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尾宁曳涂

40、暴风雨前夜

　　一连两天肖前去门洞找赵浦月都吃了闭门羹，他还记挂着给她家里除霉的事，便骑车去老街采购了一些工具和防水剂。等东西买齐，肖前给赵浦月发了消息约隔天下午去给她家里墙面做初步处理，女孩没有回他消息，肖前第二天下午还是提着工具往门洞去了。
　　快到赵浦月家，肖前远远就看到院子口的巷子蹲着一个年轻男的，他皱眉加快了脚步，走近了看清男的脸，竟然是刮了胡子的周小刚，肖前过去把周小刚推开，“你怎么还敢过来这边？”
　　周小刚站起来贴着墙根，他似乎不常说话，一字一顿和肖前说，“我没，没进去。”
　　肖前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一边，上前用手臂顶住周小刚的锁骨，“滚！有多远滚多远，别在她家出现。”
　　赵浦月从屋里出来喊住肖前，“你放开他。”
　　肖前松开周小刚，看着赵浦月说，“他在你家你怎么不叫我，他在这里蹲多久了？你有没有事？”
　　赵浦月，“我没事，他就是在门口站着，没进来。”
　　肖前，“那也不行，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犯病，你先进去，我把他赶走。”
　　赵浦月，“说了我没事。”她手里拿着一瓶水，递给周小刚，“水给你，天气太热早点回家吧。”
　　周小刚双手接过水，摇摇头，“家里，没人。”
　　肖前，“你怎么还给他水，你忘了他犯起病什么样了，小月，你听我的话，离周小刚远点。”
　　赵浦月，“他没你说的那么可怕，他这一上午就是蹲在门口没做别的。”
　　肖前跟她说不清，索性拉住赵浦月的手往院子里走，“你跟我进去！”
　　赵浦月下意识甩开肖前的手，肖前有点愣在原地，周小刚跑到赵浦月身旁一副保护的样子，这时孙阿姨从巷口过来，她看着三个人，“怎么了这是，小月小前，还有小周，你们三个大热天怎么站在门口。”
　　赵浦月，“孙阿姨，您认识周小刚？”
　　孙阿姨，“认识啊，他和他妈都搬来这附近好几个月了。”
　　她看肖前和周小刚气氛不对，问，“小前，你跟小周这是怎么了？”
　　当年周小刚绑赵浦月的事没闹大孙阿姨不知道，肖前不想讲太多，只说，“我看他不顺眼。”
　　孙阿姨，“小周这孩子人挺老实的，帮过我好几次呢。”她背着周小刚和两个人悄声说，“他就是脑子这里有点木，说话做事跟平常人不太一样，得有人看着。”
　　她拉着几个人进院子，“到院子里坐啊，你们两个大半年没回来了吧，跟阿姨说说在宁城过的怎么样啊？”
　　几个人进到门洞院子里，赵浦月拿了饮料和水果给孙阿姨，周小刚站在一旁不敢坐，孙阿姨拉他坐下，又拉肖前坐到对面，她问肖前，“小前你大学快毕业了吧。”
　　肖前，“下半年大四实习，明年这时候就毕业了。”
　　孙阿姨，“你这孩子这几年不容易，将来肯定大有出息。对了，你在学校有女朋友了吗，有没有给你妹妹找个嫂子啊？”
　　肖前看了看赵浦月，赵浦月转过眼不看他低头喝水，肖前，“没有谈女朋友。”
　　孙阿姨，“不着急不着急，以后工作了也能找。”她指着肖前脚边的袋子，“你这带的都是什么呀，又是刷子又是刮刀的。”
　　肖前，“小月家墙壁梅雨季受潮太多，我来给她家做个除霉防水。”
　　孙阿姨，“哦，那正好，小周也在，让他也跟着帮个忙。”
　　孙阿姨坐了会要去接孙女放学，她走前指指周小刚，“让小周跟着你们一起干啊，都是邻居别客气。”
　　孙阿姨走了，院子里三个人面面相觑，肖前指着门外对周小刚说，“你也走吧，这里不欢迎你。”
　　周小刚站起来，“我可以，帮忙。”
　　肖前，“不需要。”
　　他拉着赵浦月进屋，把跟上来的周小刚关在屋外，赵浦月，“让他在外面没事吗？”
　　肖前，“让他在外面待着，进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犯病。”
　　赵浦月觉得也是，便不再管周小刚了。两个人把靠墙的家具都一一搬开，屋子小，搬完之后几乎没有人能走的地方，肖前站在柜子和墙壁的缝隙中间拿砂纸去磨墙上的霉，赵浦月递给他一个口罩，“戴着口罩吧。”
　　肖前伸手去接，手指碰到赵浦月的手腕，女孩受惊似的抖了一下，肖前看着她，“浦月，那天晚上，对不起。”
　　赵浦月，“你别说了，那天的事我当你喝醉了。”
　　肖前，“我没醉，我知道我做了什么。”
　　赵浦月手抓着柜子的把手，“那你想我说什么？你没醉，你故意那么做的，那我呢，你想我说我愿意吗？然后下次再由着你乱来吗？”
　　肖前，“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我只是看到你就忍不住想跟你亲近。”
　　赵浦月，“我出去了。”
　　她推开门把肖前留在屋里，院子里周小刚看到赵浦月出来，站起来想靠近她，赵浦月站到一边，“你别过来，就坐在在那吧。”
　　肖前从屋里出来推开周小刚，“你怎么还不走？”
　　他手上的铲刀掉了，周小刚从地上捡起来，刀尖对着两个人“帮忙，我帮忙。”
　　赵浦月害怕的后退，肖前夺过周小刚手里的铲刀挡在赵浦月面前，“你干什么你？”
　　周小刚还要抢，肖前踢开他，拉着赵浦月进屋把门锁住，门外周小刚着急的敲门，肖前问赵浦月，“你有周姐电话吗？打给她，让她赶快把这疯子领走。”
　　“我找找。”赵浦月翻了翻抽屉，找到一个本子上记的电话打过去，那边很快接了，赵浦月“周姐，我是浦月，周小刚现在在我家，他状况有点不好，你赶快来我家下。”
　　周姐，“好好，我马上过来，我就在这附近找他。”
　　门外周小刚敲不开门，急躁的在院子里转圈，肖前，“周姐还有多久过来。”
　　赵浦月，“快了，她就在这附近。”
　　没一会周姐就到了，她冲进抓着周小刚打，“你怎么又跑来这边了！让你在家呆着你不听，你想气死我吗？”
　　肖前出去和周姐一起把周小刚制住，肖前问她，“他有药吗？”
　　周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药瓶，“有的，这个能让他安静一会。”
　　赵浦月把桌上的水拿给周姐，“先喂他吃吧。”
　　周小刚吃过药没安静了点，周姐跟赵浦月道歉，“对不起啊小月，我没看住小刚，我就出去一会他就不见了，他没吓到你吧。”
　　赵浦月，“没事，他病还严重吗？”
　　周姐，“这两天还好，我给他挂了号了，后天就带他去医院看看。”
　　天空打了几下闪，雷声响动，赵浦月，“天快下雨了，周姐你赶紧带他回去吧。”
　　周姐，“我这就带他回家。”
　　她拽着周小刚的手要走，男孩站在原地不愿意走，赵浦月，“跟你妈妈回去，别再来找我了，回去好好吃药，懂了吗？”
　　周小刚似懂非懂，“吃药。”
　　赵浦月，“对，好好吃药，多陪陪你妈妈。”
　　等周家母子走了，赵浦月跟肖前说，“你也回去吧，马上要下雨了。”
　　肖前，“我等等再走，墙面的防水今天要做完，不然下雨了还要重新弄。”
　　赵浦月，“随便你吧。”
　　她去收拾院子里的东西，肖前帮她一起把东西放进冰箱，说，“你刚才不应该跟周小刚说那么多的，他说不定还会来缠着你。”
　　赵浦月，“这是我的事，我怎么做不需要你管。”
　　肖前，“我只是给你提个醒，他跟正常人不一样。”
　　赵浦月生气，看着肖前的眼睛说，“你说他不正常，难道你就正常了吗？”
　　肖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关心你。”
　　赵浦月，“我不需要。”话说到这，赵浦月也不想再看到肖前，她把门打开，“你走吧，剩下的我自己来。”
　　肖前，“你别生气，我不说了。”他拿着工具去墙边，“我把这些做完了就走。”
　　赵浦月过来把他手里的铲刀和刷子夺过扔到地上，“说了让你走，走啊。”
　　肖前没说话也没动。
　　赵浦月，“你到底想怎么样？肖前。”
　　肖前，“马上还要下雨了，墙不能空在这。”
　　赵浦月“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外面响起一声雷响，有雨水滴滴落到地面，肖前，“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赵浦月，“没用的，你说下次不会还是会，你一点也没把我当妹妹，你只想强迫我，把我当你的东西一样。”
　　肖前，“我没有，浦月，我喜欢你。”
　　赵浦月，“我不喜欢你！你从来没有尊重过我，你要亲就亲，要抱就抱，从来不问我愿不愿意，你跟周小刚那个疯子一样，你们没什么区别。”
　　肖前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像被扎了一样，他看着赵浦月，“囡囡，你刚才说的，再说一遍，在你心里我真的就跟周小刚一样吗？你那么讨厌我对你做的那些吗？”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四五点的天黑的像夜里一样，一道闪电闪过，肖前的脸被闪电映出些许扭曲，赵浦月有些害怕的退后，嘴硬说到，“是啊，我讨厌你，你跟周小刚一样都是疯子！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做的那些事。”
　　雷声中肖前把门锁了，一步一步走到赵浦月面前，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我不信，浦月，你明明喜欢我亲你。”
　　赵浦月，“我不喜欢，恶心死了。”
　　肖前抱起她把她放到里面卧室床上，“你说我是疯子，那我就让你看看疯子发疯是什么样吧。”
　　暴雨倾盆而下，赵浦月惊恐的看着肖前朝她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