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他也

3、第 3 章

　　张殄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的两点钟了，此时张同还在沙发上入迷的玩游戏，完全没察觉到危险的靠近。
　　张殄抬脚就是给他的膝盖来一脚，张同疼得呜呜叫，“干嘛突然打我。”
　　他看着眼前这个完全不知道高中生的时间有多么宝贵的人，气不打一处来，“这都几点了还玩，明天还去不去学校了。”
　　张同痛苦的捂住被踢疼膝盖，眼角的眼泪差点被逼出，“我这不是在等你吗。”
　　张殄明显不信，“你这说的等我就是玩游戏啊。”
　　张同撇嘴，眼睛转得飞快，他一把抱着张殄的大腿，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哥，冤枉啊，刚刚家里停电了，我是因为害怕才打的游戏。”
　　张殄低头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腿在使劲摇晃的人，心软下来，张同和他不同，他怕黑又怕狗的。
　　所以他小时候没少陪他睡觉，刚刚突然全岛诡异停电的那一下确实会让人感到很害怕。
　　那是连电工修理师傅都找不出来的问题。
　　“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那我还是害怕吗，我想等你回来再睡，但是话说回来，哥你去哪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
　　张殄甩开他的手，找了一个还能坐的地方坐下，“先去帮我倒一杯水来。”
　　他刚刚所以没和那个男人打起来，被单方面碾压了，但是他渴得厉害。
　　张同卖好的起身去给他倒了一杯牛奶回来，张殄有睡前喝牛奶的习惯。
　　张殄伸手去接，头顶的灯光照在他的手上，他垂眸看向自己完好无损的手，莫名有些佩服自己的再生能力，他笑着扯了个慌，“去你逸大哥家。”
　　张同看着他，收起脸上的笑，突然生起气来，大声的说道：“说谎，今晚逸大哥明明在我们家。”
　　张殄微愣，倒没想到会这么凑巧，他问道：“陈逸川来家里干嘛来了。”
　　陈逸川来家里肯定是有事要找他。
　　张同看着他顿了一下，没头没脑的就来了一句，“我困了，有什么事你自己去问他。”
　　然后他在走之前，还大力的把游戏手柄扔到沙发上，以示他现在很生气。
　　但张殄并没有立即起身要去哄他的意思，一个男人生气有什么需要哄的，不就是骗了他吗？至于生那么大的气吗？明明是他先犯了错，那么晚都还不睡，居然还敢对他甩脸色。
　　张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更有些搞不懂两人只讲了不到两句话他就突然生气这是为何。
　　他再次抬起自己的右手，放在灯光底下仔细端详着，修长的手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根根分明，上面却是一点伤都没有，好似刚刚不过是一场梦。
　　他静坐了会，等把手里的牛奶喝完后，才弯腰替张同把剩下乱糟糟的东西收回柜子里放好，随后他又把桌上摆放凌乱的零食规放整齐，等做完这些，他才起身回房间睡觉。

　　早上，张殄卡着点去警察局找人要卷宗，接班的警察小周问他要看谁，张殄想了想，说道：“要**年六月的所有。”
　　他虽然知道那个小鬼叫杜倪，但是他还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
　　他见过两人，两人看着年纪相仿，岁数应该相差不大，身上穿着的也都是夏天的衣服，这就意味着两人死亡的时间非常相近，而且还都是在夏天。
　　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杜倪的具体时间是在六月，就是那个男人他不知道，所以他得自己找。
　　小周听他这样说，立刻打消了要把卷宗抱过来的想法，那年可死太多人了，这还得张殄自己进去慢慢找才行。

　　由于张殄身份特殊，所以警局对他并没有什么明文的规定，说无关案件的特殊人员不得翻开他人卷宗这一条。
　　一般都是他想要干嘛，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他们都会尽力配合。
　　高大的书架顶到天花板，由此可以看得出来这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张殄按着时间线一本本的翻阅，有时候遇到不懂的地方他就叫来小周解答。
　　张殄是个问题少年，每遇到一个案件，他觉得时间各方面和那个男人相吻合的地方，他就会打破砂锅的问，小周被他唤的次数多了，干脆就直接跟在他身后。
　　张殄在看了将近一百多本后，又看着后面还剩很多没看的。
　　他一边和小周感慨着生命的渺小，一边又觉得他现在这种浪费时间的方式和浪费生命并无任何不同，于是他干脆就直接不找了。
　　他想，小周作为这里的管理员，应该知道很多，他与其花这个时间去找，倒不如直接问干脆点。
　　虽然不一定能问到，但那也好过他现在这样大海捞针的找要好。
　　张殄：“五一中十年前除了在**年死过一名叫杜倪的学生以外，还有其他人吗？”
　　小周摇头：“五一中就她一个。”
　　“你确定？”
　　张殄有些不相信，因为那鬼看着死的时候也应该还是个和张同一样的高中生。
　　小周对自己的业务和能力还是很信任的，他朝他用力点头，无比肯定道：“五一中就那么一个案件，都在我们这里了。”
　　张殄低头翻看着杜倪的卷宗，凝了凝神，“那同年的其他学校有吗？”
　　小周再次摇头，他说，没有。
　　不可能啊，难道是他的方向错了吗？他也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
　　张殄沉默起来，眉头紧皱，他看着手里的卷宗。
　　那个叫杜倪的女孩死于六月十四号，刚满17岁没多久，死时身上确实是穿着件领口带有蕾丝的长裙。
　　据当时的调查结果显示，她确实是死于xjhs，被发现时衣服破烂，连一块能完整遮住XT的布料都没有，身上血迹斑斑，惨不忍睹。
　　由于尸体是在死后的第三天才被发现，所以她的脸和身体并不完整。据当时在场发现的人员陈述，“当时她的身边围着好几只乌鸦和一只狗，好吓人，我过去赶都赶不走。”
　　杜家说，她养的狗在她死后就一直不见踪迹。
　　很可能当时围着她的那条狗就是她养的那只，但这狗后来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
　　难道是也跟着死了吗？
　　岛上就那么大，一只狗不可能藏得住，一唯的解释就是那狗已经死了，毕竟这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张殄伸手揉了揉发酸的后颈，眨巴眨巴眼睛，想起刚刚小周和他说的没有，又皱起眉头，那人是没有家人吗？
　　杜倪这还写着当时她的家人为了替她伸冤，找凶手走了不少弯路。
　　于是他又问道：“那无人认领的尸体有吗？”
　　听他那么一说，小周仔细想了想，还真就给想出来了，“哎，你别说还真有，也是跟着女孩一样差不多时间死的，就在六月，不过他有些奇怪，他叫林再。”
　　不过他有些奇怪，他叫林再。
　　张殄闻言一听，眼睛亮了亮，来了兴趣，人也跟着精神了不少，“怎么个奇怪法。”
　　他放下手里的卷宗。
　　“那个男孩是在桥洞底下被发现的，发现时手脚缺失，舌根挑尽，但在发现时，身体却是完好，就连他在水下泡了二十多天都没有形成巨人观，更奇怪的是，他一直飘浮在水面上。”
　　“奇怪在那？”
　　张殄听着很是不解，在水里待了那么久，尸体不浮上来才奇怪吧。
　　按理说，人会在死后的四五天左右开始漂浮，但这也要根据当时死者的体重，季节，水的性质等因素来决定，判断。
　　可小周接下来的话，彻底把他给惊到了，“你听我讲完，他是被人给裹进麻袋里扔下水的，袋子里足足装了三十斤重的石头，但都这样了，他就是怎么都不沉下去，我们当时还为此做了实验。”
　　“所以得到了什么。”
　　小周露出失望的神情，坦言，“什么也没得到，然后就有人猜测可能是因为水里的鱼一直托着他的身体不让他往下沉，所以他才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也不飘走。”
　　“那些鱼不吃他吗？”
　　“不吃。”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确实是奇怪，他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这只鬼就是林再了。
　　小周返回去给他找林再的卷宗来。
　　张殄的食指在林再的基本信息上反复按压着，他轻点，“这里怎么写着，他的脚原来就没有了。”
　　小周探过头去看，而后豁然开朗，“哦，你说这个啊，他之前跟着父母出过车祸，爸妈和弟弟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然后脚就都没了。”
　　张殄想着他见到男人时，男人那双建全的双腿可比他的命还长。
　　但他也知道，人身前的东西并不会影响到鬼魂的生长，因为他可以依靠吃其他的鬼魂来获得的气，进行无限伸张，直到长出手脚舌头。
　　张殄看到两人的卷宗上都写着的，案件还在侦查中，凶手未被抓拿归案时，又是感到一阵唏嘘。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痛下杀手，又是何原因。
　　小周看他对这两人好像很感兴趣，无意问起，“殄哥和这两人很熟吗？”
　　张殄摇头，随后默不作声的把卷宗给合上，“不熟，就是受人之托过来看一下，这事你先别告诉任何人。”
　　“好。”
　　看到小周点头后，张殄这才发现的离开。
　　等张殄走出门去，又想起还有件事忘了问，继而他又走回去。
　　小周看着他去而复返，有些不解。
　　张殄：“小周，这两个案件现在分别都是由谁来负责。”
　　“陈警官。”
　　陈逸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