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白日妄想

43、他回来做什么呢

　　年节越来越近，街上的商家早把红灯笼挂了起来，商场里各种打折促销的活动，家里要添新成员，张母总是想着要张罗各种东西，小孩子的衣服，玩具，还有尿布。。。恨不得直接把商场搬回家里来。
　　这天张母带着儿媳妇又是在商场里满载而归，把买回来的东西都放好，上楼拖着外甥女下来看买回来的婴儿床。
　　言四喜随着格外兴奋的舅妈下了楼，客厅正中央放着一张浅蓝色的婴儿床，很是漂亮，言四喜转身去抱张母，“真漂亮。谢谢舅妈！”
　　张母笑着摸她的头，“就知道你会喜欢，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时候就这么想。”
　　谷雨在言四喜跟婆婆说完之后将人拽了上楼进了房间，她觉得她需要跟四喜聊一聊，问问她现下是怎么想的，对那个人，是怎样的态度，日后，又改如何。把人在躺椅上安顿好，又拿过一旁的毯子给她盖上。
　　“不用盖，屋里不冷的。”
　　摸摸她的手，“手也不怎么热乎，你不是冬天最怕冷的，一到冬天就把自己裹成个粽子。”盖好了自己拿过抱枕抱在怀里坐在一旁。
　　言四喜不再说话，是，她最怕冷了。
　　谷雨看着她就笑了，四喜有点惊讶，用眼神示意：有什么好笑的？
　　谷雨伸手去摸摸她的脸，像是在感慨又像是惋惜，“我认识你的那个时候，你还是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没想到一下子时间过去了那么多，我嫁了人，还是你哥哥，你也要做妈妈了。”
　　谷雨这样说，言四喜似乎也是看到了过去的那个小丫头，笑笑握住她当时手，“真好。”那么些年过去，我们作为姐妹，还在彼此身边，真好。
　　谷雨回握她的手，一切在不言之中。
　　沉下心，谷雨还是问出了口，“四喜，你们以后，会怎么样？”
　　言四喜想到谷雨会有话跟自己说，内容她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听完她的问话，四喜沉默，以后会怎样，她其实没有想过会怎样要怎样，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就这样看着谷雨。
　　“你跟赵景明，会怎样？”谷雨又问了一遍，看她仍是不知说什么好的样子，又继续说道：“在你从老家回来的那天，他来找过我。”
　　言四喜眼神一动，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那时候联系不上你，也找不到你人在哪里，你哥又不接他电话，他找到了我这里。”看着仍旧是不说话的四喜，谷雨在心底叹气，“他那天说了很多，他说他只是感觉到没了激情，以为只剩下了习惯没了爱情，所以才会。。。”
　　“嫂子，你不用说这些。”言四喜打断了她，“我知道他为什么要分手。其实那个时候如果我不同意分手他也不会分的，我们在一起那么些年，他会因为觉得对我有责任而不分开的。我就是觉得留一个对我没有不再有爱情的男人在身边没多大意思，他说分手，我就说好。”就是这样而已。
　　“我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他，他没能做到最初说的好好守护。。。”言四喜停顿了半天，又接着说道，“他回来找我，我知道他不是为了孩子，或者说不只是为了孩子，可是，你知道吗，他的这种回头让我更加难过更加痛苦，还让我觉得难堪。我给过他我的一切，我把他当做我爱情里面的信仰，中途他走了，离开我了，我不觉得有什么，人与人之间无非就是聚散离合。我不会觉得怨他，不过就是爱情成为我一个人的，可是他现在又回来了，他又回来了！”言四喜长舒一口气。
　　“他又回来做什么呢。。。不是已经交了新的女朋友，那就进行他的爱情就好了，管我做什么呢，又回来做什么。。。”看着谷雨的眼睛，“无论是爸爸走了，还是我怀孕，都不需要他。”说到这里言四喜有些烦躁，她伸手去抓自己的头发，“不会再有以后了，这样不也挺好么。”伸手去摸自己的肚子，感受到小baby在里面动，言四喜觉得这样就很好。
　　“刚分开那时候我很痛苦，总是想各种东西，我们之间话越来越少，可是他有想过除了在一起太久之外的原因吗？即便是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也很少有共同的生活，所以那些能放在一起拿来说拿来讨论的事情很少，那些生活里面的柴米油盐没有到我们的言语里，我听公司的同事在进行长时间的通话时，里面的内容无外乎两个人做饭吃什么，我去你的城市两个人要做什么、吃什么，再就是回味之前做过什么，我们一周见一次面，不会超过两个小时，那么，这两个小时一餐饭的时间有多少东西是供我们在每一天的循环中拿来讲的；我们两个人本身都不是话很多的人，我只在一些情况下跟他八卦表达当下情绪，他也只在某些时候讲一下学校的事情，当前生活没有变化，也不会去谈论婚姻，没有娱乐，有多少的东西拿来当做每日的谈资？”
　　说到这些言四喜还是很痛苦，“还是他真的认为爱上别的人情况就会改变，或许会改变吧，因为那个时候他就要步入婚姻，生活里的一点点事情都是两个人在一起的发生，可是如果没有共同的生活，他把对我讲过的话再重新对另外一个人讲，她认真听，就真的是有了共同语言吗？”
　　谷雨听了心酸不已，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
　　“谷雨，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果，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状态是他想要的，彼此独立又相互联系，我以为跟他的爱情能够走入婚姻。。。当我意识到不能够有一个好的结局的时候我有多难过，他不能够在我的爱情坍塌之后想回来就再回来，即便我还爱着他。。。我不能够接受在他将我放下之后再回头。”
　　谷雨将人抱在怀里，摸着她的头，“没关系，总会好的，总会好的。”她没有办法抚慰眼前的这个女孩，这个相识多年的姑娘，这个张家上下将她作为亲生女儿的小姑子，她没有办法。。。她与张泽爱情甜蜜，婚姻幸福，她能够想象到四喜难过痛苦，可是她做不到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