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根》问津此岸

132、威胁谢鹤

　　柳弃江还真的一拐一拐地去拿了银子，拿了银子之后，她就和那些被阉割的人一起被送到皇宫大门外，有些受苦的人有家人来接。
　　“呜呜，我可怜的孩子，疼不疼，回家，娘炖鸡汤给你吃！”
　　“不是爷爷奶奶狠心，这是朝廷的命令，大宝你就担待些！”
　　也有人来接柳弃江，是蓝陵和沈寒山，他们雇马车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们把因为流血过多虚弱的柳弃江扶上马车，然后赶车远离这座冰冷残酷的皇城。
　　马车上，蓝陵见脸色惨白虚弱无比的柳弃江很是怀疑，不由自主低头看柳弃江的□□，“将军你不会真的被阉割了吧？”
　　这是一个好机会，柳弃江只好承认，“不割掉那二两肉，我能有命出来吗。寒山快快赶车，一裤子的血，腥得很。”
　　柳弃江要快快回家换裤子，沈寒山听柳弃江的声音中气十足，也就放心加快马车的速度。
　　柳弃江回到家里立马换裤子躺到床上装虚弱，沈柔见她这般都哭成了泪人，要请大夫但她还不让。
　　沈柔在皇宫里待过几年，关于阉割的事她也知道一些，男人去势之后必须好好上药吃药，保持干净，不然很容易发炎丧命，因为去势后治疗不当死去的太监很多。
　　“表哥还是去请大夫来看看吧，啊！”她可怜的表哥就怎么被阉割了，那些人好残忍，表哥好可怜，她好心疼。
　　“不用，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就是割了二两肉吗，休息几天就没事了。”柳弃江现在就没事了。
　　柳弃江羞耻坚持不看大夫，大家也拿她没办法，魏逢来了，她这几天不知道中了什么蛊迷上了魏逢，沈柔就让魏逢劝劝她一定要看大夫。
　　“魏公子你好好劝劝表哥，这不是儿戏。”
　　“我会好好劝她的，表妹你们先出去。”
　　沈柔他们出去后，魏逢就明目张胆地打量柳弃江，目光一直放在柳弃江的□□位置，但柳弃江盖着被子，他看不到。
　　她真的被阉割了吗？
　　魏逢也想割掉她那多余的玩意，只是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现在李祁昭把她给割了，魏逢高兴极了。
　　魏逢一想到她身下有个东西就有些不自在，自己的女人身下怎么能有那种东西，如果不割掉行房的时候多尴尬呀。
　　魏逢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柳弃江真真切切地看到了，这双眼睛里的厌恶是真的，她深爱的男人竟然厌恶她嫌弃她，她的心突然一阵刺痛，好像被刀子戳了一下，痛不能再痛，一阵血腥味涌上来，她又强行咽下去。
　　柳弃江强颜欢笑，“你帮我去看看厨房的鸡汤炖好了没有，我有点饿了。”
　　都这时候还想吃，魏逢真是佩服她，“真的不用请大夫吗？”
　　魏逢发现她神情痛苦好像在隐忍着，相信她真的被阉割了，所以才会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
　　柳弃江忍痛摇头，“喝鸡汤就……就好了，你帮我去看看鸡汤好了吗？”
　　“好吧。”
　　魏逢一出去，柳弃江再也忍不住，涌上来的鲜血立即喷出来，喷了一口还从嘴角流出来。
　　柳弃江摸自己急促跳动的心脏，不禁怀疑，难道她真的爱上了魏逢？她已经爱魏逢爱到这种地步，魏逢一个厌恶的眼神就让她心痛如刀割还吐了血。
　　柳弃江一脸迷茫地擦去脸上血，用被子擦。
　　魏逢送鸡汤进来看到满被子都是血迹，终于彻底相信她被阉割了，兴奋得想大声欢呼，可双眼被血迹刺痛，心也跟着疼痛起来，也许他真的爱这个女人，又爱又恨这个女人。
　　“柳儿你怎么了，我去请大夫！”
　　魏逢放下鸡汤跑出去，他跑到外边，脸上又出现兴奋的笑容，心想等柳儿伤好之后，他们就能生孩子了。
　　魏逢还握着拳头分享这种兴奋，“父亲母亲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儿子马上就要成家就要给你们生孙子了！”
　　魏逢蹦蹦跳跳的走远，柳弃江就站在屋顶上看着，果然，这些日子魏逢都在骗她，魏逢对她根本没有一丝情谊，亏得她还！
　　柳弃江一边擦脸上的血，一边安慰自己，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没事的，没事的，她越是这样安慰自己心越是疼得厉害。
　　半个月之后，由刻石引起的阉割风波终于结束了，柳弃江走在大街上，路人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些胆大的人还直接上去问她是不是真的阉割了。
　　柳弃江坦坦荡荡地说割了，语气轻松，好像只是割了二两猪肉一样。
　　“将军你为什么要割掉，你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割了就没了男子气概，还不如反了呢！”这个人想跟柳弃江一起反，好能做大官。
　　“你们全都反了，我也不反，我已经不是男人，那些人就不会再盯着我这个弱女子。”
　　柳弃江一身轻松走过大街，来到前丞相门前想进去又不敢，她肯定魏逢厌恶她，想想也奇怪，她之前根本就不喜欢魏逢，甚至有些反感，为什么突然会爱上魏逢？
　　“难道是情蛊，世上真的有情蛊这种东西？不行，我得再去问问谢夫子，我不是真的爱魏逢。”
　　柳弃江一定要证明自己不是真的爱魏逢，于是就匆匆忙忙去找谢鹤。
　　谢鹤还是不敢肯定柳弃江中了情蛊，没办法，柳弃江只好用理智克制这份爱意。
　　春耕之后到现在过去了一个多月，在这一个多月里天没下过一场雨，河里的水位快速下降，虽然河里还有一点水，但百姓不想再继续挑水浇田，所以就一起去官府闹，说上天又要惩罚他们老百姓，让官府抓薛素卿和落梅这两个煞星来游街，平息上天的怒火，让上天降雨不要再为难他们这些无辜百姓。
　　众怒难犯，众愿必须达成，第二天皇帝就下令让国师慧能求雨，没离开京城的薛素卿和落梅很快又被抓起来。
　　这次不只是游街这么简单，为了彻底平息上天的怒气，慧能上书让皇帝搭祭祀台，用薛素卿和落梅祭天，表达百姓对上天的敬畏，同时还要请德高望重的人来做法。
　　这个德高望重的人就是谢鹤，慧能亲自带人去松下书院请谢鹤。
　　“谢夫子德高望重，只要有您的帮助，百姓便可安居乐业，还请夫子为天下百姓贡献自己的一份力。”慧能的语气很友好，但话里的威胁谢鹤听得一清二楚。
　　谢鹤很谦虚，“谢鹤只是一介乡野村夫，不会做法，更没有高尚的德行。”
　　“夫子您就不要谦虚了，这是皇帝陛下的旨意，贫僧奉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去求雨。”慧能也不装什么谦卑有礼的高僧了，直接威胁谢鹤，“如果夫子不去会有更多人来这里请愿，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到时候这些人会知道您的学生曾是……”
　　谢鹤冷脸喝声打断慧能，“好，我答应去求雨，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的学生，倘若你敢再来我便杀了你。”
　　为了报仇慧能甘愿放下之前监寺和尚高人一等的身份，义正言辞地说道：“慧能无能无法庇护众生，但慧能身为佛门弟子立志要普渡芸芸众生，要解救芸芸众生，即使要被夫子万般唾弃，只要众生有苦难，慧能还会上门请求夫子为芸芸众生伸出援救之手。”
　　慧能一口一个芸芸众生的，拿众生，拿百姓说事，好像真是一个要解救天下百姓的得道高僧，但谢鹤不是立志要为天下修行的高尚隐士，如果不是慧能用他的学生威胁，他绝对不会管这件事。
　　谢鹤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慧能说这种脸不红心不跳的谎话。
　　皇宫大门前，祭天台上。
　　大夏各地相继发生旱灾，李祁昭身为大夏皇帝理应要为大夏百姓做一些事，拨款赈灾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亲自主持这场祭天活动。
　　烈日之下，百姓站在祭祀台前面，李祁昭坐在祭祀台的大伞下，还有两个宫女给他摇扇子，一副高人一等高高在上的做派。
　　薛素卿和落梅被迫跪在两边，慧能和谢鹤站在祭祀台中间，慧能焚香插香后便高声说道，“自古以来阴阳结合，阴阳结合才是正道，才符合自然发展的规律，这两人却违背自然之道，因为她们的行为给大夏子民不断带来灾难，为了防止灾难再发生，贫僧甘愿做恶人，今日便将这二人祭天以此彰显大夏百姓对上天、对自然之道、对阴阳之法的敬畏！”
　　慧能话一落音，台下的百姓就像见到老鼠的猫，异常兴奋，“两个女人结合有悖天理，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杀，杀，杀！”
　　百姓嫌弃慧能说的话太长，所以只是重复高呼一个字，杀！
　　薛素卿抬头冷眼直视这些人，这些人又用厌恶的目光看她们，好像她们是罪犯滔天的罪犯，旱灾水灾，在人力无法抵抗的时候，人总是喜欢把一个人推出来发泄这种因为无能为力引起的愤怒，她们二人就是众人发泄愤怒的工具。
　　等她们死后再发生天灾，也不知道他们又要把哪个可怜人拉出来发泄。
　　薛素卿不怕死，只是怕落梅跟她一起死，是她对不起落梅，是她一厢情愿，她应该早点离开京城，如果知道今天，她伤得再严重都会带落梅离开，可是世事难料人心无常。
　　死到临头，薛素卿也不怕了，转头看向李祁昭，直接张口就来，“李祁昭你听信妖僧残害无辜百姓的性命，你一定会遭报应！”
　　薛素卿又转头看向慧能，“妖僧你妖言惑众，我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夫人，呜呜，求你们不要杀夫人，杀我一个人就好了，呜呜，杀我一个人就好了！”
　　落梅重重地磕头，一直磕头，头都磕破了，就是没人搭理她。
　　坐在祭祀台上的李祁昭唏嘘，“倒是一对情深义重的有情人，但你们二人违背天道结合牵连无辜百姓罪不可恕，只能以身祭天才能求得上天的宽恕，才能让天下百姓免受天灾！”
　　百姓又异常兴奋地附和道，“杀，杀，杀！”
　　谢鹤从未见过戾气如此过重的百姓，看来慧能这个和尚在百姓中已经有了一定的威望，台下大多数百姓都拥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