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水蓝水

53、第 53 章

　　内侍传话，楚子墨在殿外候见。
　　“臣见过陛下，见过二殿下。”楚子墨行礼后，站在了一边。
　　“云征啊，今日叫你来是为平南王一事。朕已决定将福玉公主下嫁晋王与之联姻，且看使团回来晋王是如何答复的，不管晋王如何回复，平南王是必除的，所以，朕想着你以前所用之人，所以此次，我已下旨让你以前的几个得力部将进京，与你一起征讨平南王，此战由长远与你二人一起征讨平南王，由长远掌帅印，你辅佐，可行？”天顺帝道。
　　“父皇！”
　　“是，臣领命。”楚子墨拱手与二皇子同时道。
　　二皇子看着天顺帝，又看着一脸无波的楚子墨，他如何不知，这分时是父皇故意为之。
　　“好了，朕也乏了，等春搜之后便大军开拔，如今还有一月时间，长远，安排下去筹备粮草物质，大军调配，退下吧。”
　　“是。”二人退出了御书房。

　　“云征。”出了宫门，周玉安喊住楚子墨道：“父皇只是……”
　　“殿下不必说，我明白的，我这一两年本也懒散了，况平南王本也是皇室之人，殿下身为大周皇子，领军平逆王，乃是正道。”楚子墨正色道。

　　再说回来，沈绣刚出门口，一个宫女模样的女子从一辆华丽马车里下来，走到沈绣面前恭敬一揖道：“沈小姐，长公主有请。”

　　长公主府，这次侍女并未将沈绣带到房间，而是穿过花园，来到一处小山，说是山不过是一个五六米高的土坡，土坡上有一个亭子，玉竹被拦了下来，沈绣紧了紧披风跟着侍女上了石台阶。
　　来到亭前，亭子三面用厚布围了，亭子里放着两个炭盆，一张软榻，长公主斜倚在榻上，身上盖了一层毛绒绒的毯子，桌上上放了果子茶水，一个侍女跪在榻边轻轻用木捶敲着她的小腿。
　　长公主听见声音，微眯开眼看到缩在披风里的沈绣，便笑笑道：“来了。”
　　沈绣忙跪下磕头到：“民女见过长公主殿下。”
　　“起来，坐。”长公主边说边坐了起来，侍女们忙上前伺候着。
　　沈绣依言坐在了榻边的一个绣凳上，长公主向亭外坡下拍了两下，沈绣也看了过去，只见坡下是一块平地，已铺好了席子，丝竹之声音响起，七八个年轻男子衣着白纱翩翩起舞，个个生得面若桃李，唇红齿白，娇若花蕊。
　　沈绣看了几下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那衣服着实有些暴露了，裤子是白绸软料，各各跳得有些风骚的样子，有些动作实在让她不敢正眼看，她低下头故意整理着披风。
　　“咯咯咯……”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沈绣忙抬头看去，却见长公主看着她正掩唇笑着，这显然是在笑话她，她忙直身行礼道：“民女让长公主殿下见笑了。”
　　看着沈绣红透的耳朵，长公主点点头，难得的高兴起来，她挥了挥手，下面的人退去，音乐也停了，几名侍女也退下了山坡。
　　沈绣重新坐下，长公主又看着沈绣笑道：“福玉果然没说错。”
　　沈绣一时不知她是什么意思，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你果然还没经过事儿。”长公主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道。
　　没经过事儿？什么事儿？沈绣更是懵了。
　　长公主看着她一脸呆样，捂着嘴哈哈大笑了起来，沈绣被笑得有些莫明，只得陪着笑了笑。
　　长公主笑完，道：“你和楚子墨没圆房？”
　　啊！这是什么跟什么？沈绣眨了眨眼，将嘴闭上了，只得无奈的点点头，怎么他和楚子墨上没上床这么让人感兴趣吗？
　　“真的？”长公主就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或更确切的说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似的又哈哈哈大笑起来，看起来是真的高兴，笑得皱纹都多了一条。
　　再次等她笑完，沈绣看着长公主，等着她的接下来还有什么让她惊讶的话。
　　“连他光身子也没看到？”
　　“卟”沈绣快喷老血了，这是什么奇怪的兴趣？
　　“没有。”沈绣老实道，她有个感觉，长公主应该喜欢这样的回答。
　　“为什么？难道他真的喜欢男人？”长公主忽然一脸讽刺，又有些恨得牙痒的意味。
　　沈绣低下头道：“民女还没及笄。”
　　“你没到十五？”长公主有些意外。
　　“今年五月才到。”沈绣道。
　　“哦！”长公主端起茶轻轻呷了一小口，问道：“你们没住一间房？”
　　沈绣点头道：“他住书房。”
　　“果然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哼！”长公主叹了口气，忽然不出声了，像是陷入什么回忆中，手指捏着毛毯，紧紧的，像是发泄着什么。
　　沈绣想到了那个花房里，楚二爷说的，长公主要他杀了楚子墨，还有天龙寺的刺杀。
　　“这样的男人也不值得留恋，不过他好像并没休你。”长公主问道。
　　“他厌弃民女，民女怕他恼了，便自已搬出来了，他想休了民女，可是民女无依无靠，想让他给民女两万两银子，他不愿。民女说不给我就闹，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我闹他恩将仇报，所以，现在他还没写，估计是去筹银子了。”沈绣闭眼胡诌道。现在她在外都是以不与楚子墨为一路人的样子。
　　长公主笑道：“他有银子，皇上可赏了他不少，你也是个傻的，明明有法子占了他的产业，你不做，还想让人休了你，人财两失。”
　　沈绣眨了眨眼，她是有些不太明白长公主怎么有这一说。
　　长公主一脸冷笑道：“那样的男人，空长副好样貌，却没一点儿怜香惜玉的心，不解风情，冷得跟个臭石头一样，有什么好恋的。”
　　沈绣脑子里风暴了一番，忽然脑子一清明，这位公主哪是什么不喜楚二爷有个私生子，要杀了楚子墨这个私生子，分明就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因爱生了恨，只怕是在楚子墨那里碰了硬钉子，才起了杀心。她想到了与楚子墨容貌有七分像的楚家二爷，只怕这也是长公主决定与楚二爷成亲的原因吧！
　　沈绣想即此，看了看长公主，分明是近五十的人，看起来却只有三十多岁的样子，脸上的粉虽有些厚，可也有些徐娘风韵。原来福玉公主迟迟不能嫁给楚子墨是因为这位长公主看上了楚子墨，直到确定得不到楚子墨的人和心，便起了杀心，而此时皇帝也才松口等着楚子墨从南方回京时下旨赐婚，怪不得楚子墨那么不择的与她成了亲。
　　沈绣乖巧的道：“是。”
　　长公主又道：“想不想得到他全部的家产？我帮你。”
　　沈绣心下一沉，她知道长公主要说什么，却只得装出懵懂的样子问道：“殿下有什么办法？”
　　长公主道：“杀了他。”
　　“啊！”沈绣适时的捂着嘴，瞪大了眼看着长公主，有些结巴的道：“殿下？”
　　长公主笑道：“怕什么？有我呢！你若成事，我收你作我的义女，如何？”
　　沈绣更是吃惊，她捂着胸口问道：“我，我可能不……”
　　“怕什么，人为财死，你想想他一死，你就继承他的家产，有我帮你，他的家人一分银子也别想从你手里抢走，我收了你做义女，以后你就是县主了，怎样？”长公主有些诱惑意味的口吻。
　　沈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眼见着长公主脸色渐渐的些不悦起来，沈绣深吸口气道：“我试试。”
　　“不用试，拿着这个。”长公主从榻上软枕下拿出一个绿色的瓷瓶放在桌上。
　　“这是……”沈绣看着瓶子，手在袖子里捏得紧紧的。
　　“只要你将瓶里的东西滴两滴在他的饮食茶水里就行。”长公主将瓶子往沈绣面前推了推。
　　沈绣只得伸手将瓶子紧紧捏在手里，心沉得像是装了铅，她相信脸有些白，她道：“殿下，我与他正闹得僵，一时我不能忽然示好让他怀疑，您也知道，他这人不好相处的，殿下允民女些日子可好？”
　　长公主笑笑道：“傻孩子，我哪里管他死活，我是为你好，你想他多久死就多久，当然最好是在四月中旬前，我那时候成亲，也正好收你这个义女，这不是双喜临门吗？”
　　绣点点头。
　　沈绣下山时，也不知是怎么跟着侍女出的公主府，玉竹一直扶着她，脸上掩不住的担心。
　　两人回了小院，楚子墨还没过来，沈绣忙道：“走。”

　　楚子墨至到酉时末才到了小院，可是里面已是人去屋空，屋里的衣物行礼已收拾干净，站在屋中良久，忽然一脚踢飞桌子，提剑刀走到屋外对四平道：“问周围的人这家人去了哪里？”
　　四平很快回来道：“没人知道，只看到马车出了巷子，也没人上前问过，福婶说夫人只说去外面有些事，她也就没多问了。”
　　“混帐，没看到她们收拾了行礼吗？”楚子墨脸色铁青。
　　四平道：“马车外并没有，福婶说就是平常出门的样子。”
　　楚子墨闭了闭眼，吩咐道：“让刘措带两个人悄悄在京里查一下。”
　　四平道：“那城门口要不要派人盯着。”
　　楚子墨想了想摇摇头道：“不用，她还不会出京。”
　　她的那个外甥女还在教坊司，她不会走。她只是不相自己帮她，想到此他心中又疑惑着问自己：她真的不想连累他才走的吗？是为他吗？可她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心吗？
　　沈绣，你逃不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