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和地狱之间》樱雪幻舞

20、５（１０）

　　５（１０）

　　“我本以为被绑走七八个小时，就算骨折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的。”风若亦连连摇头，怀疑地看着莫煜，“煜，小夜曾受到过什么极重的伤害吗？”
　　“何谓‘极重’？”莫煜皱眉，担心地看着我，瞳仁里映出一张渐趋苍白的脸。
　　“从人类的角度而言，比如……”风若亦略一思索，“曾经被撞成植物人、得过血癌、四肢粉碎性骨折什么的。有这样的历史吗？”
　　莫煜抬头望着汽车顶，很认真地回忆。
　　我无力地看了眼风若亦，微闭着眼睛瘫软在车后座：“没有。”他说的那些恐怖情况，我摊上一样就必死无疑，哪还能在这里自由自在地呼吸。
　　“那就怪了……”风若亦喂我一大杯温水，以奇异的目光上下打量我，咕哝道，“就算因为父亲是煜而体质特殊，也该是强健才对，怎么会……”
　　“风若亦。”莫煜终于不耐烦他的自言自语，微微提高了音量。
　　“听我慢慢说嘛。”他喂我一小杯气味较刺鼻的不明液体，仔细地观察我的反应，“煜，到我的实验室去，车上的药物无法处理。”
　　莫煜微点头，跳下车走进驾驶座，随后车子就疾驶在盘山公路上，黑色的树叶不断从车窗外掠过，投下凌乱的暗影，随风轻晃。
　　液体入腹，几分钟后，酸涩的不适感纷纷涌上来，恶心欲呕。
　　“别动！”风若亦看似纤细的手指牢牢地制住将要蜷缩的右肩，无法动弹分毫。
　　“刚刚喝的是什么？”我忍着酸水一股一股涌上的痛苦，问。
　　“一杯度数比较高的烈酒而已。”风若亦再次递给我一杯温水，“是药三分毒，我自然必须先知道你此刻的肠胃能否承受药物的‘摧残’，需不需要调理一下再治疗。”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我莫夜对天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把五十斤樱桃强塞进风若亦的嘴里并逼他吃下去……
　　风若亦！！！你是天底下最不负责的医生！！！
　　“我讨厌酒……讨厌……”想起自己刚刚喝下毒药般的乙醇，呕吐的感觉更加强烈，一点一点地侵蚀上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烟酒，几乎是恨之入骨。一旦闻到气味，就会产生远远逃离的冲动。每节涉及乙醇的化学课，对我，都犹如炼狱。
　　“亦，我们似乎很久没打架了？”莫煜冷若数九寒冬的声音飘来，马上让车内的温度降至冰点。
　　“是啊……”风若亦的声音有些僵硬，“自从没了公文之争，我们的确没打过架。”
　　“安顿好小夜后，我们就打一架吧。”后视镜里，他的眼睛闪耀着冷锐的鹰之光。
　　“我可以拒绝吗？”风若亦的笑容堪比苦瓜，一只手制住我，另一只手从一边的箱子里摸出针管和药物。
　　“你觉得呢？”莫煜幽幽地说，“一起呆了那么久，对彼此，都应该了如指掌。”
　　“小夜，这是镇静剂，既然这么痛苦的话就睡一会儿吧……”风若亦迅速把药物注射进我体内，手法迅捷，和匪徒不可同日而语。
　　熟悉的麻木感，如同藤蔓，又慢慢地纠缠上来……
　　“住手，我不要……镇静剂……不……”某些被刻意遗忘的片断潮水般纷涌而来，沉入黑暗前，我挣扎着开口，无谓地坚持，就像四年前一样——
　　再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
　　镇静剂……千方百计想从生命中剪去而不能的段落……
　　我的噩梦……
　　我的痛苦……　
　　我的……恨……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