里的伤员有转出去吗？”
　　“前几天天气一直不好，今天稍见阳光，把几名最重的伤员先转走了。”艾文回话道，“如果天气维持晴朗，我们会在这几天陆续转运伤员，毕竟这里的环境不是很好。”
　　西尔王对自己带出来的臣子向来放心。在二楼走了一圈，他问：“三楼还有几间病室？”
　　“三楼基本是员工休息所、药品安放和我们的办公地。”
　　“三楼一个病室都没有吗？”西尔王再问。

　　艾文想到什么，没有马上应话。
　　旁边大卫插言：“还有一个，可是现在住的是两个小孩。”
　　西尔王记起那天夜里奥薇带的小孩了，转向艾文：“是那两个小孩吗？”
　　事到如今，艾文答：“是的。”
　　西尔王见他这种表情，没有强硬要求去见人，背负手说：“我听闻小男孩不愿意说话。”
　　“他可能是在心理上受到刺激。我本想将他转到大医院去，只有大医院才有心理治疗师能帮他。但是，他的伤况达不到转院的条件。”艾文解释相关情况。
　　西尔王与身后的尤金小声商议几句后，说：“既然这样，就让他作为特例转过去。”
　　“是！”有了这个特许，艾文高兴地答应这两天马上抓紧办这事。当然，他心里想的是，两个小孩一转走，奥薇也能没那么多事——不会给他惹出什么事。

　　西尔王望了眼上三楼的楼梯。其实只要她仍在他领地里，他还有时间去挖她藏掖的秘密，并不需要急着亲眼见她。这么想他是要转回身离开。然而，从楼梯上匆匆跑下来一个人，那人可能不知上面来人视察，站在半截楼梯上望见人张口就嚷嚷：“罗莎琳呢？要给罗杰喂药了！”
　　南希一听，疑惑地质问艾文和大卫：“罗莎琳不是来这里养伤的吗？”
　　艾文冷冰着脸，那目光是要剁掉那个正在找奥薇给孩子喂药的吉蒂。
　　大卫小心地向南希禀报：“我和艾文下过命令了，不准他们让她做事。”
　　“那这是怎么回事！”南希指向仍在念叨的吉蒂。
　　吉蒂找不到人，跺着脚在埋怨：“哎，她跑哪去了。她不在，谁给孩子喂药？谁给孩子换药啊？”
　　不消说，南希满肚子疑惑在西尔王的默许下上了楼梯。而且，她本来就想借此机会来看看奥薇。

　　吉蒂忽然见一堆大人物现身，倒是机灵。垂下头手等南希他们走过去，她立刻躲进后边的同事里面。
　　一同事悄声对她说：“你惨了。我看南希领主好像是认得罗莎琳。”
　　“奇怪，她怎么可能认识罗莎琳呢？”吉蒂不信，“你是听错了吧。”
　　“我不知道有没有听错，但是你看，领主走来走去，好像是在找两个小孩的那间病室。”
　　“罗莎琳不在病室里，也不在和我一起住的那间宿舍里。她不知跑哪了，不然我不用满世界找她。”吉蒂一点不担忧的样子。

　　事实上吉蒂找的时候奥薇只不过是走开一会，去取汤药。她比谁都记得罗杰喝药的时间，在吉蒂走去喊人时她端着药碗进了病室。与吉蒂一样凑巧，她不知道西尔王突然来访。她像寻常那样蹲下身子，认真地给罗杰喂药。
　　因此说到为什么罗杰只喝奥薇喂的药。原来小罗杰自小就不喜欢喝药，每次都是他生母用一种特殊的方法骗他吞下药汤。
　　给罗杰喂了两勺药后，奥薇抹抹汗。

　　西尔王走在后边，却比南希早一步发现孩子的病室。
　　众人见他没走进去，只好陪站在原地，堵在门口眺望陛下在看什么呢。原来里面奥薇在喂罗杰汤药。大伙看了一阵，便都看出这不是普通的喂药方法。
　　只见奥薇把勺子在药碗里舀了舀，捏起时勺子竟是空的。接着她把空勺子放到孩子唇边。小男孩大眼睛骨碌骨碌望望空的勺子，张开了紧闭的嘴巴。奥薇将勺子慢慢伸到男孩口里。男孩大眼睛惊奇地一眨，咕噜咕噜喝下了勺子里忽然冒出来的药汁。
　　有人便感叹地不由发出议论：“那孩子原先不肯吃药。我们都没有办法，只有她办到了。我们问她是用什么法子，她告诉了吉蒂。吉蒂把她的办法告诉我们，但是我们没想到她真是这么做。”

　　这话声很小，仍被西尔王听见了。西尔王低声问：“你们为什么没想到她这么做？”
　　“因为那是个非常费时间和损耗魔力——”那人话到半截，突然意识到是西尔王在问话，打个冷战立即闭了嘴。
　　“因为费时和损耗魔力就不愿意做啊。”南希悠扬的调子足以让那人再打冷战。她转瞬厉声问艾文和大卫：“你们知道这事吗？！”
　　艾文的眼睛一直盯着里面的奥薇。
　　大卫内疚地坦承：“我们不知道，以为那两个孩子是喜欢她性格才跟着她。”
　　“没有这样的付出，那两个孩子怎么会喜欢上她呢！”南希压抑怒火道，“这里需要好好整顿了！”
　　尤金应道：“接下来我会下令整顿。”

　　奥薇专注给孩子喂药，两个孩子只专注地看着她。三人都没发觉门口站了一群人。等到奥薇喂完药站起来，想她一直没有真正退烧，魔力大耗加上体虚令她脚底打软。眼见她身子摇摇晃晃就要倒下，众人正想不好，可是谁也没想到西尔王会进去扶她。
　　西尔王一个夺步，接住她的身子。抚摸到她胳膊上的袖子被汗浸透了，她单薄的衫子底下的皮肤是热得滚烫，他才知道她在生病。想到她是在抱病的情况下给他的子民喂药，他心头某条弦被触动了。
　　紧接小罗杰跳下床，张大口忽然朝她大叫一声“妈妈”。两条泪痕当即从男孩的小脸蛋上流淌下来。西尔王一见，那固执的内心深处无疑被溶掉了一大块。
　　两个小孩抱着她的腿，拉着她的衣服，一声声哭喊“妈妈”。他们那凄楚的稚嫩的哭音，简直是要把所有人的心都给揪裂成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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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自勉
推荐一下几位朋友的文，(*^__^*) ，只要点一下左边的作者推文系列。他们的文都不错的，古代文是上过月榜的好文，现代文也很有趣。
我一般更的很慢的时候，肯定是在转折或是平常忙得不可开交了.........每天多少腾一点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