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天使与恶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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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突然的打断令屋内沉默了一瞬，气氛忽然有一丝诡异的尴尬。
“我的意思是……”艾玛撑起身子，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好像裂开了条缝，也可能是脑浆流出来了，她扶住头颅，“虽然现在看着不怎么样，但其实我还挺漂亮的。”
她露出八颗牙齿，微笑着望向詹姆，她可管不了那么多，她不能留在斯特兰戈身边，那家伙会折磨死她的，至于那个小女孩的死活，关她屁事。
黑白面具之下，那双湛蓝眼瞳里流露出一丝诧异。
“哼，看来你这小子还挺受欢迎的。”斯特兰戈冷酷地望了艾玛一眼，“怎么？詹姆，你要选她吗？”
詹姆缓缓地摇了摇头。
艾玛一愣，斯特兰戈笑着说:“很好，看来你的爱慕遭到拒绝了，你叫什么名字？这位\'圣女\'。”
圣女，呵呵，这个词可真是讽刺呢。艾玛内心默默翻了个白眼，“露娜。”
“我需要知道你的真名。”
“……艾玛。”她回答。
斯特兰戈喃喃念着她的名字，“很可爱的名字，简直不敢置信，拥有这种无害外表和姓名的女孩，竟然如此冒犯了我——你会得到教训的。”
他那沙哑的声音令艾玛浑身不适，艾玛擦了擦嘴角，如果他还敢让她做那种事情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咬断那根恶心的玩意儿。
“这段时间你就呆在我身边吧，侍奉我。”斯特兰戈抬眸望向艾玛，“我可不是那种粗鲁的下民，不会随便动你，当然，你这个年纪的圣女，还没见识过金钱和权力的力量，很快，你就会匍匐在我的脚下，求着我上你了，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格外刺耳，却又令人不安，艾玛撇过头，看到戴着面具的詹姆站在那儿，而那个小女孩站在他身旁，捂着脸泪水婆娑。
“给我倒酒。”斯特兰戈冷睨着艾玛。
艾玛吸了口气，一瘸一拐地来到茶几边上，拿起醒酒器给他斟酒，刚将酒杯递到他的面前，斯特兰戈便讳莫如深地笑了笑，“艾玛，很快你就会明白，侍奉我，比侍奉詹姆那小子要好得多，好得多了……”
艾玛手臂微微一僵，只听斯特兰戈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毕竟我只是个好色之徒，而他是个疯子。”
斯特兰戈是艾玛最厌恶的那号男人，暴戾，淫靡，自大，他说他只是个好色之徒，不，那只是他用来洗白自己的一套说辞罢了。
艾玛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但他充其量是个被权力和金钱包裹的人渣。
不过詹姆，倒也的确不像什么正常人，身为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异灵师，本应当凌驾于众人之上，却被斯特兰戈当作狗一样使唤着。
斯特兰戈把他的身份划为和她们这些“圣女”同一等级，但实际上除了斯特兰戈以外其他侍从都对詹姆很是尊敬，他的仪态和衣着明显是贵族出身。
这样的反差艾玛只能解释为斯特兰戈给他喂了迷魂汤，或者，他有什么把柄在那家伙手里，有什么把柄能厉害到让一个异灵师受到这个败类的操控？
艾玛艰难地放下玻璃醒酒器，望着斯特兰戈那充满轻蔑笑意的目光，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一头栽到了地上。
艾玛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头部进行了包扎，医生说了些什么，她并没有留心听，只知道自己因为伤势过重晕倒了。
斯特兰戈显然还并不想让她死，便让人将她送到了随行的医生那里进行治疗。
那家伙一门心思要羞辱她，艾玛能想到，如果自己真要去给他端茶倒水，免不了被他猥亵。
艾玛坐起身，思考着要如何逃离斯特兰戈的魔爪，等到了寂静死地，她就会跟着那些人一起下火车，或许可以在那时逃跑？
但这想法又不免太天真，毕竟詹姆在，他拥有异灵之力，想要抓住她易如反掌。
难道真的得等死吗？艾玛拿起桌边放着的冰水，往嘴里灌了一口，牙龈一阵瑟瑟，她看到门口站着的那个高挑黑影，是詹姆。
艾玛一瘸一拐地下了床，走到他身后，顿时愣住了。
他靠在门边，后颈淌着汗，肩膀颤抖得厉害，从怀里取出一个棕色小瓶，费力地打开，期间还不断地喘着气，艾玛喊了他一声：“喂，你——”
棕色小瓶摔到了地面上，瓶盖瞬间摔开，五六片白色药片散落在地板上，詹姆连忙趴在地上，匆忙抓起两片药片便塞入口中。
他脸色苍白，呼吸浓重，满头汗液，吞下药片后，脸色才逐渐缓和了一些，开始捡起地上散落的药片。
艾玛看着他这副模样，大概算是猜出了他在做什么，她轻咳一声，低头帮他拾药片，“虽然我没必要说，但这种东西不能多吃……”
詹姆抬起双眸，眼神冰冷可怕，他将棕色小瓶放回口袋里，站起了身，“你伤好了？”
“没，没有。”
“斯特兰戈说，等你醒过来就将你送回去。”
“是嘛……要不你再把我打晕一回吧？”
艾玛往后缩了缩，詹姆看着她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头颅、手臂和腿，漫不经心地说：“你现在就是一碰就碎的瓷器，暂时没必要将你送回去。”
“太好了。”艾玛松了口气。
“我不明白。”詹姆看着她，“你明明是圣女，为什么会害怕做这种事情？”
“我不是。”
“别撒谎了，是海伦太太带你上来的。”詹姆皱着眉头，“她找的都是你们这种货色。”
艾玛知道解释了他也不会听，无奈地耸了耸肩，“倒是有一点我很奇怪，你们为什么会把那个职业称为圣女？”
“你很会装糊涂。”詹姆打量了她一眼，“现在的贵族狎妓普遍流行这样的称呼，你做这一行竟然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艾玛对于这个回答倒是并不意外，这本身就不是个光明的世界，那些内心潜藏着魔鬼的贵族寻求圣女与妓/女之间反差的刺激倒也正常。
那个当时提醒她和阿莫面见斯特兰戈的海伦太太，就是所谓的皮条客吧，难怪那女人的眼神令她如此不适。
说到阿莫，阿莫倒是真正的“圣子”，以他那副深谙熟练的态度，应当做过不少同样的买卖了，想到这里，艾玛又感到恶心，被那种人哄骗牵手，不知会否沾上性病。
艾玛不知道阿莫是出于什么原因从事这一职业的，但站在她的立场看来，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无法接受，但话又说回来，她这个身体，其实也并不干净……
“也许我本来就有性病……”艾玛喃喃地念着。
艾玛看了看詹姆的身边，没发现在屋子里的那个小女孩的身影，随口问道:“那个小女孩呢？”
“谁？”
“斯特兰戈不是让她当你的女朋友吗？”
“女朋友？”詹姆从瓶内又倒出一片药塞入口中，“我不会找下民做女朋友，更何况她是个圣女。”
“所以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如果我想，就可以随意占有她的那种关系。”詹姆咽下药片。
艾玛皱着眉头，“你跟斯特兰戈一样？喜欢那种类型吗？”
“是又怎样？”
“那种小女孩，你们真的很令人作呕，拜托。”艾玛撇过头，“你还不如当时选我呢。”
她想到这里有些烦躁，喉咙里一阵干涩，“你抽烟吗？”
“不抽。”
“真稀奇，你都吃那种东西了……竟然不抽烟。”艾玛挑了挑眉，“那你能行行好，给我找支烟和打火机来吗？”
“我不是在伺候你。”詹姆冷冷地望着她。
艾玛拽着他披风的一角，眨巴眨巴眼睛，“算我求你的了，不然我可能会焦躁到撞墙，你应该懂我的吧？”
詹姆扯过衣摆，转过了身，似乎没打算理会她的请求，往走廊另一头走去，他走了大概两三米，艾玛便忽的开口叫住他:“詹姆，我能这么叫你吗？”
“以你的身份，还是叫我爵士比较合适。”
“爵士？你果然是贵族吗？”
“算是吧。”
“所以，你明明是贵族，还是个异灵师，为什么要做那种人的走狗？”
詹姆听此一怔，缓缓地转过身，望向艾玛复杂的目光，忽的露出嘲弄的笑意来，“为什么做那种人的走狗？因为我是疯子啊，斯特兰戈不是告诉过你吗？”
他不再回头，径直往其他车厢走去，步伐越发加快，仿佛逆流奔行。
真是个可怜的傻女孩。天使微微叹息着。
恶魔的语气则是幽暗阴沉的，听我的，你得听我的，你迟早得杀了这个女孩，杀了她，然后是斯特兰戈，杀了他们所有人……
冷静点！天使好心肠地争辩着，你不能杀了斯特兰戈，也不能杀了这些人，至少不能全杀了，你要记得，詹姆，你得上天堂啊，上天堂就不能杀这么多人。
“我得上天堂。”
詹姆停下了脚步，望着眼前一片热闹的人群，以及站在自己身前，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
漆黑的恶魔与纯白的天使同时望向他，恶魔鸦羽与天使圣光纷纷落下，他在心中默念着经文的内容:“你要尽心、尽性、尽意、尽力地爱永恒之主，爱你的神明，唯有如此，方可解脱。”
作者有话说第4章 4 天使与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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