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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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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将右手搭在水晶球光滑润腻的表面上，掌心微微出汗。
泽塔随即指尖闪起星光，紫色的水晶球内部浮现出晦涩难懂的复活和图案。
“仔细看水晶球内部，用心记住你看到的标识。”
安格将视线集中于水晶球，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变得轻盈可控，开始飘出体外，过甚的刺眼光芒将他的懵懂意识笼罩。
眼前浮现出黄绿交错的光斑，大量不可名状之景象出现在交错出现在他眼前。
伴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安格的目光逐渐被颜色光芒各异的重影所占据。
全身上下有着一种模糊的灼烧感和暖融融的触觉，他看见了[太阳]。
其实以他的认知，他并不知道眼前的不可名状之物是何物，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却告诉他，这是[太阳]。
极端炽烈的光芒，这是[太阳]的象征。
在短短一瞬，安格晃神间好像看到诸位序列神明，包括[太阳]序列的主神，及其序列从属之神。
然而当他拼命回忆这段记忆，却发现所谓的记忆变得模糊不清，如同蒙上一层薄纱。
好在他觉醒了序列。
[太阳]
是他的序列，是他万里挑一的天赋。
这也意味他拥有天赋。
还没来得急雀跃，一股奇异的火焰从手腕处开始燃烧，带着灼热的温度。
温度正在极具上升。
一滴从太阳穴渗出的汗水，透过性感分明的锁骨进入衬衫深处。
烛火轻轻地，温柔地爬上他的衣袖。缓缓向上，发尾、衣角、眼睫都渐渐染上一抹金色。
似乎连神明的火焰也不忍伤害，这仿佛上天赐予人间的宠儿。
皮肤开裂，油脂燃烧发出的“滋滋”声萦绕在他的耳边。
这也是序列[太阳]的诅咒。
每一种力量的来源，都伴随着意想不到的痛苦。
安格双脚一软，晕倒在木质地板上。
两颊血色尽失，精致的小脸此时异常苍白，眼眶泛起一圈淡淡红晕，双手死死攥着衣服的一角。
额间渗出几滴微微的薄汗，顺着白皙的脖颈线条，流入衣物内侧。
红润的小嘴里泄出几分小兽般受伤，小声的呜咽声。
整个人看起来脆弱不堪，让人心生怜爱。
唇瓣被紧紧咬住，血液的苦涩味道充斥整个口腔。
奈特看见安格晕倒，想要上去看看他的情况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拦住。
“不想他有意外的话，就别过来。”
男人冷淡，极富有冷感的声音传来。
奈特只好无奈地坐回原位，双手死死地攥紧桌布，他多么希望此时承受痛苦的是他。
眼里充斥着心疼与爱惜。
他心中有些后悔。
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到放手让少年自由的成长。
但是当他看到少年因为痛苦而摇摇欲坠时，心底铺设完备的防线陡然失守。
他无法对他的任何情绪视而不见，即使这可能是成长过程中必须经历的磨难。
泽塔手中拿着闪烁的水晶球，浅灰色的瞳孔倒映着少年的身影，眼里的情绪在水晶球散发的波光下难以探知。
“他，是难得一见的天赋者。”
泽塔在想，此时安格的心情。
是雀跃，高兴？
还是无比的后悔呢？
世界并没有他眼中的那样美好，澄澈。
他原本拥有一个无忧无虑的人生。
在种满玫瑰的花园里自由地奔跑，或是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晒太阳，享受下午阳光的美好。
不过既然选择了这条注定伴随孤独，痛苦的道路，泽塔希望少年能在一开始做好准备。
他本能地希望安格能少受到，一些来自外界或者世界的恶意与伤害。
突然他目光一滞，脑中浮现的想法也随之停滞，破碎。
“为什么自己会有些在意他呢？”
泽塔不明白。
可能是被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所打动吧。
连他也不得不承认，少年确实有着一种莫名的魔力。
净化心灵的力量。
让人不直觉地想要靠近，拥抱他，将他牢牢地锁在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怀抱。
“红颜祸水。”
他的脑中浮现出这个单词，不过倒意外地符合少年。
*
此时安格的状态并不好，皮肤燃烧的灼热与撕裂感让时间的流逝变得无比缓慢。
突然一股淡淡的力量覆盖了他的全身，他的魔角和尾巴，可能是在感知到主人的危险冒了出来。
安抚人心的能量包裹全身，逐渐让他平静下来。
见状，泽塔有些疑惑地眉头一皱。
“不对，一般人适应序列的力量，不应该会这么快。”
泽塔走过去观察少年的情况，好歹是这么多年第一个让自己有些在意的人，他不想有任何其他意外发生。
手腕处是一个花纹极端复杂，华丽的太一个花纹极端复杂，华丽的太阳型符号。
“这是[太阳]？”
泽塔一眼便认出了少年的天赋序列。
[太阳]序列极其罕见，近两百年间都没有[太阳]序列的天赋者诞生。
泽塔没想到在魔力稀薄的边缘岛，竟然会遇见[太阳]序列的天赋拥有者。
并且[太阳]序列者也相当珍贵，他的序列能力可以安抚暴动的序列能量。
但也并不代表这对安格是个好消息。
世界的馈赠在一开始，便早已定好既定的价格。
[太阳]序列固然能力罕见。
但是却缺乏有效的攻击手段。
这使得[太阳]序列者通常会成为大型巫师组织的工具人，被控制囚禁，最后耗尽序列能量。
不过近些年，随着能够控制魔力暴走，魔药的发明，也一定程度上缓解了巫师界迫切的需求。
泽塔平息了有些紊乱的气息，按捺住身体传来的灼热。
他手腕上的[月亮]此时微微发烫。
少年序列的觉醒，让此刻他的气息在他眼里显得无比诱人。
[月亮]和[太阳]本身便是能量契合的序列。
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会强人所难的人。
他上去摸摸少年的额头。
少年此时除了脸色苍白外，看起来一切正常。
泽塔动作轻缓地为他擦去脸颊上未干的泪痕。
可是当看到他头顶的魔角和那一身恶魔的气息十，饶是见多识广的他眼里也泛起阵阵涟漪。
“他是一只魅魔？”
学识渊博的他一眼便认出了少年的种类。
“不，看来是一个恶魔与人类的混血儿。”
泽塔轻轻抚弄着少年的角，看着他在沉睡中发出难耐的喘息，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魅魔，在巫师界可不是什么美好事物的代名词。
不管是在务实的角度，还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都一样。
并且还是一个[太阳]序列的魅魔。
*
奈特看着男人走上前，手中不知道在做什么。
却只能憋屈地一言不发。
“好了。”男人瞧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些微不可察的疑惑。
“嗯？不是魅魔，看来这小家伙的来历不一般啊。”
奈特表情恭敬地问道：“巫师大人，请问安格的情况如何？”
“天赋者，让他好好休息。”
“最多三天后我将会带他离开。”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冰冷的语调带着公事公办的口吻。
随即身影一暗，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原地。
看到巫师离开，奈特连忙上前关心安格的情况，并吩咐下人们带他下去好好休息。
“小安，你怎么样了？”
语气里充满着关爱和疼惜。
“对不起，哥哥不知道会这么难受。”
安格此时已经沉眠的意识已经复苏。
他弯起眼角，眼眸微亮，心态不错地挥挥手。
“没事，不难受。”
“而且我是万中无一的天赋者耶，这不应该为我高兴才对嘛。”
说着调皮地眨眨眼，用修长白净手指轻轻地戳他的脸。
他远比任何人想象的坚强。
听着少年揶揄的语气，奈特心里的担心也放下几分。
语气无奈地说：“你啊，你是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
“话说巫师大人呢？”安格环顾四周问道。
“走了。”奈特想起这个莫名奇妙的巫师，便气不打一处来。
仿佛未卜先知一般，语气警惕提醒安格。
“你可得小心点这种人，小心被人骗走了。”
此时被未来的大舅哥背刺的某个巫师，正在船舱里登记记录下安格的信息，不小心弄断了手中羽毛笔的笔尖。
“嗯……？”
*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安格也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等待泽塔的再次到来。
“小安，东西收拾好了吗？”奈特看着他眼里满是不舍。
“嗯，应该。”安格乖巧地点点头。
突然安格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力道大的仿佛要将他融入骨血之中。
奈特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在安格看不到的地方眼里划过一丝灼热的爱意。
可惜这份爱永远得不到回应。
“小安，记得一定要保证安全。”
“如果累了，随时可以回来，我们永远在这里等你。”
语气带着些许哽咽。
安格用力地点头，浅金色的瞳孔里缀满了温柔。
“好，哥，我会想你的。”
少年回头，泽塔已经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了。
安格抬起头看向他，金色的长发在光线的折射下闪着灼眼的色彩。
他挥手告别庄园的大家，义无反顾地踏上旅程。
太阳和月亮的故事由此开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