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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私人搜身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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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的另一端，迪恩拖着行李箱途经迎风的天使雕像，他仔细打量着雕像的脸，笑容慢慢爬上了他的嘴角。
玛丽走在他身边，好奇地看着他，“你在笑什么？”
“我今天看见了一个天使。”
“天使？”玛丽不明所以，看了一眼面前的雕像，“我觉得我也看到了。”
“不完全是这个天使。”迪恩靠在水池雕塑旁，摆出一个油腻的耍帅姿势，“我觉得他喜欢我。”
“看来我可以等到给儿子带回来的人准备晚饭的时候了，还以为永远都等不到那一天呢。”玛丽笑了，“所以，你今晚去哪里转转？”
“没想好，你呢？”
“今天我累坏了，我会在旅馆睡到自然醒，然后去吃早餐。”
“走吧，我们先去旅店。”
两个人离开广场，朝着夕落旅店走去。此时，夕阳缓缓落到了海平线的那一头，点燃了海与天的交界线。石子路旁的串串路灯亮了起来，点亮了海滨的夜空。
迪恩和玛丽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队手里拿着架子鼓和吉他的年轻人从他们身边穿过，在那些花花绿绿的花衬衫和沙滩裙之间，有个高大的身影和周围的轻松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风吹动那个人的褐发，掩盖住了他的脸，他一动不动地站在人群里，呆滞地看着迪恩和玛丽消失在人群中。
他追随着他们，步履笨拙地朝前跑去，推开前面的游人，像是一个嘉年华中与家人失散了的孩子。
而那些被他推开的游人，在注意到他的举动后，竟然全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直直地盯着他看，仿佛已经忘了自己原本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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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看到了……”加百列迟疑着，还不等他得出什么结论，屏幕中的街灯如同包感染了一般，一盏盏由黄转红，接着是商店的霓虹灯，包括所有的车灯，所有红色的灯以同一个频率开始闪动，红灯所及之处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等等，我设定的区域性的红灯是故障警报……”
“过热产生的故障？”米迦勒看了一眼后方的放映室，他感知到自己在那间房间所做的温度改动正在生效，厚厚的冰层包裹着那台一直在被游弋梦魇影响而过热的放映机，它肯定不会因为高温而烧毁，但小故障的产生也是不可避免的。
“你说呢？我们的不速之客让一切皆有可能，”克劳利看着第四张沙发，“刚才我们做选择的时候，选项只亮起了三次——游弋梦境并没有参与选择的打算……可能在其他地方闹腾呢。弄坏机器，篡改选项，控制骰子，让我们看到幻觉，诸多选项任君挑选。”
加百列的脸色有些为难，他望向自己的遥控器，正想说什么，电影里传来了一声诡异的陈旧铁门打开的吱呀声。
也许是海滨片场产生的故障，剧情保护机制启动，使得镜头切换到了另一边——黑暗的房间里，一线光出现了——门扇打开，将外面的灯光放进了黑暗的空间，着亮了一小片通往下方的阶梯。
手电灯光投射进来，卡斯迪奥沉着脸走进了地下室。一片昏暗中响起了一声拉开电闸的声音，灯光颤抖着，随着轻微的电流声亮了起来。
地下室是一个和卡斯迪奥的客厅截然相反的地方。
似乎是将整洁到像房地产商的样板房要清理出去的东西一股脑地丢进了地下室——这里乱到无以复加。
如同小山一般的书本和文件堆积在电脑桌上，几个庞大的书架贴墙摆放，紧接着书架的是两个诡异的大脑模型，一个是仿真模型，另一个是软胶的大脑切片模型，密密麻麻插着十几根五六寸长的银针和长钉，冰冷的反光让人看上一眼就感觉脑壳痛。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经过特殊改造的皮沙发——踏脚、扶手和颈托的地方都加装了钢铁的固定器，由皮带连接着。椅子两边分别摆放着一个盐水挂架，还有一台制氧机。而从固定器上皮带的磨损程度来看，曾经坐在上面的人好受不到哪里去。
在椅子正对着的那堵墙上，安装着一面老式幻灯片的幕布，放映机就在屋子的角落里，几盒幻灯片因为外盒受潮无法使用而被抛弃在了地上。
所有的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被时间覆盖着。
卡斯迪奥看着那张椅子，脸色慢慢变得苍白，他的眼瞳颤动着，用力吞咽着口水——那些固定器该如何使用，他对于每一项都有非常直观的认识。
一个藏在书桌下面的盒子被拿了出来，卡斯迪奥闭上眼吹掉上面的积灰，感觉着那些细小的粉尘扑面而来。随着一声嘶哑的金属摩擦声，盒子被打开了。
塑料袋上覆盖着一行已经发黑的，用癫狂地颤抖的手指沾着血液留下的字：救救我，我的身体里长出了一个怪物——
卡斯迪奥抬了抬眉，他愣了一秒钟，然后无视了这些字，把塑料袋里面的一套保存完好的幻灯片拿了出来。
在把这套幻灯片放进放映机之前，他犹豫了，攥紧了手里的塑料袋，放松，再攥紧。
四个选项出现在了屏幕上，思考时间20秒：
A：无论如何，你知道这些东西很危险，不会让任何事情变好，趁现在还来得及，离开这里。
B：你应该继续，达到目的的途径并没有绝对的好坏，只有你愿意付出什么代价的区别。你的选择非常有限——迪恩，还是你的人生？
C：你还有另一种选择，更聪明，同样能达到效果。你可以报警称同一班飞机上有人丢失了贵重财产，有疑似迪恩的人经过报案人身边，要求迪恩回来接受调查。只要能把人带回来，在层层监控下，他还能有什么事？
D：你还没有决定，继续在房间里寻找线索，再给自己一点时间想想。
出于谨慎考虑，米迦勒选D，地下室里的东西太多，隐藏的东西也可能很多。如果这些是卡斯迪奥不想再看到，却又无法处理掉的，本身就说明了很多事情。这次D选项亮起了两次，C选项一次，二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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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卡斯离开了放映机，在地下室里踱步。镜头随之转向了房间里的各种东西，开始缓缓旋转——蒙着塑料布的皮椅显示高亮的时候，屏幕右下角出现了按确定键的提示。
米迦勒按照提示按下了遥控器上的确定键。
卡斯迪奥掀开了遮盖在椅子上的塑料布，随之腾起的灰尘呛得他直咳嗽，只能迅速把塑料布反过来包住灰尘扔在地上。
寻找线索用此种方法进行下去。
接着卡斯迪奥从书桌前走过，许久之前剪下来的报纸文章被贴在一本摊开的讲义上——《心理学重大突破：临床心理学专家与剑桥大学天才心理学博士联手破译大脑秘密》、《催眠学开创的医疗新领域（作者：巴尔萨扎）》、《国际人权组织对巴尔萨扎博士提出的疗法表示质疑》、《柳叶刀杂志采访心理学博士》、《风头正劲的心理医学博士神秘失踪，合作方戈德森医生辞职》……
翻开讲义的下一页，上面的剪报来自更多不同类型的报纸：俄亥俄州一名建筑工人在工作的时候从脚手架上跳下去自杀、离职教师经过十年的心理咨询成功戒酒，重返工作岗位、性情暴躁的家庭主妇在家人和社区的帮助下改变自己成为年度优秀父母、德克萨斯一处农场起火，农场主不幸遇难，家属刊登讣告……
前一页和后一页完全没有关系，米迦勒没有看出来它们出现在同一个讲义里面的必要。他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两位，加百列和克劳利虽然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出现惊讶的表情。也许这意味着事情并不复杂。
前一页的内容与心理医生提出新课题有关，后一页是不同的人的遭遇………只有一种可能将他们联系起来——他们都是心理诊所的病人？！
他是否将曾经来过的病人的病例藏在了这间地下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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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林林总总的东西被看了个大概，其中不光有书籍，还有卡斯因怀旧而留下的纪念品，但是没有留下的病人就诊记录。米迦勒只要看到以文字形式记录下来的东西就会点开来看，在这么兜转了十分钟以后，克劳利无奈地提醒他要注意时间。
毕竟，电影放映机只能再坚持3小时。
米迦勒：“心理诊所的资料会在哪里？”
镜头随着卡斯迪奥转过了大半个房间，加百列指着屏幕一角：“那个。”
一台型号老旧、外壳已经开始泛黄的电脑静静躺在灰尘中，找到它的电源线的时候，很让人怀疑它是会漏电还是直接烧了机器。
幸运的是，游弋梦魇并没有在这里大展拳脚增加电脑知识的难度，电脑缓慢地亮起，发出一阵98系统的开机音。
而硬盘里发现的东西则超出了三人一开始的预期——硬盘里藏着几十分视屏日记和大量的心理学论文。
卡劳利立刻带着一中见到了末日一般的眼神看着身边的天使们：“看在九渊地狱的份上，你们不会想看这些论文吧？我们的时间……”
“加百列，你先看论文。”米迦勒托着腮帮开始思考问题，他的弟弟应了一声，随即屏幕上的论文进度开始疯狂地轮动，没有一个人能从字符的残影中看出任何东西。
但加百列依然无比认真不停翻动文件，查看了每一篇文章和资料，过了一会儿他说：“看完了。”
克劳利：“你不会是认真的吧？”
”这位是智天使长。”米迦勒无所谓地指指加百列，“速读就是他的工作之一，他几乎看完过世界上的每一本书，包括那些他不该看的。”克劳利立刻明白了这不该看的是什么意思，他对加百列竖起了拇指表明自己懂了。
“如果真实的书本被放在我面前，我甚至不需要去翻它们就能看完，另外，在人类文明的历史长河里，书本只占据很小一部分，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坑，我可以带你们书海坟场转转，如果你们想去的话。”加百列指出：“以人类的标准来说，这两个医生的确是天才，疯狂、鲁莽，但是天才。用催眠实现将人类的心理问题变为工程问题，然后用更简单的方法解决它。并且，他们真的做成功了。”
“这怎么可能？”
“人类产生情绪起伏，或者形成性格的东西，离不开这种腺素、酶，神经元信号，这些在科学家眼里——大脑从接受外界的信息，生产情绪、产生反应的一系列动作，可以看做是生产机器从输入原料到后续加工、输出的过程。如果中间的任何一个过程产生了问题，生产经理会安排更换零件、改变燃料运输路线，最终让正确的产品出现。”加百列耸耸肩，“这两个天才的小伙子就是这么想的。”
“狂妄。”米迦勒叹了口气。“他们觉得人的身体是这么容易就能被控制的。”
加百列顿了顿，认真瞪着自己的兄弟，“人类这个项目是谁负责跟进的？我指的是身体，尤其是神经元的部分？”
“人类是查克创造的。”米迦勒说，“我改良时看过大脑的神经网络图，复杂程度不是任何一种单一生产手段可以完美制造出来的，只能让这种生物自己在繁衍中进化迭代。但我怀疑……路西法也参与修改了。”
这次轮到加百列和克劳利惊讶地看着他了。
“只是猜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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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屏日记被打开了——镜头中的卡斯迪奥看上去十分年轻，白大褂里面还穿着大学的校服，他坐在办公室的书桌前，只让一盏台灯照亮了自己的左半边的脸。
他疑惑地摆弄着当时还并不普及的电脑摄像头，成功对准了自己以后，他望着屏幕中的自己，紧张的情绪浸透着他的每一个毛孔。
“明天我就要接受手术了。”他踌躇着一刻不停地抠自己袖子上的纽扣，声音温柔中夹杂着某种压抑兴奋的不自然感：“今天是我保持‘我’的最后一天，希望我留下的这些能作为影像资料供心理学研究的后继者研究。”
“‘工程解构法’旨在应对特殊的、极端的心理障碍病人，使用传统的疗法已经收效甚微或者有高概率无效的病例中，我们将绕过大脑中负责这些的区域，通过催眠在大脑中创造一个新的人格，就像为正主提供克隆器官的克隆体一样，由第一人格感知外部世界，再让情感通过第二人格体现出来。而人的大脑中还有90％的区域尚未开发，所以暂时不用担心人格的住房问题。”他笑了笑，接着说，“即将在我身上进行的实验，就是为了创造这个第二人格，这和传统意义上的人格分裂是不同的，第一、第二人格能像室友一样看见彼此，我们将很清楚对方心中的感觉和想法，双方都认同，自己是同一个人。”
他沉吟了片刻：“这个实验设计上是可逆的，当第一人格的神经系统恢复健康后，两个人格会因为完美的一致性自然融合，这是我和巴尔萨扎研究了数年的项目，我对此有绝对的信心，而我唯一的担忧和惊喜，是将要诞生的另一个我是什么样的人。”
（tips：我不是专业人士，心理学的部分我瞎编的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