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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私人搜身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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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市的门后挂着小铃铛，当门开启的时候，它发出了悦耳的铃声。
卡斯迪奥手里拎着篮子，在堆放着食材的货柜前游走，货物品种齐全，琳琅满目，令他有些迷茫。这个超市员工显然在理货方面没怎么用心，货物不仅没有全部排放整齐，还得让他自己帮他们对整齐，更何况还时不时有东西放错了地方，更是让他越来越处于爆发边缘。
——你知道，你越来越无趣了吗？
他抬起头，看到超市企图利用视觉空间错觉让店面显得更大才安装的镜子里，那张一模一样的脸正看着自己。镜中的人并未动嘴，而那个和自己一致但令人极不舒服的声音直接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闭嘴。”他冷冰冰地回敬，“你越来越让我厌烦。”
——唉哟，真可怕。
镜中的人跟着他走。
卡斯迪奥在快餐的货架前，拿起一整袋的速热食品放进购物篮里。当他们即将开始下一轮的争执时，一个戴眼镜、穿着程序员标准格子衬衫加背心装束的卷发男人从前方走了过来，他看到了卡斯迪奥，立刻走过来伸出右手，“你好，先生……邻居，真巧啊！”
正是他的新邻居。他们家的搬家卡车将所有的家居一股脑的堆在了院子里，杂乱无章，到现在想起来还是让他头疼。
“你好，搬家一切都还顺利吧？”他开始了公式化的客套，“我敢打赌，你们会喜欢这个街区的。”
“哦，当然了，我的太太很喜欢这里，”邻居放开购物车，从上衣里面摸出一张名片递了过来，“我是个计算机工程师，大家都叫我迈尔斯。”
“抱歉我没带名片……”卡斯看了名片一会，耸耸肩，“你可以叫我卡斯迪奥·诺瓦克，我是……”他的目光本能地飘向镜中，镜子里的自己保持着一模一样的动作，表情却是嘲弄和不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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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片刻的迟疑后，屏幕上出现了四个文字选项。
A：机场安检人员
B：巧了，我也是工程师
C：高尔夫教练
D：心理医生
这一次的思考倒计时条有30秒。
米迦勒盯着时间，心里想起了警钟。
上一次的选择时间是10秒，而这次是30，毫无疑问这个选择将大幅度改变剧情的走向。
该怎么选？
亚当曾经和他说起人类的职业决定社交圈，工程师一家显然不是什么权贵阶层，说实话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B和C选项显然是在糊弄对方，作用相近。但是D选项就比较微妙，在卡斯迪奥碰倒了镜框的时候，他们都看到了那张心理咨询师的执照——五年前他名校毕业，又有一份收入优渥的职业，那份工作远比现在好得多。还有，他改了姓氏……
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而且并不让他骄傲。
米迦勒将手指移到了A按键上。
在他下定决心之前，一道目光越过了他。米迦勒不用转头也能感觉到克劳利看了加百列一眼，而后者则在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仿佛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表情。
十五秒。
镜像的卡斯迪奥靠在货架上，幸灾乐祸地开始吹口哨，他知道本尊会怎么选。那个刻薄狡猾的样子，让米迦勒觉得眼熟。
——就像过去一样，不必在意我，说你想说的。
十秒。
屏幕上的A选项开始慢慢变亮——在所有人犹豫不决都没有按键的时候，导演线的提示出现了，这个影片原本就会这么选。紧接着，演播室里响起了两声按动遥控器的声音——加百列和克劳利都已经做出了决定。
五秒。
米迦勒想起来这个镜中人的举止像谁了。
选择ABC选项的结果，可能就是被这家伙嘲弄一整晚。
炽天使至高者的尊严……哪怕是仅剩的那一点尊严也不允许这事发生。他宁愿死也不想经历这个。
米迦勒毫不犹豫地选了D。
A、B、D亮了起来。
“九渊地狱在下，这种时候不就是应该选有乐趣的选项吗？”克劳利说。他发言的时候一束舞台追光落在他的身上，让那件燕尾服上的绿色亮片闪闪发光。“其实选高尔夫教练也不错，你知道的一般高尔夫教练最终都会在家里的男主人推开家门的时候，从衣衫不整的女主人的床上逃进衣橱，或者慌不择路从阳台上翻出去，多么强烈的剧情冲突啊！”
“你是真的不知道改名换姓意味着什么吗，费格斯？”加百列拿起桌上的红酒，举起。
克劳利抬了抬眉毛：“我不需要一个被自己兄弟捅死两次的天使来提醒我这一点，能叫我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个人。”
米迦勒叹了口气，温家兄弟和他说过这些事情，这个名字是一道丑陋可笑的疤，是永远涌动着岩浆和鲜血的地下河流，这事不太可能善了了。
“是，是，唯一能这么叫你的是你妈，小宝贝克劳利。”
“闭嘴，或者我让你闭嘴。”
“看，这就是改名换姓的意义，你摆脱了那个名字，你才能重新开始。”
“至少我有勇气重新开始，你和你的家人纠缠了一生，看看你得到什么了？”
米迦勒觉得头疼。
加百列继续，他弯着嘴角微笑，只是以米迦勒对他的了解来看，这个笑容里面没有多少快乐的成分，“至少我对自己保持了诚实，不管你叫什么名字，问题永远在那儿。罗威娜也欣赏我的这一点，大天使加百列勇敢地反抗他的家庭，她看着我的时候，说她想要我。”
“你和我妈睡了？！！！”克劳利的眼睛变成了红色，“你都多少岁数了居然和一个……一个岁数是你零头的…老太婆…”
“oops，我说漏嘴了！”加百列捂着嘴转过头去。
“我要杀了你！”
“闭嘴。”米迦勒皱着眉头盯着面前的水杯，三道追光落在他们身上，四周似乎还想起了预制的观众的惊讶声。
“你可以继续对自己撒谎！什么天堂大家庭和和睦睦在一起……”
“至少我不心存幻想。”
“你有！”克劳利指出，“你无法割舍自己的真名，你还希望着有人呼唤它！但猜猜发生了什么？什么都没有！你们的天父对你们的爱还不及上个片子里那条狗！”
“都给我闭嘴——！！”米迦勒把面前桌子上的水杯用力扫到了地上，玻璃碎裂的声音在舞台上炸响，成功地让左右双声道安静了下来。
“中断一下，我死得比你们都晚，比你们俩有发言权……”米迦勒用力踢了一脚地上的玻璃，“加百列，我不会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从来都不想。路也不想。还有，克劳利。你错了，你妈爱你。你们可以继续像高中生一样吵下去，那也不错，吵完了我们就回虚无，继续被一个究极强大的宇宙生命折磨，或者，再在这里玩一会，你们选吧。”
“你说的是我认识的罗威娜吗？”克劳利压低了嗓门咕哝着，当他看到米迦勒的眼神时，他决定闭嘴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加百列咳嗽了一声，克劳利在沙发里挪了挪屁股，吸气提臀，整理着自己肚子上的衬衫，让自己的肚腩显得不那么大。然后重新坐好。
“好吧，反正我们都已经死了，无所谓了。”加百列喃喃自语，“我们也可以放下过去。”
三个遥控器重新被拿起，幻影工作人员过来扫走了地上的碎玻璃，重新给米迦勒上了饮料。这一次米迦勒再次选择了D，而A选项亮了两次，二对一。
选择A，选择新的身份，终结过去。
也许有一天，米迦勒的其他兄弟姐妹都会忘记查克。他们会放下过去，往前走去，只有他，被抛在原地，跟着旧时代的大船沉入冰海。
指甲在D按钮旁边摩挲着，米迦勒用力捏紧遥控器，深吸一口气，然后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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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机场的安检员，”卡斯迪奥掀起自己的制服领带，“如果你选择我们机场，我们将为你提供行业天花板的贴心服务。”
第二天和以往一样忙碌，机场总有人排起长龙。
卡斯迪奥在传送带旁边呈稍息姿势站得笔直，他的手机短信声三分钟前响了一次，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出现在嘴角。他知道，苏珊大妈的同事给他发来了昨天那个农场男孩的姓名和电话。
只要他动动手指，他就能见到他，只要……
“诺瓦克，嘿，诺瓦克！”有人喊着他的名字。
“苏珊夫人？”
黑人大妈从办公室里探出头来，“机场服务外线，指明要你接电话。”
“我？”
外线电话一般只处理一些订购机票、退票、查询航班号之类的事情，几乎没有出现过找人的。卡斯迪奥好奇地握住了听筒，“喂？安检员卡斯迪奥·诺瓦克为您服务。”
【喂——喂？】电话对面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听上去匆匆忙忙，十分焦虑。
“我在听，你可以慢慢说，不要着急……”
【我……好的，我不着急……不，事实上我有些急。】对方气息不稳，犹豫着，有些语无伦次，【我的哥哥昨天从家里悄悄离开了，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我查了他的信用卡，才知道他买了去罗德岱尔的机票，昨天的单程票！我打电话到机场，听说他和机场安检闹了点冲突，你是最后一个和他说过话的人，先生！】
“我……我不明白，罗德岱尔是个成熟的旅游城市，就算他没有足够的钱买回城的机票，当地也可以使用信用卡，这不会有什么问题。”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呃，我的哥哥叫迪恩·温彻斯特，你可以叫我萨姆……事情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不会隐瞒我任何事，没错，他的确和我说过要去度假，但是没说什么时候，总之这不是重点……】年轻人一股脑的说完这些才喘了口气，【我怕他没钱买回程的机票就打电话给他，但是他没有接……他最近经常忘记给手机充电，但是第二天也联系不上的情况非常少见。】
“你们一定很亲密。”卡斯迪奥微笑道，“这真好，别挂，我去帮你查一下客户的登机信息。”
他挪了一下位置，在检索用的电脑上调出了昨天去往罗德岱尔的航班信息，当键入姓名之后，电脑将一张照片和旅客的姓名等资料甩到了他面前。
他的眉头微皱，紧紧盯着屏幕，瞳孔微微放大。卡斯迪奥立刻摸出手机查看同时发过来的信息——名字完全对上了，迪恩·温彻斯特。他为止心不在焉了一整天的那个人。
单程票。
他把拳头抵在下巴下面，另一只手包裹上去，像是一次祈祷，这种像祈祷一般的姿势他很久没有用过了，它仿佛已经是过去的肌肉记忆，难以抹去。
昨天迪恩看上去心情很好，他谈论罗德岱尔的时候的充满期待和对弟弟的爱都不是假的，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如同水面下的阴霾从卡斯迪奥的注视下一闪而过，难以捕捉，当他想要寻找的时候，已经不见了。
“不把行程告诉弟弟，手机关机。”他的牙齿咬住嘴唇，“并不寻常，也不能妄下推断。”
须臾之间，他放开了拳头，自嘲地笑着摇头。“这已经不是我该管的事了。”
“飞机已经平安落地，放心吧，萨姆先生。”他走回去重新拿起电话，“我会试着打他的电话，我曾经和他聊过，他昨天看上去心情不错，提到了阳光、美女、沙滩，看上去很期待。”
萨姆在电话那头轻笑了一声，【听上去挺像他的。】
“我想迪恩先生很快就会联系你的，你哥哥知道你这么关心他一定很欣慰，你们俩一直扶持彼此，这是特别温暖的事。”卡斯迪奥安慰了他一番，萨姆看上去情绪平复一些了。接着他就急着赶去上什么培训课，把电话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