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降夏威夷》千羽习

16、于心不忍

　　这时，突然传来一股焦味。
　　乔一在这种怪味的刺激下才发现心不在焉的自己完全没控制好火候、一不小心就把手上的菜炒过头、直接炒焦了，乔一赶紧把火关掉。

　　“抱歉，今天中午炒的这第一个菜就这样被我炒焦了，开了这样一个不好的头。”乔一一边赶紧收拾炒菜锅里的残局一边懊恼地对英然说。
　　“咳，没事，区区一个菜而已，炒焦就炒焦了，而且又不是我最期待的空心菜，这个菜炒焦就直接pass好了，反正今天中午咱的菜多，少这个菜也无所谓的。” 方才一直默默且稳稳地为乔一举着手机的英然对乔一说，“只是，你还好吧。”

　　“......我......”乔一不禁顿了一下，“......明明早已习惯报喜不报忧、明明一心只想给家人带来美好的我却还是无法给我爸带来美好，不知道为什么刚才和我爸讲电话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我就对我爸说了刚才那种话，现在回头一想，我刚才到底在干什么啊，那个对家人报喜不报忧、尽量给家人带来美好的我刚才‘死’哪去了，我怎么可以对我爸说出那些话呢，我怎么就不能像平时一样好好过滤掉不好的成分再说，我怎么能就那么想到啥说啥、就那么有一说一呢，刚才听到电话那头的我爸那种失望语气，我的心真的好难过，要是我刚才说话的时候能够像平时一样注意着点，是不是我爸就不会那么失望了......”

　　“在我看来，你刚才和你爸说的那些话，没有任何的问题，都是大实话啊，话赶话的说出刚才那些话是非常自热而然的，刚才那种情况下你再想报喜不报忧再想把话往好了说恐怕绕到最后最终也是只能实话实说的，所以还不如像你刚才那样直接实话实说的好，而且你对你爸不自觉就实话实说起来而不是像平时一样对家人刻意地筛选、刻意地报喜不报忧这其实是好的现象，从这一点上就可以说明你对你爸还是比较信任的。”英然对乔一说。

　　“......我对我爸信任吗？我怎么不知道，我对此表示怀疑，毕竟我爸在我的成长过程中长期‘缺席’，从小到大，我和我爸相处的时间简直少得可怜，我印象当中我爸一直都是在忙着他自己的事情、忙着他心心念念的各种‘大事业’，而对于家庭对于小孩我爸从来都顾不上，而且事实上以前别说指望我爸能顾及家庭了只要我爸能少给我们之前的那个三口之家带来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这种情况下，我真的不知道我对我爸还能有多少信任可言。”乔一对英然说。

　　“虽然你摊上了这样一个爸爸，虽然你的爸爸听起来的确不怎么值得你信任，然而通过刚才那通电话，我觉得你对你爸还是比较信任的，在我这个旁观者看来，你对你爸似乎就是一种‘血浓于水’的那种天然的、难以抹杀的信任。”英然对乔一说。

　　“天然的信任？也许吧，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很没出息，毕竟我爸爸明明那么不值得我信任然而我却居然还对他保有信任，我这算不算是‘执迷不悟’啊。”乔一对英然说。
　　“倒也不能这么说，你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保有信任，说明你的父亲或许多少还是有值得你信任的理由的吧，反正总归是有原因的吧。”英然对乔一说。

　　“不瞒你说，虽然我爸是一个很失职的家庭成员、是一个很不负责的父亲，然而我却总是很想恨他又恨不起来，每次我想恨我爸的时候我总是会不自觉想到我爸的好的一面或者是他可怜的一面于是我就会心软就会瞬间放弃去恨我爸这件事，事实上，就算我爸对我不尽责就算我有理由恨他然而我不仅对我爸恨不起来而且还会反过来可怜他、还是想在他需要的时候能帮到他，然而，就像刚才一样，当我得知我爸的难处，当我爸向我求助，当我无法很好地给予我爸帮助而令我爸失望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好难过啊，我姨妈他们都把我爸当成‘过街老鼠’一样，我爸之前真的把亲戚们都得罪得差不得多了，真的是众叛亲离、‘人人喊打’的境地，我姨妈以前时常嘱咐我别搭理我爸、千万不要对我爸心软、也不用可怜我爸、更不要相信我爸的鬼话、千万别被我爸给骗了、就让我爸自作自受好了，亲戚们都说我不欠我爸的只有我爸欠我的，是啊，如果我真的不欠我爸的只有我爸欠我的，那么我凭什么要像现在这样为了无法很好地帮到我爸而难过啊。”乔一对英然说。

　　“你会难过就说明你对你爸还是有感情的，这种父女之间的天然的感情牵绊是无法简单地用是非对错、谁欠谁这种理性上的东西去抹杀的，而且我觉得你爸再差但应该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吧，想必你爸多少总是有那么点闪光面让他在你心里还多少留了些许好的印象吧。”英然对乔一说。

　　“也许吧，迄今为止，在我的印象当中，我爸在我心中最高光的时刻恐怕就是他曾经因为成功获得一项比较有价值的专利而上新闻的那一幕吧，那时我还特别小，某天晚上我和我妈妈在家吃晚饭，妈妈突然指着电视对我说‘一一，快看，爸爸上电视了。’，我当时一看电视中我爸穿着一件白衬衫坐在一个椭圆形的桌子和一大群人在汇报还是开什么座谈会的感觉，那时的我虽然对我爸当时做的那些工作并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那时我爸成天忙着做科研以至于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家了，所以当很长时间没有见到我爸的我突然看到电视中的我爸时我真的特别激动，一方面是我终于见到我爸了，尽管只是在电视上见到但我还是很激动，而另一方面是当时的我真心地为我爸感到骄傲和自豪，那一刻年纪尚小的我虽然很多事情都不懂但是我还是真心觉得我爸好厉害好了不起啊，然而后来我爸经历了这样一种成功后似乎就有些膨胀有些浮躁了，于是我爸就放弃了科研、放弃了原本安安稳稳的体制内的工作而下海经商，幸运地是，我爸凭借着公认的聪明才智很快在商界赚取了第一桶金，于是我爸更加膨胀甚至是开始堕落了，我爸以为他成为一个有钱人后我会很崇拜他，然而事实上，我对变成有钱人的我爸并不感冒，当时的我并不觉得我爸有钱就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我爸发迹后每当他拿各种奢侈的东西在我面前显摆的时候我都非常鄙视，我那时的那种态度令我爸很不爽很受打击，而后来我爸由于经营不善很快就生意失败，从此一蹶不振，不管再怎么折腾却再也没能爬起来，彻底从神坛上掉下来的我爸如今过得想必比一般人还糟糕吧，也许别人都会冷冷地说我爸‘活该’，然而作为我爸的亲生女儿，得知我爸至今都没有起色我真的非常难过。”乔一对英然说。

　　“嗯，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英然对乔一说。
　　“咳，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一口气跟你说了这么多我鲜少跟人说的关于我爸的事情。”乔一对英然说。

　　“那我真的很荣幸，我愿意成为你的‘聆听者’，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跟我说，在我看来，你爸这样突然出现，对你造成了不小的触动，所以现在的你或许需要一个出口，释放一下，缓解缓解。”英然对乔一说。

　　“谢谢，谢谢你愿意当我的‘聆听者’。”乔一对英然说。
　　“不用谢，是我的荣幸啦。”英然对乔一说，“现在的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聪明了，原来是遗传你老爸的聪明劲哪，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啊。”

　　“我，聪明吗？明明是你比较聪明啊，在你这里我哪能算得上聪明啊。”乔一对英然说。
　　“就算你比我稍微笨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不能否认你是聪明的，在聪明这个问题上，你是比上不足比下绰绰有余哈。”英然对乔一说。

　　“好吧。”乔一对英然说，“说到聪明，其实我真的替我爸感到难过，毕竟我爸明明那么聪明也明明凭借他的聪明取得过成功，然而最后却落到这步田地，真可谓硬生生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啊，不知道我爸算不算是太过聪明所以太过自负太容易膨胀最终‘聪明反被聪明误’啊，不过，话说回来，仔细想想，我觉得我爸可谓智商超高但是情商超低，正所谓‘做事其实就是在做人’，所以像我爸这样做人方面严重有问题、严重缺乏责任心、缺乏诚信、情商总是欠费的人哪怕再聪明恐怕也注定要失败的吧。”

　　“呃，怎么说呢，情商这个东西确实是非常重要的，就像有人说过‘情商是可以整合智商的’，所以只有良好的情商才能很好地整合智商、才能充分地发挥自己的实力。”英然对乔一说。

　　“嗯嗯，所以啊，我爸智商高情商低或许注定无法将他自己的人生这副牌打好吧，其实仔细想想，我爸之所以情商低或许是因为他从小没有妈妈教的缘故吧，说起来，我爸的命也是挺苦的，毕竟我奶奶生下我爸没多久就去世了，以至于我爸从没见过他的亲生母亲甚至连他亲生母亲的照片都没有见过，也不知道我爷爷那里为何没有留下半张我奶奶的照片，给我爸留下这样的遗憾，而正是因为我爸从小没有妈妈只有爸爸所以他爸爸就是我爷爷一方面是真心很喜欢我爸这样一个聪明的儿子一方面是出于弥补我爸缺乏母爱的心理以至于我爷爷对我爸素来都非常溺爱，所以可能正是因为我爷爷对我爸的过分溺爱以至于我爸从小就比较我行我素比较缺乏做人的分寸感和边界感等等，最终在我爷爷的过分溺爱下长大的我爸或许注定是情商很低、做人很差的，所以一想到我爸的可怜之处就能够稍微理解一下我爸的所作所为了，我想从小缺失母爱的我爸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也根本不知道如何去爱，所以尽管别人都说我爸冷血无情，但是我爸总是一副充满无辜的样子，我印象中的我爸好像真的没有爱的能力，我爸对爱这件事好像真的无能为力，所以我想我爸对于自己这种情商低、不懂爱的样子应该也是无奈的吧，所以说我爸虽然不懂爱是很伤人也很伤己但是我爸也不是无缘无故应该也不是自己故意要成为这样的人的吧，这背后是有深层次的原因的，所以作为我爸的亲生女儿，我应该尽量试着去多理解理解我爸爸吧，就算周围的人都说我爸虽聪明但心术不正、是个十足的骗子，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能太过简单粗暴地给我爸贴标签，不能把我爸一棒子打死，虽然我时常会受到周围人的影响对我爸非常不满，但是我还是会像现在这样试着站在我爸的角度去理解我爸，尽管我没有从我爸那里得到本该有的足够的‘善待’但是也不表示我就真的可以因此不去‘善待’我爸，就算现在的我没有能力很好地帮到我爸，但是起码我可以尽量试着去多理解理解我爸，或许这是现在的我对我爸最大的‘善待’了吧。”乔一对英然说。

　　“嗯嗯，的确，凡事都不是无缘无故的，背后都是有深层次的原因的，所以的确不能只停留在表面就简单粗暴地区分是非好坏善恶，对每一种所谓的是非好坏善恶都应该多一些思考和必要的理解。”英然对乔一说。

　　“嗯，说到好坏，我就想起以前有一次我情急之下也曾忍不住当面指责我爸、骂我爸是个骗子是个坏人的时候，我爸当时却并没有生气、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没有辩解，我记得当时我爸被我当面指责后只是淡淡地对我说了一句‘什么是好人，什么是坏人，一一，你听好了，好人的背后是一群坏人，坏人的背后是一群好人’，当时的我听完我爸说的这话后真的一头雾水，现在的我其实对这句话好像也还是一知半解的感觉，不过我想这句话还是能够大概反映出我爸看待‘好人’、‘坏人’的角度和思维的，不管我爸具体有什么样的指代，但是至少我爸的意思大概是想告诉我所谓的‘好人’和‘坏人’之间或许是存在着某种关联、不是绝对的界线分明、不是完全‘势不两立’的吧。”乔一对英然说。

　　“嗯嗯，好与坏是相对的、不是各自完全孤立存在的，所谓的‘好’与‘坏’之间当然是存在着联系的、甚至是可以相互转换的，这差不多就是一种哲学的视角。”英然对乔一说。
　　“嗯嗯，关于好与坏，其实在周围的人看来我爸无疑就是一个‘坏爸爸’，包括我也时常会觉得我爸就是一个‘坏爸爸’，但是有的时候我又会想到爸爸曾经偶尔也有过关心我的一面所以我就会转念想到也许爸爸还是爱我的，只是他爱的能力比较欠缺所以他所能给予我的爱比较有限而已，或许我爸未必是常人所以为的那样糟糕，或许我爸是因为太过聪明所以注定会在很多方面表现得与众不同或者说是异于常人以至于这样的他可能注定很难被常人所理解吧，也许我爸确实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对子女负责的‘好爸爸’、也许我爸确实欠缺爱的能力但是也许我爸应该也是尽他所能来爱我这个女儿的、尽管我爸竭尽所能才拿出的‘父爱’对于常人来说可能实在少得可怜、实在微不足道，但是我想只要我爸在爱的态度上没问题那么爱的能力上比较弱也没关系，对我来说，如果我爸是尽他所能来爱我的，那么不管他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我都同样值得欣慰。”乔一对英然说。

　　“嗯嗯，我愿意相信你爸是尽他所能来爱你这个女儿的。”英然对乔一说。
　　“嗯嗯，我也愿意这样去相信。”乔一对英然说。
　　“嗯。”英然对乔一说。

　　“如果我说，此时此刻一想到我爸虽然给予我的爱很少但或许他已经是尽他所能来爱我了，我就突然很想尽我所能去帮帮我爸、就突然很想现在立刻马上去找我舅妈说说、试试看能否让我舅妈从我挣的奖学金当中多少拿出一点钱来给我去帮帮我爸，哪怕只是一点绵薄之力，我也想尽力而为，尽管我知道大概率是会被我舅妈拒绝但我还是想去试试，哪怕有半分希望我都想去试试，不然我真的只会像现在这般对我爸于心不忍、不然在这件事上我无法彻底死心，对此你怎么看？”此时已经完全收拾好炒菜残局的乔一对英然说。

　　“对于你这种想法，我表示理解和支持。”英然对乔一说。
　　“你支持我那样做？”乔一对英然说。

　　“嗯，我支持你，首先你想尽你所能帮你爸爸这是你的自由所以天经地义、无可厚非，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认为你既然有正常的诉求就应该去找收养你的舅妈舅舅他们表达和沟通，你不要为了维护所谓的家庭氛围就去放弃在家人面前表达你正常的诉求，你应该试着向家人去表达你的诉求这样的话才能使你和家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健康，所以这是非常有必要的，所以我支持你去找你舅妈表达你现在这种诉求去找你舅妈沟通，哪怕最终和你预见的那个不好的结果一样，那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过程、是你表达自己的过程、是你为了帮到你爸而去尽力的过程、同时也是你和你舅妈他们之间的关系朝更健康的方向迈进的过程。”英然对乔一说。

　　“嗯嗯，谢谢你的支持和鼓励，只是已经搞砸一个菜的我现在本来应该把剩余的菜尤其是你最想吃的空心菜赶紧炒出来‘感谢’你的，然而我却居然迫不及待想去找我舅妈、看看能不能拿出点钱来帮帮我爸，我这样耽误你吃午饭......”乔一对英然说。

　　说到这，乔一就被英然瞬间打断了。

　　“没事，我不介意，你先不用管炒菜的事，你赶紧去找你舅妈好了，我晚点吃午饭没关系，正所谓‘好饭不怕晚’，我愿意等，再说了，你现在不赶紧去找你舅妈，不了了你着急的这桩心事，那心事重重的你炒出来的菜搞不好还是很容易炒焦、就算不炒焦但味道上恐怕难免会打折扣吧，万一你因为想着心事而一不小心就把盐放成糖而不自知地把这样的菜端到桌上就尴尬了，我可不想吃到那样的菜啊，所以啊，你现在赶紧去找你舅妈、试试看能不能帮到你爸，先把你这桩心事了结一下，试过之后该死心死心该放下放下，那样你再回来好好炒剩余的菜，那样我才能吃到好吃的午饭，所以你现在只管去找你舅妈吧，我在这等着就是了。”英然对乔一打断道。

　　“好吧，突然觉得这样的我是不是被你给传染了啊，不然长时间来都最怕得罪我舅妈他们最害怕破坏家庭氛围的我现在居然想去我舅妈那里‘搞事情’，我现在的胆子真是大得连我都意外，我这很可能就是被你拉着陪你去造反后不知不觉中被你同化了吧。”乔一对英然说。

　　“哈哈，你这是好的转变，继续加油，向我看齐。”英然对乔一说。
　　“哎，分明是我受你爸的嘱托要去‘奉命’同化你、让你向我看齐、朝我的方向转变的，然而现在我却反被你给同化了，我原本该有的立场就这样丧失了。”乔一对英然捂脸道。

　　“哈哈，能被我传染、被我同化不丢脸，而且是你的荣幸，是值得光荣的好事，要知道一般人连被我传染的机会都没有。”英然对乔一说。
　　“好吧。”乔一对英然说，“那我这就找我舅妈去。”
　　“好，去吧，放轻松，你别一副要‘就义’的样子，没什么大不了的，放轻松放轻松。”英然对乔一说。
　　“嗯。”乔一对英然说。

　　于是在英然的支持和鼓励下，乔一舒了一口气、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去找舅妈表达自己的诉求去了。

　　然而，结果和预想的一样，素来把钱攥得很紧且对乔一爸爸意见很大的乔一舅妈一听到乔一想拿一点钱去稍微帮帮她爸后便立刻断然拒绝并把乔一臭骂了一顿。

　　挨骂的乔一并不委屈，乔一可以理解舅妈的心情而且对于自己这般惹得舅妈不高兴也深感抱歉。
　　虽然乔一如此“搞事情”之后还是没能拿到半点钱去帮帮自己的爸爸然而乔一如此尽力试过之后起码总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于是，在拿钱帮爸爸这件事上只好死心的乔一便回到了英然一家三口的专属厨房准备继续做午饭。

　　“怎么样？”英然一看到乔一回来便立即问乔一。
　　“被舅妈拒绝了。”乔一对英然说。

　　“没事，你尽力了。”英然对乔一安慰道。
　　“嗯，刚才我舅妈大骂我爸是个‘大骗子’，说我爸都骗到自己的女儿这了，我舅妈说我爸简直是想骗钱想疯了，虽然我爸刚才对我说的话的确有点像‘骗子’的感觉，然而，直觉告诉我，其实我爸说的那些话只是在我面前随便编了个好听点的理由或者说听起来没那么惨、让我听起来没那么心酸的理由而已，不管真正的理由是什么，我都愿意相信我爸对我其实没有恶意，最多不过是些善意的谎言，直觉告诉我，如果我爸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是绝对不会向我开口要钱的。”乔一对英然说。

　　“嗯，我想，你的直觉应该是对的，毕竟‘父女连心’，你爸的心思哪怕不明说或许你也能参透。”英然对乔一说。
　　“嗯嗯。”乔一对英然说。

　　“现在你这样尽力试过之后，心里面有没有好受一点。”英然对乔一说。
　　“嗯，如此试过之后，我起码能给自己一个交代了，能力有限的我现在只能为我爸祈祷，祈求老天爷保佑我爸能够度过难关，就算我和我爸无法相互依靠、无法相互扶持、那么希望我和我爸能够各自安好。”乔一对英然说。

　　“嗯，能给自己一个交代就好，相信你爸最终会度过难关的，毕竟‘困难总是暂时的’、‘没有过不去的坎’，也相信你们父女俩一定可以各自安好。”英然对乔一说。
　　“嗯嗯，谢谢你这样说，我的心中瞬间燃起了一点小小的希望。”乔一对英然说。
　　“那就好，有希望就好。”英然对乔一说。

　　“嗯嗯，话说，你现在肯定饿了吧，我马上把剩余的菜炒出来哈。”总算稍微释怀一些的乔一转换话题对英然说。
　　“好，我还真有点饿了。”英然对乔一说。

　　“抱歉，让你久等了，我尽快炒出来、尽快开饭哈。”乔一对英然说。
　　“不急，等了这么久也不怕再多等一下，你慢慢炒，别急，正所谓‘慢工出细活’。”英然对乔一说。
　　“好。”乔一对英然说。

　　于是，乔一再次开始炒菜，这一次乔一终于一气呵成地把剩余的菜全部炒好。

　　当乔一把最后一个压轴菜即空心菜端到餐桌上时，英然忍不住夸赞道：“太香了，这新鲜出锅的乔氏招牌蒜蓉空心菜就这么光闻着都香得不行，相信吃起来肯定更香。”

　　“那你赶紧趁热尝尝看。”乔一对英然说。
　　“好。”英然对乔一说。

　　于是，英然忍不住夹了一撮空心菜品尝起来。

　　“怎么样？”乔一问英然。
　　“好吃，特别好吃，不愧是你每天的保留菜，不得不说你炒的蒜蓉空心菜真的是人间美味啊，乔大厨。”英然对乔一说。

　　“呃，嘴挑的你居然说我炒的空心菜是人间美味，还叫我‘乔大厨’，我真的不敢当哪。”乔一对英然说。
　　“不必谦虚，你受得起哈，乔大厨。”英然对乔一说。
　　“哈哈，好吧，那你赶紧试试一口空心菜就着一口我的招牌白米饭，那样只会更香。”乔一对英然说。
　　“哦哦，对对对，我试试看。”英然对乔一说。

　　于是，英然一口空心菜就着一口白米饭，细细品尝起来。

　　“绝配，这空心菜和白米饭简直是绝配哪，真的是人家说的那句‘给肉都不换’哪。”英然对乔一说。
　　“哈哈。”乔一对英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