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尾宁曳涂

61、面对

　　肖前牵线给TF画廊的延老师和画廊合作了一场讲座，赵浦月协助布置了这次讲座的现场，延老师是一位资深的建筑设计师，除了建筑他在审美方面也很有造诣，这次讲座原本肖前也要来听，但是南山现场说是有点事故，他只好推了画廊的邀约去处理。
　　讲座结束，赵浦月和画廊的同事收拾完下班，刚走出公司她突然收到一通陌生电话，“喂？”
　　电话那边是高凡的声音，“赵小姐，我老板受伤了，你能来趟医院吗？我们在宁城二院急诊。”
　　赵浦月心里一紧，“我马上过去。”
　　到了医院，林静静和高凡都在，林静静，“你好，我是肖前的同事林静静。”
　　“你好。”赵浦月看向病室，“肖前他严不严重？”
　　林静静，“被钢管砸到肩膀，外伤已经处理了，医生拍了片说是伤到肋骨，还要住院观察。”
　　高凡把住院资料给赵浦月，“我刚给老板办了住院手续，明天护工会来，小月姐，我和静姐还要赶回南山，老板这边就拜托你了。”
　　赵浦月，“好，你们先去忙，我来照顾他。”
　　林静静和高凡走了，赵浦月进到病房，肖前一脸憔悴躺在病床上睡着了，身上的纱布还渗着血。赵浦月坐到病床旁，手轻轻附上去他伤口，心疼和后怕涌上心头，她想，原来肖前也是会受伤的。她第一次有点害怕失去肖前，比所有感情都强烈的害怕失去，几滴泪落在病床上，女孩握着肖前的手亲吻，“肖前哥，你一定不要出事。”
　　晚上肖前醒了，他醒来看到赵浦月，“浦月，你怎么过来了？”
　　赵浦月，“高凡叫我来的，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打饭。”
　　“不饿，有点想喝水。”
　　赵浦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林静静和高凡已经回南山了，你这些天就在医院安心养伤吧。”
　　肖前喝完水，“辛苦你了。”
　　赵浦月接过杯子放到桌子上，看着他欲言又止，，“肖前，你别再受伤了，我害怕。”
　　肖前安慰她，“都是小伤，没事。”
　　赵浦月揪着他的衣角，肖前往前倾身抱住她，“我的错，让你害怕了，我答应你，以后会保护自己不受伤。”
　　第二天赵浦月再去医院看肖前的时候，陈丽也在，陈丽看到赵浦月有些惊讶，“小月？你和小前，你们？”
　　赵浦月向她问好，“阿姨好。”
　　陈丽问了赵浦月最近的状况，才没说一会肖前就催她走，“妈，你快回去吧，豆豆还在家等你。”
　　陈丽，“好好，我就走了。”
　　赵浦月，“我送送你，阿姨。”
　　两个人走到走廊，陈丽拉着她的手说，“小月，你还愿意和小前来往我很感谢你，你对小前真的很重要。虽然他不说，但我知道这几年他一直在等你。”
　　赵浦月，“肖前哥对我也很重要。”
　　陈丽，“你别看小前现在不爱说话，其实他小时候是个很闹腾的孩子，出去玩半天都找不到人影，只是后来他爸爸失业又染上酗酒，小前跟着他性格才变得压抑的。”
　　赵浦月想起刚认识肖前的时候，那个拎着棍子在巷子里抽烟的的少年，背后原来是这样的生长环境，赵浦月，“肖前哥小时候是不是经常挨打？”
　　陈丽，“他爸一喝酒就打人，打我和小前，我后来逃了他爸就打他，小前长大能反抗了他爸才收敛点。我一直想带小前走，可是抚养权不在我这里，到他爸爸出事我才有机会带他来宁城。”
　　赵浦月，“没想到肖前哥小时候这么苦。”
　　陈丽，“小月，小前他这些年已经改变了很多，阿姨向你保证，他再也不会对你做出以前那种事了。你是个好女孩，阿姨希望你们能够重新和好。”
　　赵浦月回去病房，肖前正在剥橙子，他把手里的橙子给她，“吃橙子。”
　　赵浦月接过橙子，剥了一片喂给他，“你也吃。”
　　两个人你一片我一片直到护工大姐进来才停下，大姐给房间收拾了下走了，赵浦月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多了，她起身，“我也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肖前拉住她，“晚上睡在这吧，护工大姐晚上不住这，你可以睡小床。”
　　肖前的病房是单人间，里面有一张给病人家属睡的床。他神情恳切，赵浦月心软答应他“好吧，我先去洗漱。”
　　肖前拉着赵浦月躺在床上，用另一边没受伤的胳膊围住她，“你先陪我躺会。”
　　赵浦月害怕碰到他伤口，只好躺下，“好了，我陪你躺一会，你别乱动了。”
　　她挨着肖前，“肖前，我听你妈妈说你小时候经常挨打是不是。”
　　肖前，“嗯，我爸喝酒了就爱打人，我妈跟你说这些干什么，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赵浦月，“是不是很疼？”
　　肖前，“还行吧，我也不是光挨打的，肖志军也没少挨我的揍。”
　　赵浦月双手揽住他胳膊，“如果你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遇到你就好了，我就让奶奶把你带回家，这样肖叔叔就打不到你了。”
　　肖前，“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你还没我膝盖高呢，要是一个萝卜头过来说要我跟她回家，我才不会理你。”
　　赵浦月哼哼两声表示生气，肖前摸摸赵浦月的头，“浦月，我们这样算不算是和好了？”
　　赵浦月，“嗯。”
　　肖前，“那我以后可不可以天天去找你。”
　　“可以。”
　　他亲了下她的脸，“也可以这样亲你吗？”
　　赵浦月小声嗯了一声。
　　肖前，“那可以搬去我家吗？我们天天……”
　　赵浦月捂住他的嘴，“肖前，你别太过分了。”
　　半个月后肖前出院了，出院以后他把手上的项目都安排出去，留了大部分时间在宁城，每天准点下班去和赵浦月约会，去画廊的次数比去公司还多。
　　年底宁城有很多各个圈的酒会，TF画廊也收到了不少邀请，这天梁薇带赵浦月和另一个同事应邀参加一个传统文化的交流会，因为是宣传传统文化，赵浦月穿的很中式，剪裁简单的大衣里面搭了一袭素色旗袍。
　　到了会场，梁薇带她们和熟人寒暄过就随两个女孩玩去了，内场开着空调有些热，赵浦月找了个位置脱掉大衣搭在软椅上，江南女孩姣好的身材和体态被旗袍衬得颇有一番气韵。
　　两三个男士上前和她搭讪，赵浦月推介了画廊的名片给对方，对方还想敬酒，一双手从赵浦月身旁伸过来挡住杯子，“我女朋友酒量不好，酒就谢过了。”
　　赵浦月转身，是肖前，对面的男士也认识肖前，“肖总，好久不见。”
　　“肖总难得来这种地方，有幸见面真是久仰啊。”
　　肖前和对方碰杯笑着寒暄。等人走了，赵浦月问他，“你怎么来这了？”
　　肖前从西装内侧口袋抽出一封邀请函，“昨天听你说了这个酒会，从办公室翻了翻，碰巧有这儿的邀请函就来了。”他打量赵浦月的旗袍，意味深长，“你今天，挺好看的。”
　　赵浦月，“又不是给你打扮的。”
　　肖前附在赵浦月耳边耳语，“我喜欢看，下次只穿给我看吧。”
　　赵浦月起身，“我去找薇薇姐。”
　　肖前，“生气了？”
　　“没有。”
　　有人过来，肖前伸出胳膊，“女朋友，配合下。”
　　赵浦月只好挽过他的胳膊，肖前似乎参加过多次这样的活动，不少人认识他，肖前一边打招呼一边介绍身边的赵浦月，“这是我的女朋友，姓赵，赵浦月。”
　　“赵小姐好啊。”
　　“赵小姐这么漂亮，肖总好福气啊。”
　　赵浦月频繁举杯寒暄，不曾想一个交流会被肖前变成一场小型官宣，她拉着肖前走到角落，“你干什么？不用碰到每个熟人都介绍一下我们的关系吧。”
　　肖前，“都是工作上的朋友，早晚你要认识的，这些人将来也是我们婚礼上的见证伙伴。”
　　赵浦月拿高跟鞋踩了他一脚，肖前收敛，“好了，我们找位置休息下吧。”
　　两个人走到休息区，一个年轻男人朝这边过来，“浦月？”
　　赵浦月看到对方，“叶笑，好久不见。”
　　看到叶笑，肖前的脸色不太好看，他揽住赵浦月的腰靠向自己，“你怎么在这的？”
　　三年不见，叶笑有些认不出肖前，“你是，浦月的哥哥吗？”
　　肖前更正他，“她男朋友。”
　　赵浦月有些尴尬，“叶笑，这是我男朋友肖前，我和他现在在交往。”
　　叶笑听到男朋友脸上有些失落，他这次来宁城，其实还想挽回一下和赵浦月的感情，现在看来已经晚了。他不是特别执着的人，失落了一下又和赵浦月聊起来，“我毕业留校了，今天跟着导师一起来的。”
　　赵浦月，“难得你来宁城，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叶笑看了眼肖前，“这会不会不方便。”
　　肖前，“确实不方便，不如我先送浦月回家，我单独请叶先生。”
　　这话明白拒绝，叶笑正要回绝，梁薇招手让赵浦月过去，赵浦月便先去了，剩下叶笑和肖前两个人站在原地，肖前没什么话和叶笑说的，便要离开，“我还有事，叶先生自便吧。”
　　叶笑在他身后说到，“浦月是个很好的女孩，希望你好好珍惜她。”
　　肖前收回脚步朝向叶笑，“赵浦月多好我不需要你来提醒，在H市你保护不了她，我现在可以护着她。”
　　叶笑，“是我没有护好她，我妈妈说了几句话我就不敢再抗争了。”他看向不远处的赵浦月，“浦月脾气温柔，跟我在一起不吵不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我在城市的巷子里骑车。她说她小时候住的地方有很多巷子，到了吃饭的时候奶奶经常满巷子找她，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肖前，“我当然知道。她还说什么了？”
　　叶笑，“她说有个邻居哥哥救过她，每天放学接她回家，教她写作业，还帮她打跑坏人。”
　　肖前，“她小时候胆子很小。”
　　叶笑，“我和浦月其实不像恋人，更像是伙伴，这几年陪着她在大街小巷骑车，听她讲小镇上的事，讲奶奶，讲邻居阿姨，还有那个哥哥。”他突然领悟，看向肖前，“你就是她说的那个哥哥对不对？”
　　肖前，“是我。”
　　叶笑恍然一笑，“原来如此，我总怀疑她是不是喜欢那个哥哥，浦月却否认说只是哥哥。现在看你们这个样子，她应该是看清自己的心，面对自己对你的喜欢了。”
　　肖前没想到这几年赵浦月心里这么挂念自己，他和叶笑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会守护好浦月的。”
　　叶笑，“祝你们幸福。”
　　赵浦月回来的时候叶笑已经走了，赵浦月疑心，“肖前，是不是你和他说了什么？”
　　肖前，“没有，他只是有自知之明，不愿意在我们中间当电灯泡。”
　　赵浦月，“好吧。”
　　肖前揽住她，“忙完了吗？没什么事我们提前走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