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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整夜无眠。

      我仰卧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

      安雅怪异的行为结束后,我同杨沐也悄悄回了房间,不知道他能否入睡,但此时此刻的我格外清醒。

      她是要杀了我?还是说想要杀了谁?

      是要为她的‘爱人’复仇,还是说单纯为了找个借口。

      耳后血液的流动声越来越大,甚至感觉有些吵闹。

      我知晓杨沐的用意,他是想让我知道,即便我不去凝望深渊,但深渊之中亦有眼睛注视着我。

      既然这样,我选择臣服。

      鼻尖的空气越来越凉,这是黎明的前兆。当眼前的黑暗渐渐淡薄,我坐起身,简单洗漱完毕便动身前往‘臻爱宠物救助中心’,要先有份工作,解决最近的吃饭问题。

      坐上公车一路到达目的地,庆幸的是这次居然没有遇到那个传教的人。

      站在救助中心的门前,我才发现这是一个有些偏僻的临街车库,只是在前面立了一个牌子。

      推开门,里面此起彼伏的猫叫声伴随着呛鼻的猫尿味扑面而来,而那位女士正散着头发,在堆积的猫笼中匆忙收拾着散落一地的猫砂和宠物玩具。

      看到我来,她停下手中的工作,热情的招呼我坐下,只是这巴掌大的地方,是在不知道该坐在那里。

      “不好意思,最近收留的流浪猫有点多,都堆在这里了。”女士的眼睛里带了点歉意,同我说:“对了,你叫我茉莉吧,我应该比你大但我不太习惯别人喊我姐。”

      还是那种温温柔柔的样子,这样的人真是不多见了。

      “好的,我叫夏祈。”我跟她回话。

      茉莉对着我笑笑,说:“既然来了,也就是说你打算在这里工作吗?”

      “是,我已经想好了。”

      “那我简单跟你介绍一下这里的情况吧。”茉莉终于搬开地上堆积的几个猫笼,显现出后面的桌子和低矮的小凳子,我躲避着地上成团的猫砂,跟她一起蜷缩着坐在凳子上。

      “我应该跟你说过,这个地方是我丈夫留下的,他这个人就是看不得小猫小狗受苦,所以买下这个车库改成了流浪动物收容的地方,只是我们实在能力有限,也没能救下多少。”

      “这样啊,那您丈夫那?”

      茉莉没有回答我,而是笑笑说:“他…累了,已经休息了,现在是我自己撑着,哦不对,还有一个小姑娘,她应该一会就会到了,等她来了我就出去开出租赚钱,来维持这边的一个开销。”

      原来她开出租是这个原因,不觉得辛苦吗?

      “你们两个每天要做的工作就是喂一下这里的猫和后面的流浪狗,打扫一下卫生,偶尔还要去救助一下遇到危险的小动物。听着很简单,但也挺脏挺累的,所以你做几天如果觉得不舒服就直接跟我讲就好。”茉莉将救助中心的情况和每天的工作内容简单同我说明后,看着我,等待我的回答。

      我稍作思考,这应该算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工作,为了暂时糊口果断应下了。

      同茉莉将堆积的杂物收拾好,她便赶忙离开了并把钥匙给了我,我正好坐下休息时,刚才说的女孩到了,没想到这人是小爱。

      小爱大约也没料到我会成为她的同事,短暂的惊讶后便很兴奋,激动一直和我搭话,不过还是像平时一样,可以的保持着距离。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着,满脑子都在思考着写小说的事情,不过既然决定效仿智美,我开始有意识的从她那套出一些现在还租住在公寓里的租户信息。

      根据小爱的说法,因为连续不断的事故,有几户已经被搬走了,现在除了我们两个和房东,还剩下杨沐、安雅、那个姓王的女人(姑且称呼为王太太)以及一家不怎么出门的人,我猜应该是那个像老鼠一样猥琐的胖子家。

      并且小爱还偷偷摸摸的跟我八卦,那个胖子一家的情况特别复杂,是一个重组家庭,胖子跟他父亲和继母生活在一起。母子两个谁都不工作,全靠躺在床上的植物人父亲一点微薄养老金过活。而那个王太太,特别迷信,只要听说哪里有神可拜,就一定会去。

      我听着小爱的话,开始慢慢理解智美为什么要偷窥他们,看来这里的每一户都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终于熬到下班,我同小爱一起坐车回了公寓。进到房间内,将白天想到一些情节设定一一记录,之后便坐在窗前的书桌边,把窗帘拉开一条细缝,偷偷的看着外面,静静等待黑夜。

      秋天的夜晚来的比较早。

      傍晚时刻开始,黑暗一点点吞并外面的光线,风比着昨天要强烈许多,像要将时间撕裂般狂吼着。

      我趴在窗前耐心的等,不仅是等天黑,还要等安雅先结束她的小动作。

      二十一点、二十二点、二十三点、二十四点。

      我紧紧盯着安雅房间的门,却没有等到她的出现,看来她并不是每天都会外出偷看。

      我要抓紧机会,尽量轻的打开房门,像个第一次行窃的贼,鬼鬼祟祟。

      踮着脚在院子和楼栋间走动,高度的紧张让我的胃开始微微酸痛,这让我的呼吸声有些沉重,好在四周狂风乱作,这一点细碎的声响都破碎在了风中。

      学着安雅的样子,每到一个房间就将耳朵贴上去,如果看到窗帘有缝隙便偷偷往里面瞧,我肆意窥探着一切像一只觊觎腐质的蟑螂。

      第一个是住我隔壁的小爱房间,我从窗边的缝隙里看过去,她还没有睡站在衣镜前,此刻的她与平日里的样子完全相反,化着浓艳的妆容,一件一件的更换着性感暴露的衣服。

      最终她选择了一件近似安雅风格的黑衣,还模仿着她站立抽烟的样子。但是我注意到她的身体上,似乎有着成片成片的红斑,是胎记吗?难怪她总是要包裹的严严实实。

      接着走上楼梯,来到住在我楼上杨沐的房间,他应该是衣镜睡觉了,屋子里没有透出一点光亮,但隔着门可以听到鱼在水面翻腾的声音,联想到他房间里堆在一起的鱼缸,倒也不算奇怪。

      猫着腰走下楼梯,穿过这颗枯死的槐树来到房东门外,她这里意外的嘈杂许多,不时有‘呜呜咽咽’的声响传出,绝对不像是一两个人发出的声响,可从我住进这里起,好像从没见她房间里有其他人进出。

      来到安雅门外,她也没有睡,而是在那个圆桌前坐着,靠近自己的位置放着一个空茶杯,相对的另一个位置也放了一杯茶和一个背对我的相框,前面的烟灰缸塞满了烟蒂,一手捧着一团黑色的物体,另一手拿着工具正在缝合。

      借着桌子上台灯微弱的光芒,我看到那团黑色的物体像是什么动物的皮毛,不知为什么,我一下想到了那只消失的黑猫,难道说她收集的奇怪动物摆件都是自己做的?

      住在一楼大门旁边的王太太的房间里更是奇怪,我的耳朵贴在门上却听不到一丝声响。趴在窗台外,里面好像没有窗帘,只是薄薄的糊了一层报纸。

      透过报纸往里面看,没有灯光,却依稀可以考到有无数只昏黄的蜡烛,羸弱的火苗像是随时要咽气的短命鬼,又像是黑暗房间里撑开的一张张等待填食的鸟喙。

      最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住在大门另一侧的那个很油腻的胖子,他正在房间中与一个体型和他几乎无差的女人苟合,燥热的气氛与粗重的喘息声不绝于耳。

      如果小爱的说法没有错,那对正在苟合的男女他们的关系应该是…
      更加诡异的是在他们身后还有一个人,就藏匿在紧挨着的黑暗里,即使没有什么光线,我依旧能感觉到那人干瘪到凹陷的脸颊上正睁着一双充斥着绝望与愤懑的眼睛!

      这双眼睛是属于一个植物人的,或许是出于心虚,我总觉的他还残存着意识,正斜斜的盯着窗口方向,不知是盯着肆意窥探的我还是盯着在他身前欢愉的人!

      我逃似的跑回房屋。打开笔记本,所有想到的事情全部写清记明,但手完全颤抖到不受控制,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兴奋。

      凌晨三点,我终于将想写的东西写完,看着这堆有些混乱的文字,我开始犯愁。

      要完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必须有起因,经过,结果。

      可现在我所写出的东西和获得的两个片段,都只能算作故事经过的一部分,先不考虑结局,目前紧缺的,是一个开头。

      该怎样开始这个故事那?

      泄了气一样靠在靠背上,一个接一个的想法在脑袋里翻涌,但都合适,我发觉不论我怎样设置开头,都跟那两段哥特式的小说不匹配,就好像他们是一副为搭建好的骨架,我却在用自己的肉填补空缺。

      一个念头在我的脑子里突然闪过,对,这是智美的小说,我应该去看看她的想法。

      我再一次望向那个房间,那个躲在房门后与我互相窥探的‘人’似乎也与我想法相同,冥冥之中一种宿命般的声音正在召唤着我。

      站起身,打开房门,所有的人应该都睡下了,我径直来到那个房门前。我总以为此刻的自己应该不害怕,但当我的手触碰到冰冷的屋门时,心跳还是忍不住的加速。

      下一秒,我稍稍用力,推开了这间被封禁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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