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玫瑰椰子水

31、好戏开场

　　着急忙慌地忙了快两个月，文艺汇演终于如期而至，校园内换上新装饰，演出的布告和传单铺天盖地，艺术气息浓郁。

　　舞台剧的演员们在后台等待出场，尤莜忙着从台前跑到台后，奔来跑去地确定灯光和音乐，还有演员们的情况；封渺渺一边化妆一边还要检查所有人的演出服情况，化妆师追在她屁股后面跑；安芝桃的第一幕装扮是朴素的落难公主，化妆工序较少，早早就准备完毕，拿起相机在后台拍来拍去。

　　她透过镜头，看到匡立昀被塞在衣领繁复的白色长袍里，头戴冠冕很不习惯，脸上全部是显而易见的紧张；而封渺渺穿着黑色的短裙，身后跟着一节长长的拖尾，面色凝重地调整着匡立昀的服装。时间是个好东西，它会让人想明白很多曾经钻牛角的东西，安芝桃现在看着他们二人，已经再无那种让自己心脏收紧的嫉妒心理。

　　镜头移至路云川，只见他身着黑色里衣，外搭深蓝色长袍，长袍中可见丝丝金线，领口开衩较低，两侧又有亮片和钉珠装饰，服装风格神秘又优雅，非常吸引人的目光，安芝桃不得不感叹封渺渺的设计水平真是高。

　　但她下一秒就明白了更吸引目光的是穿着者的脸，因演出需求，路云川的额前刘海被向后梳起，露出深邃眉眼，为了贴合角色，化妆师加深了他的眼部妆容，为他拖出平直眼线，眼下泪痣也被加深，配上这富丽堂皇的衣服，和平时的路云川相比，帅得更有攻击性。

　　安芝桃很称职地为所有人都留下了后台花絮妆造照片，情不自禁对着路云川多拍了几张，闪光灯闪得他不得不眨了眨眼，安芝桃见状，便收起相机结束了拍摄工作。

　　待路云川再睁开眼时，眼前的安芝桃已经放下了笨重庞大的相机，他也终于在这个格外嘈杂混乱的午后得以和安芝桃面对面的机会。

　　此刻她穿着月灰色长裙，卷过的长发散下，没有任何配饰。裙子的腰身程度正好，既不过紧也不过宽，裙摆克制地散开在她脚边，配上布料富裕而宽阔的袖口，显得她更加纤薄，但长裙布料中埋着银线和刺绣，随着她的动作而闪烁，完美适配落难公主的人设。

　　路云川在人群中静静望着安芝桃，即使身边熙熙攘攘，他却觉得内心格外平静，他可能是提前入戏了，即使深处混乱的后台，他却觉得他们此刻正处夜间的森林，面前的天鹅变成了公主，而他是意外撞见后看得入迷的巫师。安芝桃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对着他温和地笑了笑，而后就走开去收拾相机了。

　　灯光暗下，好戏开场，在各种意义上。

　　第一幕

　　1-1 森林内

　　舞台大屏幕播放一段动画视频：

　　高空俯瞰的视角，黑夜之下的森林，神秘而又渗人，此时有一只夜莺在林间穿梭，视角跟随夜莺，来到森林深处的湖边，深绿色迷雾之中点缀着银白色湖水，湖上有一只孤单的天鹅。

　　视角切换至天边，云层被风吹散，完整露出清冷月光，而后湖上的天鹅像是察觉了什么，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周身露出大量光亮，逐渐消失不见。

　　灯光亮起，舞台上：

　　奥杰塔跌坐在湖边草地，捂住胸口状作痛苦，垂着头呼吸急促，但不远处传来树枝折断地声音，让她不得不开始提防。

　　奥杰塔：“是谁在哪里？”

　　无人应答

　　奥杰塔变冷了语气，再度发问：“躲在树后的人是谁？快出来。”

　　艾略特从树下阴影走出，走至奥杰塔面前，两人沐浴在月光下僵持了片刻，犹豫再三，艾略特还是伸手将奥杰塔扶了起来。

　　奥杰塔面色惨白，手心冒着冷汗，站起之后，推开了艾略特的手。

　　艾略特看着奥杰塔，微微红了脸，转而又端详起自己刚刚搀扶奥杰塔的手，眉头渐渐皱起，他严肃地说道：“你身上有古怪的气息。”

　　奥杰塔盯着他，语气不善：“而你不请自来，进入了我的领地。”

　　艾略特见她有些生气，向她行了个礼表示歉意，并解释道：“我并非有意闯入，只是这森林昏暗，而且我是跟着我妹妹的气息来的，我们家在森林的另一边，但她总是往这里跑，我想她藏了一些秘密。”

　　听完艾略特的话，奥杰塔挑了挑眉，大概知道了他的身份：“你是奥吉莉娅的哥哥，她说你去了其他国度学习魔法，最近回来了？”

　　艾略特有些意外，他连忙问道：“你认识我妹妹？”

　　奥杰塔已经恢复了正常，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像艾略特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奥杰塔，我就是你妹妹藏着的秘密。”

　　月光下，艾略特看清了奥杰塔的样子，她未施粉黛，衣着简单，但是气质不凡，眉间藏了一些哀伤，此刻她目光直接地盯着艾略特，让他有些不好意思，另外，他分明看见刚刚她从天鹅变成了少女。

　　奥杰塔顺着月光打量着艾略特的模样，他俨然是个比奥吉莉娅更加沉稳的巫师，沉稳中却意外地带了点羞涩，回避着奥杰塔的视线不敢看她，少年的侧脸在月光下像是一块精雕的玉，让奥杰塔不舍得移开目光。

　　月光下，初遇的少年和少女在某个时刻一齐红了脸。

　　1-2皇宫内

　　舞台上大屏幕播放一段动画视频：

　　富丽堂皇的皇宫屹立在城内，视角渐渐推进，隔着玻璃窗户能看到皇宫内灯火通明，酒杯碰撞之声、高声的祝福和悠扬的乐曲时不时传出，今天是王子的18岁生日，也是他的成人礼。

　　人们正在兴头上，宴会厅里的烛光突然全数熄灭，顶部的一块玻璃碎裂，碎片落下在国王脚边炸开，背对着月亮，一只黑天鹅站在窗檐上，音色古怪地说道：

　　“无能的国王，你用别人的灵魂作为交换，来实现你内心的欲望，而这代价是，你的王国就此终结，你被诅咒的女儿将会在月圆之夜回到这里，夺过你的冠冕。”

　　随后，黑天鹅消失不见。

　　灯光亮起，舞台上：

　　齐格弗里德因为生日的缘故难得喝了很多酒，眼神迷离脸颊微红，然而突入起来的变故让他惊得摔碎了手里的酒杯，他不明所以，但父亲的脸色并不好，这场宴会被紧急叫停。

　　国王连夜下旨召见了王室巫师，齐格弗里德因为已经成年，其作为王子和未来的国王首次参加王室内部会议。

　　齐格弗里德：“父亲，那只天鹅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只是弄虚作假的把戏？”

　　国王面色憔悴，摇了摇头，却又强颜欢笑地说道：“只是有人装神弄鬼罢了。”

　　然后，国王扶住额头，语气不善地说：“罗斯巴特，你作为宫廷御用法师，你是如何承诺我的？现在的这一切，我要你查个清楚，否则，我会处死你。

　　罗斯巴特转了转眼珠，笑得阴险，却并无畏惧，即使是国王也难以处死一个擅长黑魔法的巫师，所以他态度敷衍：“我会解决一切的，还请国王陛下放心。”

　　1-3王子寝宫内

　　舞台上：

　　夜已深了，与前几日华丽热闹的生日宴会相比，今日的夜晚显得格外安静，国王因黑天鹅的造访而噩梦连连，身体状态每况愈下，有些一病不起的预兆。

　　齐格弗里德倚靠着窗台远眺深夜，月光照着他的身影，很是忧心，突然一阵风吹来，带来了一片阴影，他突然觉得背后有异，猛地回头，只看见墙上投射出一只黑天鹅形状的剪影，随后，他的耳边传来声音。

　　黑天鹅：你想知道真相吗？那就跟我来吧。

　　齐格弗里德再猛然回身面对窗台，却什么也没看见，耳边声音依旧：“跟我来吧，看看那森林深处藏着什么秘密。”

　　“跟我来吧。”

　　“跟我来吧”

　　“看看那森林深处藏着什么秘密。”

　　灯光暗下，舞台大屏幕播放一段动画视频：

　　一只黑天鹅在黑夜中突然出现，振着翅膀洒下引路的光点，这些光点一路指向森林深处，黑天鹅的身影消失在树丛之间。

　　1-4 森林深处

　　齐格弗里德一路跟随着光点来到森林深处，他亲眼看见一只天鹅变成了少女，他听见了对方的质问，还在犹豫要不要现身，却见另一男子从树下默默走出。

　　他本想靠近一些，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吓得他下意识拔出了腰间佩剑。

　　齐格弗里德回身所见仅是一名穿着黑色裙装的少女，双眼无辜地看着他，让他放松了手中所握的剑，然而下一秒他就被施了法术，晕倒在树下。

　　奥杰塔和艾略特听到树丛中的声音后便停止交谈，两人上前查看，见到的便是奥吉莉娅和昏死的王子。

　　奥吉莉娅倚靠着树干，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发梢，头也没抬。

　　奥杰塔惊讶地说：“你这是在做什么？”

　　艾略特上前探查地上的人，发现他只是昏迷，松了口气，而后语气严肃地说：“奥吉莉娅，你在做什么？不可以用法术伤害普通人，你忘记了母亲是怎么说的吗？”

　　奥吉莉娅听完之后陡然变了脸色，愤怒地说：“你别提母亲！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你在异国他乡沉迷学习与修行，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艾略特垂下眉眼，无从争辩。

　　奥吉莉娅见他不语，更是生气：“你逃离了这里，你背叛了我们。”

　　奥杰塔无意插入他们的家事，只是在场的还有第四个人，她不得不打断这一切：“他是谁？你为什么打晕了他？”

　　奥吉莉娅笑得不屑：“我是个出色的法师，我不需要打晕他，以及，他是你的弟弟，有了他，你的诅咒就可以解了。”

　　奥杰塔听完之后非常生气：“奥吉莉娅，我告诉过你，我不要用这种方式，否则我们和罗斯巴特还有老国王有什么区别？”

　　“他们沉迷于黑魔法，将整个王国变得一团糟，自然已经向他们发出警告，河流干涸，土地开裂，可他们依旧不能醒悟，反而想用更多的黑魔法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我们无论如何，绝对不能也这样做。”

　　三人陷入僵局，一齐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