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坠落》cyys

3、杀人犯

　　在一起的时间过的飞快，时光飞逝，转眼间四个月过去，时间来到月末。
　　病床边上，桌前的花瓶里插着几朵沾着露珠的新鲜百合花，花瓶边上一个透明的小罐里装满了各式各样精致的贝壳，病床上恢复红润气色的少女，经常盯着那小罐发呆，时不时露出浅淡的笑意。
　　病房外传来轻轻重重的脚步声，时不时响起细小轻微的交谈声，略有些吵闹的环境，却打扰不到门内满心爱意的少女。
　　“哎。”突然
　　“这关的谁啊，还上锁了，这么严。”病房外响起一个女声疑惑的询问。
　　星余侧过头去不理会，眼神盯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湛蓝色大海，那只随时可能到来的小傻鱼，都让她无心理会其它任何事情。
　　门外人却不消停，就那么站在门口，不掩音量地交谈起来。
　　“这里头关了个疯子，你不知道吗？”
　　“啊？疯子？我不知道啊，她怎么了吗？”
　　“害，这里头疯子不一般，你新来的吧，要说这人……”那声音顿了顿，压低了些音量，显出些欲盖拟彰：“她啊…杀过人…”
　　“啊？！”
　　女声显得有些惊讶，更多的是听到“杀人”两个字后的惊吓，语调都带了些惊恐，有些颤抖：“杀…杀人？”
　　星余有了些反应，只是淡淡的，并没有太过激烈的举动，她轻轻呼出口气，映照着残阳消尽，红日西坠的深邃棕眸中残烛熄灭，看着天色渐暗，小傻鱼今天也许不会来了。
　　失落之余，星余无意间分出些心思，到门外的对话上去了。
　　“她杀了谁？”女声急切地问。
　　“她杀了我们医院里一位德高望重的医师，而且…”那女声又顿住，目光有些厌恶地接着说：“而且啊，她还和哪位医师的女朋友……”
　　女人抬手做了个相碰的手势，另一个女人捂住嘴，目光震惊：“她们不会……”
　　“是的，她俩好上了。”
　　！！！？
　　此震惊来自于门内的当事人，星余瞪大了眼，瞳孔收缩，惊讶程度不亚于外头的那个小护士，她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堵住那一声即将溢出的惊疑尖叫。
　　什么？！！
　　她杀过人，她知道。在她从病床上醒来时，就已经是众人口中的“疯子杀人犯”了。而她也清楚地记得，自己拿着手术刀，满手鲜血的模样，还有被她杀死的那个人……
　　诶？等等。
　　被她杀死的那个人？
　　星余顿住了，思绪戛然止住，她双眼迷茫地盯着纯白的床单，脑中一片空白。
　　被她杀死的那个人…是谁来着？
　　自己又为什么…要杀他？
　　还有门外小护士提到的女朋友…
　　是谁？！为什么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星余感到惊慌，垂下的双手无意识攥紧了床单，神经紧绷，努力回忆着自己拿起手术刀的细节，可脑子里模糊一片，一无所获。她干脆集中精力，听起了门外的对话。
　　“同性恋啊，好恶心…”
　　“是啊。”
　　星余将手攥得更紧。下意识抬头望向桌子上的贝壳小罐，看向那唯一可以让她冷静，来自深海的纯净之物，仿佛只是看着，就可以沉入幽静海底，冲淡世俗所带来的肮脏伤口。谁知一抬头，对上了窗边一张银发蓝眼的少女面容。
　　……
　　“……星…星海，你怎么…”怔愣之余，惊慌随之而来，她止住话头，试图掩饰着害怕与茫然。头重重垂下，浑身冰凉，脸色发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她仿佛感觉到星海看她的眼神变冷了，像要穿透她一般刺骨。星余感到没来由地害怕，手脚都微微颤抖起来：“星……”
　　“我在。”咦？
　　星余抬头，一双温柔似水的浅蓝色眼眸很快将她包裹其中。
　　不是冰冷，是深邃幽兰，是静谧深远，是永远只看着她的溺人温柔。
　　终究是后知后觉，这条鱼，怎么会冷眼看她？
　　随后，一对冰冷的双臂环住了星余，将她的脸紧紧贴上自己冰冷的胸口，脸颊贴着她的头顶，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星余愣住，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这才感受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委屈，鼻子一酸，忽然间嚎啕大哭起来，情绪失了控，她抱着眼前的温柔，毫无形象地流着眼泪。
　　门外的交谈声堪堪停住，空旷的走廊安静了一瞬，紧接着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伴随着骂骂咧咧的不满。
　　门被大力推开，撞在墙上发出极大的声响，听到动静以为病人发疯而赶来的医生情绪尤为不满，张开嘴就准备破口大骂，却在门打开的一瞬间，整个人僵在原地。
　　房间里，月光下，窗户大开。略显病态的少女脸色苍白，双臂做出环抱的动作，身前空无一物。
　　听到开门声，星余转过头，带着有些湿润的眼，眼神空洞地盯住了门口那人。对着身边不存在的事物轻声开口：“星海…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