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根》问津此岸

81、走失案4

　　柳弃江站起来大吼，“百姓交税养活整个朝廷，我一个衙差每个月只有五两银子，我每个月做的事对得起那五两银子，我问心无愧！”
　　“将军你别生气，篮子他不是故意的。”沈寒山拉柳弃江坐下。
　　“那些孩子早就被带出京城，我不找了，让寇大人也不要找了，不就是几个小屁孩吗，世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哼！”
　　柳弃江拿起桌上的碗正要往地上砸却被镜柳拦住，“别砸，人已经走了，要不要我跟上去看是什么人？”
　　除了几位姑娘，蓝陵他们都知道刚才只是演戏。
　　“快去，别跟丢了！”柳弃江怀疑是魏逢的人，也怀疑是皇帝的暗卫，如果是宫里的暗卫，那李祁昭肯定是怀疑自己通敌叛国，毕竟萧让来过家里。
　　“我以为将军是真的发火呢！”
　　“将军，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连玲珑也以为刚才柳弃江是真的发火，没想到只是演戏给别人看。
　　“姑娘们别怕，小米，睡觉之前一定要锁好大门。”
　　“我哪天睡觉之前不检查大门两遍，少爷你就放心吧。”
　　柳弃江再嘱咐他们几遍就和蓝陵沈寒山去陶前家探查。
　　城东，陶前家。
　　陶家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子，占地大约二十亩，大院子里分小院子，有几个小院子，柳弃江数不出来。
　　现在太阳已经下山，陶家人都陆续用完晚膳，陶前在最左边的小院子，他蒙着眼睛，和几个声音娇媚的小妾玩捉迷藏。
　　“我的心肝小宝贝，你们在哪儿！”
　　“老爷这边，这边，梅娘在这边，你快来抓梅娘！”
　　陶前和几个小妾在院子里嬉笑玩乐，躲在屋顶后侧的柳弃江他们没眼看。
　　“天都黑了还玩捉迷藏。”柳弃江小时候和村里的小伙伴都是在白天玩捉迷藏。
　　“就是，不知羞耻，四十多岁的老男人还学小孩子玩捉迷藏，真不要脸！”蓝陵被父母发卖之后就没有再玩过捉迷藏，现在看到陶前和小妾玩捉迷藏，他又想起乡下的小伙伴和晒谷场上那几堆稻草垛子。
　　沈寒山听出了他俩声音里的妒忌，“将军，陶前真的吃人肉？”
　　“我只是怀疑，你看他那么年轻，生了那么多孩子，比我还年轻，太可疑了！”
　　“他家好像就他一个人显年轻，应该就他一个人吃人肉养生，陶府人多眼杂，他应该不敢把孩子藏在家里，”蓝陵怀疑那些孩子被藏在别的地方，“将军要不要把他抓起来严刑拷问？”
　　“严刑逼供，这有悖我高贵的人品，先不要打草惊蛇。”柳弃江肯定即使严刑逼供陶前也不会轻易承认招供，把陶前抓起来严刑拷问不但会浪费时间还会打草惊蛇，万一陶前是合伙吃人肉养生，陶前被抓了，为了毁尸灭迹那些吃人狂魔可能会急于把孩子杀了吃掉。
　　“陶前应该不会在家里公开吃人肉，可能是在别的比较偏僻的院落里吃，你俩在这里盯着陶前。”
　　“将军你去干嘛？”
　　“去找出陶前在别处买的院子。”
　　现在天都黑了，户部早就关门，柳弃江只能去找陶小小了解。
　　陶小小已经和陶家断绝关系，在府衙的强制执行下，陶前被迫给了陶小小五万两银子，现在陶小小暂时在天女教落脚。
　　陶小小都想好了，用这五万两银子开一个绣庄，做衣服赚钱的同时把自己的手艺教给对刺绣感兴趣的天女教姐妹。
　　陶小小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天女教帮了她，她自然要回馈天女教，这样才对得起天地良心，帮助更多姐妹拥有自力更生的能力也是一件善事。
　　陶小小和青女说了自己的想法，青女大力支持陶小小。
　　青女正夸陶小小是好样的，柳弃江就进来了。
　　“将军你怎么来了，红莲去给将军倒茶，将军请坐。”
　　“青女教主，我先回避。”
　　“陶姑娘请留步，其实我是来找陶姑娘的。”柳弃江见客厅里就她们三人，青女也不是外人，便直说，“我怀疑陶前和孩童走丢一案有关，请陶姑娘配合官府查案，除了陶家大院，陶前在别的地方是否有其他院落？”
　　官府怀疑是父亲拐走了那些孩子？
　　陶小小惊吓不已，在陶小小心中陶前虽然贪图享受喜爱美色，但他还是她亲生父亲，他怎么会和人口失踪扯上关系？
　　“柳将军，我父亲虽然贪图享乐好色不生产，但他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官府是不是误会了？”陶小小下意识袒护陶前。
　　“我们只是怀疑，请陶姑娘提供线索！”
　　柳弃江语气生硬，身上穿着衙差制服，手里拿着官刀，气场强大，神情威严，陶小小只好说出自己知道陶前在别的地方买的院子，陶小小只知道大概在城西小乔巷子里，陶前买了一个小院子，陶小小一直以为那是陶前养外室的院子。
　　陶小小是在偶然间知道陶前在那里买了一个小院子，也没有亲自去看过，那小院子具体在哪条小街、第几户，她也不太清楚。
　　“陶家也是家财万贯的大户人家，我父亲断然不可能拐卖小孩，衙门一定是误会了！”陶小小还在为陶前说好话。
　　“是不是误会，官府自会调查清楚，希望在结案之前你不要离开这里，也不要去接触陶前。”
　　柳弃江担心陶小小会去跟陶前通风报信，陶小小和青女都听出来了。
　　“只是我个人好心奉劝一句，既然你已经跟陶前及陶家断绝一切关系就不要再称呼陶前父亲，不然官府有理由怀疑陶前作恶你是知情的。”
　　“柳将军……”
　　“青女姑娘请不要让她离开天女教，拜托了。”
　　青女用眼神告诉柳弃江即使是强迫，在这件案子结案她也会将陶小小留在这里。
　　柳弃江一走，陶小小便瘫坐在地上，满眼的不敢置信，嘴里还念着，“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大夏为了保护百姓的隐私，百姓门前都不会挂门牌，但官府户部那里会登记谁家是哪个村的、是第几户、家里有多少口人。
　　为了弄清楚陶前在城西小乔巷子里买的院子是第几户，为了弄清楚陶前在别的地方还有没有房子，柳弃江只能惦着脸去户部侍郎楚任家。
　　幸亏楚任是个热心肠的官员，平日里也十分敬重柳弃江，很快就去户部帮忙查到陶前在京城有几处房产。
　　为了以防万一，柳弃江还请楚任查了白氏名下的房产，白氏名下只有一个点心铺，在城东大街。
　　在陶前名下的院子一共有两处，一处是城东的陶家大院，一处在城西小乔巷子里头，是第九十三户。
　　柳弃江身上的蛊解除之后，又能像之前一样行如风，半个时辰后她又回到了陶府屋顶上。
　　陶前已经进屋子，在屋子里和三个小妾一起淫乐。
　　“他真的没有出去？”柳弃江好奇，难道今天陶前吃过了，什么时候吃的。
　　蓝陵羞耻地指着一间屋子，“没出去，正在里面乱搞，太脏眼睛了！”
　　刚才蓝陵下去看过，陶前真的在屋子里□□。
　　陶家三个门，大门，左侧门，后门，柳弃江也不知道深更半夜陶前饿了会从哪个门出去，所以在三个门旁边隐秘的地方都放了两盆小小的松树盆栽，左右两边各一盆。
　　陶府离城西小乔巷子不过三里，如果陶前半夜出门柳弃江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因为门前没有门牌号，所以柳弃江他们只能估摸的找，大概断定前面五六家有一家是第九十三户。
　　柳弃江转身就拍身后的大门，蓝陵不解，“这里还不是第九十三户？”
　　“先打听打听情况。”柳弃江心眼挺多的。
　　房子的主人丁大豆听到敲门声很是害怕，大晚上，是谁啊，不会是贼人吧！
　　丁大豆不敢开门，因为天太黑从门缝里也看不清外边的人，只能壮胆子问，“谁啊！”
　　“官府办案，速速开门配合！”
　　丁大豆还是不敢开门，“哪里的官府？”
　　“府尹衙差，柳弃江，蓝陵，沈寒山，请快快开门配合官府办案！”
　　丁大豆只是听说过柳弃江也没见过柳弃江本人，听门外的声音像个女的，但还是要谨慎小心，“能请柳将军你们走一些远，提着灯笼，让我看看你们身上的官服。”
　　柳弃江三人走远一些，提着灯笼照亮全身，透过门缝丁大豆还是看不清，丁大爹机灵直接搬来梯子爬上墙头看，门前确实是三个衙差，他们穿了衙门的制服。
　　“是官差大爷，儿子快开门！”
　　丁大豆开门迎接柳弃江他们进门，柳弃江他们就不进去了，直接站在门口打听。
　　“前面第五家，不算草民这家，前面第五家就是第九十三户，草民家是第八十七户，第九十三户是海大胖家。”丁大豆快速介绍这个海大胖。
　　海大胖是城西醉仙楼的大厨，做菜手艺了得，是这附近有名的大厨，醉仙楼是大酒楼，海大胖每个月的月钱不少，是这个巷子里最富裕的。
　　海大胖上有两老，前前后后娶了三个媳妇，三个媳妇都被他和他父母给折磨死了。
　　“海大胖和他父母都是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开骂，有时看你不顺眼还打你，一家子脾气坏得很，三个媳妇都被他们给磋磨死了，三个媳妇都没留下一儿半女，听说最近他娘还要给他找一个。”
　　丁大豆觉得像海大胖这种人根本不配有媳妇，天天打女人，根本不是东西！
　　“将军，海大胖犯了嘛事？”丁大豆一脸好奇。
　　柳弃江他们三个也是一脸疑惑，第九十三户不是陶前买的院子吗，怎么会是一个厨子家，难道院子是陶前给这个海大胖买的，陶前给海大胖这个院子，海大胖给陶前做人肉吃！
　　“案子还在调查中，你们万万不能把事情泄露出去，不要跟任何提起我们向你们打听过第九十三户！”柳弃江见这对父子也不像坏人。
　　丁大豆觉得很刺激，“不要打草惊蛇，草民知道，草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
　　“那便好。”
　　柳弃江他们刚转身，丁大豆突然小声问道：“那海大胖到底犯了嘛事？”
　　柳弃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丁大爹狠狠地敲儿子的脑袋，“你这小子嘴巴整天叭叭个不停，刚答应衙差大人不说不问，转眼就给忘了！”
　　“我只是好奇嘛，难道爹你就不好奇海大胖犯了嘛事？”丁大豆从小就有一颗好奇心。
　　“你还问！”
　　丁大爹立即向柳弃江他们保证，“官差大人你们放心，这几天我不让他出门！”
　　丁大爹把儿子拽进家门，然后把门锁得死死的。
　　蓝陵看着这扇大门，愣了一下，“将军，我们是不是问错人了？”
　　柳弃江回道：“可能是问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