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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   看来安雅还是不相信智美会自杀。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或者说是劝解,只好离开那里,回到自己的房间。

      进到屋子里,根据记忆第一时间将智美信件的内容记录到本子上。
      只是着看着两段几乎没有关联的文字,毫无头绪。

      鲜红的字体在纸张上逐渐干枯,我试图对这些文字的信息进行分析。

      最先发现的第一段文字里,它的前半段似乎是在表述‘我’从一个房间醒来,腥臭的气味将我包围,这些气味不仅仅源于自己的身上,还源自于这里的其他的房间,而结尾是表述自己的死,死因则是用镜子碎片割喉。

      等等,割喉?!

      我瞬间惊醒,扒开本子,重新审视这些文字。
      如果说我先前对割喉这两个字还没有画面感,那么现在我完全可以具象出那个场景,因为智美的死因就是割喉。

      她几乎被血水泡烂的脸又出现在我眼前,我慌忙屏着呼吸,极力克制着胃里的膨胀的呕吐感,试图将她与小说串联起来,毕竟之前一直猜测这是她所写的小说。

      如果猜测正确的话,那么是智美在一开始就计划好了要自杀,并将自杀的方式写在小说里,并塞在了这个房间的浴缸下。

      她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是断定有人会找到这段小说吗?
      或者说,这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无数个疑问在我脑袋里过了一遍,我讨厌这样的猜谜游戏,我实在是不擅长。

      翻了翻本子,又再一次看向智美寄给安雅的信。
      小说片段不能断定是智美写的,但是这封信可以确认源自智美。

      我一字一字的抠起信件,努力在两个片段中找到相同的地方。

      突然,有一个词跳入我的眼睛。
      ‘旋转’。

      一个段落里表述这是一座‘旋转的华丽殿堂’,另一段文字里说‘顺着旋转阶梯往上来到房间’。

      这算是可以证明他们之间有着相关性的证据吗?
      为什么要用旋转这个词?

      先不考虑这些,现在我更想知道上边说些这的这些奇怪的人又指代了什么。

      小说里第一人称的视角如果是智美本人,那么在那篇信件描写的舞会里,她接替了原本带着红马面具的吟游诗人,扮演了别人的角色。

      吟游诗人指的是什么?
      红马又是什么?
      原来的红马吟游诗人去了那里?
      是被逐出舞会淘汰了吗?

      经过我的分析,好像增加了更多的疑问。

      完全没有一丝头绪,我将这些问题现在本子的最后,又抬起头,透过玻璃看向智美的房间。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虽然已经明确知晓对面的房间无人居住,但我总觉得在那扇门的后面藏着一双眼睛,同我现在隔空观望着它一样,也在窥探着我,就像钓鱼者精准抛出诱饵,引诱我不断走向危险的深渊。

      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属于月亮的夜晚来临了。

      我木讷的坐在桌子前,桌面上摊放着牛皮本和我的笔记本电脑,闪着幽光的屏幕上什么都没有写,并不是我偷懒,而是我始终不知道该怎么下笔,一直写写删删。

      “考虑的怎么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玻璃窗外响起,我抬头看过去,是杨沐。

      他站在窗子外,隔着玻璃看我,背后一轮明亮的圆月倒是与他的白净的穿着十分相配,不知为什么,他此刻传递给我的感觉好像与之前冷淡的样子有了一些不同。

      “是说写恐怖小说的事情吗?”我问他。

      杨沐看着我笑了笑,点点头。

      我看着屏幕上一个字都没有的文档,有些尴尬的跟他说:“我想写的,可是我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万事开头难。”杨沐看着我的桌面,继续问我:“是现在正在写吗,我可以看看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我说着话伸手将一边的门锁打开,但他并没有进来,而是熟练的从外侧推开窗户。

      “我刚从外面回来,鞋底有些湿,就不进去弄脏你的房间了。”杨沐解释着,然后从桌面拿起了那个牛皮本。

      看到他的动作我刚想拦下他,可是他已经打开开始阅读了,应该是以为我记在本子上的记录。
      算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这是别人写给安雅的信。

      “写的不是挺好的,这是算…哥特式恐怖小说?”

      杨沐也懂这些吗?我当时看到的时候也只是感觉偏向这个方面,但我对这些知之甚少,只好跟他说:“我也不太懂,这上写的东西只是偶然记下的。”

      杨沐将本子递给我,略带惋惜的说:“这倒是个有意思的题材,如果智美在的话,或许就能跟你多聊聊。”

      这好像是第一次从他的口中听到智美的名字,他跟智美也很熟悉吗?

      或许是看出了我的困惑,杨沐又接着说:“智美之前也是写恐怖小说的作者,她那里有很多的藏书,我借过许多本看到过这样的书籍。”

      “那你能读懂这上面的内容吗?”我问他。

      杨沐看着我的眼睛,眼神里带着些笑意,又将本子打开,翻到了第二段小说那里。

      “你看,这个小说里写到的这些动物,如果按照我的理解来说应该都是一些象征性的符号。”

      我同意他的看法,我也有这种猜测,只是一只不明白他们象征了什么,或者说是应该从哪方面来考虑。现在既然杨沐懂得这些,我决定抓住机会,讨教下:“那么他们象征什么那?”

      杨沐思考片刻同我说道:“浅显一点来看,山羊头在西方代表着恶魔,掌灯人代表着侍奉神明的人,知更鸟或许借鉴了知更鸟之死,至于其余的,我也不太明白。只是这个戴着红马面具的吟游诗人…”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的吗?”我追问道。

      他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随后反向我:“你了解过西方的圣经吗?”

      我摇摇头,如实告知:“并没有。”

      杨沐指着小说中的一段话,跟我说:“先说说这个红马吧。在约翰书写的圣经里,记载了包括世界末日、最终审判等,昭示了对于人类最终命运的预言。耶稣作为为人类牺牲的带血羔羊,展开了七个密封的书卷,代表着揭开七印。之后天使吹响七只号角,向人间倾泻盛满神之愤怒的七碗,构成了末日的图景。”

      “这些同红马有关联吗?”我不太明白杨沐说圣经的用意,向他提问。

      “我想红马应该就是这里的指代。”杨沐点点头,接着同我解释:“这七印中第一印是骑着白马的征服者代表了战争与侵略,第二印红马代表死亡,第三印黑马代表饥荒,第四印灰马代表瘟疫,第五印殉道者们呼声震天,神将白衣赐下,第六印天象异动大地震荡,第七印天使们吹响号角,末日降临。”

      “那么红马是代表死亡…也就是说…”我听着他的话,好像联想到了什么。

      杨沐应该也猜到了我想说的话,顺着我口吻说道:“那么这个红马用在吟游诗人的身上时,我想应该是从一开始就拟定了这位吟游诗人命运,用红马面具来象征着他终将死亡。”

      话语落下,他又看向我的眼睛与我对视,继续说:“虽然还不清楚吟游诗人代表的是什么,但根据后面的描写,‘我’现在接替了已经死亡的红马,成为了新一任吟游诗人,而在另外一段小说的描写中,这个‘我’也获得了相同的命运——死亡。”

      我愣愣的听完说这些话,身体不明的有些发冷。
      难倒智美写下这片小说,是通过别人的命运带入了自己吗?

      命运?这两个字倒是让我想到了另外一个词,有些自言自语的说出:“命运之轮…”

      “命运之轮?”这次换成杨沐有些疑惑,看着我问到:“你说想说这是一场命运的轮回吗?”

      听到他的话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跟他解释说:“哦,不是的,只是突然想到安雅给我做的塔罗占卜,她说我抽到的塔罗牌叫做‘命运之轮’。”

      “安雅?”

      “就是之前搬过来,住在对面二楼的女生。”说完我想着安雅的房间指了指。

      杨沐顺着我的指示看过去,脸上似乎闪过了一丝疑虑,沉默了片刻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又将话题带回了写稿子的事情。

      “你说这两个段落,是你偶然记录的?”杨沐问向我。

      “对。”

      还在想怎么要怎么跟他解释,好在他没追问,只是开口说到:“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将它们扩写一下,说不定能写出好作品。”

      我苦笑了一声,同他说:“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头,可能我不适合吧。”

      “要不然,你尝试下智美的方法?”

      “智美?写小说的方法吗?”

      “对,”杨沐略带警惕的看向四周,接着说:“其实智美之前会偷摸着趴在各位租户的房间外看一看,听一听,算是寻找灵感?”

      看一看?听一听?
      我似乎明白了那个退租的男人说的偷窥狂是谁了。

      “是不是有点…”我有些迟疑。

      杨沐好像看透了我,跟我说:“其实不只是智美,你跟我来。”

      话音一落,杨沐便转身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我对他的话感到有些不明所以,但忍不住的好奇心让我选择关上门窗,跟着他一起上了三楼之上的房顶。

      外面漆黑一片,院子里没有一点灯光,唯一的提供一点点光亮是偶尔漏出云层的月光。

      到了楼顶杨沐并没有停止,而是示意我跟他一起跨过间隔,来到大门所在的楼栋顶处,在这里正好可以俯视到周遭的一切,紧紧是院子里,还有四周空洞的拆迁废墟。

      这片地方白天看上去就荒凉无比,现在看更像是被遗弃的废都。

      夜晚的冷气很浓重,我穿的有些单薄,站在房顶上瑟瑟发抖,带这些抱怨的语气问杨沐:“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杨沐没有回答,却将食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嘘!”

      我下意识的闭上嘴,看着他,而他则把另一手抬起,露出手腕上的表盘。

      十一时五十多分。
      原来已经深夜了吗?我在电脑前居然发呆了这么久。

      我依旧不明白他的用意,满脸疑惑的看着他,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好作罢同他一起盯着时间。

      深秋的夜晚不仅冷,还静的有些可怕,连一丁点蚊虫的叫声都听不到只能听到杨沐表盘上齿轮转动的‘咔咔’声,
      我看着杨沐表盘上一跳一跳的秒针,好像在盯着一个即将爆破的炸弹计时器,神经跟着紧绷。

      细碎的风不停蚕食我的提问,脚趾已经冷的传来痛感,我不想进行这场意义不明的蹲守了,正准备起身开口跟杨沐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将我拉了回来,另一手紧紧捂住我的嘴,扼住我的声音。

      我有些恼火,刚准备发火却看到他用眼睛向我示意,让我看院子里的,而且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就好像是老练的猎人蹲守到了猎物般兴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惊愕的发现院子里此刻正有一个鬼魅般的黑影在不停的晃动,流窜于各个房间门口。

      什么东西!

      我心里一惊,强忍着没有喊出声,当然这得益于杨沐摁住我嘴巴的手。

      眼睛死死盯住影子,它就像是一团黑色的狱火不停地跳动着,又像是一只挑选目标的刽子手在每个房间前都短暂停留。

      三楼…
      二楼…
      一楼…
      房东门外…
      杨沐门外…
      小爱门外…
      最终,停留在我的房间门外…

      是鬼吗?!

      我屏住呼吸,惊恐的看着停留在我门的鬼影,这时月亮正好逃脱乌云的束缚,一道微弱的光幕照在院落里,那团黑影的样貌渐渐清晰,我眯着眼睛看去,是安雅!!!

      又是一惊!怎么会是她!

      大脑一片空白,我想不出理由,而几乎贴在门上安雅依旧是标志性的黑衣长发,一只手扒在门上,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真正让我恐慌的,是我看到她背在身后的手中,紧紧握住一把闪着冷光的水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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