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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新茶7 ...

  •   叶子昂吓得浑身都在发抖,直到医生将程笛的情况暂时控制住,把他和张展叫出了病房。

      叶子昂的脸色差得没比程笛好多少,一出病房他马上就问医生:“他是怎么了医生,还会有什么危险吗?”

      “不会,你放心。”那医生说,“他刚刚出现呼吸困难是气胸复发,他之前复发过几次?频率是怎么样的?”

      叶子昂慌张地看向张展,跟医生说:“他刚刚才到我身边,我不是很清楚他之前有没有复发过,气胸是怎么了?哪里出问题了?”

      “既然这样,那我跟你大致交代一下他的身体情况。”那医生从桌子上拿过片子,指着程笛肋骨的位置,“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曾经断过四根肋骨,这也可能是他出现气胸的最初原因,气胸用简单的话来讲,就是胸膜受损,导致气体堆积,他很可能是肋骨骨折伤到了肺,才出现气胸的情况。至于他的骨折,从断裂位置来看,我初步判断是由于外部撞击造成的,因为刚刚你们也看到了,他胸前有几道旧的疤痕,还有一些尚未愈合的伤口。”

      叶子昂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保持住理智:“那医生,以后这还会复发吗?该怎么预防?”

      医生放下手头的片子:“气胸一般的情况下是不会复发的,他这个情况,可能是因为最初气胸就没有得到良好的治疗,以及他可能经常性剧烈地咳嗽,或者他在已经出现气胸状况后,身体还经常遭受外力撞击,导致复发的几率增大。这次彻底治疗之后,以后尽量避免外力对他的身体造成冲击,尽量减少剧烈咳嗽的次数,不提重物,不做剧烈运动,会很大程度上减少复发的几率。”

      叶子昂马上点点头:“好,好,谢谢医生。”
      他胡乱地揉了下有些发痒的眼睛:“他身体还有其他地方有什么问题吗?”

      “有,”那医生又从桌子上拿起了刚刚程笛做的全身检查的结果,“气胸问题不大,他现在身体问题最大的是胃。”
      “如果我判断得没有错的话,之前他胃出血的次数也比较多,临床医学上的胃出血多数是由喝酒造成,但很奇怪的,他的胃出血我判断也是由于外力撞击造成的。”
      那医生拿过一张灰色的片子,“他胃的这里,可以明显地看出有过创伤,一般情况下外力撞击很难造成胃出血的状况,但如果是撞到了什么尖锐的东西上面,并且力量特别大,也不排除会直接造成严重性胃出血的情况。”
      那医生继续说,“而且他有很严重的胃溃疡,并且好像从未得到过有效地治疗,身体系统需要健康地循环,他的胃病堆积到现在已经十分严重了,消化系统全部紊乱,简而言之,他的胃肠系统已经接近罢工了,这也是他呈现出有些不健康的瘦的原因。”

      叶子昂的手抖得厉害,他抓着站在旁边的张展的手臂,一张口,声音有些发抖:“那,那医生,他这该怎么办?怎么治,需要住院吗?”

      那医生停顿了半天,说:“虽然我是个西医,但我并不建议他用西药去治疗,西药固然见效快,可副作用很大,他现在身体的整体状况非常弱,想要治疗他身上的病需要用大量的药物,副作用可能是他目前的身体状况无法承受的,所以我建议你带他去找中国人在这里开的中医药馆。”
      那医生回过身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名片,“这位医生是我很佩服的一位医生,也是他改变了我对草药的看法,如果你们没有更熟悉的中医,可以去找他。”

      叶子昂接过那张名片,马上说:“谢谢,谢谢医生。”

      “他这样的身体情况,无论选择哪种治疗方法,静养都是十分重要的,望他早日康复。”

      叶子昂连着道了几句谢,才跟张展转身出去,一出那医生的办公室叶子昂就靠在了墙上,他身体抖得厉害,有些站不稳。

      张展揽住叶子昂:“好了,没事了,以后保护好他就是了。”

      叶子昂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出涌,程笛那么怕疼,怎么熬得过这么多要命的伤。这些年程笛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怎么好好的一个人,把身体伤成了这样。

      季肖回到鉴察院,站在程笛房门前,站了好一会儿,才有勇气推开那扇紧关着的门。
      房间里一切如常,程笛走了,连一个纸片儿都没有带走。

      季肖走进去关了门,静静地坐在床上,他小心翼翼地呼吸,像是能感受到程笛残存的气息。
      安静地坐了半天,他才缓过神来擦了擦脸上爬满的泪水,房间里十分安静,安静得他整个人都快被尖锐凌乱的思绪撕烂了。
      他突然抬手擦了下眼泪,开始翻这房间里的衣柜、抽屉,似是想将程笛留下的所有东西都拿出来、珍藏起来,一件也不想放过。

      他以为他看到的只会是程笛的生活日用品,可一打开抽屉,里面却是满满的一整抽屉,都是他们大学时一起买过的东西,从水杯到笔筒,从笔筒到胸针,每一样东西都成双成对,整整齐齐地摆在抽屉里。

      季肖整个人一怔,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小物件,一股尖锐的疼痛掠过心脏,将他整个人撕扯得血肉模糊。
      他抬起有些发抖的手,将上面的一个抽屉也拉了开,不出意料地,里面全都是高中时他们用过的东西。
      他努力地呼吸了几下,然后慢慢抬起手,摸了摸那些他用过,最后被他扔掉,却都被程笛捡回来默默收起来的东西,高中和大学的一幕幕瞬间袭击了他的大脑。

      高考前,是季肖被那股扭曲压抑的情绪吞噬得最严重的一段时间,他动不动对程笛乱发脾气、冷暴力,以至于高考过后报考的时候,季肖用冷战的方式让程笛放弃了他从小就想学的商科,跟着他学了法学。
      可世事弄人,如果程笛没跟他一起选法学可能还好,选了之后,他们和程澍杰分到了同一个班级,甚至同一个寝室。
      季肖连和那股情绪自我对抗、自我消化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常常没有安全感到了想要自残的地步,大二那年,程笛就搬出了宿舍,和他在学校内租了个房子。

      可程澍杰好像并没有因此就远离程笛,搬到一起之后,季肖经常被那股情绪操控,晚上使劲儿地折腾程笛,程笛却还是和高中一样,陪着他,对他好,即使有时候被折腾得难受了,还是会轻轻地抱住季肖,告诉他“我不会离开你,绝对不会”。

      这样不计回报地付出的程笛,换来的却是季肖更加变本加厉地掌控。
      程笛向来自由散漫,可面对季肖,他什么都能丢,什么都能不要,他甘心情愿地被季肖占有、控制,可最后,季肖却还是因为一张报名表将程笛打上了根本就不爱他的标签。

      东城大学是法学的最高学府,高就高在每年的毕业生中,有四个名额可以直接申请进入鉴察院和都察院。
      季肖每次被那股情绪吞噬的时候,唯一能让他看到一点光亮的就是等毕了业,他们一起进了鉴察院就好了,可就在这样美好的愿望之下,季肖阴差阳错地看到了程笛的申请表,他选的是都察院,随后季肖便知道,程澍杰原来是都察院都察长的儿子。

      当时季肖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程笛跟他说的明明是只选了鉴察院,季肖一边给他爸打电话叫他爸一定要将程笛要到鉴察院,一边回想起程澍杰和程笛的一幕幕。
      在极度不理智的情况下,季肖就将程笛贴上了他早就和程澍杰算好了这一步的标签,他没有任何勇气去质问程笛到底是怎么回事,因为在他心里他已经被程笛抛弃了。

      季肖不告而别,在他们都进入鉴察院之前,任程笛如何,季肖都没再见他一面。

      进了鉴察院之后,季肖冰冷地扔下了一句“我会花一年的时间坐上鉴察长的位置”。当时季肖的爸爸是鉴察长,季肖只要能力得到大家的认可,就会毫无障碍地向上升,而程笛不同,他靠的是没日没夜地努力,优秀到了其他人都碰不到他的地步,服了众才在大家的注视之下被季肖的爸爸顺理成章地提到了副鉴察长的位置。

      程笛那么拼命为的是离季肖近一些,可自打季肖坐上了鉴察长的位置,程笛的噩梦就开始了。
      他开始伤害程笛,无论程笛怎么解释,季肖都认准了那是程笛和程澍杰的步步算计。
      他越深刻地认识到自己对程笛的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就被那被背叛的感觉更加变本加厉地折磨。他伤害程笛,占有程笛,程笛生病受伤,他却没有任何一点轻松的感受,反而加剧了内心的疲惫和痛苦。心疼和不允许自己靠近的情绪将季肖来来回回地撕扯,让他本就处在极度脆弱和崩溃边缘的心更加破败不堪。

      直到最后,在他知道了都察院的动作后,却还是将程笛为了保护他而做出的行为,归结到程笛和程澍杰想要步步为营坐上他的位子的计划中,将程笛为了保护他的不解释当成了程笛的不在乎。
      他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向深渊,也将程笛拖入了无法挣脱的泥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新茶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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