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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首战告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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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里的男人是这家酒吧的常客，每次来这里只点最烈的酒，随后就一个人默默坐在角落。
老板交代不必理会这位客人，只需要在他烂醉时为他叫车，把他送回家。
地址是本市有名的别墅区。
酒保猜测男人来这里应该只是为了消愁，毕竟，他从未见过任何人、无论是男是女，能和这人搭上话。
只是这个男人看起来就不一般，再加上富有魅力的外表，总有许多人如飞蛾扑火般试图靠近。
久而久之，熟客都知道这男人是啃不下来的硬骨头。
不过今天不太一样，今天出现了两位新的勇士。
第一位挑战者毫无悬念地铩羽而归，至于第二位，这第二位——酒保有些不确定。
因为第二个姑娘太漂亮了，不仅仅是五官漂亮，那是一种气韵与外表浑然一体的美，一种由内而外的让人难以忽视的盛放。
酒保总觉得自己在哪里看到过她，但没道理他会记不住这样惊艳的一个人。
所有人都没道理对这样一个人没有印象，似乎也不应该有理由拒绝她。
所以，那个男人会拒绝吗？
酒保看着美人靠近角落里的人说了句话，下一秒，那个除了眼前的酒几乎不在意周围一切的男人忽然抬起头。
***
“你说什么?”头发遮挡下一双亮的惊人的眼睛直直看向宋呈臻。
这人脸部棱角分明，压低眉毛看人时眼神很凶，有一种野性的侵略感。
宋呈臻没感觉到这种侵略感似的，伸手隔空点了点男人的手腕:“我说，如果这个手链是很重要的人送你的。那你最好找人修复一下吊坠上的裂痕，A市的气候非常不利于木料保存，这些裂痕会加速木料腐烂。”
只看了宋呈臻一眼，这人很快垂眸，语气很拽:“和你有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宋呈臻轻描淡写:“我只是不想看到其他人的心意被这样随意对待。”
男人的肩膀动了动。
“这个木牌上刻的字歪歪扭扭，可见制作它的人技艺一点也不娴熟。明明不擅长雕刻，却偏偏要把它当成完整的作品对待，花边、背景，尤其是这密密麻麻的太阳花，想把这些内容呈现在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需要花费的心血是难以想象的。”
男人喝酒的动作顿住了。
宋呈臻观察着他的反应，继续加码:“但因为你养护不当，很难说这木牌还能保存多久。不过你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别人心意的样子，倒也无所谓了。”
长久的沉默后，一个艰涩的声音响起：“不是太阳花……那是虞美人。”
男人终于再次抬起头，明明有求于人，眉眼间却是理所当然的傲慢:“这些裂痕应该怎么修复?”
宋呈臻没和他计较:“认识一下，我叫宋呈臻，毕业于A大文物保护与修复专业。”
***
成功让酷盖齐瑞主动递出联系方式，宋呈臻心情愉悦：老六只说发生联系，又没说要发生哪种联系，这个赌约自然算她赢。
“老六，愿赌服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老六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知道可以从手链入手？”
“他全身上下都是大牌，点的酒也价格不菲；从装扮来看，他走极简风，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可这样一个人偏偏戴着一条平平无奇的手链，显然，手链对他很重要。木料不注重保养，用久了都会有裂痕，我略微夸大一下不注重保养的后果，他就上钩了。”
“所以你真的要帮他修复?”
“对啊。”
“为什么?”
“修复手链这一来一往，能和他有更多接触机会，这难道不符合你的目的?”
老六再次陷入沉默。
宋呈臻知道老六现在大概是在疑惑:明明她之前态度那么抵触，现在怎么会主动做这些事？
当然是因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种做法，驯服效果奇佳。
于是她很好心地给出解释:“我说过会配合你，事实也证明我的方法比你的方法更有效。所以现在，你还要我听你的指示行事吗？”
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六很快让步:“我可以不干涉你，但前提是你的行为必须有利于指数提升。”
“成交。”
宋呈臻轻笑，她和老六之间信息差巨大，目前对老六的了解几乎全部来自于老六的自述。她不相信老六，所以必须一开始就为自己争取足够的余地。
尽量削弱老六的控制、获得自主行动的权利不过是第一步。
“可你要怎样判断我的行为是不是有利于指数提升?”
在当前的语境下，这个问题实在太理所当然。宋呈臻的语气也足够随意，仿若只是顺口一问。
头脑简单的老六没多想，直接给出回答：“指数由相关机制判定，狗血指数的评判标准主要是剧情起伏程度，剧情越是出乎意料、偏离正常逻辑越远，狗血指数就越高；而虐恋指数则以男女主角之间的关系变动为判定指标，误会、背叛、疏远……所有不利于感情发展的因素都能提升虐恋指数。”
“我能不能理解成小概率事件能增加狗血指数，而情感上的挫折能提升虐恋指数？”
“是这样。”
“指数最低应该维持在多少？”
“只有当两个指数都大于50%时，世界才能正常运行。”
“低于50%会怎样？”
“世界会毁灭。”
浓密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半边肩膀上，宋呈臻一手撑着额头，半边脸迎着灯光。光线也偏爱美人，轻柔地与肌肤交汇，以一圈朦胧光线勾勒出精致利落的轮廓。
此刻，那双透亮的眼睛微微闪烁，折射出琉璃般的光。
宋呈臻在思考。
第一次听到老六的声音时，她还什么也没做。
那时候数据校验播报世界的狗血指数是40%，虐恋指数是30%。经过她随后一系列的操作，指数只会更低，但世界并未出现任何毁灭的迹象。
指数在50%以下世界会毁灭？
老六在说谎。
宋呈臻的沉默只是一瞬，很快，她抛出新的问题试探:“现在的指数是多少？”
“狗血指数53%，虐恋指数51%。不对——”老六的声音忽然停顿，片刻后，它的声音带着惊喜：“狗血指数刚刚突变了3%！”
尽管老六的话真假混杂，但令人庆幸的是，它的声音有情绪。
语言可以作伪，但情绪不会，尤其老六的情绪往往并不多见。
它这样喜悦，说明3%的指数突变并不算小。
“所以发生了什么？”
***
“你真的把她推下去了吗？”电话那段的声音有些急切:“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但是证据确凿……”
平板上正在播放一段视频，可以看出是两位女子在楼梯口推搡，其中一位把另一位推下了楼。视频的最后一秒，推人者慌张跑下楼，恰好被拍到正脸。
那是宋呈臻的脸。
摔下楼梯的另一人是唐茵。
这视频从一个营销号的投稿流出，带着“新晋小花片场霸凌”的标题，这会儿已经空降在热搜榜单上。
评论区骂声一片。
[宋呈臻?好像是前段时间因为颜值出圈那个吧，没想到是这种人?]
[进娱乐圈的能有什么好鸟，听说宋呈臻还在片场耍大牌。]
[新晋小花?没作品没流量，还真有脸这样说。她应该庆幸，糊是她的保护色。]
……
宋呈臻面无表情地划过这些恶评，语气镇定地回复电话那端的经纪人陈欢:“我没有。她那天说新鞋磨脚不太舒服，想调整一下。我扶着她，她没站稳摔了下去。只是视频截取的时点巧妙，看起来像是我推她。”
唐茵摔下楼梯确有其事。
但在楼梯底部堆着一堆道具软垫，而且那天她们都穿着冬天的戏服，有厚重的服装和软垫做缓冲，她并未受伤。
“有粉丝翻出唐茵发在小号的腿部受伤的图文，恰好是这段视频拍摄的那一天……不管真相如何，公众现在已经把这两件事对上了，在他们眼里就是你把唐茵推下楼梯且导致她受伤。”似乎做下了什么决定，陈欢的声音带着尘埃落定后的疲惫与无奈:“当初签下你是因为你有天赋。但现在，我可能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一段偷拍的视频流出并不能说明什么，可唐茵凭借提前布局的图文，俨然以受害者的姿态博取大量同情，始作俑者呼之欲出。
脱离人设约束后，宋呈臻没有考虑过要继续在娱乐圈发展。
她无所谓能不能继续在这个圈子混下去，也无所谓自己风评如何。
但想把她当垫脚石、通过陷害她获利，那就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等等欢姐，我有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陈欢一直把宋呈臻当作手下的一线预备役培养，如果事情仍有转圜的余地她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只是——“怎么证明?这段视频明显是偷拍，那栋楼又没有其他监控。唐茵有备而来，你要怎么自证清白?”
“您放心，只需要一个晚上，这件事我一定能解决。”
宋呈臻语气笃定，带着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自信。
陈欢隐约觉得此时的她与以往不大一样，但有些人确实能在紧急时刻爆发出别样的潜力。不在此事上过多纠结，陈欢直接遵从内心的判断:“好，那我就帮你争取这一个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