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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天堂故事会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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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迦勒，炽天使至高者，力天使长……
——以吾之名，醒来吧。
一觉醒来看到一个巨大恐怖、无形无质的黑色人影，谁都不会有美好的一天。更何况这个人影还在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你最近醒来过，小玩具。”暗影浮现在米迦勒的上方，伸出一根手指点着他的脑袋——光是这根手指就无比巨大，祂发出威胁的笑声，“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招？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哼？”
“我一直在做梦，但把我叫醒的是你！”米迦勒冷淡地说，当双方实力悬殊超过了一定的比例的时候，他也就不再害怕了。
“你怎么敢！”黑色的手指点着他的胸膛将他按在地上，使劲挤压，暗影满意地听到天使在惨叫，“你拼命喊叫，觉得这样就能把别的天使恶魔叫醒吗？你做梦！不管你在计划什么，我一定会把它找出来的！”
米迦勒大口呼吸着，他所有的荣光和力量都用以全力修复亚当的身体，不知道自己可以和一个强大的宇宙生物僵持到什么时候，很显然暗影可以用一个念头就消灭他，却在这里絮絮叨叨挖掘他的秘密……这实在有些异常……“你要是想杀了我，就直接动手！”
“直接动手？让炽天使至高者消散的动静把虚无里所有天使都惊醒？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保持沉默。”
“我不明白，我一直在沉睡，不是吗？现在是你把我叫醒，然后质问我想干什么的。”米迦勒感到了极大的压迫感和担忧，他的确在想办法从虚无里出去，但还没有任何计划，所以这和暗影所说的东西，没有任何关系。
“很好，小玩具，你应该继续睡了。”
暗影的手指化为黑色粘稠的液体滴落，融入了黑色的地面。
米迦勒坐在原地，再三确认亚当的身体状态良好，顺便思考暗影和他说这番话的目的，之前的那个声音又在他的脑海里轻轻响起。
——米迦勒，炽天使至高者……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但是……
——以吾之名，醒来吧。
——如果你醒了可以给我打个电话，如果你没有手机的话，我可以给你买一个……
米迦勒：“？？？”
毫无征兆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个脚步声——在虚无中的脚步声。
亚当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贯的蓝色睡衣套装，在米迦勒身边坐下。
“刚才很吵。”亚当说。
米迦勒看着对方，沉默了几秒钟。
这个不是亚当。
在虚无中，能自由来去的……不是任何天使或者恶魔。只有一种可能——暗影。
祂，又回来了。改变了模样，改变了策略，采用了亚当这个更加亲和的形象，仍然想从米迦勒口中套出些什么——虽然在米迦勒看来这没有任何必要。
这次不是严刑拷问的攻城锤，而是循循善诱的手术刀，为什么？
“是暗影，祂叫醒了我。”米迦勒一直是个耿直的类型，从没练习过怎么去撒谎——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智慧和诡计只是小装饰罢了。幸运的是，在加百列的幻境中，他为了对台词练习的演技倒是有些提升了。
“有人呼唤过你吗，米迦勒？”暗影扮演的亚当说。
“你指上帝？”天使严肃地面对祂，“只有上帝有这个能力，从虚无外的位面唤醒天使。但我不记得查克有把扔到垃圾桶里的玩具捡回来玩的爱好。”
“会不会你没听见？”
“天使，永远聆听着父神的声音。但是……”米迦勒打量着“亚当”，“我上一次入睡前，感觉到这漆黑的大地深处，有什么东西在震颤、崩塌，我不是指一座山或者平原，而是更加庞大的东西……我为天父征战千万年，我很清楚什么叫做危险，在战场上，就算休息的时候我也会因为感觉到危险而醒来。”
“会不会只是你之前的记忆闪回？”
“不可能，我是为战斗而生的天使，如果我睡觉的卧室发生了什么大事，我必须知道。我得找到这个危险。”
米迦勒站起来的时候，亚当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他重新拉了下来，“让暗影去处理这种事吧，这里是祂的家，那些事你对付不了……我不希望你再受伤，米迦勒。”
天使应了一声。他不能在这时候到处乱走。更不能把暗影引去加百列那里。所以他原地躺下，开始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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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在同一时刻，在神的应许之地，在所有灵魂最终的归宿，高耸如云的洁白的光之塔中，有一间装修风格极简圣洁的广播室。
杰克坐在一张宽大的白色椅子里，膝盖上放着一本巨大的名册，对着面前的话筒，深吸一口气：“加百列，智天使长……如果你听到的话，醒来吧，我可以为你搞到全套的Dr.sexy录像碟……”
“那个……”一个穿着烤肉店制服的金发小天使坐在他旁边，手里抱着其他两本名册，“我觉得这不会有用的。你已经叫了他们几个月了……很显然Dr.sexy不太够。”
“那再加一套《史酷比全集》怎么样？”
“你可以用那个来吸引迪恩，但是加百列显然不好那一口。”
“你知道我说的话所有天使频道都能听到的吧？我不能在这里面喊着要给他订花花公子吧？”杰克往靠背上一摊，开始忧愁。
“也许猫王的私人演唱会？”烤肉店天使提议道：“你知道的，猫王早就上来了。”
“算了，我们换本别的。”杰克把膝盖上的名册放到旁边去，书本扎扎实实地发出咚的一声，再拿过萨曼提尔递过来的下一本，“哦，这本都是普通天使……”
房间里的灯光应声熄灭，它挣扎着跳闪，企图重新亮起。杰克已经习以为常，他看着电灯，双眸中金光浮现，一切随之恢复了正常。
但烤肉店天使的表情越来越沉重，不时地瞄着门边。
他们都听到了小型座天使往这边过来的声音，不一会儿，一个满头白发的天使坐着她的轮椅出现在了门口。
“嗨，娜奥米。”杰克有些紧张，一旁的小天使也一样。
“我告诉过你，从实力垫底的小天使开始，别再顽固了。”她阴沉着脸说。
离开杰克连接了所有人的天堂，只是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娜奥米看上去更加苍老了。现在已经虚弱到要借助座天使行走，但她拒绝离开天堂以保存自己的能量，顽固地任由天堂继续抽取着她的荣光。
娜奥米对于杰克改变天堂的决定从一开始的强烈反对，到抱着警惕，忧心忡忡，她从来不认为杰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新上帝能胜任这份使命。但她对强大的新上帝无可奈何，只得尽可能地远离杰克。
彼时天堂遭到了严重的毁坏，能源几乎消耗殆尽，一旦能源崩溃，天堂将无法容纳所有的灵魂，这些幽魂将流离失所，游荡在人间，最终变为怨灵。杰克靠着智天使文库里的一些记载，误打误撞唤醒了几个低阶天使，竟然带着他们成功地修复了一小片天堂。
娜奥米终于不再敌视杰克，她开始阴魂不散地时不时带着一股杀气出现在杰克身后，在他盲目乱使劲的时候，用抑扬顿挫的语调尖酸刻薄的挖苦结束后，告诉他正确的方法，并且丢下整整一打文献。杰克开始明白为什么小说里面的哈利波特看到斯内普为何那么头疼了。
杰克学得很快，渐渐地，有一些实力稍强的天使从虚无中醒来，他唤醒的最强的天使就是身边的智天使萨曼提尔，但也止步于此了。
“我明白你想要唤醒卡斯迪奥，你可以继续浪费精力，我想我不用继续提醒你虚无不会轻易放过他的。你每浪费一分钟，天堂就危险一分，它等不及你学会怎么当一个上帝了。”
“呃……”撒曼提尔眨眨眼，“我对你所说的实力垫底这个形容……有些不同看法。”
娜奥米冷哼一声，开动轮椅飘走了。
杰克和烤肉店天使对视一眼，耸了耸肩。
他们看上去不太像万能的主和他虔诚的天使，更像是被留堂补作业的学生。
“没关系的，杰克，”萨曼提尔说，“也许大天使们没有回应是因为不认识你，要不你再加上自我介绍？”
“像是：你好，我是新的上帝？”
“可能……不要显得那么像电信诈骗？”
“唉……”
杰克打开名册，刚要继续念，天堂内部广播电台突然响了，值班的天使在里面疲惫无奈地说：“我们遇到了……455情况。”
杰克带着萨曼提尔飞到圣殿外围的时候，正好遇见了这个可怕的455情况。
一声音响啸叫之后，有一首歪歪扭扭的歌曲从大门外传了过来，电吉他响彻整个圣堂，绕梁不绝。接着是一声怪叫，杰克觉得大门都要飞了。
句句不在调上，但还不难听。
——达令你要告诉我
——我该走还是留下
——如果你说你属于我
——我就在这陪你到死~~
（Should I Stay or Should I Go）
守门的天使捂着耳朵退回大门里面，对着杰克招了招手。
大门外，有个男人用板车拉着一个巨大的音响正对圣殿，还有一台卡拉OK机器，正兴致勃勃拿着话筒吼着歌。
杰克冲上去和他抢话筒，“迪恩！别再唱K了！！整个圣殿都被你吵醒了！”
“那才好呢！”迪恩咧嘴大笑，一把搂住杰克转了一圈才把上帝放下来。“你早该下班了。来吧，我妈已经做了‘温彻斯特的骄傲’，这东西对活人来说太油腻，对我们来说一点问题都没了。”
他们沿着天国圣殿的台阶一路往下溜达，这座圣殿原本是作为上帝的寝宫而建，在查克不在天堂的时间里，一直是个摆设。经历了天堂的毁坏之后，杰克修复了这里，作为天堂里为数不多的多功能建筑，它现在被用来作为天使们的办公楼了。
“嘿，你试过了吗？”迪恩见四下没有别的天使在场，提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问题。
“我试着召唤他。”杰克紧皱着眉，“但是和所有的大天使一样，没有回应。”
迪恩的眉头紧蹙，沉默不语。
“你呢？”
迪恩摇摇头，他望着停在圣殿台阶前的黑美人，烦躁和困惑在他的脸上常驻，“小卡一定没有听见我的祈祷。也许虚无太远了，声音传不过去，要么我需要一个超大功率音箱。”
“虚无不会让他出来的。”杰克也很担忧，他指着守卫天使说，“他们能听到，我的声音能够传到那里，但是…只有低阶天使回应了我……”
“其实我在想……”迪恩打开车门，让杰克上了后座，“怎么才能去到虚无。”
“不可能。”杰克皱着眉，“只有天使和恶魔死了以后才会在那里。灵魂只能去天堂和地狱，除了那些徘徊在人间的……”
“我知道！”迪恩用力拍在了方向盘上，握紧了拳头，“只是，一定能有什么办法的！”
“把你变成天使或者恶魔，再杀了你？”
“差不多就是这样类似的，奇怪操作，只要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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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帕拉沿着一条穿行在美丽森林中的公路前进，转过一个山头，大海的浪涛声传了过来。
“在到达我家之前，不介意我们绕一点路吧？”迪恩打开车门下了车。
海天一色，苍茫的蓝色一波波拍打着海岸，在岩石上砸成白色的水花。被海水打磨得圆润的鹅卵石朝岸边的岩岸延伸过去。
越过岩岸上的山石，可以看到一座白色的小教堂。
教堂大半已经被损毁，只保留了尖顶和钟楼，和半个礼拜堂，爬山虎和不知名的野花跨过了断裂的围墙，入侵了礼堂，覆盖住了长椅，以及掉在地上砸得粉碎的上帝雕像。
阳光穿过拱形的窗户，形成了一股股光柱，落在空白的神坛上。白色的墙壁被照得暖洋洋的。
一切显得静谧又空灵。
迪恩非常驾轻就熟地坐到了第一排的长椅上，看上去这里是他经常来的地方。坐在光中，伴随着海浪的声音，开始他的祈祷。
坐在这张椅子上，只要抬起头，就能透过墙壁的断垣，看到漂浮在天空上的东西——一团聚集的雷暴云，像是被胶水黏在天空上一般，在那里纹丝不动。而在风暴的中心，是一条因为看不见其他维度而形状如同一根线的时空裂隙。
同样的雷暴云在其他地方也有几处，看到它，杰克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里离开毁坏区太近了，迪恩，会很危险。”杰克指着它说。
“的确可能危险。但是，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到如果进入裂隙，能否找到通往虚无的路，就像虫洞那种东西。”迪恩眯起眼看着裂隙，“我越是祈祷，就愈发觉得谜底就是谜面。”
“但你没有企业号。”杰克在他身边坐下来，“那里是被毁坏的天堂，迪恩，毁坏区的一切都是塌缩状态，我有查克的力量，但是我无法改变我不了解的东西，比如裂隙外面的物质构成。”
“有人知道天堂是怎么构成的吗？”
“查克。”
两人陷入沉默，杰克顿了顿，又说：“或者，帮助查克构建、调节过世界的力天使。”
“力天使？你一定唤醒过一些力天使，总有一些的吧。”
“我需要更强大的力天使。”杰克站了起来，扶着断墙看着海面，“比如米迦勒。他才有能力能帮我修复整个天堂。”
“又一个进入虚无的理由。”
“别干傻事，迪恩。你想要的并不是进入虚无和卡斯迪奥一起长眠，你是要带他回来。”
“就是我的计划。”
“没有那么简单。你要同时完成进入虚无、保护传送门、找到卡斯、摆脱暗影的纠缠和回来五件事，相信我，你不会想看到最后他回来而你被困在虚无这种结局的，卡斯迪奥会疯掉的。”杰克摇摇头，把迪恩从椅子上拉起来，“而这正是暗影想要确保发生的事情。祂想要看到卡斯迪奥痛不欲生，所以他们达成了协议，会在他感到幸福的时候带走他。”
“该死的老东西，它死定了！”
“但是卡斯是为了利用暗影才允许自己幸福的，你因此获救了，所以他的心会一直欣慰幸福下去。这会让暗影的自尊心相当受挫。如果你没有筹码……我很确定，暗影有的是办法……”
“难道我要任由暗影折磨他？！”
“当然不，我会尽我所能找到办法的。”杰克学着大人的样子拍迪恩的肩，“来吧，玛丽已经做完饭了，我想不出她和暗影同时发怒我应该更害怕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