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恶作剧天使与冤种阎王》飞行者墓园

42、私人搜身 14

　　“你以为我没有发现你在工棚里做的那些勾当！”约翰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愤怒，恨意如渗入沙土的海水，让卡斯迪奥也忽然感觉到了寒冷，他不得不用一只手紧紧抱紧自己攥着手机的那只手才能稳定住，在和接线员说明情况的时候，他听到了男人的怒吼，下意识地看了约翰一眼。

　　约翰还站在原地，他伸出手，正在虚空抓着什么，一点一点收紧。

　　到底发生了什么？卡斯迪奥很确定他没有产生任何精神障碍，但是他的咽喉似乎被什么东西攥住了，死死扼紧，空气从他的肺中被抽走，他用尽全力也无法呼吸。卡斯迪奥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丝毫没有起到作用，而这时他又发现萨姆的反应也是一样。

　　一声凄厉的咆哮声响彻海滩，卡斯迪奥随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被甩了出去，而落地时巨大的振动也没能改变他的肺难以吸入空气的境地，他渐渐眼前发黑，危险的感觉笼罩着他，只知道现在必须用尽全身力气远离约翰。

　　“喂…”萨姆此刻艰难地回过身抓住了卡斯迪奥的手将他拉起来，“盐……跟我来！”他们忍受着窒息带来的痛苦和恐惧，互相搀扶，朝海水奔去。

　　夜色中的海水正在缓缓涨潮，一波波的浪花席卷着海水冲上沙滩，一个浪花扑倒了两个人，咸腥的海水将他们推回沙滩。卡斯迪奥只听到那一声声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啸叫变得越来越刺耳，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缠住了自己的脚踝。

　　低下头，他的脚踝上又什么都没有，只是用尽全力也无法动弹。对此，约翰·温彻斯特只是冷冷地跟着他们，但完全没有想靠近海水的意思。卡斯迪奥看着这个不寻常的反应，紧皱着眉，完全无法理解。

　　萨姆紧接着骂了一声，接着更加使劲地拖拽他——卡斯迪奥的脚踝上开始凭空出现了呈抓握姿势的五个手指印，周围的皮肤也因为这种压力而渐渐变得青紫。他咬紧舌尖让自己保持着清醒，划开了手机，屏幕被海水打湿，他费了一番力气终于打开了一个很久没有开启过的灯光刺激疗法的频闪小程序。

　　萨姆的手指在颤抖，伤口流下的血越来越多，他难以说出一个字，只是孤注一掷地拉着卡斯迪奥往海水里拖，似乎他认定这是唯一的方法。夹杂着大量盐分的海水渗入腹部的伤口，他粗重地喘息，而能吸入肺里的空气却变得越来越少。

　　“很抱歉，温彻……斯特先生，”卡斯迪奥勉强说着，“我迟到了，我们现在……可以继续了。”

　　萨姆：“你说什么？”

　　“那时候我应该对你说实话，很遗憾你没能给我这个…机会……”卡斯迪奥手机里正发出一阵频率完全没有规律的闪光，“0001002，45009，北极星坠落在89001D，这里是你的自我，现在在SH003－B…”

　　约翰怔住了，他完全没想过在这里会听到这些，一连串彼此之间似乎没有联系的词，勾起了记忆深处某些魔咒般的变化——细小的钢夹钳住他眼周的皮肤，迫使他始终流着泪睁眼看着一团白色的光，诡异而无形的图案在上面不断变化，……似乎是幻灯片。他记得不是太清楚，因为总有影影绰绰的影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随着点滴袋中透明的液体进入他的手臂，浑身的血液在奔涌，大脑失控地开始迎合那诡异的画面，他被幻觉包裹着，仿佛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顶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绑住他的手脚，接管了他的一切。

　　约翰用手用力抓着头，似乎想要用力摆脱着什么，他的不安和不解正一波波冲刷着他的意志，他大吼着，用纯粹的憎恨挣脱了这个诡异的状态，当他再度想要上前的时候，海浪已经包围了萨姆和卡斯迪奥，那水里裹挟着一股令自己无法靠近的力量，他再也无法靠近了。

　　夜间的涨潮无声而迅猛，忽然一个浪打来，将他们俩兜头吞没，在短暂的黑暗之后，海水褪去，天空再度出现了。此时窒息感消失了，卡斯迪奥撩开湿哒哒的头发，却发现沙滩上空无一人，只有远处蓝色的灯光，伴随着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

　　在摇晃的救护车里，随车医生正在为担架床上的萨姆止血，他忽然伸手拉住了卡斯迪奥。“别再…想我爸去哪儿了，他走了。什么也别问。”

　　“那是……约翰·温彻斯特是你的父亲？”卡斯迪奥瞪大眼睛看着他几乎要跳起来。

　　萨姆露出一个古怪的微笑，“告诉你一些事。”

　　裹着毛毯的卡斯迪奥凑了过去，只听到他说：“首先，他是个童子军，不管他对你如何吹嘘自己，但他所谓的五十几个女友，只是花花公子上的，你懂的，处男最难搞了。其次，他可能喜欢打屁股。”

　　卡斯迪奥一愣，这才意识到萨姆说的是迪恩，顿时灼热的血液冲上了脑门，（一旁的医生也翻了个白眼，）只得无奈地点点头，“懂了。”

　　“还有，我和他共享同一个大宅，我能听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唱着用你的名字编成的歌，和橡皮鸭子一起洗澡已经整整一个世纪了，我想死。”萨姆叹了口气，“弄走他，求你了。”

　　“呃，那没问题。”卡斯迪奥扁了扁嘴，对随车医生尴尬地笑了笑。

　　“我去把他换出来，对了，你要是能答应他就太好了，”他又做了个无所谓的手势，“我就随口说说。”

　　“回见，萨姆。”卡斯握住了他的手，“下次见面，我还有一些问题要问你。”

　　“我也一样。”萨姆闭上了眼睛，似乎渐渐睡着了。他们等了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仍然沉浸在见到了父亲的恐惧中，惊魂未定。

　　“我的天使……”绿眼睛里装满了破碎而恐惧的光，他用力抓紧了卡斯迪奥的手，“我不要跟他走！我总是看到爸爸…我要疯了，我不跟他走……你…”他用力想要坐起身来，吓得随车医生将他死死按住，车上检测仪器的警报声缭乱地响成一片，“带我走，天使！”

　　“我叫卡斯迪奥。”他倾身过去小心避开对方身上的伤口，轻轻拥抱迪恩，顺势将后者压回担架，而双唇落在他的耳边，“我为你而来。”

　　在大街上享受着灯红酒绿夜生活的人们惊讶地看着救护车呼啸着从大路上碾过，朝着医院开去，顺便猜测着今晚到底出了什么状况。

　　一面巨型广告牌的灯光忽然从白色转变成了鲜红，接着是它两旁的霓虹灯，从闪烁的五彩突然切换成了鲜红的常亮状态。

　　鲜红仿佛是拥有某种可怕的传染力，从最开始的广告牌一直蔓延开去，像是一朵渗出衬衣的血花。而被这些红色灯光笼罩的人，也纷纷停下来原本的动作，回到了一个直立的姿势，在几秒钟后，他们的瞳孔中亮起同样鲜红的灯光，似乎在同一时刻接受了某个指令，随后，开始了某种搜寻。

　　在所有人都在干同一件事的时候，唯一的那个没有这么做的人，就是最显眼的那一个——在街角，有个穿着格子法兰绒衬衫的高个子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看着救护车远去——车子所在的路段尚未被红光淹没，它还在往前开，于是男人迈开脚步，跟着车子开始奔跑。

　　但他还快不过汹涌的人流，眼中红光绽放的路人——无论男女老幼，都拿起手边能找到的任何武器，不管是刀子，还是手枪还是拐棍，朝他打来。男人被好几双手按倒在地，其他人一拥而上，警察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忽然，一切都停止了，那些握着的刀子、雨伞、碎啤酒瓶都停止了动作。仿佛时间都已经凝固。男人伺机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人，狼狈地爬起来的同时，还撩了一下及肩的褐色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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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百列捏着自己的遥控器，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了自己的两个同伴，他的手指还按在暂停键上。

　　这是本次播放的第一个暂停，总共还剩下两次暂停机会。

　　“这是什么情况？”克劳利指着屏幕里那个滑脚跑路的男人，“为什么那个人偶会在故障区？不，为什么故障区没有影响到他？”

　　“我不知道啊！”加百列瞪圆了眼睛，“警戒系统是链接着所有演员人偶的！”

　　“亦或者，他根本不是人偶。加百列……”米迦勒已经恢复了平静，“人类闯入你的梦境的概率高，还是你的人偶出现故障的概率高？”

　　“两种都不高！”加百列看着遥控器上的暂停键，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放映室的方向，他的放映机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说到人类……从来只有我进入人类的梦境，没有人类进入………”他忽然住了嘴，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有个人……曾经极其偶然地……我们在梦中遇见过彼此，但是发生第二次是不可能的………这里是虚无！人类进不了虚无！！”

　　“如果人类‘绝对’进不了虚无这个兔子洞，那爱丽丝到底是怎么和你相遇的？”克劳利老奸巨猾地一笑，“好极了，看来你是藏着这个秘密了，这挺好的，要知道每个人都有秘密。秘密这个东西就像女人的胸，你得有，但你不能显露出来。”

　　“真的不是这样！”加百列要疯了，“克劳利，我们做过很多实验，不论哪一次，这都是个完美的、封闭的兔子洞！”

　　“但那是萨姆·温彻斯特！”克劳利抑扬顿挫的口音里满是揶揄，“你的小萨米。”

　　“他不是‘我的’！”加百列做了个引号的手势。“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

　　“你是说，萨姆·温彻斯特在梦里与你相遇过？”米迦勒摁着太阳穴，“那么，你的能力也许比你想象的更特殊，梦境的疆域也许不止于虚无。”

　　加百列说：“梦境或许比我们想象的广阔，但是问题仍然出在我们——无论是力量还是灵体，都出不去。”

　　“但有了游弋梦魇的加入可就不一样了。”克劳利轻轻鼓掌，“你别忘了，它的强大是我们难以想象的，而它，是无数天使和恶魔的噩梦的聚合体，至少目前为止我们看到的是这样的，如果我们的噩梦，或者是灵体的一部分也在其中……”

　　“你是说现在加百列的幻影剧场已经形成了一个新的位面？”米迦勒开始考虑这种事情的可能性，“萨姆之所以会被拖进来，只是因为他是加百列的梦中之人？”

　　“我可没这么说，但是梦中之人这个词深得我心。”克劳利将手贴在胸口说。

　　“闭嘴，克劳利。”加百列感到了头疼，“不管我们刚才看到的是演员还是真的萨姆，最好把他弄出来，免得他跑出了这个警戒区，被下一个警戒区域的演员砍死。”

　　“我以为在梦里死了会醒。”米迦勒边说变站了起来，“你的片场是实时演算的还是…？”

　　“的确不是已经拍摄完的影片，而是有数架摄影机进行的片场直播，就是说，有真实的片场！”加百列也站了起来，他的眼中闪烁着银白荣光，拉起米迦勒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

　　“你跟我走。”米迦勒只花了一秒钟时间就读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了安全考虑，加百列将片场藏在梦境深处，和他们现在所在的摄影棚分隔两地。他抬手打出一个响指，一条因无法窥见所有其他纬度而看起来像一条裂缝的传送门已经出现在他身边。

　　米迦勒是第二个跨进门的，离开时总算记得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以及克劳利阁下——”

　　“总得有人看着这个传送门。”克劳利拿起一点薯片，“我正好饿了。”

　　裂隙将他们抛在了海边的大街上的警戒区，红灯常亮，人们静止着保持着一个追击的姿势，海鸥僵直着翅膀悬停在空中，月下的浪花变成了黑蓝色的琉璃做的景品，所有的时间在此停摆。

　　“萨姆———？”天使们张开翅膀，巡视着海滨。目光所见之处，都是定格的演员人偶，萨姆仿佛真的从来没有出现过。

　　“出来——！萨姆，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最好谈谈！”加百列将自己的声音传到了片场的每一处，但回答他的只有空旷的房间给与他的回声。

　　米迦勒在飞了一段时间后，撞到了一面无形的墙上。不是那种具体的墙体，像是被某种强烈的空气弹了回来，再也无法前进。

　　“海滨片场飞到头了。”加百列向他解释道。“离开这里必须走片场之间的传送门……等等，我知道他往哪儿去了！”

　　他的猜测是对的——无形的片场传送门就在马路尽头，充盈着荣光的门旁边有使用过的魔法余波，刚才看到的那个萨姆必定是已经从这里离开了。

　　“这扇门通向哪里？”

　　“门后是无数随机片场不断变化的空间，但只有被选中的片场才能进入。”加百列露出一丝疲惫，“想要找到他，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回到演播室去开启下一幕。”

　　没有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