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N恶作剧天使与冤种阎王》飞行者墓园

13、男孩和他的狗10

　　试试的意思就是，加百列在地面上尝试补幻境的墙皮，在他忙活的时候，克劳利负责按住那个不速之客。

　　与此同时，米迦勒要在提高了游戏难度的情况下，尝试通关这部电影作为双重保险——如果加百列修补失败，而米迦勒能完成剧情，幻境就会按照底层逻辑结束，那团噩梦就会失去目标。

　　通关的前提条件仍然是主角得偿所愿，他大胆猜测结局不止一种，只要达成其中一种就行。米迦勒思考了现在他能采取的行动，发现无论达成什么结局，奎拉必须活着。

　　他背起加百列为他拿出来的枪和背包，心事重重回到了避难所的大门口。铁门没有关死，没有东西能拦住里面的人，但不知为何，没有一个地下住人愿意打开这扇门。

　　在米迦勒想要伸手推门的时候，一团灰白相间的毛茸茸的东西从大门后面转了出来。

　　【维克。】脏兮兮的杂种狗瘦了很多，在这短短一两天里，它的伤口上爬着白色的蛆，毛更脏更乱了，就连脚步也是虚浮的。【我以为你不会上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以为你会去山那边。”

　　【我是这么打算的，再有两天的话我就自己去那里。】狗走了几步，就趴在了地上，腿上的伤口一直没有好，又多了一道新伤口，【吃的没剩多少了，我昨天吃了一只蜥蜴，那死东西咬了我一口……呼，不过你没了我连路都找不到……还怎么去山那边找我？】

　　“布拉德……”

　　【所以我还是等你几天……】狗发出呜咽，把头搁在前腿上。

　　“我从地下带上来一些药品。”米迦勒拿出装着医药用品的背包，取出绷带，清理狗的伤口，然后缠上去。白色纱布把伤口完全遮住的时候，他用手指悄悄搭在了狗的伤口上，治好了一大半伤势，在皮肤即将愈合前停手。为了让第二主角保持逻辑上的连贯性，他仍然需要假装普通人类才行。

　　【我们走吧，维克，远远地离开这里。你知道的，吃点你最喜欢的火腿罐头，哦……我真怀念人类开罐头的声音。】

　　“听我说，布拉德。我还得下去把奎拉救出来，你再等我几天。等我完成了这件事，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米迦勒站起来，把装着医疗物资的包留在了狗身边，“那里有两个奇怪的大叔，他们会照顾你的。”

　　他打开了铁门，这时候动物那种柔软的脚步声亦步亦趋跟了上来。

　　【你这次下去，就不会再回来了。】狗说，【我和你一起下去。翔啊下面真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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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米迦勒走下楼梯的时候，避难所简直像炸了锅——广播在响，保安在恐吓，新娘们在尖叫。他回头看了一眼地面——加百列正在想办法修复幻境，根据幻境遇强则强的规则，等到修复完成，噩梦被驱退的时候，他的荣光也将再次消失——他得赶在加百列之前完成。

　　一队机器人保安走了上来，他们不需要持有任何武器，仅仅凭借他们的身体材质就能杀死几乎所有人，他们正执行着女议员下达的命令。

　　“孩子，你原本有机会成为我们的家人，也有机会逃跑，现在你没有机会了，忤逆委员会的人老老实实在劳改营里待到老死吧。”女议员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避难所，这意味着所有的人从现在开始将不允许和他讲话，包括接、递物品。

　　而米迦勒只是打了个响指。

　　走廊两边的石灰水泥墙微微颤动，其中的每个原子在几秒钟里从基本构造上发生了一些改变，白色的墙变成发黑的金属色。在人们开始惊讶的时候，保安队伍途径这面墙，全都转了向，一个个挣扎着被吸附在了墙上。

　　“电磁铁一直那么好用，送给你们了。”他走向一个目瞪口呆的新娘，“劳驾，你知道劳改营怎么走吗？你看，议员希望我去那里，我是很自觉的。”

　　【哦，这个地下世界真奇怪，当然，你的小妞也奇怪。】狗说。

　　新娘没有说谎，劳改营并不难找。

　　像这样的一个避难所，要解决的首先是空气和水源，然后是人的食物问题。前两样都只需要技师维护设备，唯独后面这样需要人去劳作。米迦勒猜测所谓的劳改营是强迫犯人进行农业生产的地方。充满着植物的味道，和监工殴打农民的吵闹声和鞭子的声音。而真的来到了这里的时候，从狗的兴奋程度来看，这里和他的预期截然不同。

　　墙上有油画颜料涂出来的肉肠、火腿的广告，已经经年时久，斑驳脱落。地下世界工作最繁重的地方——劳改营里居然是肉肠灌装车间。

　　现在是休息时间，生产车间空无一人。狗走在前面缩着鼻子一嗅一嗅。【培根，火腿，午餐肉，这里可以称为我的天堂，我为啥不早点下来，汪~】狗说，【仓库，仓库……】

　　令人赞叹。

　　人类居然真的把畜牧业成功地搬到了地下城，这在人类几千年的科技贡献中都能排得上名号。米迦勒对这里的技术人员表示赞赏，但是不久之前神父又曾经说过：我们这里没有兽医！

　　从地表搬到地下的动物，居然不需要兽医，有意思。营地里有一个人，一定会告诉他答案。

　　劳改人员的宿舍，有着和牢房相似的房型结构，一排排并列的单间，一面由铁栅栏构成，对着走廊。走道里昏暗逼仄，一股成就发霉的味道挥之不去。

　　顶棚上的电灯电压不稳，它发出轻微的滋滋电流声，时不时跳闪。在不稳定的灯光中，米迦勒的影子从一间间牢房中划过游过，覆盖在那些神情呆滞的犯人身上，又离开。这些人都有着相同的特质——平静。

　　米迦勒见过各种囚徒、死刑犯、苦役关在牢里的样子，有的绝望有的麻木有的愤怒，但是没有像这群人一样。他们表现地就像是住在自己的家里，做着自己的事，表情像是这是最为普通的一天。

　　他在其中一间的门口停了下来，用手里的猎枪敲了敲牢房的铁栅栏，发出的巨大声响在整个走廊上回荡、足以把一个醉鬼叫醒。而里面的人只是继续平静地躺在床上，磨自己的指甲。不光是他，就像左右牢房里的人都是一个德行。

　　【怎么，他们不想理你吗？】狗开始了他们之间惯常的揶揄，【行吧，安静的总比跳起来要弄死你的人强一些。】

　　“我怀疑。”米迦勒看了看隔壁邻居，一种诡异的感觉慢慢涌了起来。之前他在避难所里闲逛的时候，居民也经常神情呆滞，但好歹能对周围的环境作出回应，这些人则完全将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开了。

　　于是他放弃了猎枪，用手拍了拍铁栅栏，他在他的狗面前悄悄使了个小花招，一丝荣光沿着地板闪向一个正在喝水的人囚徒手中的杯子，将杯中的液体提升到了80摄氏度。米迦勒猜想这个人马上会跳起来吐掉嘴里的水，然而，事实就是那人就这么喝了下去。

　　“嘿————！！”他再次拍了拍栅栏，“你知道你在喝什么吗？你听得到我吧？！”

　　囚徒放下了杯子，继续拿起他的书，翻了一页。这个人虽然也没有理睬米迦勒，但另一个人可以。

　　“维克？是维克的声音吗？…………我在这里！！”奎拉的声音从走廊更深处传来，她把铁栅栏砸得砰砰响，“快帮我把牢门打开！”

　　“奎拉，你还好吗？”米迦勒拽了两下牢门，万幸由于影片拍摄的年代限制，牢门仍然是用简陋的控制台开启的。他也可以立刻炸开所有的门，但是这样可能导致剧情人物的逻辑链断裂，影片进行不下去。不到万不得已，这个策略必须慎用。米迦勒改口问道：“谁负责控制台？”

　　“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负责控制台的人，除了其他的囚犯，我甚至连人都没见过！”女孩快要哭了，“这太可怕了！走廊尽头可能是总控室，如果你去那里找找，说不定……”

　　“全自动化的牢房对避难所来说有点奢侈……”米迦勒看着奎拉——她还穿着进来时的裙子，被关在这还不到一天，可能见不到管理人。现在正值庆典，如果管理人因此外出维持秩序，想要趁他不在摸到牢门的控制台，正是最好的机会。

　　他离开奎拉的牢房，荣光用以探知连接牢门的管线排布，顺着电路他经过无人的走廊和楼梯，十分顺利地找到了总控室。灯并没有亮着，挂衣钩上空空如也，管理人甚至没有到岗上班。

　　各种机械仍然在运作。六台监视器显示着劳改营各处的情景，分别是生产车间、牢房、发电室、紧急逃生通道、大门，还有食堂。

　　【没人在，太好了，快找到开门键，然后我们离开，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带上你的女人，我不介意。对了，哈哈，你成功破处了吗？一个男孩~要经历多少风雨，才能成为男人~】狗开始歪歪扭扭唱歌。

　　“闭嘴，破锣嗓。我在播撒种子这方面效率相当高，我差点和六十多个……算了说来话长。”米迦勒随口闲聊着，他的狗的确给了他很多轻松的感觉，“我真想知道谁造了这个避难所……造牢房花的钱快赶上所有其他设备的总和了。”

　　【我见过警察局的牢房，和这个差远了，我用牙都能啃出一条地道来。建造这里的人一定是个疯子。】狗的尾巴在身后一摆一摆，【你好了没？】

　　“简陋程度超乎想象，这里没有开单独门的键，只有……上工和下班两个功能可选。”

　　控制台乳白色的金属控制面板上遍布二极管时代的机械按钮，大多数是上下拨动的扳手形开关，红色和绿色的灯珠显示着不同区域的用电情况。在最显眼的位置，是两个圆形发光按钮——绿色代表上工，按下以后不是开某一扇门，而是所有的门一起开；红色是下班，按下以后会响铃，十分钟后牢房门会全部关闭。

　　“这里只需要这两个功能。”米迦勒不解，“甚至连犯人逃跑的紧急预案都没有。”噩梦出现在幻境，应该导致影片难度上升才对，比如——这里应该站满了荷枪实弹的保安机器人，或者激光炮台，不管是哪种，肯定不是大开空门欢迎他进来。

　　【打开所有的门也许能借此机会制造一些骚乱，当他们忙着把其他人抓回去，你和奎拉就能趁乱逃出去，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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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牢房墙壁上的指示灯旋转着发出绿光，几十间牢房铁门同时滑开，广播里开始播放自动设定的欢快蓝调歌曲。囚犯们换上无菌制服，像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在公司走廊里遇到一般打着招呼，然后朝灌装火腿的工厂走去。

　　【唉，我有点饿了。】离开总控室的时候，狗说，【你有吃的吗？】

　　米迦勒一边朝牢房走去，一边把肩上的背包拿下来，翻出了一罐猪肉煮黄豆罐头，拉开铁皮罐子的盖子放在狗面前。狗立刻欢快地上去吃了起来，没过两分钟罐头就空了。

　　“维克！”奎拉走在人群之中，她紫色的裙子在一大片白色的工作服中间十分抢眼，她是如此与众不同——只有她看得到米迦勒，其他人视他为空气，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来吧，奎拉，我们离开这里。”米迦勒冲她挥手，女孩快跑几步，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

　　“听我说，我其实并不想替我父亲利用你，我知道你喜欢更加自由的生活，但是……”

　　“我明白，我不怪你。”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来吧，我们先从这里出去。”

　　奎拉看了他一会，然后点点头，“我知道一条路，可以从车间的维修通道直接去大门附近，跟我来，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