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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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你快点啊”女童背篓里装着花束，手里拿着青竹笛，边跑边回头催促着身后的男人。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回荡在山谷。
“阿芜，阿芜你慢点，小心摔着。”男人在身后追逐着。
“哥哥！”看见守在村口的俊美少年郎，女童跑的更欢了，一溜烟就窜到少年身前，少年伸手揉揉她的头发，顺手接过了女童的背篓。
“哥哥，你看我跟小妹采的花好看吗？”女童边蹦跳着边向少年炫耀背篓里的花。
“阿姐，你说方壶岛的珊瑚真像玛瑙一样红吗？”
“肯定是的，爹爹是不会骗我们的。”
两个小脑袋挤在被窝里，稚嫩的声音憧憬着未来。
“阿芜，你当真想清楚了？”
“嗯，我想清楚了。我不去方壶岛了”
“爹爹，周帆待我极好，我。。。我想和他在一起。”
年轻的女子先是脸红的低头，而后眼神坚定的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
主位上的男人低低的叹了一口气，女大不中留咯。
转眼就到了出嫁日，大红色的盖头盖住最美的新娘子。
“新娘子出嫁咯！！！”
昔日俊美的少年郎如今长成了剑眉星目的成熟稳重哥哥，背着他心爱的妹妹，拜别双亲，一步一步走向另一个男人。
男人一副书生气质，眉眼温柔，他伸出手牢牢的牵住他的新娘子。
鞭炮声响，锣鼓喧天，宾客进门，喜迎八方。
男人泪流满面的回忆着往昔，他的小阿芜，当时出嫁的时候有多欣喜，后来的日子就有多绝望。
“大祭司，你说人族为什么就有那么多规矩呢？为什么就这么坏呢？为什么不放过我的阿芜呢？”
男人跪在地上，匍匐在戚长央脚下，已经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妘怀笙拿出一个瓶子，取了一点河里的水，念咒将男人关进瓶子里。拉了拉戚长央的袖子，示意他跟着。
后来的事他们大底也能猜到些，左右不过是同人间话本写的那样，痴情郎变成了负心汉，美娇娘含恨而终。
但是他们到底是方外人士，不懂这世间疾苦，不懂这人世间，人心有多难测，有多恶毒。
苏荷芜嫁给周帆后确实过了一段幸福美满的日子。可是半年后，苏荷芜的肚子仍旧没什么动静，这让一心想要抱孙子的周母开始心生不满，再加上她儿子周帆宠爱儿媳，让这位老母亲觉得，这二十年的抚养之恩还抵不上这新妇刚进门。有了媳妇忘了娘，周围一些老婆子经常对周母吹这耳边风，这让周母很是没有面子。
她这秀才儿可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小郎君，她可骄傲着呢，绝不能让这新妇拿捏了去。
于是她开始想着法的为难苏荷芜，起先周帆还是维护阿芜的，可是耐不住次数多啊，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经常让他在同窗面前抬不起头来，时间一长，他便也不再管。
要说这苏荷芜，从小跟着父母野惯了，她爹是鲛族，自是看不惯人族一些莫名其妙的规则，而且又生活在乡野，他只管他的妻儿生活的开心快乐自在，却忘了，这是在东荒人族，世人都是要默认人族规则的。他的阿芜就吃亏在这规则上了。
阿芜和婆母起争执，只管一股脑的告诉丈夫，她以为世间夫妻都应当同她父母一样，恩爱两不疑。她忘了，手心手背都还差着肉呢，何况人心还隔着肚皮。
丈夫的厌烦，婆母的刁难，让阿芜一度想要逃离那个家，但是又不想让父母亲人担心，路毕竟是自己选的。
那日，她照例去河边洗衣服，她不想和村里的那群长舌妇碰到，就选了这条稍远的河流洗衣服。将衣物一件件翻洗过后，擦了擦汗，感觉到有些累，便找了块石头坐着休息。
十一的天还是有些燥热，但是秋风一起，又带点凉爽，阿芜就脱了鞋袜坐在那里晒太阳，难得清闲时光。还唱起了小时候爹爹教给她们的曲子
海水蓝蓝
海风微微
宝儿疼疼
阿母吹吹
小时候，他们兄妹三人就是这样坐在河边纳凉的，母亲在旁边给他们扇风，爹爹就带着哥哥在河里抓鱼，过后就直接烤来吃。那大概就是阿芜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的吧！
自从遇到周帆开始，她心里的快乐好似变了样，她的痛苦也随之而来。
阿芜一时被这惬意的时光晃了心神，忘了时间。
少妇婉转悠扬的歌声引来了从地里劳作归家的汉子，四五个庄稼汉，带着梭帽，他们并未停留，径直归家去了。阿芜快速穿好鞋袜，端起洗衣盆就往家里走去。
周母在门口张望，见她回来的这么迟，便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她走近准备更好发挥的时候，骤然发现，苏荷芜的裤脚没扎好，顿时一张老脸就垮了下来。
“你个丧良心的贱人，你不要脸我这张老脸还是要的。。。”
“礼义廉耻你父母没教过你啊。。。”
周母在门口一番哭天抢地的输出，顿时吸引了各家看热闹的人。
等到周帆归家时，苏荷芜已经在祖先的牌位前跪了一个时辰了。看着娇妻清瘦的背影时，周帆良心发现似的疼了那么一下，但也就那么一下，并不足以支撑他去为妻子解围。
“阿芜，我知你生性烂漫，岳父岳母也并未过多的去约束你的行径，但你既已入我周家门，应当还是遵循一下我周家的规矩，今夜跪过此事就算了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此时的阿芜饿着肚子，直挺挺的跪着，身后早已一片寂静，她却仍然忍着没有哭出声音。任由泪水划过脸庞，滴进衣领里藏了起来。
当初，周帆在河边抓着她的手，眼里全是对她的痴恋，他说最喜欢的就是阿芜这般真性情，和她在一起就是人生中最轻松的时刻。原来，那只是少年郎的一腔热血而已，激情散退，她就变得不再特别，他甚至希望她能够像这所有村妇一般，只做个盼君归的贤内助，不要再打扰他附庸风雅，而她只是周帆过往的一段风流趣事，他甚至觉得把一段风流往事娶回家隐约是一个污点。
少年人的情怀，真的一文不值。
阿芜此刻好想爹爹，想起爹爹曾经说的无妄海，想去看看方壶岛是不是真如爹爹说的那般自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