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尾宁曳涂

60、升温

　　一连两天肖前都来接送赵浦月上下班，第三天早上赵浦月出小区又看到他，有些无奈，“肖前，你再这样，我就躲开你上班了。”
　　肖前下车把副驾驶车门打开，推着她坐到副驾驶说，“知道你烦，我明天就去南山出差了，不会在你面前晃了。”
　　车子到了TF画廊楼下，肖前下车送她到大厅，在大厅的咖啡点了一杯咖啡给她，等咖啡的时候遇到梁薇，她和赵浦月打了招呼，赵浦月和两个人介绍，“肖前，这是我组长梁薇。薇薇姐，这是我朋友肖前。”
　　梁薇看向肖前，“我知道你，肖前，宁城建筑圈新锐青年设计师。”
　　肖前客气，“梁小姐谬赞了，我只是一个新人。”
　　梁薇，“肖先生真是谦虚，你的作品在圈里可是很受欢迎的，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和我们画廊合作一场讲座，交流下设计经验。”
　　肖前，“我的经验实在不多，我倒是可以牵线一位前辈给你，他的作品我想你们会更喜欢。”
　　咖啡好了，肖前给两个女孩咖啡请了，“我先走了，下次我们再聊。”
　　等肖前走了，梁薇和赵浦月说，“浦月，你竟然认识这么一位朋友，怎么没早点介绍到画廊。”
　　赵浦月，“我和他也是刚遇到没多久。”
　　梁薇又八卦了几句肖前和赵浦月的关系，赵浦月都搪塞过去了，电梯到了赵浦月转移话题，“薇薇姐，电梯到了，我们进去吧。”
　　三年前和肖前的那段过去是赵浦月不怎么愿意回忆的，当年她和肖前开始的突然结束也突然，尤其分手时候的冲突在赵浦月心里一直是个阴影，她总怕肖前会再变成当年那个偏执的青年。
　　肖前果然如他所说去了南山出差，赵浦月上班再出小区的时候没再见到他。国庆徐琪然和安晴订婚，赵浦月提前两天回家帮徐迪准备订婚宴的事，回到家不免又提起她的事情，赵建说起有个工作可以让赵浦月去试试，“是外聘岗，工作清闲，里面的人你妈妈也认识。”
　　赵浦月，“爸，我现在的工作暂时不打算换，我还是不去了。”
　　徐迪，“这个位置原本是七八个人竞聘的，别人愿意收你简历也是看我们面子。”
　　赵建劝她，“是啊，你还是去试试吧，相亲不想相就算了，工作总要做个让你妈妈满意的工作吧。”
　　赵浦月，“谢谢爸爸妈妈好意，但是我还不想换工作，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的。”
　　徐迪一听这话脸色就不好了，她和赵建说，“你听听，这是我们多管闲事了。”
　　赵浦月赶紧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妈妈。”
　　赵建，“小月，你怎么越来越不听话了，你说你那个工作有哪点能拿得出手的，马上你哥哥订婚和亲戚们吃饭，我们都不好提你。”
　　赵浦月把手里整理的伴手礼盒放下，“爸，妈，有些话我想说很久了。奶奶走了以后这些年我很感谢你们照顾我，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和想要做的事情，我想自己选择我的工作和人生。”
　　赵建，“小月，你这么说是想干什么？”
　　赵浦月，“爸，我就是想说出我自己的想法，在我心里你们永远都是我尊重的父母，我就是希望你们可以允许我自己选择自己的路。”
　　徐迪看着她，女孩的脸上有着坚定的勇气，她第一次看到赵浦月脸上这种表情，好像那个穿着不合身的裙子唯唯诺诺的女孩真的长大了，徐迪，“你要自己做选择就做吧，以后不要后悔。”
　　赵浦月，“谢谢你，妈。”
　　赵浦月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经过这次交谈，她终于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了，虽然不知道以后会走到哪个方向，但是这种感觉实在太自由了。
　　南山的项目现场，肖前还在现场忙，接到杨马的电话，杨马，“在哪儿呢？我到南山了，找个地方喝一局。”
　　肖前把手里的东西给公司其他人，去接杨马，“怎么跑来这里找我？”
　　杨马，“这不是老找不到你人。
　　肖前，“去哪儿？”
　　杨马，“你找地方。”
　　两个人去了一家菜馆，杨马嫌弃，“这镇上就没有上点档次的地方了吗？”
　　肖前，“确实没有，这么远跑过来找我什么事？”
　　杨马，“就不能是想你吗？我二姨的庭院听说你做的很漂亮，给我和陈清的新房也弄一个呗。”
　　肖前，“你买的不是小区房吗？”
　　杨马，“室内设计个园子呗。”
　　肖前，“我是做景观设计不是室内设计，回头给你介绍个室内的设计师。”
　　杨马，“行吧，我听说你最近跟一个画廊的姑娘在谈着呢？”
　　肖前，“你这消息有点灵通啊。”
　　杨马挨近他，“说说呗，是谁突破你三年单身生涯俘获了你。”
　　肖前，“是赵浦月，我们前阵子遇到了。”
　　杨马惊讶，“你们这也太有缘分了，那还不赶紧和好啊。”
　　肖前，“在追着呢，我不想太着急吓到她。”
　　杨马，“那倒是，从前我就劝你不要太着急，尤其浦月那姑娘一看就是胆小的，哪经得住你吓唬啊。”
　　肖前点头。当年他和赵浦月相处的时候太年轻，只知道一味抓着她不放，好在时间都给了两个人成长的时间，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执拗的年轻人了，学会了克制和等待。
　　宁城，赵浦月参加完徐琪然的订婚宴回到小区，她在单元楼下看到肖前，“你怎么在这，不是去南山了吗？”
　　肖前，“来看看你。”他看到女孩穿着正式，手里还拎着粉色的礼盒，“你这是去参加什么婚宴了吗？”
　　赵浦月拎起手里的礼盒，“徐琪然今天订婚，这是订婚宴的伴手礼。”
　　两个人坐电梯进到房间，赵浦月从冰箱拿了一瓶乌龙茶给肖前，“你先坐会，我去卸妆。”
　　肖前跟着她进洗手间，帮她摘掉项链和耳环，他闻到赵浦月身上的酒味，“你喝酒了吗？”
　　赵浦月一边卸妆一边说，“喝了一点。”
　　卸完妆肖前给她调了一杯糖水，赵浦月坐在沙发上捧着糖水，“你从项目离开没事吗？”
　　肖前，“没事，高凡在那。”肖前看了眼桌子上的礼盒，“你这个哥哥没想到订婚还挺早的。”
　　赵浦月，“我也没想到，我还以为以他的眼光要挑四五年呢，看他今天和嫂子站在一起，突然有种我们都长大了的感觉。”
　　她说起刚来宁城的时候，徐琪然带着两个妹妹排斥她的事情，“我刚来宁城那年冬天，我们去外公家过年，那天天气很冷，我们去游船，结果徐琪然带着小静小姝先走了，我错过了最后一班船，最后一个人走了很久的路才回去。”
　　肖前，“那时候你才十几岁，怎么走那么远的路。”
　　赵浦月，“我也不知道，就知道一定要回去，不然就没有地方睡了，走啊走啊走到天很黑了才回去，还被我继母训了一顿。”
　　肖前第一次听她说起在赵家的生活，心疼不已，“早知道你过得这么苦，我应该早点找到你带你离开赵家。”
　　赵浦月淡笑，“都已经过去了，那时候大家都是小孩子，现在他们对我还是不错的。”她看向肖前，“你知道吗，我和爸爸妈妈说了不想换工作还有不想相亲的想法，他们竟然愿意让我自己试试。”
　　肖前，“你很勇敢。”
　　夜深了，肖前和赵浦月告别，他下楼的时候问她，“南山有间民宿我听朋友说不错，我订了周末的两房间，要不要一起去住两天。”
　　赵浦月，“好。”
　　“周末我来接你。”
　　肖前说的民宿是南山镇附近一处山里的民宿，民宿建在山里一处溪水之上，住宿的旅客可以一边食宿一边赏景听溪，他们到的时候是下午，肖前带着赵浦月去山里逛了逛。
　　山林里空气很清新，有很多修葺的小路，他们随便拣着路走着，经过一个小坡，肖前伸手，“拉着我的手。”
　　赵浦月伸手，肖前拽她上去，等上了坡就拉着女孩的手没再放下。
　　傍晚他们在民宿的溪廊用了一餐很有意境的晚餐，饭后肖前借了茶器给赵浦月煮茶，赵浦月看他娴熟的泡茶感叹，“你和以前变了很多，我记得以前你都不喜欢这些的。”
　　肖前，“以前工作忙，现在工作室稳定了，就钻研起这些了。”
　　他煮好茶，倒了一杯给赵浦月，“尝尝。”
　　赵浦月喝了一口，“味道不错。”
　　肖前，“我现在不仅学煮茶，还参加了很多年轻人的活动，小月，如果你喜欢，我也可以带你去露营，去山顶看日出。”
　　赵浦月握住茶杯，她没想到这些肖前都记得，她低声说，“肖前，我那时候都是胡说的，每个人的生活方式不一样，我只是为了逃开你说那些话的，我跟你道歉。”
　　肖前恍然，他苦笑，“我也有错，那时候我太年轻，不懂得尊重你还对你管来管去，对不起小月。”
　　两个人相视一笑，一起听着廊下的溪水潺潺，当年那些不愉快渐渐在山间的晚风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