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绫」再见，旅行者》北屋灯

4、白鹭有情

　　“切莫暴露了身份，等待信号开始行动。”
　　话音刚落，五彩缤纷的烟花便在空中炸开，四散开来，十分美丽。就在终末番成员开始行动的时候，神里绫人的背后忽然间出现了一支愚人众的小队。
　　绫人轻笑一声：“祭典盛大，天领奉行的人手大都调动去了现场。挑选的时机不错，只可惜就派了你们这么几个人来。”
　　为首的债务负责处理人见山坡之上只剩下绫人一个人，便傲慢道：“跟我们走一趟吧，大使想和你们社奉行聊聊【合作】的事。”
　　想来是以为绫人身手平平，只能听他们愚人众摆布。可惜他们想错了，一个能让岌岌可危的家族起死回生的人，身手能简单到哪里去。
　　只见绫人优雅地上前几步，从腰间拔出月白：“诚恳的建议，愚人众最好更新一下关于我的情报，哦当然，”他勾了勾唇，唇角边的那颗泪痣分外勾人，徐徐开口：“前提是你们有人能全身而退。”
　　“神里流，水囿。”
　　月白挥下，皎洁的月光下，几朵洁白的水花朵朵绽放，摇曳在纯净的水面上。债务负责处理人灰飞烟灭，绫人轻轻收刀，薄唇轻启。
　　“如果依靠暗杀就能解决掉我当初觊觎我地位的几个家族，便不必那么辛苦了。”
　　“绫人大人，请恕属下护卫不周......”
　　“我培养终末番，可并非是为了应付刺客这种小事。”
　　“小事......”
　　绫人轻轻打断他的话：“好了，情况如何？”
　　“行动顺利，反抗军小队已经在天守阁附近成功埋伏。”
　　绫人微点头，似是认可了。
　　“如我冒昧，大人，如此冒险......不太像您的作风......”
　　“就当......是帮了家妹一个小忙吧。”
　　绫人抬头望向天守阁的方向，其上雷光闪动，黑云压城。雷霆之下，所有人都会成为灰烬。
　　绫人闭了闭眼睛。
　　如果可以，他也能像旅行者那般，舍弃这些阴谋诡计，光明正大地和雷电将军挑战。可是他不能，他背后还有整个社奉行，以及要守护的妹妹，故只能徐徐图之。
　　他从未觉得这些阴谋诡计有什么不耻。身为稻妻的三奉行的之一，有些手段是必要的。他自己变成什么样无所谓，只希望绫华能像小时候那般无忧无虑。只是，这个愿望似乎也很难实现了。
　　绫人淡淡苦笑了一下，同时在心里默念道。
　　旅行者，唯愿你平安。
　　天守阁。
　　“我要——向你发起御前决斗！”
　　当空的无锋剑落下的那一刻，女士已经落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想不明白眼前这个少年的实力怎么会进步得那么快，明明在蒙德的时候......
　　然而不等女士想明白，雷电将军已经走至她的面前，举起了手里的刀。女士颤巍巍站起来，擦了下嘴角的鲜血，冷笑道：“你知道对我动手的影响，愚人众会让你所珍视的稻妻......”
　　雷电将军没有理女士，她木偶般的眼神空洞无神，只是机械地举起了手里的刀。
　　“我......我怎么会！”女士疯了一般将手探向将军的腹部，妄图想光明正大地窃取神之心。
　　无想的一刀已经落下！
　　雷电将军利落地收刀，女士在她的身后跪下，顿时烟消云散。将军眼睛里的紫光散去，回身看着尚处于一身戒备状态的空，缓缓开口：“你——是永恒的敌人，”
　　空握紧了手里的无锋剑。
　　雷电将军的话还没说完，“但我认可你作为胜利者的荣耀，所以准许你站着离开天守阁。”
　　空放下了手里的剑，走出天守阁。
　　女士死前的一幕在他脑海中挥散不去，空气中夹杂着雷电的气息，沉沉压在空的心头。他视线模糊，只是机械地往前走着。
　　派蒙在耳边叽叽喳喳，他想要去回应，却无论如何提不起兴致。
　　女士......就这么死了。
　　这件事带来的震惊大过喜悦。从蒙德到璃月再到稻妻，和他敌对的势力中始终有女士这么一个人。可以说，他本人是非常非常讨厌女士的。可是，当女士真正死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竟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似乎她可以不用死在这里，死在异国他乡，她可以活得更久些，直到他走完七国，寻访完七神。如今女士这么一死，他不知道愚人众还有哪些不知底细的执行官了，往后的旅途恐怕要更加困难了。
　　“咦，外面嘈嘈杂杂的是什么声音？”派蒙道。
　　空抬起晕沉沉的脑袋，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了。他看到了万叶，还有五郎，还有反抗军的大家。他们都在一起，他们来迎接我们了。
　　虽然在反抗军待的时间不长，但在他被眼狩令通缉的那段日子里，是反抗军给了他避难的港湾，给了他回家的感觉。特别是五郎的那一句话，“不放弃反抗军的每一个人，是珊瑚宫大人早就定下来的规矩。”
　　空苍白地笑笑。
　　看到空出来了，派蒙还在亲切地和他们招手，五郎和万叶都非常高兴。然而下一秒，雷电将军便执刀出现在空的身后，并挥出了无想的一刀！
　　五郎和万叶大吃一惊！
　　空感觉到背后的凉意，回身看去。派蒙惊呼一声，空只来得及看见一个红色的身影挡在他的面前，眼前被强大的气流模糊了视线。
　　是万叶！
　　在看到雷电将军挥刀的那一刻，他来不及多想自己是否可以接下，是否会当场身陨，脑海中只有友人的那一句，“总会有地上的生灵，敢于直面雷霆的威光。”
　　所以！
　　他义不容辞地挡在了空的前面，接下了传说中那无想的一刀！
　　当他用尽全力驳回将军的刀时，万叶自己都感到有些惊讶。然而下一刻，回过神来的雷电将军便挥刀砍在他的刀上，将他击出去数米远。
　　万叶撑着刀单膝跪地，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滚落下来的神之眼解答了他的疑惑，紫光转瞬即逝。
　　五郎大手一挥：“我们上！！！”
　　无数反抗军的兵士听从号令，他们拿着自己的武器冲上前去，为自己的愿望，也为稻妻的人们而战斗。千手百眼神像上的神之眼，因为他们主人炽烈的愿望，一颗颗亮了起来。
　　派蒙担忧道：“怎么办，他们不是雷电将军的对手啊。”
　　空二话不说，直接放大无锋剑，朝雷电将军砍去！
　　站在远处山坡上的绫人，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正要离去之时，八重神子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神里绫人心中微惊，“八重大人。”
　　“嘘。”八重神子横了一根手指在唇边，轻笑了一声：“事后该如何，自是不用我多说了吧。”
　　“请恕绫人愚钝，不明白八重大人在说些什么。”神里绫人平静道。
　　“反抗军在明，社奉行在暗，这本来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只是......”八重神子叹了一口气，故意不往下说。
　　神里绫人知道眼前这只粉红色的狐狸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既然对方都不挑明，他也索性装傻。只见绫人轻轻挑眉，“只是......”
　　“哎呀。”八重神子轻笑道：“只是第一百颗神之眼的狩猎仪式，托马一事，将社奉行摆到了明面上。”
　　听八重神子这么一说，绫人彻底明白了。难怪，托马自逃脱后，将军从未派天领奉行的人来社奉行要人。他本来都做好了准备，原来是中途被八重神子拦下来了。
　　不过，被人牵制可不是神里绫人的作风。他只是淡淡回了个“嗯”，便没下文了。
　　见社奉行家的那个小子油盐不进，神子也不恼。在她看来，这不过都是她几百年前玩剩下的罢了。再者，这小子能让社奉行起死回生也不容易，也没再难为他，只是道：“下一次光华容彩祭，不会再在鸣神大社办。稻妻城的民众喜欢什么，这可就看你们社奉行了。”
　　“比起传统的祭典，我更希望我们可以另辟蹊径，打造一场既有稻妻风格，又与众不同的国际文化盛会。”
　　说完，神子便扬长而去。
　　她虽然看不太惯社奉行家的那个小子，但也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他，自己的那些奇思妙想便会无法实现。解除了眼狩令的稻妻，永恒不变的稻妻，雷霆之下的稻妻，实在是太需要一场这样的祭典了啊。
　　神里绫人望着八重神子离去的背影，心里叹道。看似表面嘻嘻哈哈不太正经的八重宫司大人，也会为了她的神明，专注于稻妻城的发展。即使她的神明做错了，为了她要守护的稻妻城，她也会去纠正她的神明。
　　只不过就是......纠正得有些暴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