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不蒙尘》沐春归途

5、第 5 章

　　第五章

　　晚宴上另一段高光时刻就是那位女明星，金子渊不关注娱乐圈，仅有的一点兴趣爱好全在看动漫打游戏上，就算是天王天后摆在她面前，都不见得能认出人来。

　　这位很漂亮的像是蓝色海妖一样的美女理所当然的成为很多男性的目标，她似乎很有名，可是金子渊是真的不认识。

　　但是看样子她跟谢俞恒的关系还不错，好像跟左斯云也认识。

　　金子渊面无表情地眨眨眼，转头向远离大美女的方向走去。

　　跟左斯云这类人有牵扯的女性多半不太正常，离远点儿，省得戳人家肺管子，也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晚宴结束后，金子渊本来准备离开，但是谢俞恒让她等等，她看到准备离去的左斯云目光自她身上扫过，而那位美丽女明星眼里有敌意。

　　她默不作声地转移视线，权当自己没有看见。

　　手机震动了一下。

　　“金老师，快来！”

　　金子渊将手机的消息抛在脑后，转头跟着小林走。

　　现在还留下的都是寰宇的主创团队，是核心成员，谢俞恒一丝不苟的西装微微有些凌乱，他结了袖扣，松了松领带，整个人透着一股矜贵的潇洒，“方才的成功是给外人看的，现在的庆祝是留给自己的。”

　　说着让小林端来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

　　金子渊心想，这一定是红包。

　　果不其然，每个都是厚厚的红包。

　　一个又一个红包发下去，她听到寰宇员工此起彼伏的惊喜声，忍不住对自己的红包也开始期待起来。

　　结果——

　　比起其他人厚厚的装着现金的红包，她的红包竟然只有薄薄的一点。

　　她在谢俞恒的微笑中狐疑地打开红包，只看到一张卡和一张纸条。

　　这必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她无声地张张嘴，抬眼不确定地看向谢俞恒。

　　只接受到对方肯定的目光。

　　“金子渊老师这次救急，帮我们敲定了打响国外品牌的第一炮，是当之无愧的功臣。当然，也离不开在座各位的前期铺垫工作和后续的精彩表现，由于金老师并不是公司员工，所以就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表示感谢。”

　　“所有参与主创的成员，都会拿到公司今年相应的分红奖励。”

　　……

　　谢俞恒天生就有让人信任追随的能力，金子渊看到寰宇员工对他的信赖与尊重，依稀觉得寰宇也是个相当不错的地方。

　　彻底结束后，金子渊坐寰宇的车回酒店，旁边还坐了谢俞恒。

　　她本想自己打车走的，但没想到谢俞恒正好路过停车场，就说送她一程。

　　夜风舒适，金子渊按下车窗，用晚风让自己清醒。

　　“之后有什么打算？”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她的反应有点迟钝，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是谢俞恒在跟自己说话。

　　她望着窗外霓虹，“暂时还没有确定。”

　　“爷爷说希望你能回去任教。”谢俞恒说话的时候总是很温柔坚定的样子，“他一直很挂念你。”

　　金子渊笑了起来，“谢老师是很好很好的老师，我到现在都很怀念跟着他学习的日子。但是——”

　　“但是我不确定在学校任教的生活是不是我想要的。”

　　谢俞恒没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看得金子渊头皮发麻，就听谢俞恒说道：“也是，有点难以想象这么潇洒的金老师在学校坐班的样子。”

　　金子渊耳根泛红，她总觉得谢俞恒在说“金老师”三个字的时候像是在下蛊。

　　“那么寰宇有机会邀请金老师成为特聘专家吗？”

　　偏偏谢俞恒好像对这个称呼上瘾了一样，句句不离。

　　金子渊暗自松了一口气，这不是个令人为难的请求，她说：“好啊。”

　　事实上，虽然金子渊说了要为自己回国做打算，但是她并不着急，一是因为她确实有挑选工作的能力和资本，另一个方面是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段休假。

　　从高考结束开始，她一天也没有休息过，家庭一朝破碎，她只能凭借自己的脑子去找一条出路。

　　上学需要花钱，生活需要花钱。

　　别人是在生活，而她是在努力让自己活着。

　　回到酒店，她才想起来看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弹出一条消息。

　　是左斯云发的。

　　只是推荐了一个好友名片，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而这个人——哪怕金子渊只是看到了头像照片的剪影也能一眼认出来。

　　这个人就是夏枝月。

　　她撇嘴，好心情烟消云散。

　　“有病。”

　　手机被扔到一边，通讯录位置亮着一个红点，而她没心情去看。

　　——————————

　　在LA的工作告一段落之后，金子渊就准备跟着自己的大老板回荷兰了。

　　她们的研究中心在一座小城，这个城市甚至不出名，但她没想到竟然会在荷兰、在自家研究中心门口看到他不愿看到的旧人。

　　她不想用故人来称呼，他们之间有的不是故事，是仇。

　　夏枝月从未真正对她做过什么，但所有的伤害都是因她而起。这个人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能让两个群体之间对立，她所在的理科精英班成了被无数学生针对的对象，不止她受谣言的影响，她班上的同学、朋友无一幸免。

　　甚至连外校的朋友都要受到牵连。

　　她不止一次骂过这些人有病，可有病不治，就该他们这些正常人承受后果吗？

　　所以，当穿着洁白连衣裙的夏枝月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掉头走人。

　　她快，左斯云更快。单手抵住门，让她根本无路可走。

　　“你想做什么？”金子渊冷脸，哪儿还有在晚宴上的客套，冷漠得像是对待陌生拦路人。

　　“金子渊，你不要不识好歹，阿月是专程来看你的。”

　　金子渊顶不过左斯云的力气，干脆松手，骤然收回力道让左斯云反应不及差点推着门摔到地上。

　　她对左斯云眼中隐隐的愤怒视而不见，转头看向夏枝月，眼神直勾勾的，带着无形的压迫。

　　她本就比夏枝月高半个头。

　　夏枝月很漂亮，像是枝头的月光，也像是月色下盛开的白玫瑰，也许她确实是别人心中的白月光，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又不喜欢夏枝月，也没人规定必须要人人都喜欢她。

　　“金子，这些年……你还好吗？”

　　这是一句相当生疏的问话，正是因为不熟悉和陌生，所以才会让两个认识的人选择这样的开场。

　　这句话往往也意味着两个人在过往岁月里的不联系和不了解，甚至代表了他们曾经是有过不愉快的。

　　金子渊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托你们的福，比起高中时期的倒霉日子，我过得相当不错。”

　　“你！”

　　金子渊继续笑，看着左斯云下意识想要挥拳的举动，无所谓地说道：“你可以打，但是在这里没有长黎集团，我可以把你送去警局，研究所的安保也会把你带走。”

　　“你不要如此草木皆兵。”左斯云似乎是想缓和气氛，眉头微蹙，眼神甚至十分宽和包容。

　　“……”金子渊觉得更烦了。

　　她嗤笑一声，“这句话送给你们，十年没见，就是为了找上门来揍我一顿？夏枝月，你还真是个了不起的人，能钓着这么多男人为你团团转。”

　　夏枝月面色惨白，嘴唇颤抖，像是暴风雨中无力支撑的小花，“不是……”

　　果然，左斯云立马扶住她微微倾倒的身子，像是一棵参天大树般为小白花遮风挡雨。

　　“金子，当年的事情有误会。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我们是同学，我们应该是朋友的……”

　　泫然欲泣的模样我见犹怜，但金子渊只觉得烦，她受不了这种哭哭啼啼用眼泪威胁人的姿态。

　　研究所外面已经有人在围观了，好在他们说的都是汉语，她的同事们暂时听不懂。甚至有同组的朋友过来问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不要找老师来出面帮忙。

　　金子渊摆摆手，她看了一眼腕表，冷漠地将墨镜从额顶扒拉下来，挎着自己的双肩背，“走吧，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说完就走，也不管身后两个人是不是跟上来了。

　　左斯云站在夏枝月身旁，看着纤细高瘦的姑娘往前走，一头乌发被随意束在脑后，身上穿着牛仔裤和夹克外套，她泠泠清清地往前走，像是生在崖边的一棵树，无畏蓬勃，满是生机，坚韧得像是无论怎样的风雨都打不倒她。

　　如果说夏枝月是被精心呵护的美丽花朵，金子渊就像是生在旷野的野兽，没有人可以驯服。

　　他突然心口发热，想起最初的最初，想起那个时候在各种各样的宴会上打转，跟他们玩得有来有往的金子渊，又想起当夏枝月出现后变得截然不同，怪癖孤立的金子渊。

　　他想——也许他们也有做错的地方，当他们因为夏枝月的出现而忽视金子渊的存在时，这份偏心也成了推着金子渊越走越远的催化剂。

　　他想拉这个姑娘一把，想让他们像最初那样，他们是发小，合该是好朋友的不是吗？

　　如果金子渊知道左斯云心里的想法，大概只会骂一句有病。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跟他们玩儿不到一起去，长大了还要做朋友？

　　生活已经很艰难了，为什么还要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