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恶作剧天使与冤种阎王》飞行者墓园

30、私人搜身 2

　　克劳利慢慢靠过去对米迦勒小声说：“你知道他俩是真的有一腿的吧？”

　　米迦勒先是一愣，接着搜肠刮肚回忆他短暂地来到地堡的时间。卡斯迪奥曾经给他看过自己的记忆，大多数都是关于上帝的事——那些在地球上的记忆漫长又痛苦，卡斯迪奥花了很多年才看清查克的真相。在这些岁月中，迪恩·温彻斯特提供的线索占了很大一部分，看上去他们关系的确很密切。如果这还不说明什么，那么在他最后监视温家兄弟的这段时间，他们说卡斯迪奥已经死了，迪恩一提到他就像吃了□□一样暴躁，如此看来，也许克劳利说的是真相。

　　米迦勒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人类真是奇怪的物种。

　　在接下去的旅程里，侧边的小窗窗帘被拉了下来，迪恩瞪大双眼，仿佛一头在冬眠中被烟花炸醒的熊般不知所措。

　　在飞机突然经历颠簸的时候，迪恩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成功地制止了他想要尖叫的企图。

　　玛丽·温彻斯特坐在儿子身边，微笑着看着他。

　　“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才一直在洗手间里，这飞机还算干净。”玛丽笑着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恐高。说真的，你得学着放松一些，深呼吸——别看窗外，这可是你盼了许久的旅行啊，亲爱的。”

　　“说得轻巧……”迪恩咕哝着，他伸手接过空少递过来的一杯“安慰恐高患者专用”热牛奶，道谢之后他也观察了那位空少——体态仪表无懈可击，裁剪合身的制服笔挺，勾勒着他匀称高大的身姿，至少他所知道的职业标准都是这样的。但再怎么完美，还是没有一个人有安检员给他的那种感觉。他实在是太特别了。

　　几小时后，迪恩站在航站楼的大门口，飞机从他头顶上呼啸过过，行李车将他的破皮箱咚的一声甩在他身边，剩下他呆愣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小镇。

　　罗德岱尔，从童年开始，一直出现在他梦中的地名，突然变成了真实。迪恩拽起他的行李箱，走进梦里。

　　天空中日头西沉，晚霞染红了天边，将罗德岱尔特色的白墙蓝顶的建筑笼罩上了一层嫣红色。
　　童话般的小镇，人们喜欢用蓝色装点房屋屋顶，白天的时候，洁白的石墙被阳光照得发亮，红色的花朵从小镇的每个街角巷尾探出枝芽，整个镇子使用的建筑材料几乎看不到现代化的钢筋水泥，全部都使用了天然的材料，似乎每种颜色都能在大海里找到。

　　沿着石子小路从小山上朝海的方向走上半小时，大海的涛声更加清晰地蔓延过来，他能看到晨暮广场上巨大的雕像——那是一尊迎着海风伫立的天使石雕，雕塑家用沉重的石料塑造出的天使轻盈的长袍被猎猎海风吹起，紧贴着身体，衣袂飘飞——这是一尊少见的男性天使，翅膀微张，迎着海风似乎马上就能展翅高飞。

　　迪恩拉着行李箱，绕着天使转了一圈，有了惊喜的发现——雕像的脸和机场的安检员长得很像。

　　于是今天最大的遗憾就有了答案，迪恩擅自给安检员拟定了名字。

　　“你是来拯救我的吗，罗德岱尔天使？”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显露出细小的皱纹，咧开嘴露出的牙很白，可以直接拉去拍牙膏广告。“让你费心了，你救不了我，不过还是谢谢你。”

　　“你可以过一会儿再多愁善感，”玛丽微微一笑，“现在你该去酒店入住了，再晚他们就取消你的预定了。”

　　这次迪恩看了旅游攻略，做了详尽的准备，甚至还提前两周预约了罗德岱尔的网红旅店。那是一个能看到大海、有着可爱木雕招牌，以驴友交流和ins风装修为特色的旅店，每一套客房面积都只适合单人居住，旅店大厅里有一整面墙都是来这里的游客留下的照片和便签。

　　在宾馆扔下行李后，迪恩打开了地图。此时夕阳正好落到了大海那一头，将海和天的交界线烧得通红，整片天空像是一幅从绛紫色到嫣红再到橙色的色带。

　　“迪恩，你想先去哪里？”玛丽问。是时候决定第一个晚上去哪里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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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图上浮动着文字。

　　屏幕上出现了四个选项：A去沙滩，B去购物广场，C留在宾馆，D去酒吧，以及一个十秒倒计时的提示条，很显然，如果不按动遥控器做出选择，剧情将默认选择导演线。

　　第一个剧情分支就这么来了，米迦勒立刻抓起遥控器，加百列和克劳利也是一样。遥控器上有ABCD四个大按钮，再往下是暂停、存盘以及重新播放键。

　　C选项是第一个被他排除的，如果 接下去需要应付更多剧情，那么留在宾馆很可能会错过一些线索。D选项的酒吧肯能会遇上关键的人物，并发生一些对话，想要聊得顺畅，必须要有些谈资，所以需要先观察一下这个地方再去酒吧。

　　沙滩和购物广场是可以换优先考虑的，但既然罗德岱尔是个旅游城镇，那么沙滩是最合理的。

　　于是米迦勒在倒计时条走到一半的时候就按下了A。

　　屏幕上的A选项亮了两次，酒吧亮了一次。

　　“不是吧？天都黑了去沙滩，真有你们的。”加百利无奈地摇着头。

　　“不能错过篝火晚会啊。”克劳利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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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沙滩转转，你呢？”迪恩看向了玛丽。

　　“我和几个当地朋友约好了去购物广场，你玩得开心点，如果晚上不回来了，记得给我发短信。”玛丽已经换上了一身度假风的衣裙，她订的房间就在迪恩的对面，看上去她才是今晚不回来的那个人。“这里的煎鲱鱼不错，你应该去试试。”

　　如果打开谷歌地图，将罗德岱尔缩小，很明显会发现这个小镇旅游景点呈放射状规划，所有区域的中心就是晨暮广场，宾馆的人想去沙滩或其他地方，必须途径广场。

　　而晨暮广场的中心，就是喷泉中心的天使雕像。

　　傍晚的罗德岱尔华灯初上，绛紫色的天空下，一盏盏发出金色光芒的珠串灯照亮了整条街道。迪恩已经换上了为度假专门购置的新衬衫和花短裤，他听到了海浪一波波拍打沿岸的声音，还有海边篝火晚会即将开始的喧闹声，曼陀铃、吉他、人们的笑声，还有调试音响的声音。

　　今晚一定会让人印象深刻。

　　他在喷泉旁坐了下来。他打赌，不出半小时，海边的篝火堆就会燃起明亮的火焰，而那些参加派对的年轻人演奏的曲目中，一定会有《加州旅店》。

　　他可以现在就过去加入他们，但迪恩觉得自己有些累，累到一步都不想动，只想继续蜷缩在天使脚边。手机还有两格电——通讯录里的人大多都不再联系，只有设为紧急拨号1栏位上的萨姆还时不时有来电——这小子正在一家新公司接受培训，暂时得住在员工宿舍，他在得知了哥哥要去罗德岱尔度假的时候相当羡慕，反复叮嘱要哥哥落地后打电话给他，还要他多拍照片。

　　这通电话几小时前就该打了，他只是忘了，或者说，懒得动手指翻他那象征着可悲的社交圈的通话记录。

　　手指也觉得累，所以迪恩把手机收了起来。

　　“还是回去吧。”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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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算什么？

　　米迦勒偷瞄着身边的两个主持人，加百列和克劳利神色如常，显然这个结果没有让他们惊讶。没有新的剧情发生，而且很大概率选择其他两个选项的结果也是一样，就是这一晚去不了其他地方，只能呆在旅店。

　　而刚才屏幕上代表思考时间的进度条只有10秒时间，有没有可能，这代表着答案对整个剧情影响并不大？可自从古埃及的舞台剧到现代，戏剧中就没有无用的元素，更何况这是第一个自主选择的支线，真的可能出现无用的选项？

　　今晚旅店一定会发生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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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他思考这些的时候，镜头一转，回到了机场。

　　卡斯迪奥将防弹背心和制服衬衫一丝不苟地叠好，挂到了自己储物柜里。储物柜里所有的东西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一些日用品，（为了应付突击加班）、常用医药箱旅行装（机场里偶尔有些冲突）、几本书（还没看）以及几套还没拆封的内衣裤（还是为了应付突击加班）。

　　所有的物品都按照特定的从大到小、从高到低，泾渭分明地放着，几乎可以让世界上最无可救药的强迫症患者感到舒适。

　　他正准备关上柜门，又重新打开柜子，把离他最近的一支笔摆到了绝对平整的角度。

　　一切必须控制到绝对精确，这才安全。

　　因为失控是一切麻烦的根源。

　　柜门轻轻合上，将他的一切都关进了黑暗中。

　　走出机场的时候，在车库巧遇了苏珊大妈，她看到了他便开始了像rap一般的调侃。

　　“yoo，你已经神游了一整天了，可怜的诺瓦克。”她说，“你知道的，登记处的人和我很熟悉，如果你想要他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只需要告诉我。”

　　“什么？你是指……”

　　“别装糊涂，小淘气鬼。”苏珊大妈大笑着拍了拍他，“今天的农场小可爱，自从见了他，你已经迷糊了一整天了。”

　　“我……我没有…”卡斯迪奥刚想解释，但是发现没什么好辩解的，只能对她点了点头，“好的，谢谢。”

　　安检员独自租住在接近市中心的一栋白色木质小楼里，他回到家的时候，一辆搬家公司的大货车正停在隔壁小院门口，新邻居正忙着把一个大衣橱搬下来。

　　卡斯迪奥将风衣脱下来仔细整理后挂到了门边的衣架上，尽管在车上颠得快散架，每根骨头都想尖叫，他还是一丝不苟地将皮鞋对准墙壁的90度放好，才放任自己摊在沙发上。

　　今天那个农场男孩的法兰绒衬衫洗的很干净，摸上去有被太阳晒过的温度，那温度中包含着他的体温。想用手心，而不是手背去触摸他；想摘下手套，而不是让任何东西阻隔在他们俩中间。

　　不行，停止想象，得起来干活。

　　小屋已经相当整洁，甚至可以说，他的家整洁到正常人都觉得在里面没法住。但卡斯迪奥拿出了清洁剂和棉布，重新开始打扫。

　　首先他拿出为了保洁工作而买的蓝色乳胶手套——和他工作时用的那种不同，家里买的乳胶手套更加贴服紧绷，用料也更丝滑，紧紧地包裹住他的手指，轻若无物，仿佛就是他的皮肤。

　　然后他拿出了吸尘器，从客厅开始除尘，自从他上一次清扫已经过了24小时，一定有新的灰尘附着在家具上，必须清除。他握着吸尘器把手的时候，蓝色的手套让他想起农场男孩的格子衬衫，当他触碰它的时候，他也感觉到了对方衣料下结实的肌肉，他像只小牛犊，充满生命力，鲁莽又单纯，自然又健康。他想知道戴着自己的乳胶手套抚摸农场男孩的时候，对方会露出怎样渗透着情欲和惊讶的表情，想看着他在矛盾中挣扎，却无法阻止自己沉沦的湿漉漉的眼睛。

　　停止——

　　不允许失控，决不允许！

　　今天也许他已经吓到了那个男人……也许是气氛正好，灯光也柔和，对方身上的味道让他喜欢，还有对方懵懂的样子太过可爱，让他给自己建立起来的高墙出现了一丝裂痕。他知道对方想吻他，很多人都想，但是……

　　金属碰撞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惊吓到了他，打断了他的思绪，卡斯迪奥惊觉过来，发现自己一直在神游，吸尘器的把手不小心打到了壁炉上的装饰品。

　　一个花瓶倒了下来，将放在它旁边的一副小型风景画扫到了地上。而在风景画框后面，还放着两张张薄薄的相框，白色的纸嵌在里面。

　　其中一张是：【恭喜卡斯迪奥·戈德森以优异成绩毕业于剑桥大学……】；另一张是：【卡斯迪奥·戈德森，高级心理咨询师资质证明，地址电话……】发证的日期是五年前。

　　他慌忙捡起了风景画框遮住了它们。哪怕那副装饰画放得歪歪扭扭，和整个房间的整齐程度完全不符，他也不想再碰了。

　　除尘完毕，卡斯迪奥走进厨房拉开了冰箱——冰箱里差不多和他的屋子一样整洁，就是说，啥都没有。他叹息着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