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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ourage and discretion ...

  •   勇气有很多面。它并不总是如烈火喷涌,无畏而英勇。有时候,它只是心怀恐惧时的为所应为,是对自身过失和错误的坦白。有点像现在。

      她父亲的书房从未像现在这般让人感到局促。薇薇安几乎有点希望自己去的是破斧酒吧了,尽管她相信她的父母眨眼间就会找到她并把她带回家,并且让这艘岌岌可危的船再摇晃一下也不是个好主意。无论如何,回家所需要的勇气比她能承认的还要多。而且老实说,她还在因为这一切而头晕目眩。勇气真是让人精疲力竭。

      在此之前,她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勇气这种东西。那种无所畏惧的情感是留给格兰芬多的,而她绝对不是个格兰芬多。但——邓布利多说过什么来着?——如果我们没能同时具备这个四个学院的特点,这个世界就太枯燥了,而薇薇安正在意识到斯莱特林也有属于他们自己的勇气。

      哦,这可不像一个真正的格兰芬多所带有的那种金光闪闪的魅力,充满了鲁莽的自信和愚蠢的胆量。不,这是一种不屈和执着,甚至可能有点自私,但它依然存在,当她站在卢卡斯·布莱尔的书桌前,抬起下巴与他对视时,这份勇气燃烧在她内心每一个缝隙。

      “白鲜香精,我推测?”他慢吞吞地说,他的声音被一种傲慢的冷漠所抑制。尽管如此,当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她的最后一层绷带,看着他给她造成的伤害时,他的眼睛里还铺垫着一些别的东西。薇薇安不会妄称这是内疚——他的固执不会允许这样的表达——但它似乎处在和悔恨以及所有其他情感所共享的边界上。至少,他对整件事感到了一些遗憾。

      薇薇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平静地回答说:“是的,疼得睡不着,我就在盥洗室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些……”

      她不知道父亲是否相信了这个谎言,因为他的表情纹丝不动。说实话,她甚至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否知道她离开过。他们整个上午都没有对此说过一个字,这让她觉得,也许他们真的不知道她度过了一个怎样的夜晚,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也不知道她和谁在一起。这样倒也无妨,因为她敢肯定,如果他们知道她去了波特家,绝对会非常不悦。

      她父亲一开始什么也没说。他只是点点头,向后靠在椅背上,双臂交叉,低头看着她。她父亲身上总有些让人害怕的东西。他总能让薇薇安想到森林深处的黑暗,当你从树木之间望去,却看不到树后面的东西,因为树太多了,而阴沉的天气则在大地上投下了比往常更多的阴影。它神秘而朦胧,几乎像是一种不易解开的讳莫如深的混乱,就像照片的一部分被刻意拿走以保持神秘一样。当他低头看着她时,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切都隐藏在了他深棕色的眼睛下面。

      有时,她和母亲相比与父亲有更多的相同点让她觉得有趣。她有和他一样的巧克力色头发和苍白的皮肤。她的眼睛也和他一样——生气的时候,像火一样炽烈;平时,则是一片泥泞。她的气质是他的。她的阅读爱好也是他的。伊泽贝尔·布莱尔唯一遗传给她的特点就是她能够抑制自己的情绪,并保持举止上的冷漠。薇薇安在这方面从没能够像她的父亲那样保持神秘。相反,她只是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就像窗外铺满大地的雪一样。

      “昨晚真是……不幸。”她父亲最终说道。他看上几乎是沉思般的冷静,这与他昨晚表现出来的毫不遮掩的愤怒大相径庭。好像他换了一个人似的。

      薇薇安吸了口气,确保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回答道:“父亲,我对发生的事感到抱歉。”

      他期望得到一个道歉,虽然她站在这里执行这件事的时候,身上迸发出的可能不是属于格兰芬多的勇气,但这么做绝对需要一种确切的勇气。跑到对角巷躲起来直到圣诞假期结束——她不确定这样的行为是勇敢还是软弱。在今晨灰蒙蒙的黎明时分,当她站在波特家的门前,望着外面那被白雪覆盖,未被触碰过的世界时,她心里想,逃避不是她该做的事。她还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出了一个愚蠢的决定,但现在,即使是她的父亲还在仔细地审视她,她仍然很高兴自己选择了回家。

      这是她的家,她还有很多事要考虑。而唯一能让她真正搞明白该往哪个方向走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直接扔进命运的道路中。

      这难道不是勇气吗?让自己坦然面对命运的任何捶打,这难道不需要无限的决心吗?

      她的父亲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举起手打了个响指。薇薇安看着威斯佩突然被召唤到了书房。她转过头看了看家养小精灵,但是小精灵没有和她对视。她被训练得要尊重她所服侍的家庭,而直视家庭成员中的任何一个都是她父亲所厌恶的。

      “拿些新绷带来,威斯佩。”她父亲命令道,然后转向他桌子后面的椅子,坐了下来。威斯佩迅速点了点头,朝门口跑去。卢卡斯·布莱尔讨厌他的仆人幻影显形进出他的书房。除非有特别要求,通常小精灵们是不被允许踏入这个地方的。

      “坐下来,薇薇安。我想我们应该谈谈昨晚的事。不这样做是无礼的。”

      薇薇安点点头,坐到面对桌子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膝盖上。昨晚涂的白鲜香精已经治好了大部分的烧伤,现在当她把胳膊放在大腿上时,只有一点点疼了。

      她的父亲在他面前竖起手指,叹息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必须要惩罚你。叛逆的行为在这里是不被允许的,而这是让你明白这个道理的唯一方法。你住在我的屋檐下,就得遵守我的规矩。”

      他停顿了一下,等她答复他的话。薇薇安向他点了点头,但她什么也没说。庆幸的是,点头似乎就足够了。

      “麻瓜世界很肮脏,薇薇安。我很高兴艾德里安一直在照顾你。是的,他过来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方式似乎有些残忍,但我相信你已经有了足够的时间认识到他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他……关心你。”

      听到这里,薇薇安咬着她的脸颊内侧,凝视着她父亲桌上的魔法镇纸。它的外形只是一个普通的玻璃球,但在它内部舞动的,打着转的朦胧色彩使它的简洁而美丽。当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常常趁父亲不在家,母亲有别的事的时候偷偷溜进这个房间来看它。她把它放在窗台上,看着阳光通过它在墙上影射出的让整个房间变得耀眼夺目的色彩。然而,现在它却有一种奇怪的不祥。过度拥挤的柔和颜色形成了阴影——深祖母绿,宝石蓝和琥珀棕,暗得几乎把它变成了黑色。

      “穆尔塞伯是个不错的家族。强大。纯洁。”她父亲说这些话时点点头,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举起一只手,抚摸着被精心打理过的下巴,哼哼道:“他们的儿子无疑会继承他们的遗产。也许他还会带它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琥珀色变成了深棕色。几乎像是她父亲眼睛的颜色——她眼睛的颜色。红色从裂缝中像熔岩般喷涌,流过了肥沃的深棕色土壤。它一开始是玫瑰红,但当它冲破那交叠的枝桠时,它变成深红色。

      薇薇安从来都不太喜欢红色。它太大胆,太可憎。太格兰芬多。

      “我希望我们可以在年内宣布你们订婚的消息。”

      太勇敢。

      “说实话,一开始你母亲和我都不确定这个婚约会成功。那张该死的名单永远跟随着我们,它似乎……”

      二十八圣族——那份写于几十年前的愚蠢名单,详细列出了血统最为纯正的家族。如果有什么是她父亲最为憎恶的,那就是被他的同伴们视为不够纯洁。

      “但艾德里安已经喜欢上你了,他的父母决定尊重他的决定……”

      现在,深红色变成了明亮的红宝石色,几乎已经完全盖过了棕色。污泥变成了板栗,然后变成古铜,再然后变成红砖——直到整个玻璃球都闪耀着让人难以把目光移开的明亮而又贪婪的色调。

      “父亲,我可以向你借一些书吗?”薇薇安唐突的问道,这是如此的突然和随意,使她父亲吃惊地眨了眨眼睛。

      “我——我的书?为什么?”他问,并没有再继续她不合时宜的订婚话题,似乎被这个意料之外的问题弄糊涂了。

      薇薇安研究着那耀眼的红宝石色,慢慢地说:“你说过如果我想的话,我可以读它们,而我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可以阅读的东西了。”

      她父亲皱起了眉头:“薇薇安,我们已经谈过了——”

      “我知道。我读麻瓜写的书真是太愚蠢了。那只是因为无聊,仅此而已。”她打断了他,把谎言像呼吸般轻松地说出了来。她站起来,走到最近的书架前。她父亲的注视如一场瓢泼大雨般倾泻在她身上。即使当她开始漠然地浏览他藏书的标题时,她也能仍感觉到那几乎要渗透到她的皮肤中的力量。

      《七世纪诅咒》,《黑暗魔法》,《不可饶恕咒及其用途》,《魔鬼火焰:应用……

      她的手指滑过《遗传诅咒的力量》的书脊,把它从架子上抽了出来。薇薇安好奇地翻看了一会儿,低声说:“这样行吗,父亲?我其实有点累了。重新涂上白鲜香精之后,我可能会打个盹。”她把书靠在胸前,瞥了他一眼,补充道:“烧伤真的很疼。”

      一丝懊悔在卢卡斯·布莱尔听到最后这句话时闪过了他的眼睛,这显然足以让他同意就此结束谈话。他站起身来,用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目光打量着她,走到她身边。他的目光瞟了一眼她手里的那本书后,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了另一本,。

      “这是我极其钟爱的一本。”他说着,把它递给了她。尽管自从他发现她去麻瓜伦敦旅行并拥有一些不体面的书后一直十分不快,但当他看着女儿低头看书名时,他的举止中绝对生出了一种愉悦。他一直希望她对黑魔法展现出更多的兴趣。而这种兴趣的突然出现似乎使他完全忘记了过去二十四小时内发生的一切。

      《摄魂怪的吻》几个字在她手里拿着的那本书的封皮上燃烧着,银色的字母在黑色皮革上闪闪发光。薇薇安盯着它看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她对她的父亲笑了笑,把它放在了第一本书上面。

      她问:“我看完这些以后,可以再来拿别的吗?”

      她的父亲竟然对她笑了。他很少笑。这太奇怪了,这种表情竟使他高傲的面容变得如此柔和。

      “当然,”他告诉她,看上去有点骄傲。

      她点点头,转身向门口走去。当她离开的时候,那个玻璃球仍在她父亲的桌子上像炽热的深红色火焰般燃烧着,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颜色。但是,当她最后瞥向它时,她看到一种绿色巧妙的在其中操纵并萌芽,慢慢地将深红色扼杀。像袅袅青烟,它纤细的手指像一条蛇将猎物包裹起来那样缠绕着红色——骨头粉碎,肺部破裂,战栗着被鳞片包裹——直到,在最后一刻,翡翠绿色的毒牙以一种令人作呕的方式咬碎并吞下了它。红色碎成了千万片,被令人羡慕的绿色所取代。

      这是一种更好的颜色,如果你问薇薇安·布莱尔的话。你看,它就这么融入了。就像变色龙一样,它不可预测且麻木不仁。它不会因情绪而沸腾,也不会让情绪妨碍它。它为自己开辟了一条道路,安静而狡猾,敏锐而坚决。

      她发现之前自己是错的,当她怀疑斯莱特林的特质时。当她怀疑也许在她的学院里有一种不可动摇的,普遍存在的黑暗力量时。由于她当时的所有的犹豫和软弱,她错了。当她关上父亲书房的门,转身走向走廊时,她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造就斯莱特林的不是黑暗。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是小心翼翼、谋划周密的;并不急于出手,就像棋手在棋盘上操纵棋子;是的,也许是自私的,但这只是因为在性格上他们有必要确保自己领先一步。自我保护,不是吗?

      她紧抓着书,仰着下巴匆匆走过了走廊。用孙子的话来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了解她的敌人是行事的第一步——

      唔,此时此刻,薇薇安·布莱尔还没有兴趣战胜任何人。目前,她只需要做好在最近的一盘棋上游刃有余的准备。这就是斯莱特林的决心和格兰芬多的勇气。这两者还未能融合到一起,但毫无疑问:总有一天它们会的。

      亲爱的薇薇安,

      你的圣诞节过得怎么样?我哥哥送了我一支稀有的羽毛笔,是用苍鹭的羽毛做成的,还有一瓶可以写出你心中想法的魔法墨水。我不太想尝试这种墨水,但我喜欢那只羽毛笔。到目前为止,我已经用它为我们亲爱的男学生会主席列出了一系列你会很高兴看到的职责。如果他认为他下个学期将不会为级长工作做贡献,那他就大错特错了。

      我父母一直在不停地谈论最近在对角巷发生的袭击事件。我相信你也听说了。它已经连续三天出现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了。外面的事情越来越疯狂了。我希望你在乡下过得不错。至少你离这一切能远一些。不管怎样,你新年夜的计划是什么?我父母打算请几个人过来。你在之前的一封信中提到说你感到有点窒息。如果你可以的话,欢迎你过来。我妈妈做的烤鸡是你能想象得到的最好的。

      如果你感兴趣,请告诉我,

      加文

      克拉克,

      很不幸,我在新年前夕很忙。我的家人将参加一个无聊透顶的宴会。下一次吧,也许。

      我很高兴知道你充分利用了这支羽毛笔。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当波特看到你列出的一长串责任时他脸上的表情了。我想说,邓布利多没让你当学生会主席是个错误,但说实话,这好像也无妨。看着你在面对波特时所扮演的纳cui长官角色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但并不意味着我想亲自经历。

      薇薇安

      又及:如果你不打算用这种墨水,我倒是想到几个人可以来试一下……

      亲爱的薇薇安,

      真遗憾,要是新年夜能和我认识的人一起玩就好了。噢,不过,这个星期快结束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到霍格沃茨了。至于男学生会主席,我实际上对邓布利多认为詹姆是更好的人选而感到相当恼火。除了巡逻和滥用职权外,他几乎什么也不做。老实说,他是最不应该管理学校的人!而且,我不是一个纳cui长官,我只是非常热衷于规则。不要油嘴滑舌!

      霍格沃茨见,

      加文

      “这是我妈妈特别为你做的,莱姆。”詹姆说。“你至少要吃一块,要不然她会因为你不喜欢她做的菜而生气的。”

      哈。那老套的“你不喜欢我做的菜?”把戏。书里最老掉牙的那个。显然不只是意大利的妈妈们在用它,英国的妈妈们似乎从他们的书里抄了一页。狡猾的女士们啊。

      西里斯点头:“说的对,那后果可不太好。”

      “她最终一定会在我们离开前把食物塞进我们的喉咙。”詹姆叹息道。

      “她还会不停地为她祖母的巧克力蛋糕方子是否真的像大家说的那么好而大惊小怪。”西里斯补充道。

      莱姆斯笑着摇了摇头:“老实说,我本来也没说过我不想来一块。”

      詹姆脸上堆满了笑容:“太好了!这样你走了之后就不用麻烦我们去安慰她了。”

      他切了一大块巧克力蛋糕,当他把它装盘递给莱姆斯时,波特夫人带着灿烂的笑容探进了厨房。

      “我想我听到了你的声音,莱姆斯!”她说着,抚平了礼服长袍上的褶皱,给他一个愉快的微笑:“哦,亲爱的詹姆,再给他一块吧。莱姆斯喜欢巧克力,不是吗?你知道,这是我祖母的方子,大家总是告诉我——”

      “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的东西,”詹姆顺利地打断并补充了他妈妈的话。他听过太多次了,早就已经记得滚瓜烂熟了。

      波特夫人开心地笑了一声,伸手拨弄起儿子的头发。

      “你看起来真美,波特夫人。”西里斯在桌子旁称赞道,他的胳膊随意地搭在椅背上。他向他的代理妈妈发出了一了“我可真是一个绅士”的微笑,但当詹姆越过波特太太的肩膀瞥了他一眼时,他的笑容马上变得天真起来。

      对了。今天是新年夜,通常波特一家每年都会在家里举行派对。它已经变成了一种年度活动。近年来,它的规模扩大了很多,很多邻居都会在晚上的某个时候过来参加。这也让起初的家庭聚会如今变成了一个大得多的庆祝活动。今晚,四个掠夺者为了配合庆祝活动都好好打扮了一番。

      波特太太对他笑了笑:“谢谢你,亲爱的。你收拾得也很不错!但你应该更经常的梳头,亲爱的西里斯。”

      彼得在一边窃笑:“他更喜欢‘毛茸茸的大狗’造型,波特夫人。”

      西里斯皱起鼻子看着他,而其他人则都笑了。好吧,除了波特夫人,她对男孩们扬起眉毛,看起来意识到了这是一个内部笑话。幸好她似乎也并不是特别弄明白。

      “不管怎么说,我很高兴看到你们又聚在一起。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你们在霍格沃茨的最后一年了。”波特夫人一边叹了口气,一边走过去收拾了几个可能是给客人们用的高脚杯。当她把杯子放在托盘上时,她停了下来,转过身一脸沉思的对着他们。西里斯发现后做了个鬼脸。

      他完全知道她要说什么,她已经念叨了一个星期了。波特夫人确实是一位天使,因为她不停地在担忧薇薇安·布莱尔,而只有真正的圣人才能做到这点。

      “詹姆,西里斯……我真的认为你们至少应该派一只猫头鹰过去,知道吗?只是为了确保——”

      “妈,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它很可能会被无视。”詹姆打断了她,听起来有点恼火。这很可能是因为这段对话已经重复了好几次了。

      西里斯点点头,很快补充道:“是啊,P夫人,她真的不是那种会和人谈感情的人,你知道吗?事实上,我都不确定她身上是不是有感情这种东西存在。”

      事实上,这是一个谎言。他毕竟看见她哭了。但仍然,这涉及到原则问题。就像法国人常说的,c\'est la pratique normale(注:这就是常规的做法)。

      “……我们一定错过了什么。”彼得在看到波特夫人眉间的皱纹时低声对莱姆斯说。

      她叹了口气说:“我觉得我需要对她负责,我只是希望你俩派只猫头鹰问问她是否安然无恙而已。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她就离开了——还有那些烧伤!如果情况严重的话,我需要知道。”

      “我肯定她很好,妈。很明显,她只是一时失神了而已。”詹姆说。

      “她估计都已经把那事忘干净了。”西里斯点点头。“她不是那种会和我们这类人交往的人。”

      詹姆干巴巴地附和着,喃喃地说:“是啊,她可能早就顺利的回到她的庄园了,完全不在乎我的家人出于好心收留了她,她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就走了!”

      “哦,别扯了,詹姆,你真指望她会说谢谢吗?我怀疑她的字典里根本没这个词。”西里斯嘲笑道。

      彼得瞟了一眼莱姆斯,嘶嘶地说:“他们在说谁?”他不太喜欢被排除在圈子之外——不管在什么场合,尽管不幸的是这种事总是相对频繁地发生。但显然莱姆斯也不知情,他只是向彼得困惑地耸了耸肩。

      波特夫人噘起嘴:“不管你们和她关系怎么样,我还是想确定她是不是一切都好。说实话——我需要的只是简单的派个猫头鹰!”

      表面上看,她的要求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当然,波特太太不知道掠夺者和薇薇安的关系,或者是他们之间多年来的恶作剧和侮辱,又或者是他们在霍格沃茨一年级后就给予彼此的不尊重。所以她不知道这对她的儿子们来说并不是件简单的事。他们可没法就这么给薇薇安·布莱尔写封信,那太奇怪了。

      “她很可能会杀了弗雷德里克。”詹姆满脸保护的嘟囔着说,他指的是家里的猫头鹰。

      西里斯哼了一声表示同意:“她很可能还会把信给烧了,根本就懒得回复。”

      他们互相瞥了一眼,点着头。波特夫人又叹了一口气。莱姆斯和彼得看起来则越来越困惑。

      “谁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莱姆斯边问边吃了一口巧克力蛋糕。这确实是他吃过的最好的东西(包括霍格沃茨甜点,这说明了很多),但他没有时间称赞波特夫人,因为他的两个朋友显然还没说完。

      “是的,我是说,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P夫人,但你真的不知道你在和谁打交道。薇薇安·布莱尔非常难搞。”西里斯一边捋着头发一边说道。

      莱姆斯立刻被蛋糕呛着了。彼得也被——好吧,也许是空气,呛着了。

      “薇-薇薇-薇薇安·布莱尔?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彼得叫喊着。梅林,他实在是厌倦了薇薇安·布莱尔一刻不停地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即使在假期也不能停止!

      波特夫人对这种反应感到很困惑,但她还没来得及问原因,她丈夫就走进了厨房。他可能正在找她,因为他马上说:“理查森夫妇刚到,他们在问你——让我来拿吧。嘿,小伙子们!见到你们真高兴!”然后,他就抓起几个酒杯,一声不响地把妻子推到了走廊上。这或许也无妨,因为现在想要从他们口中获取答案似乎不太容易。

      当莱姆斯终于咽下了那块让他窒息的蛋糕并彻底平静下来后,他开始用一种掠夺者们现在已经很熟悉的眼神瞪着他的两个朋友。这种表情他们以前见过很多次了,通常会出现在他们进行恶作剧却没有通知他的时候。这个表情包括皱起的眉毛和锐利的眼神,它的基本意思是:“立刻告诉我你们做了什么否则就等着去见上帝吧”。

      啊是的,莱姆斯·卢平的这种表情已经进化的很完美了,以至于两个正在接受这种表情的男孩通常都会非常认真地对待它。

      “是的,我们有很多事要告诉你。”詹姆推了推他的眼镜,说道。

      “非常多。”西里斯补充道,并没有起到什么帮助。

      老实说,在这个极其冗长的承认之后,他们俩甚至都不知道该从何讲起。他们只是沉默着,互相点着头,直到莱姆斯翻了个白眼,把吃了一半的蛋糕放在柜台上。他抓住彼得的胳膊,把他拉向了楼梯。

      “那赶紧开始吧。”他说。“如果薇薇安在你家待过,那我们需要知道一切。”

      詹姆和西里斯只是互相叹了口气,然后跟了过去。

      “所以让我把事情理一理,就是,你们平安夜在村子里闲逛,做着你们两个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做的事——”

      “我不喜欢他暗示的东西,尖头叉子。”

      “闭嘴,西里斯——然后你们发现薇薇安·布莱尔坐在你们村子教堂的石阶上,受了伤,还在哭,于是你们终于良心发现,找到了我们一直怀疑存不存在的那一点点人性——”

      “我想这句话指的是你,大脚板。”

      “——然后收留了她,让她睡在你们家,然后她就在夜里某个时候消失了,你们两个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或者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到这来的?难道你没有问她问题吗?”

      “我们当然问了!”

      “是啊,一大堆问题!”

      “她一个也没回答。”

      “因为她根本就是个不在乎我妈是个天使的狡猾的小斯莱特林!”

      在房间的另一边,彼得和看起来越来越恼火的莱姆斯交换了一下眼神。

      “还有……呃,好吧,我也许应该说我确实从她那里得到了一些答案……在之后。在詹姆睡着了之后。”西里斯补充道,听起来似乎有点不愿意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其他人。

      詹姆转身诧异地盯着他说:“你没和我说过——等等,你说的‘我睡着了之后’是什么意思?告诉我你没有偷偷溜进她的房间!”

      当然了,倒不是说西里斯·布莱克在半夜溜进一个女孩的房间会让他吃惊,但,这个女孩毕竟是薇薇安·布莱尔。

      西里斯推了他一把,气呼呼地说:“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詹姆其实可以想出好几个理由,但他只是猛地闭上嘴巴,眯起眼睛盯着西里斯。他并没有因为这些潜在的理由对他大喊大叫,而是用一种被背叛的语气说:“你和我住在一起,但你什么都没和我说!我让我妈收留了你,给予了你本该属于我的爱而你却不——”

      “那么,你发现了什么?”感谢上帝,莱姆斯插了进来。

      西里斯耸了耸肩:“没什么。就是她被烧伤是因为她父亲发现她去了麻瓜伦敦。这是一场意外还是什么——”

      “麻瓜伦敦?我真不敢相信你竟然没告诉我这个。”詹姆埋怨着。

      “听着,这是——隐私,好吗?”西里斯冲他厉声说。其他掠夺者听到后纷纷转过身用各种的惊讶表情盯着他,于是他补充道:“她当时一团糟。”

      他的语调让他的朋友们安静下来,显然意识了到这不是个玩笑。好吧,是詹姆意识到了。因为其他人早就知道了。

      “那么……发生了什么?”彼得说。“你还发现了什么吗?”

      西里斯又耸了耸肩。他似乎突然觉得詹姆房间的天花板很吸引人,因为他一刻也没有移开视线。他的嘴唇分开了——正打算告诉他们关于《傲慢与偏见》,白鲜香精和当他醒来发现她已经走了后桌子上盛开的银花,但是——他咽下了这些话,只是咕哝着:“没什么了。波特太太还没来得及问她别的,她就走了。”

      他为什么要把这些事留给自己呢?他通常什么都会和朋友们说的。但这里有些他想要守住的东西。他有点不想和别人分享。

      薇薇安红红的眼圈闪过他的脑海。她颤抖的肩膀,灼伤的手。

      总比喜怒无常的格兰芬多好。

      他的嘴角翘了起来。

      “……你知道你应该做什么,西里斯。”莱姆斯说道,仔细地看着他的朋友。他没错过西里斯微小的笑容,但他没有说出来引起别人的注意。

      西里斯转过头,迷惑地看着莱姆斯。

      莱姆斯扬起眉毛。他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走到詹姆的桌子前,搜寻着多余的羽毛笔和一卷没用过的羊皮纸。他花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一张没有被绞尽脑汁的魁地奇战术设想所覆盖的纸,然后他挥舞着纸笔转向了西里斯。

      西里斯清楚明白的接收到了他的信息。他先是顿了一会儿, (主要是默默地盯着莱姆斯),当最初的惊讶逐渐消失后,他立即叫喊道:“我已经告诉P夫人我不会给她写信了!你不能逼我!”

      莱姆斯叹了口气:“是的,我不能逼你,我也不想逼你,但你应该这么做。”

      “……那会很奇怪。”西里斯反驳道。

      “可能吧。”莱姆斯同意道。

      “我不会这么做的。”

      “好吧。这只是一个建议。”

      西里斯皱起眉头,低声说:“很好。不许再提了。”

      莱姆斯又叹了口气,但他能理解西里斯的不情愿。派只猫头鹰给薇薇安·布莱尔就为了询问在波特家度过一晚之后是否安好——一个她可能想要彻底忘记的夜晚——确实对西里斯来说是个挑战。说句公道话,换做莱姆斯,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走吧。我的蛋糕还在楼下呢,你妈妈可能会觉得我们遇到什么麻烦了。”过了一会儿,莱姆斯说着朝门口走去。詹姆咕哝着表示了同意,跟了上去,并在经过西里斯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彼得也慢悠悠地跟在了他们后面。至于西里斯,他不慌不忙地慢慢站起来,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莱姆斯丢在詹姆桌上的那支的羽毛笔。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喷了喷鼻子,低头朝门口走去,跟上了他的朋友们。

      直到那天晚上派对结束,大家都走了,西里斯才又想起了这个想法。这与其说是别的不如说是偶然,真的——他只是看到了自己房间窗台上那朵不断绽放的花,银色的花瓣静静地落在一旁,然后又神奇地再次绽放,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草草写下了一句话,当他这么做的时候他几乎能想象到薇薇安看到它时翻白眼的样子,就和他现在一样。但,在思考自己做了什么之前,他就把它寄出去了。

      戈德里克,

      好点了吗?

      直到午夜他才收到回复。弗雷德里克并没有被谋杀,这封信也没有被烧毁和无视。事实上,一开始,他以为它根本没被送到,因为当他睡意朦胧地打开它时,他只看到了自己潦草地写在羊皮纸上的那句话。直到他凑近了。

      在未署名的问题下面是一个字的回答,但考虑到是谁写的,这已经是一个他从没期望会收到的回复了。

      嗯,她写道。仅此而已。

      奇怪的是,这个愚蠢的词怎么会让他如此的如释重负。这整件事可能就是个错误。但,也许爱情就是这样生根发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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