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赊刀人》木吻青

17、第 17 章

　　敬恒收拾完碗筷后出厨房，看到刁昐和姚耀林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吃白天买的小吃点心。
　　刁昐吃东西斯文，但是速度也不慢；姚耀林就是纯糙老爷们儿了，那么大个糕点饼子三两口解决，也不嫌噎得慌。
　　他们俩中间的桌子上摆了一个茶壶一套茶具，倒还真有些老北京讲究的味道。
　　只是敬恒上前想倒杯茶来喝，倒出来倒是冒热气儿，一闻才知道，好家伙居然是酒！
　　敬恒愤愤地将茶壶放下，说：“哪有拿茶壶装酒的啊！”
　　姚耀林拽得二五八万的，说：“那今天你就见到了哦。”
　　敬恒不想搭理他们，薅了一些点心就和姚瑶去自己屋里学习去了。
　　刁昐其实不是很喜欢吃甜食，捏着一块豌豆黄慢慢地抿。当姚耀林把其他的点心风卷残云之后，他才慢悠悠地吃完了手上的那一块。然后他拿起盛了酒的茶杯清了清嗓子，开口：“姚瑶是一直住在老城区吗？”
　　姚耀林嘴里还有东西，含糊道：“还好吧，好像也时不时去新城区逛街之类的。”
　　然后刁昐淡淡地说：“我想去清河新城区查窦小丽那个案子，想带姚瑶一起去，行吗？”
　　姚耀林差点被噎死，好不容易缓过来，说：“干嘛带她去啊？”
　　刁昐：“我人生地不熟嘛。”
　　姚耀林：“......”
　　姚耀林：“可以倒是可以，就是别让她脱离你的视线范围，怕出什么事。哦，还有，别让她妈撞着了。”
　　刁昐欣然应允：“行。”
　　然后他又提出了一个无理要求：“那我要借一下你的车。”
　　“......”姚耀林憋屈道，“借借借，还要什么不！要不要我跟你们一起去当保镖！”
　　刁昐笑着回答：“那倒不用。”
　　姚耀林觉得自己更憋屈了。

　　刁昐说干就干，第二天就带着姚瑶去了清河新城区。
　　其实姚瑶还不是很想去，但是一听是去查案子就来兴趣了，屁颠屁颠追着刁昐上了车。
　　刁昐不是警察，没有什么有力的权限，他也没想去人家家里查什么，就准备在附近走走访之类的。
　　他和姚瑶装成一起过来旅游的兄妹，在王志龙家小区附近转悠。正好这时候有警察从王志龙家出来，刁昐就和姚瑶跟普通人一样站在一旁好奇地张望。
　　等警察们走了，他才好奇地问在一旁遛狗的大婶：“婶子，这是怎么了啊？”
　　大婶看他一眼，是生人，问：“小伙子面生，干嘛来的？”
　　刁昐笑着回答：“我和妹妹来清河玩，住亲戚家里。亲戚就住在这个小区。”
　　大婶这才放下戒备，说：“据说是小区里有一户人家媳妇杀了自己家的小孩呢！哎呦，吓死人啦......那孩子才这么大点呢！”说着害比划了一下大小。
　　刁昐也状似惊奇地说：“天呐，怎么会有这样的妈妈呀！为什么要杀自己的孩子呢？”
　　大婶回答：“据说是生了个畸形儿，哎呦也是作孽，但是也不能就把孩子那么杀了呀！”
　　刁昐还没回话，旁边另一个做锻炼的大妈就接茬说：“据说那姑娘是因为被婆家喂了转胎丸才生了个畸形儿！”
　　于是这个大婶也顾不上搭理刁昐了，回应搭话的大妈说：“呦，真的啊？现在还有信这个的？”
　　“可不嘛，那姑娘亲口说的！我有个侄儿在警局上班，他跟我讲的，保真！”
　　“哎呦天哪......不过确实好像是说那家的婆婆是乡下来的！”
　　“农村人就是迷信些......”
　　刁昐和姚瑶在旁边等了半天才等到插话的机会：“那家媳妇和婆婆一直关系不好吗？”
　　“还好吧......”刁昐先搭话的哪个大婶回答道，“我记得我还见过这个老太太，感觉挺好的呀，从乡下过来就是为了照顾儿子儿媳来的哦。”
　　然后另一个大妈开口：“如果婆媳关系不好，那估计也是那家媳妇的问题！我经常看见她咧，哎呦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不得了哦。”
　　“前几个月我常常听到他们家吵架咧！”大婶说，“听着，好像是媳妇想去上班，但是家里人不让。”
　　另一个大妈撇撇嘴，说：“女人结婚了不就是应该多顾家吗？这后面又有了生孩子的计划，辞职在家好好养胎呗！还非得出去上班，她男人又不是养不起她！”
　　刁昐闻言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是马上又调整好了表情，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俩大妈八卦。
　　大婶：“听说她男人还是开公司的！”
　　大妈：“是啊是啊，不得了，有这样的男人安心在家里享福不好吗？非得出来作妖。”
　　两人说着说着话题又偏了，刁昐也懒得继续听，牵着姚瑶离开了。
　　“据目前收集到的信息来看，窦小丽和她婆家关系不好，而且婆家有可能确实很迷信，给她吃转胎丸也不是没有道理。”刁昐絮絮叨叨地整理思路，扭头一看发现姚瑶皱着小脸很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了？”他问。
　　姚瑶撇了撇嘴，说：“那两个大妈好讨厌哦。”
　　刁昐挑眉，示意姚瑶继续说。
　　姚瑶说：“她们一直在指责窦......窦阿姨不顾家，但是事业心重又有什么错呢！女人，难道她的存在价值就只是在于她嫁的男人吗？”
　　刁昐淡淡地笑：“当然不是。”
　　姚瑶继续说：“我以后会不会也被这样对待啊，被迫辞职，然后就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我才不要！”
　　刁昐：“你才这么小，怎么知道你以后会想要什么啊？”
　　姚瑶激动道：“你不要小看了我啊！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我以后想要什么！之前我就和小祺一起讨论以后在哪里住，我们俩关系那么好，肯定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以后一起在外面打拼，养一只小猫小狗什么的，小日子美滋滋的！”
　　刁昐忍不住笑了，说：“那确实很美好。”
　　“可惜小祺以后不能和我一起实现咱们俩的梦想了。”姚瑶的情绪低落下来，说，“我的未来里从来没有另一个男人，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刀的速度！”
　　刁昐觉得很有意思，说：“你还这么小，你怎么知道你以后遇不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呢？”
　　姚瑶不屑道：“什么白马王子都是骗小姑娘的！我才不信呢。而且，刁昐哥哥，你这么大了，你遇到你的真命天子了吗？”
　　刁昐被她气笑了，猛地薅了一把小姑娘的脑袋，问：“谁跟你说的这些啊？你妈知道你这些想法吗？”
　　姚瑶不以为然：“我看小说知道的啊！而且我妈知不知道又怎样嘛？有本事她也逼婚！不过如果她逼婚的话我和她的母女之情也到此为止了！”说着还做了一个悲痛欲绝的动作，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了。
　　刁昐暗自纳闷儿女孩子不都是看玛丽苏小说多一些吗，怎么现在反而搞得小姑娘们不想谈恋爱了。
　　他看着前面姚瑶蹦蹦跳跳的身影，笑着叹了口气，眼神中似乎有点落寞，低声说：“遇到了。”

　　刁昐找姚耀林要来了窦小丽的资料。窦小丽是一本大学毕业，在结婚之前已经是一个小白领了，平时人也挺开朗，生活规律，还时常去健身，直到她通过相亲认识并和王志龙结婚。
　　据窦小丽自己说，本来一开始都说好了不对自己的工作多做干涉，但是结婚后还没半年，夫妻俩就开始受到婆家的猛烈催生。本来窦小丽不想生孩子，因为一旦生孩子必然会牺牲自己的事业，而且窦小丽也爱美，非常害怕生孩子会让自己身材走形、变成黄脸婆。
　　但是架不住丈夫和婆家一起劝，去娘家寻求帮助吧也是劝她妥协。最后她也没办法，只能妥协。
　　“其实我觉得问题应该出在她怀孕后。”刁昐和姚瑶从王志龙家所在小区出来后就一直在清河新城区玩，一直玩到下午，然后现在就在肯德基吃饭。姚瑶想肯德基好久了，大快朵颐；刁昐就趁着吃饭的空闲和姚耀林分析案情。
　　姚耀林也在吃饭，含含糊糊地说：“如果能够真的查出来她有没有吃转胎丸就好了，但是现在也检查不出来。”
　　刁昐想了想，说：“要不我去道协问问吧，看看清河这附近有没有权威的道士。”
　　姚耀林闻言愣住：“？道协？道协是啥？”
　　刁昐：“中国道教协会，现在的道士都要去道协考道士证才能行道。”
　　姚耀林震惊：“卧槽，还有这种东西。”
　　刁昐笑：“那肯定啊，我国所有宗教都要接受党的领导啊。”
　　姚耀林：“神奇神奇......那你有没有这个......道士证啊？”
　　刁昐：“我有啊，前几年闲着没事考着玩玩。”
　　姚耀林哈哈大笑，说：“怎么感觉这个封建迷信还要考证好搞笑啊哈哈哈哈哈......”
　　刁昐懒得跟他说，让他好好上班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姚瑶冲他拼命使眼色，刁昐不明所以，往她指的地方一看，是一个穿着肯德基工作服的少年，还挺眼熟。
　　他又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这是在清河老城区找姚瑶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的卓远。
　　刁昐恍然，问：“他叫什么来着？”
　　姚瑶介绍道：“卓远，我同学，之前好多次都是他帮我赶走那些烦人的小混混的。”
　　刁昐：“他家条件不好？”
　　姚瑶：“是，好像说父母早逝，家里只有一个奶奶和他相依为命。”
　　刁昐了然地点点头，斜觑了一眼满面红光的姚瑶，揶揄地笑道：“你喜欢他？”
　　姚瑶瞬间脸红，说：“哪有！你别乱说。”
　　刁昐心下了然不多说，又把目光转向忙碌的少年。他问：“不去打个招呼？”
　　姚瑶：“不了。”
　　刁昐：“为什么？”
　　姚瑶：“我觉得......打工被同学撞见，应该不会特别高兴吧。”
　　刁昐挑眉不知可否，不过还是尊重姚瑶的意见，没上去打扰。