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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085 ...

  •   黎明时分,战火渐熄。敌我双方,伤亡惨重。

      这是自反击战打响以来最激烈的一场战事,也是最屈辱的一场战事。不是两军光明正大地交战,而是背后偷袭,无论是英勇的战士还是老弱与妇孺,皆被无区别射杀。

      逃进原始森林的印第安人侥幸活了下来,但更多倒在了通往原始森林的百米路程上。

      巴特肩膀中伤,却护住了身下的红云。红云在黑豹的掩护下,搀扶着巴特躲进了原始森林,暂时避开了枪林弹雨。

      刚才,黑豹眼见心上人被情敌护住,本来一直仇视巴特的他,此刻却一反常态,内心有一百个感激。

      他本是印第安勇猛的战士,此刻热血在他体内沸腾,护送心上人和情敌进入庇护地之后,他就毅然冲向了战火前线,跟随着野鹰酋长,与其他英勇的印第安战士一起向死而生……

      野鹰酋长在这次战役中失去了一只眼睛,从此成了独眼鹰。黑豹为了保护野鹰酋长,腹部与档部中枪流血不止,所幸并无性命之忧。敌军几名首要将领的头颅则被他们砍下来,高举着以祭奠在这场战役中不幸遇难的同胞族人。

      这是一场两败俱伤、没有赢家的战役,比的不是谁胜利了,而是谁死伤少些、损失少些。

      印第安部落的伤亡更为惨重,里面很多都是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但主要将领并没有性命之忧。敌方伤亡虽然看上去好像少些,但主要将领的头颅都被对方割下来了,将不在,兵就散了。

      直转而下的形势,让整个部落笼罩上一层阴云。其他数十个部落也在同一个晚上遭到偷袭,其中一个部落甚至被灭了族。肯定是有内鬼通风报信,否则敌人不可能如此精准地找到数十个部落的栖息之地。

      怀疑的矛头都指向了巴特,因为他是唯一的白人,各个部落都在流传着他就是叛徒的传言。即使他肩膀中枪,也无法洗清嫌疑。

      红云急了。她是希望巴特被白人所孤立,希望巴特在白人的世界里没有容身之地,但现在这形势,怎么看都像是大家要生吞活剥了巴特似的。

      她极力证明与辩解,说巴特了为保护她如何受伤。但没有人相信她,因为巴特确实没有冲上去打死打伤一个白人,相反,他逃进原始森林躲了起来。

      可是红云也不可能向大家坦白,是她将他们的栖息地以及武器装备、人员队伍之类的信息透露给康妮和珍妮的。即使她说出去,印第安人也不相信南方贵族的白人夫人与小姐会与、能与军中高层勾搭上。

      即使是康妮与珍妮本人,也没想到自己区区女流之辈,也能参与进来吧?如果夫家能有所帮扶,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康妮也不至于狗急跳墙。所以,千万不要把一个女人逼到无路可走,否则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黑豹本来应该对红云有所怀疑,因为前段时间,他详尽告知了红云目前的战况、作战的计划,以及拥有的武器与兵力。可是现在他沉浸在个人的悲痛中,不可自拔。

      从前,即使知道红云心里眼里只有巴特,他也还是有所期待的,期待有一天,红云会忘了那个与她、与他们部落格格不入的白人,而注意到他。他肯定能给予红云无上的幸福,那是巴特所不能给予的。

      可是在此次战役中,他档部受伤,永远失去了男人的尊严。他能给予红云什么幸福呢?如今的他甚至都不是一个完整的男人。他在悲痛中也只好希望巴特不要抛弃红云,而是代替自己给予红云幸福。

      从今往后,他可以一往无前,真正的向死而生。为族人而生,为族人而死,是他的宿命。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将勇往直前,遇鬼杀鬼,遇妖杀妖,甚至遇上帝杀上帝。

      成为独眼鹰的野鹰酋长对此事进行了彻查。他明白再不纠出内鬼,他们会面临更大的危险。红云几次欲劝说哥哥投降,都被哥哥吓人的神情唬住。

      也从此时起,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几十个印第安部落分崩离析,并相互猜疑是不是其他部落为了歼灭自己部落而勾结白人……形势越发严峻。

      巴特肩膀上的枪伤并无大碍,子弹已经取出,目前正在康复。这段日子在印第安部落的经历,让他永生难忘。他觉得个人的力量何其渺小,这个世界,不是你想凭己之力使之变好,就能使之变好的。他深知,印第安人的生存之路,道阻且长,何其艰辛。

      红云再次撩开帐篷进来看望他,并给他端来了丰盛的吃食。

      又一次,巴特拒绝了。身为部落酋长的亲妹妹,红云总能弄到些更好的吃食来给他补养,但他自觉这样做不好,每次都拒绝。他不想搞特权,更不想接受红云对他的好。

      红云却觉得,如果他不爱她,他怎么会在如此危险的情景下舍身忘己护住自己呢?巴特肯定是爱她的。这么想着,坠入爱河的女子非常幸福,也无视了巴特对她的冷淡与疏离。

      见巴特只是淡淡地看了她手中的吃食,便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语,红云放下碗,伸出双手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说:“我知道你是爱我的,你就接受我吧!我可以给你生好多个孩子,甚至让我们的孩子做下一任酋长。你知道,我哥哥他现在都不娶——”

      说到这时,她停住了。她知道,野鹰酋长之所以至今未娶,忙于拯救部落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恩俏。

      巴特一把挣脱了红云的搂抱,一下子站了起来,无奈地看着这个跪坐在地上的女子。她是那么的美丽,一头乌黑光亮的直发披散下来,健康的肤色、深邃的黑色眉眼、性感窈窕的身材,独具印第安风情。可是,他并不爱她!

      他严肃地皱着眉头,正经地说:“听着,红云!即使是一个老妇,或者是一个女童,我都会出于本能地扑上去保护她,因为在战场上保护手无寸铁的弱者是军人的本能!真正爱你的人是黑豹,你不应负了他!我俩是注定不可能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巴特的语气是那样的低沉,却是那样的不容质疑。他觉得红云是个大麻烦,但他已然习惯了被不同女人纠缠。好像自记事起,他的烂桃花就挡也挡不住,总有各色美女投怀送抱。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脸,也是原罪。

      如若是其他人或从前的自己,有可能会飘飘然,将这些烂桃花当作谈资到处炫耀。可是少年时的变故以及早年的蛇蝎美妻,让他看透了这一切,在余生,被赐予中文名“余生”的他,心理年龄比实际年龄大很多。

      “我哪一点不如她了?”红云扁扁嘴,不甘心,眼眶里蓄满了泪。

      她比恩俏高挑,比恩俏漂亮,比恩俏丰满性感,比恩俏健康强壮,她不知道有哪一点比不上恩俏。如果说眼前这名棕色头发、蓝色眼睛、白色肌肤的欧洲男子喜欢的是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的异族人,那么她也兼具了所有这些特征,而且还是当中的佼佼者、美人儿。

      “如果我能早半年遇到你,或者不被那两名畜生糟蹋,我和她的角色,是不是就能互换了?她只是早半年遇见你而已!”所有不甘,都化作泪水夺眶而出。她似乎忘了,恩俏虽然没有被坏人糟蹋,但也嫁作他ren qi,还为他人生下了个儿子。

      问世间情为何物——或许滚滚红尘里的饮食男女,没有一个能说清。也许,红云之所以对巴特爱而不得,只是出现得晚了点;也许,海伦之所以与巴特擦肩而过,只是出现得早了些。出现得太早或太晚,还不如出现得刚刚好。世间也没有多少人,能在最好的年华遇到对的人。

      巴特沉默不语,红云继续说:“你知道我哥哥爱她!咱俩在一起,哥哥与她在一起,这是最好的结局!前年我就说过——”

      “够了!”一声大喝,从帐篷外面传进来,打断了里面两人的对话。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十来章,不一定能一天一更。
    第三卷是在多变的环境、杂乱的心境中坚持写的。
    以前是规定自己一天写两章,所以存了不少稿。
    现在是这阶段事多,写稿的速度跟不上日更的速度。
    所以接下来的十几章,有可能几天一更,但肯定会更完。
    写完一个故事,就是前进了一大步。
    给自己一个交待,不负读者、不负人生、不负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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