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白日妄想

44、自当离去

　　赵景明从老家回来就直接奔了张家，赶到的时候大家刚吃过晚饭，张母看着他神色匆忙，终还是不忍心，进厨房做了蛋炒饭端出来，赵景明狼吞虎咽吃下去，他一大早从老家往回赶，车子坏在了半路，终于回来了，一杯水都没有喝，现在终于有了吃的东西。
　　言四喜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看着他匆匆进门，看着他脸上的疲惫，在他吃到一半的时候就上了楼，言四喜没有进房间，反而是靠在二楼的栏杆那里往下看着他，她舍不得把这个人从自己的生活里赶走，让他离开自己的身边，可是也不想和好。。。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她时常陷在这种情绪当中，时常回望过去，甚至那些她曾设想过的两个人的婚姻，都成了她不能够完全放下的理由，她对这个男人，终究还是有那么些的不舍得。。。
　　看着他吃完了饭，放下了筷子，言四喜开了口，“赵景明，你上来一趟。”
　　刚放下筷子，听到声音从楼上传下来，赵景明抬头去看，他的姑娘正扶着栏杆往下看，因为怀孕而圆润的脸庞，只是一个星期的时间没有见面，这个时候看到她，心里真的是异常满足，如果，如果能再有一个拥抱就更好了。不过是短短七天没见，思念便已如狂，那时，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感觉是不爱她了。。。“我洗个碗，一会就上去。”
　　言四喜点了头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张母一直注意着客厅里的动静，此时便开了口，“放着吧，让阿姨收拾。”
　　赵景明稍作犹豫，还是点头，“谢谢舅妈，蛋炒饭很好吃。”
　　张母笑笑，赵景明说了一句我上去了就跟着去了二楼，进了房间将门轻轻掩上，言四喜背对着门站在窗前，窗台上放着前两天从花市带回来的睡莲，正开得漂亮，一只手拖着肚子一只手去摸花瓣，赵景明觉得这就是一幅画，一副充满幸福的画，他慢慢走过去做了自己从进门后就想做的事，从背后抱住了她。
　　言四喜身体一僵，但并没有挣脱。
　　赵景明心下欣喜，弯腰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嘟囔一句想你。今天一整天的愿望得到了满足，赵景明觉得是得了全世界，她没有挣开，是不是，是不是。。。。。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怀里的女人将会赶走他。
　　一会后言四喜从他的怀里挣脱，这个人的怀抱仍是那样，温暖，安全，可是如今，她不需要了，真的不需要了。转过身子，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赵景明，你走吧。”就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把话说出来。
　　赵景明面上一怔，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上一秒明明就是天堂，下一秒却被人就这样直接推了下来，硬生生摔在地上。
　　“你走吧，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家。”言四喜仍旧盯着他，坚定地把话说出来。
　　“为什么。。。”赵景明喑哑问出口，刚刚，刚刚不是很好的嘛，她也没有拒绝自己的拥抱，为什么现在，现在。。。
　　“我回来之前你找过谷雨？”言四喜却是不回答，转而说起其他。
　　赵景明一时摸不准她的意思，点头认了，却是仍旧盯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什么来。
　　言四喜却不再看他，又转过身去，盯着窗台上的睡莲，伸手抚摸着，“我大概知道你想什么，但是又不是很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捏了捏手里的花瓣，言四喜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对不起宝贝，我不能给你一个有爸爸妈妈的家，你是有爸爸妈妈的，只是他们不住在一起。
　　“你在，，，想什么？”
　　“不会有和好，不会。”言四喜偏头看他。
　　赵景明悲痛万分，终于，终于这把刀最终又狠狠地插向了自己，“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言四喜站直了身子，转而用两手抱着肚子，看着他，“给你什么机会呢，给你犯错的机会吗？”
　　“我。。。”赵景明无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要说什么才能获得她的原谅，他没有出轨，只是将曾将她丢下，只是一念之差。
　　言四喜摇摇头，“夏天的时候在商场看到你们了，跟你的女朋友，不是相处得很好么，为什么不继续下去呢。”
　　赵景明几乎发不出声音来，“什么，，，时候？”
　　言四喜奇怪看他一眼，“时间很重要吗？我大概是那个很早知道你交了新女友的人，后来你不也把她带去了你老师家里。”似乎是站得有些久了，言四喜有点累，将他往一旁推了推，走到床边坐下，“第一次看到的时候，我很痛苦，虽然我们已经分手了，可是在看到你身边站了别的女人，想到以后你的生活跟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会成为别人的丈夫，成为别的女人孩子的父亲。。。那一刻我简直想把自己结束掉。”
　　赵景明跟着她走到床边，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手，就这样听她说着，心在滴血，一念之差，只因为一念之差就把这个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姑娘伤得那么重。
　　“我一直想问你，赵景明，你会痛吗，我们分开，你会觉得痛吗？”言四喜几乎在自语。
　　赵景明紧紧握住她的手，他痛的，他在醒悟之后一直在痛，尤其在得知她父亲去世，在得知她怀孕，就更痛了。可是，他的痛，跟言四喜的痛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呢，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握住她的手。
　　“我想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分开了肯定是彼此都痛的，你肯定也是难过的。。。可是，可是你那么快就交了新的女朋友，我对自己说你是因为在我身边太久了，害怕不能够再爱上别人，所以你那么早那么早。。。可是我安慰不了我自己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怎么能。。。”说到这里言四喜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似乎是又回到了她在商场看到他们亲密吃饭的那一幕。
　　赵景明几乎要掉下泪来，他的姑娘心里伤着了，伤得那么深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