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和地狱之间》樱雪幻舞

19、５（９）

　　５（９）

　　你确定要出去？
　　当然。
　　这些公文怎么办？
　　你做。
　　你说什么？！
　　等我回来，以后的公文都由我做，如何？
　　……若你故意呆在外面呢？
　　你大可监视。
　　……那么，就算……成交吧。
　　好。
　　等等！
　　嗯？
　　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心甘情愿受这牵系？
　　……他是我的……儿子。
　　他只是你好奇心下的副产品，因为人类的生理构造而不该出现的一个意外。
　　……不要管我。
　　每当你不愿意说，就是这副样子。我可提醒你，父子在人类看来，是大逆不道的□□。
　　你以为我会在意？
　　他会在意。
　　……

　　枪声？
　　是莫煜吗？
　　我虚软地靠着墙，游离的目光飘到左边墙上那扇破败的腐朽木门上。
　　几颗子弹击穿我左边的那面墙，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穿过右边那面墙，爆炸声不绝于耳。
　　我在心里暗暗祈祷：子弹要么不打中我，要么打进太阳穴、心脏之类一触即死的地方，千万不要打成个半身不遂的残废。
　　忽然一声巨响，顿时飞沙走石，我呆若木鸡，愕然地看着饱受子弹蹂躏的那半边墙壁在恐怖的力道下轰然倒塌，碎成一堆瓦砾。
　　好……暴力……
　　还是应该责怪房子的质量太糟糕？
　　沙子漫进眼睛，我连忙闭上，慢慢等待眼泪自然释出，冲走它。
　　陌生的酸涩感迅速占领眼眶，随即温热的泪水带着沙子缓缓流下脸颊。
　　上一次流泪，是在多久以前？
　　似乎，那时还是五岁的稚童，自不量力和两个八岁的男孩打架，结果骨折，我因为要在医院里面躺三个星期而大哭了一场。
　　骨折？！
　　我感到自己的脸开始微微扭曲，最后变成极度痛苦的模样。
　　再过几天就开学了，我可不希望这当口、在这里去医院躺几个星期。认识莫煜或者认识我的人都会飞过来，被一堆讨厌的慰问、鲜花、水果、礼物淹没不说，而且因为伤口无法高空飞行，必须得留在异乡。我讨厌呆在陌生的地方，浓重的不安感会令我窒息。
　　“小夜？！”
　　我睁开眼睛，隔着薄薄的泪水，莫煜的脸有些模糊，焦虑、温柔和克制的怒气混在一起。我看不清，是否……还有一丝痛苦。
　　绳索在下一秒断裂，我抖动着麻木的手腕，觉得它们再绑下去就要残废了，却不小心牵到伤口，深深地蹙眉。
　　“不要动，车上有医生。”他伸出手把冰冷的我拥进怀里，小心而疾速地走出去，轻柔地呢喃，“对不起，我太晚了。”
　　幻听？
　　靠在温暖的怀抱中，我开始怀疑。
　　他竟然会说对不起？真是……奇迹。
　　看到外间的情况，我惟有瞠目结舌。
　　看管我的三个匪徒连同两个我没见过的匪徒，齐齐跪在地上，垂头丧气，每人脑袋后面都顶着一支冰冷的手枪，持枪的黑衣人面无表情。
　　除了这五个以外，还靠墙站立着六个，人人荷枪实弹，处于警戒状态。
　　他们的袖口，都以银线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
　　我无力地靠着莫煜，低低地问：“你什么时候和鹰盟扯上关系了？还带来了银色之鹰？”
　　鹰盟之主的亲卫队是金色标志，除非盟主有难，否则绝不出动，即使盟主亲令，也断断不会插手其他事务。
　　而仅次于金色的便是银色，需要盟主亲自出面调度，没有大事是不会用到他们的。即使用到，一般而言，也不超过四个。
　　这两支精英中的精华队伍都鲜少出现，现在因为我竟然一下子出现了十个？不可想象。
　　“这是亦的人，与我无关。”莫煜平素悠闲的口气染上几分急躁，咬牙切齿地吩咐黑衣人把这些匪徒带回去。
　　“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生死攸关，他们迅速沦为没骨气的一群。
　　“我说过的，若他没得到适当的治疗，我就送一颗子弹作为见面礼。”莫煜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口气冷飕飕，“现在应该买一送四，变成五颗了。”
　　话音刚落，我就已经被抱到了车里。
　　风若亦似笑非笑地斜躺在车后座，一身白衣纤尘不染，在黑夜中十分耀眼，手指懒散地转着一卷绷带。
　　“咦？你是……医生？”我呆呆地望着他，开始考虑，看在他决定我病假长短的份上，是不是要把樱桃的计划暂缓。
　　“你再不动手，我就翻脸。”莫煜放下我，见风若亦三秒没动静，冷冷地威胁。
　　“生气去找那五个发泄，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千万不要迁怒我！”风若亦好像很害怕这个时候的莫煜，连忙开始着手诊治。
　　“煜，小夜伤情的严重程度，会与那些匪徒的下场有关吗？”片刻后，风若亦为我做了一些初步的检查，一边拿药一边问。
　　“会。”莫煜杀气腾腾地答道。
　　他的情绪很少失控，总是藏得很深。现在，是否代表，他真的生气了？
　　“呃，那我负责任地告诉你，小夜的情况严重得超乎我的想象，你恐怕把那些匪徒的肉一片一片慢慢割下来，也不足以解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